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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陈倾月【完结】

时间:2024-11-28 14:43:14  作者:陈倾月【完结】
  医生提醒:“电击对身体会有创伤,会压碎骨头。”
  闻一鸣坚持:“万一能救回来呢?万一呢?!”
  “一鸣。”闻静喊他,“别闹了。”
  闻冬闭了闭眼, 松开张星序, “我没事。”
  张星序扶着她的肩,微微低头去看她眼睛,“我带阿姨去做个全身检查,这边你和一鸣好好聊聊。”
  他稍微停顿一下, 看了眼闻一鸣, “考虑好跟我说, 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闻冬点头。
  闻静带着黄从英和张星序下了楼。
  闻一鸣悲伤到极点,眼泪断线一样往下掉, 视野模糊一片,“二姐,爸还有心跳,有呼吸,咱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完全祈求的姿态。
  十几年来,闻一鸣从来没在她面前这样过。
  “有意义吗?”她问。
  只靠机器维持着生命体征,这样的‘活着’还有意义吗?
  闻一鸣吸了吸鼻子,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无法接受父亲离世的事实,泪水夺眶而出砸在他的球鞋上,那是他成年生日闻代平送他的生日礼物,而现在送礼物的人躺在病床上等待宣判死亡,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生死永远是人最无能为力的事。
  闻冬看了他好一会儿。
  久到地板那块光亮的发生偏移,她开口说:“你去看看他吧。”
  闻一鸣被她这话狠狠一震,抬起头,闻冬拿出手机站到一边,在打电话。
  闻一鸣没动,牵起衣服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等她打完。
  黄从英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垮了,双目失焦,什么都听不到。
  就连闻静递过张星序的手机让她接,她也毫无反应。
  闻静放到自己耳边,“冬冬。”
  闻冬嗯声,大概也猜到了黄从英的情况,问闻静意见:“大姐,你怎么想。”
  闻静心中怅然,按了按泛着泪光的眼角,带着商量的口吻:“要不再等两天?万一还是这个结果,我们就带爸回家。”
  闻冬没说话。
  长久沉默后,闻静没了底,抬眸看张星序,轻轻摇头递出手机。
  张星序接起,喊了声闻冬的名字。
  闻冬背过身站到阳光之外,深深吸了口气,说:“你能帮我联系殡仪馆吗?”
  张星序微怔,旋即询问:“什么时候?”
  闻冬回头看了眼病房,“后天吧。”
  张星序垂睫,看着坐在长椅上等待的黄从英。她双眼泛着红血丝,眼皮耷拢,毫无精神靠在闻静肩上,周围的吵闹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情绪,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离在外。
  张星序什么都没问,答应说好。
  后面两天又换医生检查了几次,闻代平依旧不能自主呼吸,神经反应也彻底消失。
  医院宣告死亡的时候闻冬正在车上,她安静地听闻静把话说完,一动不动看着腿上被塞满的白色行李袋,忽然觉得极其刺眼,仰起头缓了缓,问:“妈还好吗?”
  闻静忍着悲痛,开口几度失声,“一鸣还不让我告诉她。”
  闻冬拿起装着闻代平衣物的行李袋丢到一边,阳光斜照进来,又被道路两边的树干迅速遮挡,光斑消失只剩模糊的黑点留在手背。
  张星序从后绕过捂住她的眼睛。
  她的睫毛轻轻扫着掌心,潮湿柔软。
  下一秒,她拉下他的手,“我没事。”继而又故作轻松一笑,“早说让你回乐城了,现在倒好,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张星序说:“我不走。”
  而后他就真的没有离开。
  从到医院取死亡证明开始,再到后面联系殡仪馆接人过去,都是他在忙前忙后打点。甚至连给亲朋好友的讣告都是他编辑好让闻一鸣发的。
  闻代平一死,黄从英一蹶不振,闻静整天照顾她,时不时还要回家带孩子。闻一鸣一问三不知,整个家里还能撑起来的就只有闻冬。
  律师那边需要取证,她忙得两头跑,恨不得一瓣掰成两半用。
  张星序几乎将葬礼全部包揽下来,需要家属签字的地方他会带上闻一鸣。
  而闻一鸣是在出院结算时被打击到的,他看到费用清单上那一连串滚雪球的数字,原先对闻冬的愤怒缄默成苦药,咽得他嗓子发疼。
  他不知道闻冬哪来这么多钱,也许是她到处借的,也许是李曼悦的,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如果没有闻冬,闻代平或许会死得更早。
  他不敢细想,把单子胡乱揉成一团揣进口袋。
  追悼会定在三天后。
  闻冬忙得晕头转向,唐姐一通电话打来询问她的情况,她才想起国庆假期早已结束,连忙解释家里出了事,话还没说完,唐姐宽慰她说:“知道,我都知道。”
  “我不是来催你上班的,冬宝,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丧假已经批了,你这几天好好在家陪陪家人。”唐姐长叹,“节哀啊。”
  闻冬带着鼻音嗯声,对她说谢谢,又随口一问:“谁帮我请的假?”
