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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夜未眠——二川川【完结】

时间:2024-11-29 14:57:21  作者:二川川【完结】
  程若绵沉默。
  在这沉默中,祝敏慧也忐忑起来,正想开口问,就听她微笑着说,“总之,没什么事,你别担心,最起码把我妈交代给我的事给解决了。”
  那笑容挂在她略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力。
  祝敏慧能感觉到,这两天她话极少,好像就是和那位佟宇吃完饭之后开始的,就连昨晚上姐妹三个一起吃火锅,她都没怎么吭声。
  这实在反常。她在不熟的人面前内敛少言,但姐妹三个在一起时,面对她和冯优悠,程若绵称得上明媚。
  “……绵绵。”
  “嗯?”
  “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确实有一些事,我正在想办法处理,”程若绵笑一笑,“你别操心了。”
  “我能帮得上忙吗?”
  程若绵轻摇头,“暂时不用。”
  看祝敏慧还是一脸担忧,她便欠了欠身,把手伸过去给她握一握,“真的没事,有需要我一定会跟你说的,好吗。”
  祝敏慧握了握她的手,“一定。”
  “一定。”
  -
  那之后两天,程若绵安稳渡过。
  周日这天,佟宇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约她见面聊聊上次的事。
  从南郊回来的那日,程若绵发了好长一段信息给他,表达谢意,谢谢他从中运转,让她能够见到程阳平。当时,佟宇只回复说,他也只是托人问了问,实际并没有出什么力。
  说话时他有别的事要忙,两人的话题也就仅止于此。
  直到今天。
  两人这回约在东城区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藏在胡同深处,只对固定的客人开放,显得门厅寥落。
  在吧台点单的时候,佟宇打趣说,“这次就不必再跟我抢着付账了吧。”
  程若绵笑一笑。
  点了单,两人往楼上走,楼梯窄小,佟宇走在前面,回头看她一眼,“知道你是想还我人情,但是,”说话间正好到了转角,他停住脚步,眸光更温和了些,“……有时候,也不必那么着急。”
  程若绵抬头看他,他笑说,“人生还长着呢,不是吗。”
  人生还长着呢。
  程若绵在心里回味这句话,末了,柔柔一笑。
  二楼是玻璃顶的阳光房,建造了梯形的台阶,台阶上渐次铺着软垫蒲团。
  两人在最高处的台阶上坐下。
  附近都是低矮的平房,视野开阔,午后惨淡的太阳挂在西边天空,玻璃隔绝了冷风,倒是能感受到太阳本身的温度了。
  佟宇问,“那位程阳平的事,还顺利吗?他是你亲戚?”
  程若绵点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他。
  佟宇在听到“陆先生”这三个字时变得惊讶,“陆先生也在?”
  程若绵怔了一瞬,“你不知道?”
  “我不清楚细节,”佟宇道,“我本来是在会所外面抽烟的时候,跟几个等在外面的司机提了一嘴,但是被尚策听到了,我知道他在大院里负责一些后勤文书方面的工作,他问我具体是什么事,问完也没表什么态,我就没抱什么希望,可第二天,他跟我打电话说,这事儿交给他来办就好。”
  “他的人品我信得过,正好我要去外地出差,就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听完,程若绵这时候联系起了蛛丝马迹,看南郊庄子里那位阿姨说的话,陆政大概平日里是很少往那里去的。她心里浮现荒谬的猜测:大概是尚策偶然跟陆政提起了,陆政便全权接手了这件事,特意把地点选在远离市区的南郊,难不成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在深夜里把她困住?
  “你跟陆先生有交谈吗?”
  “……有一些。”
  佟宇神色不着痕迹沉了沉,状似轻松地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岂止是为难。
  程若绵笑说,“怎么这么问?他人很坏吗?”
  佟宇脸色讳莫如深,笑一笑,没多说。
  此后话题就没再提起这一茬,两人边喝咖啡边闲聊。
  末了,太阳快下山,佟宇提起谷炎一事。
  他半开玩笑的口吻,“……要不要跟陆先生提一下这件事?如果他插手,分分钟就能摆平。”
  程若绵也当他是说了个玩笑,“他会有这么好心?凭白帮我,什么也不图?”
