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刘洁慧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结婚了?和谁?”
陈清轨懒得多说,直接给她看结婚证。
刘洁慧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久久无言,出乎意料没有很惊讶,只道:“明天去离了,你明明知道,谁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陈清轨不为所动:“你以前很满意她。”
“你们以前还爱得要死要活呢,结果呢。”刘洁慧越想越气,把结婚证扔在他脸上,“赶紧去离了。”
陈清轨垂着眉眼,耐心抹平证里两页纸的皱痕,就两字,“不离。”
气氛冷凝。
刘洁慧反而冷静下来,拿了一叠照片过来,摔在茶几上。
“你看看,看清楚,人家有男朋友。”
陈清轨眉心逐渐拧起。
所有的照片都是温漓和秦晓。
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在公园散步。
温漓朝秦晓笑,秦晓伸手撩开温漓脸颊的发丝,他们甚至还抱在一起。
陈清轨眉眼似雪,面无表情看着照片上的女生,不久前,她口口声声说她和秦晓没交往,说她喜欢他。
果然是装的。
刘洁慧见他盯着照片一言不发,有一丝心虚,其实照片大多是p的。
自从知道陈清轨又和温漓扯上了关系,她就找人调查她,发现她和秦晓还有往来,将计就计让调查的人拍他们俩的亲密照。
但他们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连让人误会的角度都没有。
刘洁慧便让专业人士P图,现在还有Al制图,整得跟真的一样。
她很满意,如果陈清轨头脑不清醒,就拿给他看。
可刘洁慧怎么都没想到,陈清轨竟然玩先上车后补票这一套,结婚了才告诉她。
想到这儿,她一点都不心虚了,看着从小疼到大的孙子,好言相劝:“他们那么相爱,你何必横插一脚呢。”
空气静得可怕,时间流速好像变得特别慢。
半晌,陈清轨敛去脸上所有波动,慢条斯理撕了照片,扔进垃圾桶,语气依旧那么平淡,“那又怎样。”
冥顽不灵,刘洁慧气得心梗,坚决道:“我告诉你,我不会搬出去,你休想让她住进来。”
虽然这套房子是他买的,但她不信他会把自己赶出去。
陈清轨从沙发上站起来,无所谓道:“那我搬出去,您好好保重身体。”
刘洁慧:“搬去哪儿?”
“清月泉。”
沪市内环的别墅区,刘洁慧愣了,“你什么时候又买了房?”
陈清轨回房间,“两年前。”
“……”
刘洁慧一直以为,是温漓的再次出现才让他动了心思,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她这才明白,他从始至终都没放下过,只不过和以前比,他的感情更加内敛深沉,整个人也变得偏执阴沉。
他不再默默付出单纯对人家好,而是蛰伏暗处耐心织网,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
温漓这一结婚,短时间内是离不开沪市了。
温母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按计划好的那样去华城,温父不知道龟缩在沪市哪个角落,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因为温漓,她拖到现在没动身,现在女儿定下来了,她决定明天出发。
这天晚上,母女俩睡一起聊到深夜,温母抱着女儿满满不舍,“结婚了就和他好好过,过不下去再来找妈,我买的那房有两个房间,有一间永远是你的。”
温漓红了眼眶,说好,“到了那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上午,她请了半天假,和黄琴梅一起去火车站送温母,黄琴梅目送人走进站台,惆怅地叹了口气,“送完你妈,下个就该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温漓擦了擦眼角,“他说今天来接我。”
“这么快?”黄琴梅不爽,“便宜那小子了。”
她严肃看着温漓,“要是他欺负你了,别忍着,来找我,知道不?”
“嗯。”温漓点点头,一阵感动,离别的伤感都淡去不少。
下午她去公司上班,既然不走了,她就没有辞职。
工资翻了两倍,温漓还是觉得不够,她想尽可能在陈清轨26岁生日前把两百万还上。
一来是不喜欢欠别人,二来是想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他,不是被迫结婚。
可要想在四个月里赚两百万,太不切实际。
微信响了一下,陆铭在工作群里艾特所有人开会。
温漓收回思绪,拿了本子和笔离开办公室。
销售部那边很吵,温漓抬头看向那边区域。
张宜在挨领导骂。
张宜蔫蔫耷拉着脑袋,因为要开会了,领导才放她一马走了。
温漓过来关心道:“你还好吧?”
