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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丹青手【完结】

时间:2024-11-28 14:47:21  作者:丹青手【完结】
  夭枝这才合上人户簿,若要这般说来,那可真是千万分之一的运气了,毕竟宋听檐那面皮气度着实罕见,天下能出现一模一样的真是不容易,但……也不代表不会有……
  或许总归是有些许不同,只是她匆匆一面,并没有看出不同之处。
  夭枝将手中的人户簿还给判官,“多谢大人通融。”
  判官伸手接过,“仙子客气,往日那司命老头下来时偷偷说过,你先前可是殿下的司命,往后若有事皆可来寻,我等自然都是有求必应。”
  夭枝微微垂眼,几许落寞,“都是凡间的事,回到天上便不作数了,我如今只是他的弟子。”
  判官闻言疑惑,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这般不是应该更亲近了吗,难道还不如在凡间时亲近?
  …
  夭枝从地府回到凡间,如此奔波,凡间已经一宿过去。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街边巷口早点铺子泛着热气,长街上已有来往贩夫走卒,虽并不多,但也格外热闹。
  清晨的风吹来,带有一丝凉意,却又叫人清醒了几分。
  夭枝站在街上,看着街旁湖水碧连天,偶有清风拂过湖面,带来几缕清茶花香。
  她缓步往前,本是要去看看张子即如何了,可脚步却停在了一处巷口。
  童村巷。
  他昨日说过他住在此处,她虽记性不好,可他这般说,她便不自觉暗暗记住了。
  她看了一眼巷口,槐树以墙而栽,青石板而去,巷子宽敞,有孩童嬉笑跑过,早点铺子开在巷口,热气腾腾。
  夭枝不自觉走进去,才走几步,便见有人说道,“宋相公,早起去教书啊?”
  “是。”清润好听的声音传来。
  夭枝心中一紧,抬眼看去,真是他。
  他似刚从家中出来,清简衣衫,通身无一装饰,却格外雅致出尘,手中还拿着书,缓步走来。
  夭枝见着他瞬间心中一慌,当即背过身去,面向墙壁避开他。
  她看着白墙,听见人越走越近,只觉度日如年,他缓缓走近,总有人与他打招呼,他温和回道。
  一路而过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屏住呼吸等着脚步声从她身旁经过,慢慢走远。
  她心跳才慢慢平稳下来,也不知为何看到他,便像真的看到他似的,叫她好生手忙脚乱。
  好在是没正面碰上。
  “姑娘?”
  她正面着墙发呆,听到这一声清润悦耳声音,极为熟悉。
  她瞬间愣住。
  他怎么去而复返了?
  夭枝闻声微微转头看去。
  他果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温和道,“姑娘,好巧。”
  夭枝只能面向他,不自觉开口解释,“我是来寻张子即的,想问问他科考事宜,我家中哥哥也要科考。”
  宋淮之微微颔首,他看了她一眼,“可姑娘昨日不是去过吗?子即兄并不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是我。”
  夭枝心中一慌,当即道,“我忘记了是哪处,所以来寻你。”这话是真,她真没记住张子即住的巷名,还得翻翻命簿才能想起来。
  他轻轻哦了一声,明白过来,话间一笑,揶揄道,“姑娘记不得子即兄的住处,却记住了在下住在哪里?”
  夭枝面上一臊,瞬间烫得厉害。
  此人瞧着温温和和的,当真是有点过分,怎就非要揭穿开来。
  她一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他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道,“在下带姑娘去罢,子即兄在养伤,若要见他,得去他家中。”
  夭枝当即摆摆手,勉力将视线从他面上移开,她如今有些分不清,实在长得太像了,“不必不必,我还是等他伤养好先罢,便不耽误宋相公时辰,你早些去私塾罢。”
  他闻言倒也没有勉强,微微颔首,有礼有节一笑,“既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好。”夭枝轻声应了一句。
  眼前阴影移开,她瞥见他的衣衫一角消失在视线里,才敢抬眼看去。
  他已缓步往前走去,那身影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叫她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夭枝当即收回视线,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他们只是长得一样,但总归不是一个人。
  他,在九重天上呢。
  夭枝微微垂下眼,轻轻叹出一口气,这处山清水秀,倒是个好地方,她今日得找个合适的落脚之地,这样也好办差。
  她看着前头青砖黛瓦,正琢磨着,忽然听远处扑通落水声,接着便是一阵惊呼喧闹。
  转头看去,便见远处桥上围了许多人,似乎有人落了水。
  桥上有人惊呼,有人探出头去看,皆是慌张惊乱。
  夭枝张望过去,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竟没有他的身影,他方才去的方向就只有这一条路,抬眼可见,他便是飞,也不可能这么快消失在视线里。
  难不成?
