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些东西是奢侈品?”
温漓吓到了,“多少钱啊?”
“你刚刚抓头发的发绳,我之前在官网上看到过,要4900。”楚弥说。
“……”
“你用来装它们的帆布袋,7452。”
楚弥还是挑的最便宜的两样说。
好半晌,温漓才艰难道:“我现在还给他,还来得及吗?”
“估计来不及了。”楚弥幸灾乐祸,“你干脆把自己打包好送他吧。”
“……”
*
和楚弥聊完,温漓看了看陈清轨送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首饰里,唯独没有戒指。
她想好送他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温漓打电话联系老李,问有没有账可以做。
“巧了。”老李道,“我这儿正好有个学生不干了,她经手的都是大公司,账比较复杂,你要想干就试试。”
“好,谢谢老师。”
“没事,我把她微信推你,你们交接一下。”
温漓拿到账后发现确实很复杂,公司是跨国企业,提供医疗器材,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银行账户有好几个,一个月光流水就有几十页。
这还只是分公司。
温漓查了下总公司构成。
法人姓岳,有个股份持有者叫岳悦。
应该是巧合。
温漓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没有多想,去看别的资料。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花了两三天理清凭证。
有了兼职,手头目前还算宽裕,楚弥听说她想买戒指,一口气发来好几个链接,都是高奢大牌,每个都是四五位数。
温漓看中了一款黑金镶钻的,一咬牙买了。
【G】:在干嘛?
购买成功的订单页面上,陈清轨的微信来得猝不及防。
温漓手一抖。
【阿漓】:你吓到我了。
【G】:?
【G】:在做什么亏心事。
【阿漓】:没有,情人节那天你有空吗?
京市耳科医院,陈清轨静静坐在病房里,看到这条消息,手指顿了顿。
【G】:有。
他没问她要干嘛。
【G】:我去你家接你?
【阿漓】:不用不用,我去找你,你现在住在芜江吗?
陈清轨眨了一下睫毛。
【G】:对
【阿漓】:ok,到时候见。
“别看手机了。”岳池飞穿着白大褂,在旁边调试仪器,无语,“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
陈清轨没反应。
岳池飞表情变得复杂,拍了下他的肩,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陈清轨看着他嘴型,沉默了几秒,道:“二月十四号前,我去你家公司一趟。”
*
年前,温漓做好分公司半年的账,发给对面的财务人员,对面很满意,没几天问她愿不愿意接手本公司的外账。
那边本来是由自己的会计负责,但上个会计辞职了,新会计业务不熟练应付不过来,想找人暂时替代一下。
报酬很高,就是需要她亲自去京市的总公司做一下纸质账本的交接。
温漓问:“不能邮寄过来吗?”
对方答:“总公司管理很严格,需要本人到场签字按手印。”
温漓应了,钱不赚白不赚,而且京市也不陌生。
约定好后,她订好车票,第二天就坐火车过去了,根据地图,她坐地铁来到总公司写字楼。
需要刷卡才能进去,她打电话给对接的财务时,看到不远处的电梯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岳悦被几个人簇拥着,俨然一副大小姐姿态。
“是你。”岳悦也看到了温漓,表情不好看,“你来我家公司做什么?”
和温漓交接的人也下来了,温漓礼貌点头,“你好,我来交接贵公司的账。”
岳悦皱眉要说什么,岳池飞发了条微信:
【你在哪?陈清轨快到公司了,你记得把东西给他。】
【知道了。】
岳悦看着温漓跟着财务进电梯,眸光微闪,亲热地过去挽住她胳膊把她拉出来,对财务道:“她是我朋友,想请她去我办公室喝个茶,工作的事你们可以晚点再谈吗?”
财务敬畏道:“当然没问题。”
“我们走吧。”岳悦笑着对温漓道。
“去哪?”温漓没有动,“我交接完就回去了。”
“清轨哥马上要过来了,你不想见见吗?”
岳悦见到她表情明显一顿,装作吃惊道:“难道他没告诉你,不会吧,他真的喜欢你吗?”
温漓没有贸然相信她。
“没别的事我先走……”
玻璃感应门应声而开,温漓余光看见陈清轨真的来了,他戴着耳机,黑色连帽外套显得单薄,裹着寒气进来一身凛冽,脸色有点苍白。
温漓声音卡在喉咙,还没反应过来就岳悦推进了电梯旁边的死角。
伍玲娇声喊道:“清轨哥,这边!”
不一会儿,温漓听到陈清轨走来的脚步声,随后是他懒散冷淡的声音,“东西。”
“这呢。”
岳悦从包里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温漓的方向,故意道:“清轨哥,你真的不告诉温漓真相吗?”
“她如果发现你一直在骗她,该有多伤心啊。”
“还是说,你其实没那么喜欢她,对她的感受根本无所谓。”
“大家都说,你好像有个白月光来着。”
……
温漓靠在墙上,手指无意识抠着墙皮,脑袋乱糟糟的。
岳悦这些话什么意思?
什么真相,骗她什么了?
“和你没关系。”
陈清轨清冷的嗓音像含了冰片,裹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他没有否认。
温漓心一点点变凉,发了会呆,拿出手机给陈清轨打了个电话。
他手机没响,只振了振。
陈清轨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抿着唇挂断。
温漓听到忙音,大脑卡了一下,紧接着收到一条微信。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
温漓看着前面不方便接电话,却方便发微信的人,心彻底冷了,没有回复,走了。
岳悦一直有注意温漓的动静,没想到她竟然出来了,心脏吓得漏了拍。
陈清轨看到她的反应,才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温漓头也不回地往公司另一个门走了。
他迅速明白了什么,呼吸有点急,大步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他嗓子哑得厉害,温漓却觉得滑稽,转头平静道:“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才对吗?”
