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是穿旗袍了,”我笑着道,“不适合您。”
第84章
元淮的工作安排表在我手上有一份备份的记录, 根据日程表安排,他今天应该不在家,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我还是选择了翻窗。
……现在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盘起腿, 陷入诡异的沉思。
我不知道我盘哪里去了! ! !
我的行李箱和身上的物品都被送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这点,我看着眼前的行李箱就可以确定,只是,我的卧室从来不许其他人进入,所以被叫来给我送行李的是一个人工智障机器人,它把东西往房间里一丢就什么都不管了。
行李箱在经历了飞船交通事故后,本就岌岌可危,再被这么一丢,得,行李箱里的东西彻底和房间里其他乱糟糟的物品搅合在了一起。
我的盘也就不知所踪。
……
“先生……”丁秘书犹疑不定地开口道。
“嘘。”
楼上传来的动静并不小,元淮也早就注意到了。
他对丁秘书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无声地从身下的轮椅上站起身,白色丝质浴袍柔软地从肩头滑落,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在他的眼睫前留下晦暗的阴影。
纤长如玉的指尖浮在手杖的金属头上。
“丁秘书,你说,有谁可以逃过元家最高级别的人脸识别技术,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阿黎的房间呢?”元淮含着笑,倚着手杖,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说道。
“先生, 您的意思是……”
“阿黎回来了。”
特意挑自己不在家中的时间,如果不是他今天没什么精神,想要休息,一定撞不上元黎回来的时间,还特意翻了窗户,而不是从正门走。
她啊,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
感觉……有些伤心啊……
但是啊,他平静地抚平了自己胸口前的褶皱,将酸楚吞下。
——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否会继续受伤了。
于元淮而言,最大的阻碍无非兄妹间的那点名分。
这一步却早已被元黎跨过了。
也算阴差阳错,他们互相在意的点都不一样。
元淮是艳鬼,是厉鬼,是被缠上了就无法轻易的脱身的的艳鬼。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呢?
***
“原来在这里!”我急促地喘着气,一边用气音无意识地哼哼,一边努力将手往床底下努力探去,我翻遍了整个房间,终于还是找了它。
我这人做事比较谨慎。
12G小电影哪里是可以光明正大谈论的事情,为了不被有心人士揭穿我这早已被染上无数染料而变得复杂的灵魂的真面目,我把小电影的盘和其他记录日常的盘混在了一起,放在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确保在有心人士来扒拉我的盘的时候至少只有百分之三的概率会在第一次摸索就抓住我的马脚。
联邦高层一个个都把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全部干完了,却对着小电影避讳至极。
衣冠禽兽啊!
我既没有[哔哔哔—— ] ,又不怎么去酒吧,身为一个守法公民,我看点[哔哔哔—— ]电影怎么了?呵,该死的联邦上层,害得我没机会和同好交流,也没机会吃太太做的好吃的饭。
画个圈圈诅咒联邦上层。
差一点……
一点点……
马上就碰到了!
“抓住了!”
我一本满足地抓住了
“阿黎。”
“……!”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挺,脑袋狠狠地磕上了床板,疼得我差点没晕过去,好险撑着地板调转了个方向——
“哥、哥哥?”
元淮在外面。
顾不得思考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把藏着小电影的网盘塞进口袋里,即使硌得慌,我也要守护住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当。
……然后感觉有点奇怪。
我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呢?
区区百分之三的概率!
……
元淮不能弯腰,他的腿不允许,连独立走动都很勉强的人,于是,从她的角度便只能看到元淮纤瘦细长的脚踝,白皙细腻,泛着粉白的红晕。
白色的一次性拖鞋。
刚刚沐浴过的水珠顺流而下,隐入布料。
“阿黎……!”从元淮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圆润的指尖,探索着什么,突然,握住了他的脚踝,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没有眼神交流,他就无法探究他人的想法。这是毫无预兆的动作。元淮猝不及防地将唇齿间的名字呢喃出声。
恢复了体力的Alpha的力量不容小觑。
她的手指略一用力,元淮便支撑不住,摔在了她卧室地面上铺着的雪绒地毯上,松软的触感自后背与从尾椎骨上爬的酸疼感一同袭来,连阻隔都算不上的浴衣顿时垮在腰部。
什么风光都……
一览无余。
白色的天空,娇嫩欲滴的粉红色花骨朵,夜色下,平地之上轮廓并不清晰却又的确有些崎岖的小路,和深且浓密的树荫下的潺潺流水,温暖的雪花。
风,花,雪,夜,都有了,于是便构成了一副极其秀美的风景图。
罪魁祸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笑容比粉红色的棉花糖还要甜蜜,唇角边那颗小小的痣攀上了他大/腿/内/侧,那么小巧玲珑可爱的一个女孩,就这样强石更地从他的双腿之间探出了脑袋,还撒娇似地亲了亲他的膝盖:“哥哥?”
