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疑惑,他抱着不大的希望拨通了靳全的电话。
好在靳全接通了电话,只是还没等他说明来意,就像预料到他的目的,好心告知了他缘由。
想到这,他对宁思琦的话半信半疑,沉着脸说:“你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宁思琦白皙面上的那抹红色巴掌印开始肿起来,她伸手抹净脸上泪痕,老老实实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除了……
那天在慈善晚宴上,她趁着人群拥挤,故意推了一把姜棠,本意是想让姜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结果却被轻飘飘化解。
她气不过,在活动结束后,把现场拍下来的视频掐头去尾,发给了某个营销号。
她想着姜棠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拿捏起来不是轻轻松松,正好还能向姜妤表一波忠心。
谁知就惹上了这档子事。
看姜棠平时清清冷冷,不温不火的状态,不像是有靠山的样子,她和陆寻昭之间应该没有关系吧……
宁思琦默默在心下祈祷,希望事情不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宁述没听出她的刻意隐瞒,觉得不能不明不白吃下这个暗亏,不管怎么样,赔礼道歉总要有的。
思及此,宁父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冷着脸说:“收拾一下去向陆总赔礼道歉。”
*
姜棠醒来时,夜幕降临,休息室里一片漆黑,只有从门缝低下倾泻进来的一点灯光。
一想到大胆撩拨完陆寻昭之后发生的荒唐事,她还觉得肌肤隐隐作痛,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
关键是!
到最后她都还没来得及把要求说出去,就被折腾的昏昏欲死过去。
不得不说陆寻昭的“战斗力”太强悍了!
以后再也不敢说他不行。
在大床上躺了会,姜棠掀开薄被起身,光脚踩在柔软地毯上,一只手搭在休息室的门把手上,轻轻一拧。
门打开的那一瞬,她正好看到端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处理工作的陆寻昭。
衬衫系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凌乱,看着他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要不是亲身经历过,姜棠都难以想象他在床上招数百出折腾人的模样。
和新婚初夜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她都要怀疑陆寻昭是不是私底下偷学了什么小课程。
“醒了?”
陆寻昭不知何时抬起头,盯着她胭红的双颊看了几秒,随后视线下移,停留在她光着的脚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棠白玉似的脚尖不自然地蜷缩起来,握着门把手的掌心也重了几分,生硬地打断他的注视:“我饿了。”
-
钟表指针指向八点时,陆氏集团总裁办的大门打开。
埋头工作的众人纷纷抬起头,偷偷注视着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看到走在前面的陆寻昭,他们似是不可置信般,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右下角的时间。
不是吧?
被公司全体员工誉为“工作狂魔”的陆寻昭竟然提早下班??
工作狂魔不爱工作了,这世界终究是魔幻了……
靳全显然是先一步接到了指示,提前订好了一家高档餐厅。
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品摆上餐桌时,姜棠瞬间将下午的小插曲抛之脑后,拿起勺子大快朵颐起来。
早就饱餐一顿的陆寻昭似乎心情很好,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明晰的指节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清水推过去:“慢点吃。”
“谢谢。”姜棠端起玻璃杯,咽下口中塞满的食物,百忙之中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
陆寻昭优雅靠坐在椅子上,颇有耐心地等着她吃完,才缓声说:“一会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晚上十点,整座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道上各色霓虹灯闪烁,掩盖住泠泠月色。
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在一家高级会所门前停下。
姜棠俯身下了车,细高跟在地砖上踩稳后,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门顶端悬挂着的店名——
云庭汇
记忆突然闪现到不久前,她莽莽撞撞地跑到这里问应梦淮要一个试镜答案,结果歪打正着碰上了陆寻昭,还顺利拿下了电影角色。
那天的尴尬场面历历在目,没想到今天故地重游了。
跟着陆寻昭上了三楼,眼见着他轻车熟路地要推开一间包厢门,姜棠蓦地伸出葱白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等等——”
陆寻昭推门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
“都有谁啊?”
万一她一个不认识,那多尴尬。
“熟人。”
留下这句话,陆寻昭推开了门,侧身空出一个位置,让她先进。
包厢里面除了陆寻昭,其他人都来齐了,先行组了个小牌局开打,气氛正热闹着。
听到推门声,众人停下手中牌局,齐刷刷站起来。
刚要喊人,就看到一个清清冷冷的美人走了进来。
包厢内霎时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美女,你走错房间了吧?”齐方屿别的时候不机灵,这个时候倒是先开口了。
一句话问得姜棠愣在原地。
应梦淮没想到今晚的局姜棠也会来,愣了半秒当即反应过来,一把扯过丢人现眼的齐方屿:“过来吧你,这是六哥的人。”
六哥的人?