  唐姐疑惑:“说是你一个朋友,姓张,他没和你说吗?我看发过来的材料没问题,以为你是知道的。”
  闻冬摇头否认:“没,是我忘了。”
  挂完电话,闻冬去找张星序。
  他在楼上跟黄从英商量火化时间。
  聊到最后,具体时间和追掉会的大致流程敲定下来,黄从英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闻冬。
  门没关,闻冬站在外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的手碰到门把,心被一根细线轻轻提起。
  “是。”张星序承认得很坦诚,“我很喜欢她。”
  黄从英问得直白:“有考虑结婚吗?”
  变故过后的中年女人憔悴不堪,闻静这段的照顾让她受之有愧,闻冬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直接扛过本该落在她肩上的重担,和眼前这个人一起撑起这个零散的家。
  她很清楚,假如不是他,闻冬未必会坚持走到现在。她大可以回到乐城继续过她的小日子,可她依然选择留了下来,送闻代平最后一程。
  不管因为什么,她对闻冬始终有亏欠。
  “之前有。”张星序垂首轻笑,“之后……不出意外也会有。”
  “我对未来的规划中,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对她来说结婚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也尊重她的决定,但如果阿姨你问,我的回答只会是肯定。”
  “挺好的。”
  黄从英笑笑,笑得太过勉强,嘴角上扬,眼里却装满忧愁,问他是哪里的人。
  张星序说:“观花市。”
  “有点远啊。”黄从英说,“有考虑在这边买房吗?”
  张星序刚要回答,闻冬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对话。
  黄从英看到她,下意识起身问她吃饭了没。
  闻冬说不饿,进房间找到东西又出了门。
  追悼会当天下起蒙蒙小雨。
  闻代平生前喜欢喝酒交友,加上一圈亲戚,来了不少人,闻一鸣扶着黄从英站在门口接待。
  田澄也来了,她听说出事了就想过来,又怕给闻冬添麻烦,这些天一直在通过联系张星序了解她这边的状况。
  看她瘦了一圈,田澄眼睛蓦地一红,差点当场哭出来。
  反倒是闻冬安慰她,“我才是那个该跟你说对不起的人。”
  田澄捂她的嘴:“不许你这么说。”
  很多亲戚闻冬不认识,也没有打招呼的兴致。
  葬礼进行到中途,她出去透风,没想到撞上了白叶。
  她本来都快忘了她,但她的再次出现,原先记忆里的那点蛛丝马迹重新串联到一起,将怀疑无限扩大。
  她一身黑衣,神情凝重注视着张星序。
  张星序撑着伞背对闻冬,隔着嘈杂雨声,她听不清说了什么。
  “就这样,我没事。”
  张星序想走,白叶一把拽住他,“你这手都抖成什么样了!你这叫没事?”
  白叶性子温和,很少急眼,这会儿拉着他有点不管不顾,“我不过来你想拖到什么时候?一直逃避有用吗?”
  她望着他,头发凌乱遮住脸,“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去行吗?”
  张星序的余光注意到闻冬,心脏遽尔刺痛,“你别说了。”
  白叶不解,循着他的目光跟闻冬碰个正着。
  闻冬朝张星序小跑过去。
  白叶偏过头,勾下发丝夹到耳后,迅速整理好情绪。
  “怎么不进去?”
  她看张星序,“你们刚才在吵架?”
  张星序不动声色倾斜伞面,“没,你听错了。”
  白叶转过脸,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主动开口:“上次见面没能说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叶,是张星序的私人医生。”
  张星序皱眉,来不及阻止她。
  闻冬握住张星序撑伞那只手,像是安抚,“先进去吧,外面在下雨。”
  她没问白叶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有私人医生。
  她什么都没问,沉默得像落在地上的叶子。
  雨滴砸在伞面,张星序向来温热的手此刻一片冰凉,沉香仿佛沾染雨水,引得腕侧的疤痕隐隐发痒。
  “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你朋友。”等待火化期间,闻冬解释,“既然是你朋友,那我相信她。”
  “因为我无条件相信你。”
第53章 她的飘摇不安有了归处
  葬礼结束当天, 闻一鸣抱着闻代平的骨灰回了家。
  闻冬在房间收拾行李。
  她把以前的衣服翻了出来,破的、旧的、已经不能穿却舍不得扔的,全都装进垃圾袋。
  衣柜很大, 以前她跟闻静住, 姐妹俩睡上下床, 衣服都堆在一起。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闻冬上大学,她寒暑假回来还要跟姐姐挤一个房间。
  后来闻静成家才变成了她的卧室,这两年她去了乐城,衣柜里依旧堆放着他们放不下的衣物和过冬要用的厚重棉絮。
  衣物里带着浓浓的樟脑丸的味道, 闻冬皱着眉打包, 来回两趟下楼把闻代平的东西给扔了。
  没有人说什么。
  黄从英和闻静在厨房做饭, 闻静的丈夫和孩子也来了。
  丈夫在客厅跟闻一鸣聊天, 闻一鸣听得心不在焉,眼睛跟在进出门的闻冬身上,一刻也没移开过。
  另外两个孩子踩在沙发上抢电视机的遥控器。稍大点的是个女儿,今年五岁,抢到遥控器后换台,三岁的小儿子不满, 上前要抢, 被姐姐推开。
  闻一鸣下意识扶了把倒在身边的侄子,姐夫注意到姐弟俩的打闹,呵斥一声,小女儿下拉着嘴角, 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台换了回去。
  电视里正好放到机器人变身, 小儿子乐呵呵地笑, 压根没把刚才抢东西的事放在心上。
  “洗洗手吃饭了。”闻静出来提醒,双手往围裙擦干, 探头去看卧室,问:“一鸣,你二姐呢?”