***
什么哥哥?哥哥开门我是嫂子吗?
***
“哥哥呀,你太着急了,”没心没肺的当事人眨巴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蝴蝶羽翼般的长睫毛痒痒地扫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 “医生说,我最近要禁谷欠,你就不要勾引我啦,哥哥也不想我真的不行吧?”
元淮垂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口袋里,是什么?”
糟糕,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百褶裙的口袋里拿出小盒。小盒是不锈钢质地的,类似皇家曲奇盒的款式,但比那要小一些,还带了个指纹锁。
上面的花纹也从曲奇饼干换成了莫洛斯神像。
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便被元淮理所当然地接过,甚至抓住了我没有抵抗意味的手腕,解锁,打开,询问:“这些是什么?”
“没什么,”我满不在乎道,“那边就有播放器,要我放给你看吗?”
“……是什么?”
我抬起眼皮,入眼,是元淮有些憔悴的面容。
细长的眉眼染上了点点红晕。
上帝在制作元淮时,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往“薄”的方向去打磨。
不仅眉眼细长,他的唇瓣同样很薄很细。
鼻翼也比一般人要窄小。
于是,他白尖的瓜子脸,便更艳丽,更突出了。
“阿黎,好像进步了很多……”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意,很浅很淡,又很深很浓,伸手揉了揉面前人的黑发,“乖孩子,又学到了什么,是什么,可以和哥哥说说么?”
我低下头,懒得搭理他,用动作代替了自己的回答。打开播放器,从小盒里随手抓出了枚[盘] ,插入播放器,点击:
[开始]。
这是以退为进。
我仰起头,让脖子上的腺体蹭到床板的木质外沿。
缓解腺体上的不适感。
在元淮手里吃了不少亏以后我逐渐摸索出来的和他的相处模式,在我彻底把他拉下马之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后退一步,至少我退了这一步,他就不会步步紧逼过来。
元淮明明是一个Omega,却丝毫没有Omega该有的柔弱。
偶尔示弱,也只是在床/上。
而我,明明是一个Alpha,外表却更像Omega。
外界的流言蜚语我并非不清楚。
周围人封闭的再好,那些所谓的联邦上层私底下悄咪咪地吐槽说我和元淮分化错了性别,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分化成了Alpha,而元淮,本质上,其实还是个Omega。
哪里有Alpha能有这么软的皮肤?我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触感,如此想。
……
播放器的上空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投影荧幕。
画面中,是——
我与元淮小时候过生日的影像记录。
一个超大号的彩虹水果蛋糕,被插上了三根点燃着的蜡烛。
准确点来说,是三岁时候的生日影像记录。
记录者是我的父母,时间线在元淮刚刚被领养没多久之后。
画面里的元淮和我互相为对方戴上了生日帽。
正咯咯地笑出声。
很巧,我和元淮是同一天出生的。
他刚好大了我一岁。
居然是这张记录,真意外,回忆被影像记录勾起,我偷偷观察元淮的动静,一看,吼,果然,愣住了!没想到吧?没想到吧?
……因为我也没想到!
真的只是随手拿的一张。
裸眼3D的视角效果将当时的一切完美复现,但说来奇怪,也没人规定说一块蛋糕只能许一个愿望,两个明明可以一起许愿,但元淮却要坚持只让我许愿,这种,自以为是的感动自己的自我牺牲,自以为对我好,就不管我的意愿放弃或去做某件事。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
从上辈子就开始讨厌了。
我不健康的爱情观大概也是这么带过来的。
然后,在这里变得更严重。
……
“哥,看完了吧?”五分钟后,她向元淮伸出手,示意元淮把箱子还给自己,“看完了我就收起来了?”