莫非……
不知想到什么,齐方屿瞬间有些激动,往旁边挪了些距离,指着沙发上的空座邀请她坐下:“来来来,妹妹你坐这。”
姜棠看着被空出来的主位,以及齐方屿热情的动作和期待的眼神,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直到一只略带了些力度的大掌箍上她的肩膀,宣示主权般带着她往沙发中间走。
随后,薄唇溢出淡薄音调:“就坐这。”
第16章 16
既然陆寻昭都发话了,那她就心安理得地在他旁边落座。
这间包厢的装修和外面不一样,少了些富丽堂皇的装饰,反而较为古典,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甜荔枝香。
姜棠颇为意外。
起初还以为是闻错了,皱起秀气的鼻子又闻了闻,确定是荔枝香无疑。
几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甜腻的味道吧,所以这荔枝香是为了照顾她的特殊喜好吗?
心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等她抬起头时,猝不及防对上齐方屿八卦的眼神。
她抿唇礼貌性笑了下,就看见齐方屿朝她挥了挥手,紧接着,包厢内响起他痞里痞气的声音:“我叫齐方屿,妹妹怎么称呼?”
“我叫姜棠。”她礼貌回应。
“哦~原来是姜妹妹……诶你拉我做什么??”齐方屿套近乎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应梦淮强势地按着肩膀坐下。
应梦淮白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少说两句吧,没看到六哥的脸色黑的能滴水吗?”
自从身边养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后,陆寻昭就是个随时随地都能洒的大醋缸子。
对此,应梦淮算是深有体会。
上一次在会所为了拉近关系,他就是无意识间多喊了几句姜妹妹,结果散局后发现微信莫名其妙被陆寻昭拉黑了。
一进黑名单就是整整一周。
那时候他满心期待的电影投资款项还没到账,微信还静静躺在黑名单里,没法跟陆寻昭沟通投资进度。
那真是他过的最煎熬的一周。
少了根筋的齐方屿后知后觉般,偷偷瞥了陆寻昭一眼,对上他投过来的淡漠神色,讪讪笑了下,打了声迟来的招呼:“六哥晚上好啊。”
姜棠落座之后光顾着打量包厢陈设了,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和悄悄话。
等到包厢内静了下来,她才好奇地将视线落在最右边那张皮质单人沙发上,那个从她进来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男人。
男人姿态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穿着休闲的白衬衫,领口松垮解开几颗纽扣,袖子也往上卷了些,露出一截清瘦手臂。
他单手拿着牌,另一只手展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这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倒是跟陆寻昭不相上下,只不过比陆寻昭多了几分温文儒雅的感觉。
许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男人抬起头,薄薄镜片背后的随和眼眸对上她的视线,缓声说了句:“郑灵钧。”
顿了半秒,轻轻扬了下手上的牌,问:“打牌吗?”
姜棠从来没接触过这类玩法,摇了摇头刚要开口拒绝,身侧一道不紧不慢的清润嗓音替她做了回答:“打。”
她水色星眸微微睁大了些,直起身子凑到陆寻昭耳边,光明正大的咬耳朵:“我不会!”
来的这几位身份地位都不低,玩牌下的赌注肯定很大,这要是连着输了几局,把她卖了都还不起。
“没事,随便打……”
陆寻昭狭眸含笑,伸出修长手臂从刚洗过的牌堆中抓了张牌塞到她手里,学着她的模样,也凑得极近,热息尽数喷洒在她白嫩脖颈:“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有了陆寻昭这句话做保障,她放下心来,抓牌的动作都有底气了不少。
这是她第一次玩,虽说有陆寻昭给她兜底,但整局下来还是不敢有任何松懈,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的牌,从刚了解不久的牌局规则中思索合适的出牌策略。
这一局开始没多久,坐在她左手边的齐方屿丢出两张牌,得意洋洋地捏着手上仅剩的最后一张牌,提醒道:“你们小心哦,我就剩一张了!”
