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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冒昧问一下吗？这些伤……”陆新源拉长尾音，放下手中的刀叉盯着她：“是和你哥哥齐嘉砚有关吧？”
闻言，林舒玫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急忙挥挥手：“没有，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与他无关。”回答完他的问题，对面人就立马埋下脑袋用勺子舀汤喝，着急回避问题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
陆新源自然是不信她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好养伤。”
林舒玫和齐嘉砚住一起，那天去他们住的地方，客厅随处可见有摄像头，偏偏又是他离开后，林舒玫就受伤了，昨天看齐嘉砚见他们二人这么亲密接触的反应，更是应证了他的猜想。
陆新源心中有些烦躁，脑海里开始不自觉浮现出林舒玫和齐嘉砚日常相处的一些画面。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在瞎担心。那又如何，反正他们家的情况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倒也没必要给自己徒增烦恼。
陆新源把情况捋清楚，想通了，心情愉悦，抛出了几个些轻松的话题开始和林舒玫聊天。
上次在草原得到的教训——少聊齐嘉砚。所以这次聊的是她家中的小猫。
一聊到小猫林舒玫的话都变多了不少，也不再绷着，整个人看起来松弛了许多。
“叮铃铃——”一阵铃声打断了二人聊天，陆新源皱起眉头，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联系人是陆峥荣当即挂掉，不带犹豫，但没过几秒，电话又来了。
“你不接电话吗？”林舒玫觉得奇怪。
陆新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陆峥荣那小子，接不接都行。”
铃声持续不断，在林舒玫的提议下，陆新源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陆峥荣的声音。
“哥，你在干嘛？吃饭吗？”
陆新源：“嗯。”
陆峥荣：“和女生吃饭？林舒玫？”
没等陆新源做任何反应，陆峥荣就自觉接话：“我就知道！”
陆新源没否认：“你想说什么？”
陆峥荣捏着嗓子撒娇：“我知道你最讨厌约会被人打扰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的给我打点钱，我也要请人吃饭，上次和李雅芝闹别扭被告状，爸妈把我的卡给停了，现在生活有点困难，只好来求助你了，我亲爱的哥哥……”
毕竟是亲弟弟，即便有些烦，但陆新源挂掉电话后还是给他转了一笔钱。
收到转账的陆峥荣兴奋过头，没多想，拿起桌上的饮料大喝了一口。
“爽！”
李雅芝对着他的头顶就是一拳：“爽你个头，喝我果汁干嘛？”
“好喝啊！”陆峥荣不要脸多喝了一口，才放下玻璃杯。
“没钱还请我吃饭呢？”李雅芝一脸嫌弃打量着他：“你这头发不要再烫和染了，下午我有空，带你去弄弄头发。”
陆峥荣挠着黄色卷发对着手机自拍了一张：“挺好看啊，很帅！还有，谁说我没钱！我超级有钱的好不好，接下来一个月我都可以请你吃饭。”
“谁说要你请了……”李雅芝的眼神不自觉乱飘，低头吃了几口菜，陆峥荣点的菜完全居然符合她的口味，李雅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会读心术了。心一软就担心起了这人是不是真没钱，这抬起头，支支吾吾说：“那你有钱干嘛骗你哥说你没钱？到底有没有钱啊？”
陆峥荣贼兮兮看着她笑了笑：“谁会嫌弃钱多啊，你先吃着，我去上个厕所。”
李雅芝被看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暗骂陆峥荣吃个饭都那么多事，缓过神来时，他人已经消失了。
在进卫生间前，陆峥荣就拨了齐嘉砚的电话，等了一会，都进卫生间了，耳边传来的才终于不是难听的机械铃声。
陆峥荣想赶紧回去，所以率先开了这口：“我哥哥和你妹妹在吃饭，经过几方验证百分之百没错的，没问具体吃饭的地点，我哥心思缜密，问太多会暴露。”
来之前在车上他就暗暗套了李雅芝的话，她说他们二人是有一起去吃饭的打算，去没去就不知道了。担心消息有错误，保险起见，还是给陆新源打了通电话确认。
齐嘉砚坐在地上，拿着猫条喂瓜子，瓜子只吃了一小口就不吃了，跑到他身边挨着他躺了下来。
他搭在手机侧边手指一点点发白。
“好，我知道了。”
第49章
饱饭过后，时间尚早，林舒玫提前一步将付了饭钱，陆新源得知后也没有扭捏姿态，唠叨她抢着买单，反而和她道谢，还是那句“你能请我吃饭是我的荣幸”。
下电梯时，电梯里就只有她和陆新源二人，林舒玫突然想起要给陆新源还礼的事，于是提出：“现在时间还早，我下午也没拍摄的工作，你呢？有空吗？不如……我们去附近的购物中心逛逛？”
林舒玫主动邀请，陆新源当然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
因为这家餐厅位于市中心附近，购物中心离这也不过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所以两人也就没选择开车，而是打算走路过去。
惠京的秋天时而是阳光放晴、暖人身心，时而是满目萧瑟、凉风习习，今天天气不大好，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今早天边灰蒙蒙的，到现在那层遮住天幕的乌云都没能散去。