“你的不方便,是怕我打扰你和岳悦的二人世界吗?”
“你说什么,”陈清轨抓她很紧,“可以慢点吗?”
还在装傻,温漓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问你,你之前说你在芜江,是不是骗我的,你一直在京市对不对?”
陈清轨下颚线绷紧,没有否认。
“被我说中了?”温漓失望透顶,“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你如果还喜欢别人,大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没有别人。”
陈清轨有些艰难地开口,一字一顿道:“我喜欢的是你。”
“一直都是你,月月也是你。”
时间仿若静止。
温漓看了他许久,似乎第一次发现他是这种人,不留余地地拂开他的手,轻轻道:
“这种时候编出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放手吧,挺难看的。”
第36章 真相
“我的话听上去, 像是编的?”陈清轨沉默很久,用比她更轻的声音道。
“不是吗?”
温漓很难再相信他的话了,她给过他机会的。
从一开始, 他们之间就有另一个人,时不时有人提醒她的存在。
像一根刺扎进肉里,不是很疼,但膈应。
温漓平静道:“我们以前又不认识, 你好歹编得像样一点。”
陈清轨看着她不为所动的脸,唇角掀起细小弧度, 自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
温漓一顿:“你承认你一直在骗我?”
“嗯。”陈清轨淡应,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温漓捏紧手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清轨看着她的眼睛,几秒后,表情逐渐恢复平日的冷淡散漫, “一开始。”
“……”
温漓本来还有一些话想问, 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硬生生停住。
“你现在的住址发我一个,你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我回去打包寄给你。”
身后没人应。
温漓以为他走了,转头。
陈清轨还在原地,手捂住耳, 低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到她视线, 他掀起眼皮, 慢慢放下手,不着痕迹合拢染血的掌心, “还有事?”
温漓压下心里的怪异感,重复了遍刚刚的话。
等她嘴合上,陈清轨才淡淡道:“你自己留着吧。”
“地址。”温漓坚持。
“我很忙,懒得收。”
陈清轨喉结苍白突出,缓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干涩。
“扔掉,卖掉,送人,都随便你。”
*
自那以后,温漓再也没见过陈清轨。
那天和他分开,她直接买票回家,火车开了有段时间,她才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
忘记交接工作了。
温漓打开手机,财务发了好多条信息,问她在哪。
怎么办。
火车又不能倒回去。
她也不想回去。
温漓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回绝掉这份工作,她抬头看向窗外,田园自然风光尽收眼底,皑皑雪景美不胜收,飞速在她眼前倒退。
芜江气候温暖湿润,温漓从小到大很少见过雪,可惜现在没有观赏的心情,她心底空茫茫的,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不适感。
下午六点半,她抵达芜江,下火车,到家时七点。
父母都在,温母弄了一桌菜,招呼她吃饭,温父在旁边赔笑脸。
这些日子,他们有意无意讨好她,做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温漓没有胃口,摇头道:“我在火车上吃过了。”
温母和温父看着她回房间,面面相觑。
温父:“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温母:“还不都赖你!”
*
就算陈清轨不在了,温漓生活照过不误。
最初几天,她的状态有点差,后来慢慢恢复过来。
她了解这种感受,本以为会永远陪在身边的人突然从生命中抽离,刚开始是会不适应,但总会好起来。
就像当年的秦晓一样。
温漓又从老李那儿接了好几家公司,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就在这时,她定制的黑金戒指到了。
实物比网上拍的还好看。
戒指是暗金色,中间有一条黑线,边缘镶着菱形碎钻。
当时她一眼相中这款,是觉得它和陈清轨很配。
陈清轨对暗色系衣服情有独钟,除了医院,私底下很少看他穿白的。
现在人不在了,戒指也没用了,上面还刻了他名字首字母缩写,送人都不好送。
温漓本来想退货,犹豫半晌还是留下了,说不定以后会升值。
楚弥知道她下单了戒指,像是算准了到货时间掐点过来问:
【戒指做工怎么样?发图我瞅瞅,如果可以我给我家的狗男人也买一个。】
当时温漓在电脑前做账,看到她的消息后,拍了照片过去,回复:【你要的话,这个可以打折卖给你。】
楚弥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照片看着挺好看的啊,你怎么不想要了?】
【和戒指没关系。】
温漓起身去洗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语音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她。
“我们已经结束了。”
楚弥立刻回道:“这一看就是岳悦故意搞事,你别着了她的道。”
温漓道:“他骗了我是事实。”
“不行,我不信我哥是那样的人,我去问问他。”
“别去。”
楚弥哪会听劝,一下就没了反应。
温漓太阳穴突突的,不想在陈清轨那儿丢面子,正要打电话把楚弥叫回来,楚弥先发语音懊恼道:“我还是联系不到他,该死,他最近到底在搞什么。”
明明该庆幸,但温漓心情没有好上多少。
“没事,都过去了。”她说。
*
除了吃饭上厕所,温漓几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很少说话,对温父避之不及,一直到过年全家人放假,她都是这个状态。
温母忧心忡忡,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本以为给温漓几天时间就会消气,可看她这个样子,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温父一样。
大年初三,温父去他那边亲戚家拜年,不仅没喊动温漓,温母也打定主意留在家里,今年他只好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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