轮到姜棠出牌了,她思考的目光在手上一张张牌之间游移,微蹙起柳眉,轻咬着下唇略显纠结。
前几个循环她没找到机会出牌,现在还剩这么多张牌,应该没机会赢吧。
胜负显而易见了。
正当她自暴自弃打算随便出牌时,陆寻昭忽然靠近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出这张。”
他身上木质冷香裹挟着空气中的清甜荔枝香钻进她鼻尖,身侧让人无法忽视的源源不断的热度也令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葱白指尖在陆寻昭说的那张牌上停顿半秒,她转头看了眼陆寻昭,他的眼神漫不经心的落在牌堆上,仿佛看透了牌局,对这一局胜券在握。
受到他的影响,姜棠心下涌起一股莫名的自信,不再犹豫,果断抽出那张牌丢在牌桌上。
看着她打出来的牌,郑灵钧思索片刻,也跟了一张。
接下来的几个循环,只剩一张牌的齐方屿被按死在牌桌上,根本找不到出牌的机会,最后让姜棠找到突破口,一举赢下了这轮。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齐方屿不服,趁着洗牌间隙,他控诉道:“作弊!牌桌上哪能提示啊,我不服!这把不算!”
陆寻昭没理会他制造出来的动静,起身拿起摆在檀木茶几上精致果盘里的晶莹剔透的荔枝,长指优雅地剥开红色外壳,将鲜嫩多汁的雪白果肉递到姜棠嘴边:“奖励。”
“……谢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举止亲昵,姜棠有些不适应,迟疑了半秒还是把荔枝咬进口中。
齐方屿控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瞪大,不可置信般看了眼陆寻昭,又看了眼姜棠。
啊??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谁能享受陆寻昭亲自剥荔枝投喂的待遇。
这还是他们那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六哥吗?
他感觉大脑CPU有点烧坏了。
这震惊程度不亚于应梦淮在上一次见到陆寻昭亲自给姜棠斟茶。
反倒是郑灵钧较为冷静,食指推了下鼻梁上滑下来的金丝边框眼镜,毒舌地评价他的烂牌技:“技不如人请多反思反思自己。”
仿佛没接受到齐方屿惊讶的眼神,陆寻昭抽了张湿巾仔细擦着本就干净的修长手指,淡声道:“继续。”
许是处在新手保护期,以及有陆寻昭时不时的友情提示,这一晚上下来,姜棠赢得盆满钵满。
这也导致最后,齐方屿把牌一丢,哀嚎了声“我不玩了!”之后,倒在沙发上装死。
姜棠意犹未尽,亮亮的眼眸往郑灵钧和应梦淮的方向看,似是在询问还玩不玩。
应梦淮对牌局无感,也不会打,自然不过的摇摇头,拒绝了她。
虽然这一整晚都是齐方屿在输,可郑灵钧也没赢到几把,基本上处在赢到手的筹码还没捂热,就在下一轮输给姜棠的境况。
郑灵钧单手揣在西装裤口袋,似乎想从里面摸出烟盒。
蓦地意识到在场还有位女士,生生止住了摸烟盒的动作,转而端起牌桌上盛着烈酒的冰川玻璃杯喝了口,拐着弯拒绝她:“时候不早了。”
“那好吧。”剩下的两个人都明确拒绝了,新晋牌王姜棠面露惋惜,收好牌之后开始清点一整晚赢下来的筹码。
将这一摞筹码堆叠整齐,她似炫耀般侧头看向陆寻昭:“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嗯,有天赋。”低低应了声,陆寻昭带着些许笑意的目光落在她欢喜勾起的瑰色唇角。
陆寻昭的眼神侵略性过于强烈,姜棠不自然地舔了下唇瓣,正要说些什么时,
装死的齐方屿恢复好情绪,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姜棠妹妹,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把钱转你。”
齐方屿是个爽快人,哪怕对一晚上输了这么多局痛心疾首,但也还是眼皮都不眨地就把钱转给了她。
看着自己扁扁的钱包瞬间鼓囊囊起来,姜棠心满意足,感觉这趟没白来。
郑灵钧也紧随其后,拿出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
她顺手点进郑灵钧朋友圈,看到他头像下方的那条个人简介,蓦地出声打断他转账的动作:“等等——”
似是怕自己看错造成误会,她退出重进仔细看了眼,个人简介上赫然写着几个字:风悦传媒创始人。
风悦传媒……
这不是沈清苒所在的公司吗?
也就是说,沈清苒的顶头上司是郑灵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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