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叹了口气,看来生气会让人犯蠢是真的。
一颗树莓:【?包间那层?房号?】
齐嘉砚回的很快。
Q:【23楼,501。】
在服务员的引路下,林舒玫顺利来到了包间门口。
一进门,就看到齐嘉砚坐在桌前,身子微侧,望着窗外。
林舒玫把包包丢到凳子上,拉开椅子坐在了齐嘉砚的对面。
菜是提前订好的,两人落座后不久,几位服务员就推着餐车把菜品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桌来。
齐嘉砚不动,眼睛依旧盯看着窗外。透过玻璃窗,由此往下看,能看到惠京的夜景,但林舒玫没心思去看,埋头吃饭。
林舒玫都吃到一半了,冷白的室内灯光下,齐嘉砚仍旧望着窗外,从她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齐嘉砚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
他是微微仰着头的,不像是在看夜景。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疑问:“你在看什么?”
齐嘉砚:“星星。”
林舒玫觉得可笑:“惠京的夜空哪里看得到星星?”
林舒玫觉得齐嘉砚在骗她,扭头去看玻璃窗,这个餐厅爱把室内光线调的很亮,营造一种高级感,可能是室内光线太强的原因,林舒玫只能在玻璃窗上,看到透明的玻璃窗上倒映着他们两个人。
哪有什么星星?只有模模糊糊的倒影。他到底在看什么……
疑惑闪过刹那,还没等林舒玫出声反问,齐嘉砚就起身将窗帘拉上。
她问:“怎么不看了?我正想看看你说的星星呢。”
齐嘉砚拎起刀叉,终于准备吃饭了,只听他轻声回道:“别看了,刺眼,好好吃饭。”
莫名其妙的,星星哪里会刺眼?
林舒玫感觉从红花潭出来后,齐嘉砚就变得很奇怪,可这件事是他不对在先,把人推倒一句道歉都没有。
所以她也不太想搭理齐嘉砚。在这之后,整个吃饭的过程里,两人再也没说过半句话。
回到家,林舒玫直接上楼回了卧室,晚风逐渐变大,房内有一处窗户没关,窗子被吹的时关时合,发出不小的声响。
坐在床上,看了一会手机,正打算去洗澡时,收到了陆新源发来的信息。
原来他刚才手机没电了,才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一颗树莓:【你现在好一点了吗?伤口处理的怎么样?】
陆新源给她发了两张图片,怕的都是伤口处,不过都打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
陆:【担心你害怕,就不发原图了。】
即便是打了马赛克,林舒玫也能隐隐约约看到照片里血红的伤口。
一颗树莓:【实在是抱歉!我替齐嘉砚再次和你说一声抱歉。】
随后又发了个小猫鞠躬的表情。
陆:【没事,不怕你笑,伤口虽小,还是会疼。】
林舒玫心里想了想,这件事的发生始终是因为她。
一颗树莓:【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找个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赔偿吧。】
陆:【也算是能和你一起吃饭了,那我得好好想想。】
到此为止,聊天就戛然而止了。
屋外风不止,拍打窗户,发出声响,即使在屋内也能听到花园里的草木被风吹的哗啦响。
林舒玫惴惴不安的查了一下天气预报。最新消息显示,今晚会下大暴雨,也会打雷。
林舒玫把手机一丢,连忙起身去洗澡,用最快的时间洗完澡后,她把所有的衣服都从衣柜里拿了出来,丢在床上。
带来的衣服不算太多,都是当季常穿的那几套。林舒玫坐在床上捣鼓那些衣服,无论是把它们全都拧成麻花状,还是摞成一团,都只能勉强凑个人形。
抱在怀里松松垮垮的,根本没有用。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就在她弄衣服的这段时间里,雨势渐大,一道闪电划过,照亮黑幕。
一见到闪电,林舒玫习惯性紧闭双眼,用手捂住耳朵。
所幸的是,没有预想中的雷声出现。大概又等了会,林舒玫这才把手从耳边挪开,无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还是担心,就用抓夹把两边的窗帘夹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林舒舒实在想象不到还能怎么办,回到床边,扭头望着房门,其实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怔怔出神了片刻,但很快就打消念头,只好一股脑地钻进被窝里,将被子往上扯,蒙住脑袋。
被子厚度尚可,林舒玫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风声夹杂着雷声穿透过被子的阻挡落到耳边,林舒玫紧咬着下牙,害怕的全身颤抖。被子捂得太紧了,呼吸都困难,身上很快闷出了一层热汗。
雷声不断,用被子捂耳根本没用,因为害怕,呼吸本就变得急促,林舒玫快要被闷的呼不过气来了,猛地一翻身,她掀开被子,跪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手忙脚乱下了床,不顾右脚的伤,一路小跑推门而出,走到齐嘉砚卧室的房门前,林舒玫还是停住了脚步。
雷声只比刚才小,并没有停止,她一面调整呼吸,一面抿着下唇用袖子把眼角的眼泪擦干净,心里慌乱,怎么也捋不顺待会进去时该说的话。
着急、恐惧、不知所措,情绪混乱成一团,她低头,最后无力蹲了下来。
走廊一片昏暗,林舒玫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深埋着头,就连前方房门敞开,亮光照明了全身也未能觉察。
第47章
从浴室里出来时,齐嘉砚就发现了,外边的风刮得可怕。
不出意料,雨很快越下越大,他走下楼拎了瓶苦艾酒,再上楼时没有立刻就回到卧室,而是停在了林舒玫的房门前。
屋外的雷声时近时远,林舒玫房内的动静也是时大时小。
今早接到邓瑗的电话,邓瑗说,黄悦英已经醒了,病情还算稳定,让他过几日带着林舒玫去医院探望。
邓瑗在电话那头还说,外婆有事要和他们兄妹二人讲。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下午从公司去往红花潭的路上,有一段路堵车堵的厉害,当收到林舒玫发来的消息说不用他去接了,直觉使然,那时他其实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一去那,就见她和陆新源这般亲昵。
没想到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估计他不在时私底下都见过好多次面了吧。怪不得他翻林舒玫的聊天记录翻不出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外人知道?