林舒玫望着灰色的天空，心情不免受到影响。
她想：今天应该不会在下雨了。
“你在看什么呢？”陆新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灰蒙蒙的一片，和几只迅速飞过的鸟儿。
“看看今天会不会下雨。”其实林舒玫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陆新源以为她害怕待会下雨，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给出答案：“放心今天虽然是阴天，但这一天内都不会下雨，如果天气预报无误的话，往后一周都是无雨。”
得到准确的答案，林舒玫垂头盯看着自己的小皮鞋，没什么情绪起伏“嗯”了一声。
周末，又是下午时段，购物中心的人不少，多数为情侣或者是一起出来玩的朋友。
踏入购物中心的大门，林舒玫就开始思考还礼要送什么才好。
男士礼物的话就那几样，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新颖的，之前陆新源送了她一条项链，干脆她还他一块手表好了。
“陆新源，我看你平时穿休闲装比较多，也时常会带手表，不如我送你一块手表怎么样？”林舒玫转头去和陆新源说话，他却眼神定定望着一处地方，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顿了片刻才转过头来答她的问题。
“你要送了礼物吗？”
林舒玫点点头，没有否认。不过准确来说不是送，是还。
陆新源没想到林舒玫会主动提出送他礼物，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在还他上次送礼的人情而已，倒也挺符合她行事作风的。
“那你是打算送我一块手背作为礼物吗？”
“嗯，我记得楼上有家品牌表店的专卖店，要不要去看看？”
陆新源一笑：“好。”
林舒玫和陆新源慢步并行上了扶梯，远处被李雅芝拉着往理发店去的陆峥荣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别扯了别扯了，衣服都快要你扯烂了！你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陆峥荣想起那天晚上和她打台球的场景，他只是说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再犯规了，这女人一生气力气没个控制，把人家的台球桌都戳穿了一个孔，再这样下去，他的这件限量版外套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切，”李雅芝松开手，很是嫌弃：“那是你虚，你在看什么啊？该不会是在看长腿美女吧！？”
陆峥荣举起手，双手过头，一脸正经：“苍天在上，保证没有，不过我好像看到我哥和林舒玫了，我哥好像也看到我了。”
李雅芝停下脚步，松开被凝成麻花的外套，满脸笑意拿出手机，两个拇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又在和林舒玫发消息聊天，不是说带我去弄头发吗？”陆峥荣嘴里埋怨着，左手却也很自觉的摸出手机，准备和齐嘉砚报备。
*
专卖店里的经理林舒玫认识，上次她送齐嘉砚的那块手表也是在这里买的。
经理认出了林舒玫，见跟在她身边的男人一表人才，误以为他们二人是情侣，便使小聪明，给他们介绍了很多情侣表。
林舒玫听到天花乱坠，觉得麻烦，就让陆新源挑他喜欢的，她付钱就好。陆新源应了一声，和经理聊了起来，林舒玫找了个软凳坐下，顺带回复李雅芝的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轰炸。
加上拍摄取景对接的信息，本来微信的消息就够多了，林舒玫回的头疼，偏偏这时，齐嘉砚给她发了条消息。
Q：【在哪？】
一颗树莓：【逛街……】
Q：【公司有急事，甲方临时改了谈合同的时间，我要赶回去一趟，今晚别忘了要一起去医院看外婆。】
一颗树莓：【哦。】
最终，陆新源选了一块黑色的表，简约大气，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林舒玫没多想就付了钱，两人走出购物中心回到餐厅的地下停车场时，天已经黑了差不多了。
“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林舒玫停在车门前和陆新源告别。
陆新源侧着身，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朝她挥手。
林舒玫礼貌回应了个挥手的动作就上了车。
惠京作为大都市，晚高峰时段和日出日落一样发生在每一天，周末照样会堵的水泄不通，去医院的那条路更加堵的厉害，明明离出发点不远但硬是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
没到病房，在医院走廊上，林舒玫就碰见了快她一步的齐嘉砚。
男人高大，一身灰色长款风衣站在人群中很难忽视。
只是愣神了一秒，那背影没再向前，停在原地转身朝她走来。
齐嘉砚走到林舒玫身边，斜眼俯看着停在原地的她，眼眸幽深，缓缓开口：“冬阴功汤好喝吗？”
“好喝。”林舒玫没反应过来不对劲。
“好玩吗？”
“还不……”最末尾的那个“错”字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林舒玫还是发现字眼里的怪异。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吃的东西？”
齐嘉砚微微俯身，撩开林舒玫长发别在耳后，在她耳边低语：“那陆新源怎么知道你身上的伤和我有关？不是你说的吗？”