  她当即视线下移,看向石桥下水面,那处已经只有水花。
  她疑惑之间,脚下已然快步往前跑去,却听街上人神情惊惧讨论道,“宋相公只怕是得罪了人,我眼睁睁瞧着他被几个人推下去。”
  “难怪没人敢下去救人!”
  “这谁敢下去救啊,前脚救了人,只怕后脚就害了自己的性命。”
  “宋相公好像不会水,那岂不是要……”
  一旁妇人当即伸手捂住嘴,吓得面色苍白,似乎不敢多言,“别说了别说了,罪过罪过。”
  夭枝听在耳里一时生急,当即往前而去,快步跑上石桥,她挤开人群,看见湖面上飘着几本书,心口瞬间提起。
  她当即上了桥栏,却有人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扯住她不放,声音如沙砾磨过,阴翳吓人,“姑娘,湖水深冷,下去恐会有伤性命。”
  夭枝转头看去,却见身后围着的人皆五大三粗,目露凶光,言辞之间满含威胁之意,乃是穷凶极恶之徒。
  夭枝神情一冷,“凭你们,也能拦我?”她一抬手,手间轻飘而去,力道却极大。
  那人被她一把推去,直接往后摔去,连带着身后人一道摔倒在地。
  周围人惊呼一片,当即散开空位,不敢碰之。
  周围的帮手相视一眼,当即面露凶相,扑上前来抓人,却一道扑了个空。
  夭枝已然一跃而下,跳入水中。
  春日还有凉意,跳下便觉温凉柔软水意围绕而来,好在她如今在水中来去自如,下水不过片刻,便在水中看见了慢慢下沉的人。
  果然是他!
  她当即快速游去,伸手拉住他往上游去,游出水面。
  等拉着他游到岸边,岸上已围了许多人,却没有人敢伸手搭一把。
  夭枝将他拉上来,他呛了不少水,低咳几许,乌发浸湿吹落而下,越显眉目殊色。
  她抬眼往远处桥上看去,方才那些凶徒已经不见踪影。
  一时心中微沉,她以为此地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却不想有不同于京都暗处的凶险,这般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竟都敢杀人。
  她想起张子即命簿中所写,这处天高皇帝远,乃是乡绅独大,官府都管制不住,明目张胆行凶都敢,可见其张狂。
  夭枝看向身旁的宋淮之,他一介文弱书生,玉面苍白,凡人落水,难免是有些受冷虚弱的。
  她起身去扶他,“我先送你回去罢,你衣衫都湿透了,恐惹风寒。”
  宋淮之随着她的搀扶,慢慢站起身,“多谢姑娘。”
  夭枝感觉他好像是受了内伤,一起来就微微咳嗽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往她这处压来。
  她只能揽上他的窄腰,花了点力气才扶住,他比她高上许久,着实是有些沉。
  她扶着他出了人群,往街边的巷口走去,一路往巷子里走去,青石板路渐深渐宽阔,青砖黛瓦尽头,便是一面清澈河水,岸边柳树条垂下,繁花开尽,入目春色。
  夭枝扶着他往前面走去,看向前面唯一的古旧院子,“是这里?”
  宋淮之微微颔首,“是。”
  夭枝扶着他往前走去,步上台阶停下,发现院门竟没有落锁。
  宋淮之已然推开门。
  “你竟不锁门吗?”凡人外出可是少有不锁门的。
  “家中无贵重物件,自不必锁。”他并不在意,推开门兼带着轻咳,似乎身子有些不适。
  她看着他,只觉他像是受了内伤,便伸手而去,欲要替他把脉瞧瞧。
  正摸到他的手,他却抬起了手,似有几分意外,“姑娘想做什么?”
  夭枝手顿在原地,她忘了凡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她这般话不说一句就摸过去,活脱脱趁机调戏。
  她当即开口,“……我见你身子不适,只是想替你把把脉……”
  他看过来,也不知信了没有,他一笑推辞,“在下身子并无妨碍,姑娘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罢。”
  夭枝:“……”他好像没信。
  话都说到这处,夭枝自然也没有推辞,她跟着他进去,这处小院倒是颇为干净雅致。
  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院中虽小,却五脏六腑俱全。
  夭枝到了院子里,便没有再进去。
  宋淮之径直进了屋去,片刻后,取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姑娘先进屋换衣罢,只我此处没有女子衣裳,只有我自己的,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夭枝看着他手中的衣衫,一时有些恍惚。
  “姑娘?”