元淮也记得当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真的很好啊……没有任何其他人……没有谢宴璟,没有皇太子,没有所有碍眼的人,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要保护妹妹一辈子。 ]
……
元淮长长地呼吸了口氧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回忆的漩涡中走出。
他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
白嫩,小巧,圆润。
即使是长大了,这双手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对比他的,便更明显了。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内的直线对讲功能被激活了。
丁秘书沉稳的声音从电话线内传来:
“先生,谢先生前来拜访。”
“需要备茶吗?”
谢先生?
我立刻便想到了在庄园门口撞见的对象。
谢清秋。
他来干什么?不是散步吗?
手上的动作不由紧了紧。
低下头,是元淮的衣带。
“……”元淮看起来似乎想要回答,目光却在她的面上不住巡视,电话线外的丁秘书不明所以,呼唤了两声,见还没动静,还以为是通讯系统出故障了,和谢清秋说了些什么,就说要去找维修人员。
“哥,”我赔笑道,心里却只有怎么利用他才能达到自己目的的想法,要真论起来,我还是更讨厌谢清秋,再加上刚刚才甩了人嘴炮,想也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多么让我头大,“你把盒子还给我,我就留下来。”
元淮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慢地转移到了手中的小箱子中。
低劣的谎言,也就只有对他有用了。
他看得出元黎的满腹算计。
可,即使是如此,他也舍不得真正与她闹翻。
上次,真是冲动了。
不该那样冲动的。
正如元黎了解什么样的方法是对付元淮的最好的方法,对付元黎最好的方法元淮同样心知肚明,那就是,退一步,永远在一步之外,等待她的垂青。
只要她回过头,他就在那。
或许永远等不到,但如果进一步,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说到底,元淮还是对元黎,心软了。
他舍不得。
“阿黎啊……”他叹着气将手中的小盒放在她的手中,捏着她的手指,将箱子重新封好,“你很不想面对谢叔叔吧?走吧,快走吧,阿黎。”
生日那天的烛火似乎还在眼前摇曳。
“趁我愿意放过你,你走吧,快走吧。”
***
走出庄园时,艾尔斯已经靠着车窗,已经快要睡着了,蓦然听到动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睡眼朦胧,软乎乎地用带着鼻音的嗓音说道:“阿黎?你好啦?”
我点了点头,抱着沉重的小盒,打开车门,有点儿琢磨不清状况。
元淮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我?有点不可思议啊。
“哒哒。”车窗突然被敲响,还没有关上车门,我就这这个动作抬起头,和丁秘书打了个照面,丁秘书还是那个丁秘书,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一丝不苟。
我问:“有什么事吗?丁秘书?”
艾尔斯警惕地抱紧了我:“这又是哪个秘书?元、黎!你有那个叶秘书还不够吗?!”
“是的,小姐,”他笑着递过一张叠起来的白纸,“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叶少爷不必担心,我是元先生的专属秘书,元黎小姐的秘书一职在叶秘书卸任之前,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接管,请放心,叶秘书很快就会回到你们的身边,继续为你们服务。”
他贴心替我们关上车门,将白纸夹在车门缝隙之间。
“元黎,他……哼!”艾尔斯嘟嘟囔囔地想要埋怨些什么,却发现好像真的没什么可埋怨的,只好用眼神催促我赶紧把纸条拿走,马上就要出发了。
艾尔斯只有自己单独一个人在我面前的时候好像年龄总是会突然变小好几岁。
理解理解,你们傲沉那个设定,平时肯定憋坏了。
——我拿过一看,是一张,写着酒吧地址的纸条。
——酒吧地址?
——等一下,背面好像还有什么内容?
第85章
要说我为什么知道艾尔斯是个傲沉?他自己平时没怎么表现出来,旁人也看不出来,但其实吧,他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载了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有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原来他每天都会深深地自我反思,并且努力改变自己。
也是装的非常像那么一回事了。
我估计他都骗过自己了。
我思索着翻开纸条的背面,那里还贴了一张纸,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在上面抠了抠,很快就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黑字同时显露了出来:
[阿黎,你的美人鱼再不管的话……]
[迟早会死的吧?被主人抛弃的实验品]
我:“……!”
元淮知道是我买下的美人鱼? !
57/85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