最终齐嘉砚缩回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回到了他的卧室。
*
林舒玫是被齐嘉砚抓着胳膊拉起来的,被他带进卧室时,她还有点发懵。
直到手臂上方传来疼痛的感觉,林舒玫才清醒过来。齐嘉砚力气太大了,抓的她手臂疼,走到床边才松开手。
齐嘉砚放开她后,就走到了窗前的小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桌上摆了有一瓶酒,酒杯里还有过半的酒没喝完,酒杯旁躺着本浅黄皮套的方形本子。看着眼熟,林舒玫却想不起那是什么东西。
“这么晚不睡觉是在看书吗?”本子看起来旧旧的,林舒玫以为那是本老书。
“睡不着。”
昏黄灯光下,齐嘉砚一身黑色浴袍,领口随意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双腿交叠坐在桌前,半潮的短发有些乱,托起酒杯,压着杯身的指骨微微屈起,手背面青筋凸显。
他穿衣打扮向来一丝不苟,平日里不论是袖口、领口还是领带都给人一种过于正式的感觉。
也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丝慵懒随意。
“我喝了酒。”说完,齐嘉砚便举起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林舒玫以为齐嘉砚的意思是她打扰到他喝酒了,坐在床沿,往床中间一点点挪近,忍不住小声呢喃:“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不是说好了非酒局不饮酒吗……”
声如细蚊,落到齐嘉砚耳边,早已被风声雨声吹的支离破碎。
勉强听了个大概,齐嘉砚“呵”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线发冷反问:“害怕?所以跑来找我是吗?”
林舒玫垂头揪着床上的被子,把被子揪成一小团攥在手心里,心有余惊,眼泪在低头那刻也顺着脸颊滑落,在小巧的下巴处停留了半晌,便滴到了被子上,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轻轻回了声:“嗯……”
“怎么不去找陆新源?他那衣服穿的不暖吗?”齐嘉砚把酒杯放下,转过身,半眯起桃花眼,狭长的眼底浮上一层阴郁。
“什么?”林舒玫心一颤,旋即咬了咬唇肉,定定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好像很希望我去找他?”
“难道你心里不想吗?林舒玫。”
林舒玫怔愣了一下,亏她刚才还抱有希望,觉得他肯定会来找她和以前一样安慰她,看来是她想错了。
“好,”林舒玫一边说着一边点头:“我现在就开车去找他。”
她撑着床边起身,往房门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听到齐嘉砚出声喝止:“林舒玫你给我回来。”
严肃的厉声下,林舒玫停住了脚步,男人的话音刚落,紧接着的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林舒玫吓得连忙捂住耳朵,下意识蹲在地上,摆出自以为最安全的防备姿态。
但很快,她捂在耳边的手,就被拿开,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不是要赶我走吗?”林舒玫红着眼问。
“我有说让你走之类的话吗?”
好像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但他的态度恶劣的和赶人有什么区别?
