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可能没那么严重,普通人不懂收集证据,也不清楚法律条例。”
陈清轨淡淡一笑,随着瓷杯落桌的脆响,他声音低下去:“你觉得,我能让你判几年?”
方瑶冰一冷,觉得这个人很陌生,绅士有礼是假象,实则冷漠得可怕。
“你真的没喜欢过我,哪怕一点?”
“没有。”陈清轨说,表情淡然,看她和看天上的云,地上的石头没区别。
*
方瑶冰知道,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见陈清轨,他不起诉的唯一条件,就是她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还问了虹峰认识的人,昨天压根没人在虹峰闹事,也就是说陈清轨刚刚在骗她,为的就是逼她承认罪行。
他做到这个地步,只是为了摆脱她。
刚上的菜一口未动,已经没有吃的必要,方瑶冰抹了抹眼,抓着包要走,迎面撞上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一来就激动地喊温漓。
方瑶冰没在意,走的时候没忍住又望了眼陈清轨,他看都没往她的方向看,脸色忽然有点冷,直到刚才还游刃有余的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心情差得明显。
他心思埋得深,方瑶冰还是头一回见他情绪外放,顺着他目光看到温漓和那男的在说话,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心脏酸涩,自嘲地走了。
另一边,温漓总算知道张宜说的惊喜是什么了,见到秦晓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这段时间是不是水逆,一连遇到两个前男友。
“这位是?”陆闻河打量秦晓。
“……老朋友。”
温漓没发现秦晓的表情变得黯淡,理好思绪对他道:“好久不见,你身体怎么样?”
“还好。”
秦晓看了陆闻河一眼,小心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陆闻河知道他误会了,马上道:“我是温小姐的律师,正好也聊得差不多了。”
他隐约听过秦晓的名字,想起上次聚餐张宜和颜月聊过,可不就是温漓的男朋友!难怪她全程心不在焉的,没准是和他有约了。
陆闻河很识趣,把桌上的文件资料装进公文包,“温小姐,明天记得来虹峰签合同,你们聊,我先走了。”
温漓:“好。”
陆闻河起身的同时看到陈清轨对面座位空了,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方瑶冰不知何时走了,陆闻河便喊了声,“轨哥,要不要一起回去?”
秦晓对这个称呼很敏感,心头顿时就泛起异样,他转头,看到陈清轨手插兜,不紧不慢走过来。
“你怎么也在?”他脱口而出,眼神戒备。
“碰巧。”陈清轨目光平淡地扫过他胸前的工作牌,对陆闻河道:“走了。”
“哦、哦。”陆闻河忙不迭跟在他后面。
“轨哥,你认识温漓男朋友啊?”
“……”
温漓想象中的大战没有爆发,陈清轨甚至懒得看他们一眼,毫不在意。
秦晓:“阿漓?”
温漓慢半拍应了声,“你吃饭吗,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换一个地方?”
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他想继续吃也不是不行。
“换个地方吧。”秦晓怕陈清轨回来。
*
温漓和秦晓很久没见了,算算时间和她离开陈清轨的时间差不多。
那年秦晓做完手术身体恢复得不错,温漓以学习忙为借口,逐渐减少了去医院的次数,过了一段时间又单方面和他断了联系,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去香港实习。
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开,温漓相信秦晓明白她的意思。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没忘了她。
“你有什么忌口吗?”温漓在美团上搜附近美食,问道。
秦晓无所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吃你剩的都行。”
“少来。”温漓说,他没怎么变,还是以前那样,她莫名放松了不少,“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我不想再害你进医院。”
“那病本来就不是你害的。”秦晓皱了皱眉,“你才吃完,应该不饿吧,不想吃的话就随便逛逛,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满足了。”
“可是……”
“阿漓,我没这么脆弱。”秦晓正色,“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不用勉强和我吃不喜欢的菜,时时刻刻把我当瓷娃娃看待,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能开心做自己。”
温漓无言以对,良久道:“好吧。”
初夏,气温回暖,快七点了天空也没暗,两人一边聊着这些年的近况,一边逛到了附近公园,清风拂过湖水,波光粼粼闪着光。
这五年秦晓身体恢复得很好,再也没有复发过,出院后他就回京大继续上学,还转了专业。
温漓惊讶:“你也不当医生了?”