温热的气息爬上耳廓，弄的她耳朵痒，林舒玫难受的往旁边一避，却被齐嘉砚扼住手腕往他怀里扯。
林舒玫的脑袋直接撞到了眼前人坚实的胸膛上，挂在肩膀的包包往手肘处滑，护士推着车子从两人身边路过，轮子转动快速摩擦地面发出“隆隆”响，没等她反应过来，齐嘉砚就把她拉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将她抵在了角落里。
“你要干嘛？别压着我！”林舒玫想反抗，刚举起的两只手立马就被齐嘉砚一手扼制住了手腕。
他的另一只手在撩开了她的长发后，游走于女人白皙的脖子处，一点一点朝锁骨方向去，最后扯下保暖衣的衣领。
“该死……”
即使楼道里只有些许亮光，那皮肤上的几抹红，依旧清晰的可怕。
昨晚他怎么没注意到，她脖子和锁骨上有那么多的红印子。
“你别动。”
命令式的话语果真叫停了左右挣扎的林舒玫，错愕之中，齐嘉砚收回手，脱下她的外套，把他那件风衣披在了她身上，将领子立起，从上往下，一颗颗把扣子扭好。
林舒玫扫了眼身上的灰色大衣，不明所以。
齐嘉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又把她散在后面的头发往前撩。
除了一张脸，其他都捂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齐嘉砚后退一步，松了口气。幸好刚刚发现了，不然进到病房，那些红印子保不齐会被两位长辈注意到。
“好了，走吧。”
齐嘉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疲惫，林舒玫到这才明白，齐嘉砚是在帮她遮掩皮肤上的红印。
林舒玫跟在齐嘉砚的后边一路走到病房。
齐嘉砚见她突然这么乖，觉得奇怪，但两人都走进了病房，有长辈在，他没去追问。
奶奶徐玉仙也在，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和床上躺着的黄悦英闲聊，见到齐嘉砚带着林舒玫来时，脸上堆满了笑容嘴里念叨着让他们赶紧坐下。
林舒玫和齐嘉砚坐在了徐玉仙的对面，仔细了解了一下黄悦英现在的情况，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人这才心安。
“小舒，嘉砚。”
床上的黄悦英看向她和齐嘉砚。
林舒玫关心问道：“怎么了外婆？”
几日未见，林舒玫感觉黄悦英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说话的声音嘶哑无比，听的林舒玫心酸，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起来。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一旁的齐嘉砚也出声问：“外婆，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唉，我来说吧，你好好躺着休息，别气也别恼，”徐玉仙哀叹一声，主动揽下话头说：“你们都这么大了，奶奶我也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小舒，嘉砚，你外婆这次忽然进医院，和你妈妈有关。那晚你外婆和她打电话，就是想问问她和你爸爸最近怎么样，想让他们感情好一些，哎呦，你妈妈尽说一些难听的话，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外婆她都不会结这个婚……还有什么死都不会和你爸爸共处一室之类的……可难听了。”
林舒玫清楚邓瑗的性格，黄悦英估计是把她逼紧了她才口不择言说一些互相伤害的话，这一点她们母女都很相似。
“妈妈可能，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吧，那天晚上她好像还是从酒局赶来的……”林舒玫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无力解释着，齐嘉砚和她一样说了类似的话，反正就是尽可能的安慰两个老人家。
这种安慰的话语说多了就不太管用了，黄悦英闭上眼睛，虚弱开口：“玉仙，和他们说正事。”
林舒玫呼吸一滞，心跳加快，直觉告诉她，所谓的“正事”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听徐玉仙说道：“你们两个也是懂事的孩子，我和你外婆商量了好久，想让你们爸妈去做试管婴儿，多个弟弟妹妹也好啊，家里热热闹闹的。嗯？小舒你觉得呢？”
“我不要！”
林舒玫几乎没有犹豫，下意识将心思脱口而出，音调不自觉提高了不少，她说完后，整个病房里都变得静默异常，是能听到针落地般的安静。
过了片刻，还是齐嘉砚出声打破僵局。
“奶奶外婆，家里现在的情况，有我们就够了。”
沉默在旁的黄悦英此时含着埋怨的语气开口：“够什么啊？他们两夫妇结婚那么多年没个孩子像话吗？小舒，你这么大了，怎么还那么爱耍小脾气？嘉砚，你多劝劝你妹妹，顺带劝一下你父母，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我就邓瑗一个女儿，我不想看到她也就一个女儿，我也是不想看到家里那么多年积攒的产业付之东流。”
黄悦英也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是结了婚的重组家庭，齐嘉砚没有她邓家的半点血缘，都不能称得上是邓家的人，林舒玫无心彩妆行业，她也是在为邓瑗以后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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