犹豫再三,林舒玫仍然倔强居多,但外边雷声作响,她还是害怕,片刻后,无奈向他示弱说:“今晚……我今晚想待在你这。你是我哥哥,有义务保护妹妹。”林舒玫越说越小声,到最末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了。她已经没精力和他吵架了,只能服软。
“现在倒是想起我了?”齐嘉砚绕到桌前,拿起酒瓶往空杯子中到了半杯的酒,走回床边,把酒递到她面前,淡然开口:“把这个喝了,好入睡些。”
林舒玫也不知道为什么齐嘉砚出一次差能染上睡前喝酒的习惯,还要让别人喝。她本想拒绝的,可拒绝的理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齐嘉砚率先缩回手:“算了,别喝,对身体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林舒玫觉得疑惑,抬眼去看齐嘉砚,他抿着唇,神情有些不自然,握着酒杯那只手肤色泛白。
其实齐嘉砚说的也没错,现在窗外还在下雨,时不时还会打雷,喝些酒的确更容易入睡先。
“把酒给我吧。”林舒玫伸扯住了齐嘉砚的睡袍尾巴。
他转眼俯视着她。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了片刻,齐嘉砚才把酒给了她。
林舒玫也累了,快速将酒喝完就躺进了被窝里。她睡在左侧,给齐嘉砚留了个右侧的位置。
她和齐嘉砚听见好久没有同床共枕过了,况且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可困意和微醺的感觉很快顶替了紧张感,被子上熟悉的清香让人心安,林舒玫很快就哈欠连天,眼皮愈发沉重,迷糊间,她好像看见齐嘉砚走进了浴室里。
*
洗漱了几遍,身上还是有酒味,齐嘉砚又重新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的睡衣,酒味才变淡到几乎闻不到。
走出浴室,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随后就是桌上快见底的苦艾酒。
头痛欲裂,他难受的抬手扶额,紧咬下牙。
刚才怎么会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外边还在下雨,将桌上的相册收好,关掉灯上床,齐嘉砚的动作都很轻,躺进被子里,从他这个视角看,只能看到林舒玫的背影。
她好像睡着了,看样子睡得很沉。
今晚林舒玫穿的是件长袖长裤款的棉睡衣,裹得很严实。
齐嘉砚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侧身熟睡的林舒玫揽进了他的怀里,揽住她的腰肢。
把她那遮住脸的头发撩到耳后别好,齐嘉砚先是用唇,轻碰了一下她的脸。接着移到了她的唇边。
唇瓣轻柔相贴,呼吸交融。
他事先提醒过了,他喝了酒。
肆无忌惮地亲吻,直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嘤咛,这才让他把理智拉回。
一丝腥味在口腔里漫延,他低眸去看,怀里的人眉头微蹙,双眼闭紧。
原来是刚刚不小心咬她的嘴唇咬重了,红肿的唇边,还挂着一滴血液。
齐嘉砚深埋下头,小心吮吸着,直到伤口不再流血,他拍拍林舒玫的头,又把她往怀里拢。
或许是因为害怕,林舒玫也很乖巧地伸手抱紧他。
隔着刘海,齐嘉砚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肯罢休。
“乖乖睡觉吧。”
*
第二天早上,林舒玫睡醒以后,整个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窗外天朗气清,无雨无风。
回到自己的房内洗漱,林舒玫站在镜子前,一边刷牙一边放空,脑袋里断断续续的思考着今天一整天要做的事。
不知不觉,薄荷味泡沫流到了唇角,紧随着的是一阵刺痛,脑海里的计划被痛感掐断,林舒玫急忙把嘴里的泡沫吐掉,用清水漱口。
把口杯和牙刷摆好,她将脸挨近镜子,捏住下唇往右边扯,这才看清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伤口,破了皮,伤口那块红通通的,感觉下一秒就快要渗出血来了。
刚刚刷牙的时候就是这里疼,难不成是牙刷扎的?
反正是小伤口,平日里身上也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小淤青,她也没太在意,换好衣服下了楼,早饭早就放好在桌子上。
林舒玫拉开椅子坐好,把长发别在耳朵后边,趁着这个期间,偷偷转眼去瞥坐在客厅里的人。
齐嘉砚坐在沙发角落,手指敲打着笔记本电脑键盘,应该是在办公。
齐嘉砚昨天是和她一起睡的吗?没什么实感,对于昨晚的记忆,林舒玫只记得有点热。
一想到只要在暴雨天,就不得已要依附齐嘉砚,林舒玫就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今天的早餐看起来不太美味,昨天明明和徐姨说想吃紫薯奶酪饼的,但送来的却是苹果小米粥。
嘴巴受伤,喝粥更方便,林舒玫也只好坦然接受小米粥,忘掉心心念念的奶酪饼了。
随便喝了几口小米粥,林舒玫就饱了。
手机消息铃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是陆新源发来的,他说今天他也会去和他们一起讨论,以宣传片男演员的身份。
按照惯例,周末工作室休息,但众人决定好,还要就宣传片的拍摄工作商议讨论,定好演员,所以待会休息休息,她就要去工作室了。
林舒玫不想再让齐嘉砚接送她了,接连几天的开车接送,完全没有自由度可言,要是再发生和昨天一样的事,她要怎么和朋友解释,脸都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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