秦晓:“嗯,生了一场病我才知道钱有多重要,我家还欠着外债,学医投入多回报少,我想尽快工作赚钱,就去学了软件工程。”
他又道:“不是不想成为医生给你看,但这条路实在不适合我,成绩在班上也不突出。”
温漓没想那么多,单纯为他开心,“我以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有更好的发展方向挺好的。”
气氛轻松不尴尬。
同样作为前男友,她对秦晓说话就随意许多,真的像是和老朋友聊天。
风大不冷,充满潮湿的气息。
温漓扶着栏杆眺望湖面,抬手按住乱飞的头发,眯了眯眼。
秦晓转头就看到这幕。
夕阳落在女生身上,淡蓝色裙摆随风摇曳,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清丽文雅,每一寸肌肤好像在发光,美而不自知。
他看失神了,眼神复杂,不甘又留恋,“我刚刚看到陈清轨也在那里吃饭,你们……是复合了吗?”
温漓收敛思绪,“没有,他也说了,碰巧遇上罢了。”
秦晓便没问什么,既然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他竟然真的当律师去了,他以前在班上成绩那么好,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做医生呢。”
“这些年你和他有联系?”温漓问。
“没,老钱他们提过一嘴,还说颜月对他才是真爱,死心塌地跟着他。”秦晓语气开玩笑,看到温漓的脸色后,笑容渐收,轻轻道:“你和陈清轨还有可能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漓说:“没有。”
秦晓道:“那我有可能吗?”
约莫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温漓怔了一秒说:“抱歉。”
秦晓却说:“不公平,为什么我这儿你秒答,他那儿你犹豫了这么久。”
“可能,”温漓想了想,“你比较好说话?”
“……你知道吗?我现在在光翼上班。”秦晓转移话题,“还做到了开发组组长。”
“真的?好厉害。”
光翼是全国有名的上市公司,众所皆知的大厂。
温漓看着他的穿着,“你刚下班吗?我记得光翼总部在京市。”
“对,我打听到你在沪市后,主动申请要调过来,今天是在这边上班的第一天,虽然新上任不久,但工资没降,年收有个五六十万,可能还不是很多,可能你对我已经没感觉了。”
秦晓认真看着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我已经有能力让你幸福。”
*
尽管温漓再次拒绝,表示目前没心思谈恋爱。
秦晓没放弃,连气馁都没有,笑着说了一句:“你知道你高中有多难追吗?”
温漓不知道,只知道他和高中一样一根筋,听不懂人话。
两人在公园逛了会儿,又一起吃了晚饭,天色完全暗了,秦晓提出送她回家,温漓坚持自己回去,秦晓了解她的性格没有强迫,只是孩子气道:“那在我追到你之前,也别让其他男人送你。”
“为什么?”
“傻,他想送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想知道你住在哪。”秦晓理所当然说:“就比如我。”
温漓想到了陈清轨,觉得他说得不对。
分开后,她坐地铁回家,破旧的单元楼,楼道里很黑,没有感应灯。
上到二楼,家门口,温漓低头在包里找钥匙,一只手不方便,她干脆关了手机手电筒,用两只手。
“咔嚓。”
黑暗中,打火机的齿轮隐隐转动。
有人在后面。
与此同时,温漓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心里闪过好几个不好的念头。
她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好不容易拿出钥匙,一股很重的力道扼住手臂,天旋地转,她被用力推到门上。
眼前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高个儿男人轮廓,温漓心脏跳到最快,以为是隔壁的黄毛男,本能地反抗挣扎。
“离我远点,我刚刚报警了。”
男人好像被这句话激怒,温漓下巴一疼,被迫抬高,他捏得很紧,强硬亲上来,将她伤人的话堵回嘴里。
温漓吓懵了,随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眼睛睁得更大,像是不敢相信,反抗的力气渐渐小了。
男人唇很冰,气息却烫得吓人,混着高纯度酒精,深吮她的唇瓣,找到她的舌,亲得又重又凶。
温漓不太适应这样激烈的吻,别说现在,就算是以前,他们交往的时候,他对她也很温柔,偶尔的霸道也带着克制,哪像现在,要吃了她一样。
肺里的空气逐渐被夺走,温漓呼吸不畅艰难推了推他,想说什么下一秒他的唇舌又覆上来。
男人似乎还不满足,捏她下巴的手下滑到至脖颈,稍微一用力,她领口的扣子就被扯开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温漓打了一个寒颤,慌乱间别开脸终于叫出他的名字:
“陈、陈清轨!”