“好就有鬼了。”
对着她张宜才敢抱怨,“我们部每个人都被他骂过,要不是为了那么一点钱,老娘早就辞职不干了。”
她说的一点不是真的一点,温漓要记账,对公司每个人的工资了如指掌。
张宜以前是销冠,每个月加提成有四五万,全靠能力吃饭,上限高下限低,好多人只能拿个几千块。
现在行业不景气,虽然老板总骂她,但也是相对她以前而言业绩差了,工资缩水一半还是比温漓高。
不是不失落的,温漓想到自己当初考得最好,学校也最好,现在混得说不定是全班最差的。
会议室有段距离,温漓问:“你说,怎么才能赚大钱。”
“你吗?”
“嗯。”
张宜想也不想:“别想了,会计就不可能赚大钱。”
“……”
张宜道:“当初你要是报金融,软件开发,播音主持啊什么的都比现在强,搞不懂你学什么会计。”
“我妈让我报的,说稳定。”
“工资是挺稳定的。”
“……”
张宜道:“会计要资历要证书,天花板就那么高,你在香港那个待遇已经是顶级的了,再往上爬就有蹲监狱的风险,你懂的。”
温漓无言以对,张宜又笑道:“你想赚钱不如跟我干销售,我手把手带你。”
温漓道:“四个月能赚两百万吗?”
“?”张宜:“你看我像是资产百万的样子吗?怎么不去抢钱,或者出道当网红。”
“你觉得我合适?”
“至少脸合适。”
*
每周一次的例会无聊又冗长,每个部门部长都要发言陈述工作内容和改善意见。
陈昂静要求恢复宣传部预算,一边说,一边看向陆铭。
除了她,其他人安静如鸡。
温漓来之前,她最受宠,被陆铭宠上天,如胶似漆。
现在就算她风头过了,依旧没人敢惹。
出乎意料,陆铭看都没看陈昂静,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温漓身上。
她握着笔,右手支着下巴,神色淡然,事不关己。
真会装。
陆铭哼笑着心想。
明明就是她吃醋,要削减宣传部的预算。
他装模作样驳回陈昂静的提议。
陈昂静:“但是……”
“行了,别人还要发言,你别无理取闹。”陆铭拉下脸,又去看温漓,她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昂静从没被他当众驳过面子,愤愤瞪了温漓一眼。
温漓没察觉,还在琢磨怎么搞钱,发言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
等所有人都讲完,过去了半小时。
公司目前存在很多问题,有个做视频直播的员工要辞职,这是陆铭为了宣传公司特意开设的一个新岗位,通过直播,给网友讲解财务知识,增加公司知名度。
就跟那些律师医生创建自媒体号,直播连线网友做咨询是一个道理。
但效果差强人意,咨询财务知识的人太少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开公司,做视频讲解播放率也很低,所以那个员工每月只能拿两千多底薪,很快就不想干了。
陆铭不想放弃这块业务又不想花更多的钱,思考了一下问有人愿意多做她的工作吗,工资加一千。
钱少又麻烦还要露脸,现场一片寂静。
温漓内向不吭声,听到陈昂静突然道:“我觉得温经理可以,形象也好。”
温漓立刻道:“我不行,工作忙,性格也不合适。”
“你刚刚一下就汇报完了工作内容,听起来也没多少啊。”陈昂静挑高了眉,“我从陆总那听说他给你涨了工资,现在为公司出点力怎么了,不能光拿钱不做事啊。”
这话一出,大家看温漓的眼神都变了,他们的工资都不对外公开,没想到她悄无声息就涨了。
陆铭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为什么偏偏给她一个人涨,很难不让人多想。
温漓皱了皱眉,陆铭尴尬地咳了声,“行吧,这事我会考虑。”
“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我愿意帮助温经理一起运营,查漏补缺,提高视频质量。”陈昂静说。
*
“她有病吧,这么明显针对你。”
开完会,张宜跟着温漓去她办公室,关上门马上道。
“嘴上说帮你,其实就是监督你干活,好恶心,你怎么想的?”
