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眼皮都没掀,薄唇轻启,语调带着些嘲意:“解了带过去,省得那群老狐狸说我自恃高位,目中无人。”
蔺一收到指示,点点头,转回去又低声同手下吩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深夜。
陆家老宅。
前厅灯光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醒神香,陆寻昭端坐在主位,不疾不徐端起茶盏,优雅掀起茶盖撇了撇浮沫。
身侧站着面色严肃,一看就不好惹的蔺一。
看似平静的一幕,气压却低得离谱。
宽敞前厅站了十几号人,皆垂着头一言不发,余光你瞥我我瞥你的,心下打鼓。
摸不准陆寻昭今夜兴师动众,是要闹哪样。
“家主有事不妨直说,我们这几个年纪都大了,比不得您年轻能熬。”有人话里话外都透着长辈姿态,等了一小会就不愿意了,看向主位悠哉喝茶的男人。
陆寻昭眼风极淡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才说:“袁叔急什么,我被污蔑了一个月都没急,这才短短二十分钟不到,袁叔就等不了?”
毕竟日后还要仰仗这位,袁致弘不好与他撕破脸,重重叹了口气以示不满,之后没再说话。
翠绿色茶盏轻放在桌上,瓷盏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蔺一受意,沉声说道:“把人带上来。”
两名五大三粗的保镖一左一右压着一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年轻男人头上套了个黑色布袋,不服地激烈挣扎,嘴里还在大放厥词:“你们太放肆了!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哦?你是谁?”陆寻昭单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致发问。
听到略耳熟的声音,年轻男人也只是迟钝了一秒,随后毫不犹豫地自报家门:“我干爹可是雾城陆氏分公司总经理,袁致弘!”
前一秒还在装沉默的袁致弘,听到这话后,眼睛瞪大了,急忙向陆寻昭解释:“不……不是。”
陆寻昭没有理会他,长指点着颌侧,音色懒洋洋的:“是吗?你干爹对你委以重任,你是怎么报答你干爹的?”
陆寻昭脸色未变,可语调蓦地沉了,蔺一自觉接过话:“天骐少爷把原本势在必得的地皮竞标项目拱手送给傅家小姐,令集团损失近一千亿,之后还将责任推到总公司,声称是陆总手下的人泄露了机密。”
话音刚落。
陆天骐头上的黑色布袋也被粗暴取下。
猛地接触到室内刺眼的光线,陆天骐眼睛下意识眯起来,模糊地看着主位的男人。
视线逐渐清晰,他脸色大变,后背迅速被冷汗浸湿,腿肚子打颤,急忙否认:“陆…陆总,此次是我办事不利,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下次?”陆寻昭的语调沁了寒霜,“什么时候把一千亿的窟窿补上,再谈下次吧。”
一千亿可不是笔小数目。
陆天骐正儿八经攒一辈子都攒不到。
那陆寻昭的言外之意不就是——
直接将他逐出公司了么。
这跟断了他的后路有什么区别。
陆天骐骨头软,为了得到想要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陆寻昭跪了:“陆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袁致弘偏过头,没眼看。
“好啊。”
陆寻昭突然就答应了,陆天骐心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他说:“我看天骐堂弟对经商还缺了些经验,蔺一正好要去南美那边谈生意,不如你跟着一块去,在那边待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陆寻昭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咳嗽声由远及近传来,而后一道颤悠悠的嗓音响起:“六弟没必要为了件小事大动干戈的,天骐还是个孩子,行事难免粗心大意了些,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
入夜向来不出门的陆锦和竟然为了陆天骐的事破了习惯,陆寻昭轻挑眉梢,往后一靠。
陆锦和走进来时,先是俯身将跪着的陆天骐搀扶起,紧接着看向主位:“谁年轻之时没犯过错呢,改正就好,何必喊打喊杀的。”
“你说是吧,六弟?”
小事?