  闻一鸣说:“刚才看她提着两包东西出去了。”
  闻冬丢完垃圾再上楼,饭菜已经端上桌,菜烧得很丰盛,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跟闻静说自己不吃,关门进了房间。
  她给张星序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葬礼结束,张星序送白叶离开莲山,这会儿已经在返程的路上。
  他说:“马上。”
  车开过一条小吃街,他想到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闻冬想说不用。
  但对上张星序,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好说让他带点。
  她没想在家里耽误太久,只等张星序回来一起离开。
  闻冬收拾好行李,转身欲走,眸光倏尔瞥到镜子里的床头缝隙,里面掉了一本书。
  显眼的黄色封面,她放下包走过去捡起,是很久以前一个朋友送她的绘本,书封页脚卷曲,蜘蛛网缠绕,表面落满灰尘,沉甸甸的。
  目光上抬,移向那张不算书桌的书桌。
  桌子很简陋,用几块合成木板拼装凑在一起,写字的时候切割不够光滑的边缘会刮扯到衣袖。
  书桌上胡乱堆着杂物,有几本她还没来得及看的书被挤到边缘,太阳晒得书封掉色。
  闻冬把所有书都找了出来,房间里没有口袋,她去客厅打算找两个快递盒来装。
  他们在吃饭,黄从英见她出去,喊了声:“冬冬,坐过来吃饭啊。”
  阳台角落堆着大大小小纸盒。
  闻冬没回头,“我不饿,你们吃。”
  快递盒很多,有些拆得暴力,被撕得乱七八糟。
  闻静虽然时不时会在网上给家里买东西,但大多数都是闻一鸣暑假拆的盒子。
  闻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能用的,不免有些烦躁,伸腿一踢,碰到一个白色简洁的长形方盒。
  盒身侧面清晰的品牌Logo提醒着该产品价格不低。
  闻冬微微蹙眉,蹲下身捡起盒子,跟方盒背部黏在一起的快递盒被带了出来。
  寄件信息从中间撕开,闻冬把裂痕拼凑到一起,看清寄件地址的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猛力捏住,浑身都在发抖,连呼吸都困难。
  一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闻冬闭了闭眼,稳下心神,伸手撑住墙,一点点缓过神。
  指尖寸寸收拢,指甲用力掐进手心,试图让自己冷静。
  可根本无法冷静!
  无边的愤怒将她吞噬殆尽。
  闻冬抓起盒子,大步折回客厅。
  闻静抬头,刚想起身给她让位置,闻冬直接将硬壳白色外盒朝闻一鸣的头上砸了过去!
  盒子滚到桌上,掉进一锅肉汤。
  尖锐的疼痛瞬时袭来,闻一鸣倒吸一口凉气,跟着来了火气,扔掉筷子噌一下站起:“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闻冬冷笑,两步冲到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推下去,“我还没问你这盒子是怎么来的!”
  闻冬眼尾发红,指着桌上那个最新款的iPad包装盒,“李曼悦会平白无故给你寄这个?!”
  她双手发力,闻一鸣始料未及,被她按倒在地,“你哪来的脸去找她!”
  “你把她当什么了?!”闻冬声音沙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
  黄从英从后面去拉闻冬,闻冬挣脱甩开。
  她趔趄后退,闻静眼疾手快扶住,担忧:“冬冬,发生什么事了?”
  闻冬的手背被黄从英划出一道伤口,口子泛着灼烧的疼,她脸色狠绝:“这事没完!”
  她走进闻一鸣的房间,闻一鸣顿时慌了,连身上的疼都来不及顾,抓着沙发扶手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跟进去,慌乱中大喊:“姐夫你看我干嘛?赶紧拦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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