  夭枝这才收回了恍惚的视线,“你客气了,我并不需要换衣,安全将你送到就好,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夭枝转身要走,听他问,她转身看去,“夭枝。”
  他站在院中看着她,温和一笑道,“夭姑娘若是这般出去,便是宋某之过了。”
  她听到他称呼,已然愣了神。
  她微微一顿,恍惚之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越发显出婀娜身姿。
  她抬眼看去,他已然收回视线,似乎不敢多看。
  他们精怪自然不讲究这些,只是入乡随俗,话都说到这处,她也不好推辞。
  她往他那处走去,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衣衫,“多谢宋相公。”
  他眼帘微抬,视线而来,落在她面上,轻道,“姑娘客气。”
  院中很静,夭枝拿过他手中的衣衫,进了屋去,屋内摆设简单,一旁书架,一旁卧房,竟有淡淡檀木气息传来,清简雅致,连手中的衣衫都给她熟悉之感。
  叫她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快速换好衣衫,他的衣衫给她很大,她折了几折才勉强能穿。
  她打开门出来,他也已在旁屋换好了衣衫出来。
  他这处院子倒是不错,门庭有树,院内院外景致都极好。
  宋淮之热了壶茶,缓步走来,将倒好的茶递来,“湖水寒凉,热茶可暖身。”
  夭枝不知只觉颇为熟悉,她上前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在石桌旁坐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茶中浅出清甜桃香,在口中回味,她一时愣住,心中微惊,看向他,“你……你这茶……”
  宋淮之闻言看来,似乎不解,“怎么了?”
  她停顿片刻,压下心中讶然,看着他越发疑惑,她指着手中的茶,“这茶味道少见,不知何处而来?”
  宋淮之抬眼看来,温和开口,“此处乃茶乡,漫山遍野都是茶庄,这样的茶谁家都有,并不寻常。”
  夭枝微微一顿,垂下眼来看着杯中的茶叶,有些说不出心中滋味。
  原来往日难得一见的茶,如今已是寻常,凡间往昔已经过去太久了,处处皆是物是人非。
  反倒是这凡人,更像他。
  她想起方才那些歹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那些人为何要推你下水?”
  宋淮之闻言微微垂眼,端起茶盏轻品,茶香而来,茶间热气氤氲他如画眉眼。
  他并不在意道,“此处乡绅所行不端,昨日夭姑娘也看见了,他们打折了子即兄的手。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可惜并无任何消息。”
  夭枝听闻此言瞬间想起,张子即那命簿里确实有一位友人宋生替他申冤报官,鸣不平。
  她一时再无半点疑惑。
  只是不曾想到他胆子竟这般大,一介白身,且不通武功,竟敢这般所为,也不怕报复。
  且如今生死都走了一遭,可瞧他样子却是半点都不怕,如同他一般……
  夭枝心中一顿,呼吸都有些止住。
  她慢慢抬眼,视线落在他身上,他闲靠倚椅品茶,一举一动优雅闲适,和他极像。
  夭枝有些恍惚,当真是一模一样,连神态和动作都这般像。
  他抬眼而来,见她看着自己,也任她看着,只是身上似乎不适,他以手环圈捂在唇旁轻咳几声,似乎才勉强压制下去。
  夭枝见他面色微微苍白,有些担心,毕竟落水应当不会如此难受,“你……可有何处不舒服?”
  他闻言一笑,“只是落了水有些冷。”
  夭枝闻言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还是要好好养着。”
  宋淮之闻言颔首,“夭姑娘关切。”
  夭枝听他这般温润轻和,呼吸都微微一起,看了他许久,“相公今年多大?”
  他闻言一笑,“已然二十。”
  二十。
  簿辞他没有活过二十……
  夭枝有些失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此人倒是温柔,也颇为听话顺从。
  他并不在意她盯着他的脸看,而是开口问道,“先前听姑娘说,我与你的朋友很像,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夭枝微微垂下眼,低声说出许久都没有说过的字眼,“簿辞。”
  宋淮之听闻此言视线落在她面上许久,眉目含叹,“这个名字不错,只是轻薄了些。”
  夭枝闻言瞬间失了神,她声音很轻,有些喃喃自语,“确实轻薄……”
  因为他早早便没了……
  她抬起头,不再多想,站起身,“既送了你回来,我便先回去了。”
  宋淮之微微颔首,起身相送,“今日还要多谢夭姑娘救命之恩。”
  “宋相公不必客气,今日这情况便是谁见了都会救的。”
  “夭姑娘,我姓宋,表字一个卿。”
  宋卿……
  还挺相称他的,很好听。
  夭枝慌忙出去,心中却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窃喜。
  实在太像了,像到她以为回到了当初,他如今真是极少会笑,叫她都已经忘记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她欣喜之余却又感到几许复杂,复杂到自己都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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