陆寻昭已经很久没看过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冷笑了声:“既然大哥想做这个好人,那这一千亿的窟窿就你补上吧。”
早就预料到他油盐不进,陆锦和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天骐是二叔公的儿子。”
二叔公在族中德高望重,陆锦和料定陆寻昭得给他几分薄面。
谁知陆寻昭丝毫不在意:“二叔公啊,来之前知会过他了,他的意思是让我随便处置。”
陆锦和看起来蜗居在老宅不问世事,真要较真起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的。
其余人大气不敢出。
……
事情拖到后面,陆寻昭不再和颜悦色。
既然陆锦和想当和事佬,那就遂了他的愿。
陆天骐丢了项目损失的一千亿导致本就连年亏损的雾城分公司遭到重创,还是总公司注入了大量的资金流才挽回了岌岌可危的分公司。
若是雾城分公司无法在一年之内扭亏为盈,那陆天骐还是要打包送到南美去,而陆锦和从此不能再插手集团事务,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
为期一个月的拍摄转瞬即逝。
一个月堆起的塑料感情到综艺最后也没打算聚个餐庆贺杀青,而是收拾好行李,在外景摄像头前假模假样拍了几个依依不舍的分别镜头,摄像头一关,各自隔的老远等自家保姆车来接了。
姜棠蹲在路边联系陶娜,目光瞥到不远处,郁禾一口一个菁瑶姐的叫着,不知道两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其余嘉宾陆续被接走,陶娜却还没回复她的消息。
“你怎么回去?”谢杭远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
“等我经纪人来接。”她蹲在路边,小小的身影像是被遗忘在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小孩。
“那一会我蹭你的车。”谢杭远很是厚脸皮的要求。
这边离市区太远,打车软件上排单都要一个小时起步,谢杭远可不想孤零零在这等。
不远处驶来一辆车身漆黑的迈巴赫,谢杭远眯了眯眸子看过去,拍拍她肩膀:“那是不是你经纪人的车?”
姜棠看过去。
迈巴赫在她面前停稳,紧接着车门打开,陆寻昭长腿一迈,往她的方向走。
她愣了半秒,正要站起来。
傅菁瑶闪了过来,先一步挡在她身前,如水的眼眸望着陆寻昭:“寻昭,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不方便。”陆寻昭半个眼神都没给,言简意赅。
随后,伸手自然不过地接过姜棠的行李箱。
傅菁瑶咬紧后槽牙克制着情绪,揪着包包的指尖发白:“寻昭,竞标项目那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同你道歉。”
“没必要,傅小姐有手段,这是你应得的。”
陆寻昭明里暗里嘲完傅菁瑶,侧眸朝站在原地傻傻发愣的姜棠:“跟上。”
傅菁瑶咬着唇泫然欲泣,喊住他:“你是不是还在介怀当年那件事。”
姜棠跟上的脚步一顿,傅菁瑶不依不饶的跟着也不是个事,不说的清清楚楚,她怕是还会对陆寻昭死缠烂打。
双手环胸看了看两人:“要不然你们聊?”
平日里倨傲无比的傅菁瑶竟然会流露出柔弱的神色,姜棠觉着挺有意思的,幽幽地建议:“陆总,既然傅小姐盛情难却,你不如就顺了她的意吧。”
话虽是这样说的大度,但只要陆寻昭敢往傅菁瑶的方向走了一步,她都想好了一会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他。
陆寻昭并没有同傅菁瑶叙旧的心思,拉过姜棠的手,警告似的捏了捏她的指尖:“少贫,回家了。”
回家……
姜棠被这两个字取悦到,眉目舒展,主动挽住陆寻昭的臂弯,踮起脚凑上去。
“啵”得声在他下巴处印了个吻。
眼见汽车即将发动,被忘却在原地的谢杭远着急大喊:“姜小棠!我呢!!”
心情愉悦的姜棠按下副驾驶车窗:“你再等等吧——”
“我家司机马上来了。”
尾音淹没在汽车尾气中,谢杭远无语了,狠狠谴责见色忘友的姜小棠。
弥漫着淡淡蔷薇香的迈巴赫内,陆寻昭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牢牢抓着姜棠的手。
不放开。
姜棠的心情可以说是从谷底升到了顶峰,满意地哼着歌:“鉴于你今天表现很好,本法官决定对你从轻发落,并且,可以额外满足你一个要求。”
“真的?”
“当然!我姜大法官一言九鼎。”
陆寻昭喉结滚了滚,趁着红绿灯间隙,幽深狭眸望着她,薄唇溢出淡薄好听的语调:“还没试过书房。”
书房?