“听老板安排。”
财务本来就容易得罪人,温漓早有心理准备,“你快回去吧,和我待久了你也会被连累。”
“怕什么,大不了辞职,我在哪都能吃上饭。”
说到这个,张宜想起来了:“话说你不是要辞职吗?”
温漓把纸笔放桌上,含混道:“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里也挺好的。”
张宜看着她,“难不成你……”
温漓以为她发现了,神经微紧。
“爱上陆总了?”张宜说。
“……”温漓:“你在开玩笑?”
“不啊,认真的。”
“那更好笑了。”
没聊两句,温漓被叫到陆铭办公室,不出所料聊的是刚刚开会的事。
陆铭说有那么多人看着,陈昂静的意见有理有据,他不好偏袒温漓,而且他也觉得她很适合,问她要不要试着做一下。
“其实也不会很麻烦,就是可能要在公司多待一会儿,如果做的快就不需要。”陆铭道,“直播带来的收益都给你,怎么样?”
如果有收益上个人就不会不想干了。
“好。”温漓拒绝不了,没想到张宜刚开玩笑让她当网红,她就真的要当了。
之前直播的人明天就走,温漓跟着她学了一个下午知道了大概流程,下班比平时晚半个小时。
公司人都走光了,她闷头走出写字楼,听到有人叫她。
“阿漓!”
温漓抬头。
秦晓站在马路边朝她挥手,他头发被吹得有点乱,衣服也皱皱的,不知等了多久,看到她,他的眼睛像小狗看到骨头一样兴奋地亮起,连忙跑过来。
“你总不接电话,我就直接过来了。”
*
陈清轨发微信,让陆闻河来办公室一下。
陆闻河以为他又要分工作,事实上也确实分了个新案子,故意伤害罪,为嫌疑人作辩护。
陆闻河第一次接到刑事案,有些兴奋,提了一些问题,陈清轨耐心解答,让他先分析案卷找证据,向检察院列明,之后准备材料等开庭。
完全他一条线承包了,陆闻河愣了下问:“那轨哥你呢?”
陈清轨掀起眼皮:“你这么大了还要监护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闻河挠了挠头,看到他清理完桌面站起来。
“是去调查案子吗?我也去。”陆闻河自告奋勇。
“不是。”陈清轨绕开他出去,“时间到了,我下班。”
“?”
陆闻河眼睁睁看着全律所最卷的工作狂魔准点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清轨心情似乎不错,同事和他打招呼不再只是微微点头,会多说一句话。
大家受宠若惊。
“陈律今天怎么了,中彩票了?”
“他中彩票也不会这样吧。”
“谈恋爱了?”
“可能中彩票了。”
陈清轨开了二十分钟车,到了目的地。
他停在马路边,透过车窗看了眼高耸的写字楼,正要给温漓打电话,忽然他目光顿住,握手机的手慢慢松开。
写字楼门口,温漓和秦晓站在一起聊着什么。
*
“我应该和你说清楚了。”
之前温漓担心秦晓身体,拒绝得比较含蓄。
现在她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我对你真的已经没有恋爱的感情了。”
温漓硬下心肠,语气抱歉又认真,“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秦晓眼神一黯,很快放松道:“喜欢是可以培养的,我可以一直等。”
“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温漓还是说了出来。
秦晓不信:“不可能,这才多长时间,你身边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和谁结婚?”
说归说,他脸白得没血色。
温漓迟疑地张了张嘴。
“嘀——”
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车喇叭声。
温漓条件反射转头。
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陈清轨推开车门下来,穿着整洁的黑西装,高大英俊引人侧目,他动作不紧不慢,有种优雅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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