陈清轨没反应,垂下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纤瘦的肩头,重重咬了一下。
满口的香。
第55章 原谅
“陈清轨, 你冷静点。”
温漓轻喘,手还抵在他胸口,又硬又烫, 纹丝不动。
陈清轨像是没听到,咬了一口她的肩,留下红色牙印,细细舔过去, 加重印记。
温漓颤了下,忍耐溢到唇边的呻吟。
他又咬又舔, 像极了给个巴掌又给个甜枣,非但不疼,还痒到极致,像是调情。
细细的胸衣肩带不知何时滑下雪白的肩,男人滚烫的吻逐渐向下,亲咬她柔嫩的肌肤, 向领口深处侵占。
太黑了, 温漓看不清他的脸, 眼睛, 他也没任何只言片语。
她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伴随着格外粗野的动作,在耳边一声比一声响。
太过了,温漓抓紧手中的钥匙,冰凉的触感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没有抵抗, 目光停在虚空中的某处, 轻声问:“陈清轨, 你喝醉了,把我当成谁了吗?”
这句话成功让陈清轨动作停住, 温漓听到他呼吸更重,一把推开了她,语气冰冷嘲讽。
“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和温漓想象中的含混不清不同,他声音十分清醒,没有一点醉意。
紧贴着的身体分开,冷空气争先恐后钻过来,温漓打了个颤,声线尽量平稳,“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你要是特意过来找我解决生理需求,我不会拒绝。”
陈清轨问:“秦晓呢?”
温漓抿了下唇,“我不告诉他。”
头顶一声轻嗤,陈清轨声音说不出的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温漓低头不看他,“交往以前,我们不就是这种关系么。”
她说:“只要你想。”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何况温漓还低着头,陈清轨自然看不到她红得滴血的一张脸。
陈清轨一直没说话。
温漓心跳速度快得难以忍受,刚抬起头,就听到他冷冷缓慢说:“我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随着这句话落下,暧昧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血色也从温漓脸上褪去。
她干巴巴哦了声,只有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
这时隔壁传来响动,黄毛男提着垃圾,吊儿郎当地开门出来。
灯光射出来,他看到门外有人,微微一惊,随后目光落在温漓身上。
她靠在门上,长发散乱得披在肩头,裙子皱巴巴的,领口开了大半,锁骨红痕遍布,肩头牙印醒目。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多想,黄毛男见温漓脸色难得慌了下,迅速擦了擦红红的眼尾,嘴唇被咬得红肿不堪,楚楚可怜,明眼人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黄毛男看直了眼,慢慢硬了,温漓太漂亮太纯,稍微露点都是极大的诱惑。
没看几秒,她身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把她拽进怀里,力道挺重有点粗鲁。
温漓吓得抬头,借着隔壁的灯光,终于看清了陈清轨的脸,冷得令人生寒,眼睛像黑曜石,沉郁压抑,不透光。
什么都看不到了,黄毛男看他们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邻居小妹,你好像遇到麻烦了,要是求求我,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哦。”
陈清轨脸色更冷。
黄毛男还在输出:“你哑巴了?还是说你其实是故意卖弄风骚让人看啊。”
温漓身上的力道一松,陈清轨放开她走向黄毛男,温漓见状,迅速用钥匙打开门,趁陈清轨还没走多远,从后面抱住他,“别打架,那种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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