还能怎么试?
后知后觉琢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姜棠的脸跟扑了层腮红似的,耳尖红得滴血。
覆在她指尖的掌心仿佛会烙手,她急急忙忙甩开,不想认账了:“我撤回刚才的话!”
陆寻昭低低笑了声,唇齿间暧昧的话挑动着她敏感脆弱的心弦:“小法官一言九鼎,不能赖账。”
第33章 33
性冷淡风极简装修的书房内,厚重窗帘紧闭,吸顶灯的白光明晃晃照在光滑黑色书桌上,有些晃眼。
书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机密文件被推至一旁,有几份已经滑到桌沿。
摇摇欲坠。
姜棠失神地看了会,探出指尖想要勾回来,握住她腰肢的大掌不轻不重捏了下:“专心。”
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娇嫩后背,肌肤很快红了一片。
“好、好了没?”
鼻尖嗅着空气中萦绕的极淡墨香,姜棠上半身趴在书桌上,眼尾余光看着陆寻昭冷白长指拿起架在釉面笔架上的毛笔,沾了砚台中研磨好的朱砂。
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些,灼灼目光落在她好看的后脊和蝴蝶骨,似乎在考虑先从哪落笔。
长时间暴露在开着空调的低温室内,姜棠有些冷,嫩滑肌肤上浮起了薄薄一层疙瘩。
“陆……寻昭?”
刚想催他快些结束,柔软音色陡然变了调。
是陆寻昭俯身吻上了她漂亮的蝴蝶骨。
猝不及防的酥麻感觉,让她浑身一紧,双手撑在桌面上支起的上半身脱力般,险些要摔在书桌上。
陆寻昭环着她腰肢的掌心往上,托着她。
蝴蝶骨的位置被或轻或重地啃咬,而后轻柔吮吸,姜棠眉间紧蹙,感觉有些难熬。
好在没多久,陆寻昭终于松了口。
重新执起毛笔,蘸饱了朱砂,沿着蝴蝶骨那块被吮吸出的绯色痕迹下笔。
冰凉朱砂接触到白皙后背,姜棠克制不住地抖了下,喉间发出细小呜咽。
陆寻昭大掌恶劣地轻捏了下她屁股,似惩罚:“抖什么,线都歪了。”
“呜……好凉。”
早知道他有这么多坏心思,就不该答应他。
看不到陆寻昭在她后背上做些什么,她的触觉格外敏感。
冰凉朱砂从右侧蝴蝶骨开始,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在后背斜斜地划了一条很长的痕迹,在左侧腰间停下。
到此还没结束。
毛笔又在砚台沾了沾,随后在她脊骨、腰窝处都长久停留。
姜棠有一种整片后背都画满的感觉。
“好了。”
“我看看……”
毛笔被重新架回青白釉面笔架,姜棠急切地想要扭过头,看看陆寻昭在她后背上胡乱画了什么。
可千万别是些稀奇古怪的画作。
不然她真的会生气的!
陆寻昭掰正她的下巴,不让她看:“明天再看。”
“为什么?!”姜棠不满。
“因为——”
“现在轮到我了。”
清润嗓音贴着她后颈,温热的唇也在靠近,气得姜棠张嘴去咬捏着她下巴的长指。
冷玉长指在单手研磨朱砂时,不慎沾到了些。
姜棠毫无章法啃咬他中指,谁料这正遂了他的心,冰冷指骨压着她滑嫩舌尖,坏心思地往里探去。
口中尝到陆寻昭指尖的朱砂回甘味道,她下意识皱起眉,想要吐出来。
下一秒。
陆寻昭抽出手,取而代之的是温热薄唇。
舌尖轻而易举撬开牙关探进去,独属于他的清冷木质味道充斥口腔。
与他交换着口中残留的朱砂甘甜味,姜棠盯着晃眼的吸顶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带着潮意的吻逐渐往下,雪白长颈、胸前、小腹。
蜻蜓点水般的吻,往往是最难耐的。
姜棠平坦的小腹颤了颤,胸前随着呼吸起伏,她无力地抓着陆寻昭凌厉短发,制止住他再往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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