  她本是轻快的语气,佟宇却在这句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偏过头看她。
  夕阳映在女孩漂亮的侧脸,循环气流浮动她鬓边发丝。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餐厅,他只是在门廊处跟人寒暄的功夫,谷炎就又惹事了,他被人提醒到室内去,隔着距离就看到一个极漂亮的女侍应生正被谷炎攥着手腕,欲脱身而不得,紧咬着唇,眼眶里蓄着清透的泪,脸上满是倍感屈辱不安的倔强。
  他是谷家老爷子特意安排在谷炎身边的,本就是为了让他看着点谷炎别太出格,见谷炎在用餐场合骚扰侍应生,身为秘书的他自然要出手打圆场。
  帮了她这一次,于心不忍,就又帮了许多次。
  他见过她许多种样子。不安的、恐慌的,偶尔在两人私下相处时她也会是灿笑的明媚的,只不过,即便是这种时刻,她眉眼间总也似蓄着淡淡的愁,清冷缥缈,让人抓不住。
  他早知道,以他见不得人的家世背景,以他目前的能力,是抓不住她的。
  她太漂亮,气质太特别,让人过目难忘。他曾经甚至想过,即便他与她没有这许多交集,只是偶然在人声鼎沸处瞥过她一眼,他恐怕也会长久地记得她的模样。
  从谷炎手里护着她,他自然是有私心的。
  有谷老爷子在背后帮衬,面对谷炎他有几分胜算,可眼下,若陆先生也已经加入了“战局”,他还能护得住她吗?
  恐怕这答案是毫无悬念的零,甚至,他顷刻间便会被陆先生扫地出局。
  叮咚。
  程若绵掌心手机响了一声。
  她滑开屏幕,点开新进来的消息。
  佟宇无意瞥过,那备注是:尚策。
  消息是:
  「程小姐,有空吗?先生要见您。」
第10章
  “有空吗”三个字实在多余。
  如果她真的回复说没空呢?
  程若绵心里刚刚这么想了一下,尚策的下一条消息就来了:
  「您在哪里?我去接您」
  眼睫微微颤动,她偏过头,挤出个笑容,“我突然有事,得先走了。”
  佟宇没看她,望向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
  “……我送你到胡同口。”
  这条胡同不是大热景点,这时候几乎没什么行人,程若绵和佟宇肩并肩走着。
  一直沉默未免太奇怪,程若绵主动寻了个话题,“……最近好像降温了。”
  佟宇笑了笑,却是问,“……你下周过20岁生日?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他是个很绅士的人,极少略过她的话径直说自己的。
  程若绵觉得有些怪,偏头看他,他也正巧看过来,隔着一层镜片,暖色调的夕阳映在他温润的眸中。
  她一瞬觉得不对劲,隐约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敢多想,笑说,“……跟闺蜜约好了吃火锅,也没什么想要的,吃顿火锅就过了。”
  “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没什么物欲?”
  直到胡同口,两人的交谈一直没停,但事实上各自都有心事,那交谈的话语声便也似夏末的蝉鸣般,细若游丝,透着消亡的意味。
  迈巴赫停在离胡同口约一百米的路边,程若绵走近了,尚策下车为她打开后车门。
  马路斜对面佟宇的车上,后视镜里,隔着穿梭的车流行人,一角映着街对面女孩弯身坐入迈巴赫后车座的场景,围巾那一抹蓝,影儿似的在虚空划过。
  -
  周日傍晚,正是高峰期,迈巴赫走走停停。
  尚策没说去哪儿,程若绵也没问,她望着车窗外,侧脸甚至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漠然。
  通过车窗能看到北城的地标建筑,这时候迈巴赫停下来,尚策下车绕过来给她开车门,引她走到院内。
  篱笆围墙,日式小而精美的前庭设计,潺潺流水之中,沿着长条青石板走进去。
  日式田园风的门脸,木板招牌上写着店名。
  已有侍应生掀开门帘等着了,轻轻缓缓地对她点点头,说,“欢迎光临。”
  尚策就在门外停住脚步,“侍应生会带您进去。”
  “好。”
  跟着侍应生来到屋内。
  大厅零星摆着不少座位,但此刻空无一人。
  走到深处,愈来愈寂静,只有一个包厢外立着个侍应生,暖色调的灯光从包厢门帘缝隙里漏出来。
  侍应生替她掀开门帘,她站在门槛下脱鞋。
  穿着白袜踏上去,门帘在身后落下,她抬眼。
  包厢内通铺着榻榻米,正中央横着一条长桌,其上不见餐食,只有几瓶酒。
  陆政微曲着条腿坐在那儿,脊背虚虚倚靠着背后的贵妃榻,肘往后架在榻沿,一手指间夹着根儿没点燃的烟。
  身上还好端端穿着质感高级的西装,甚至皮鞋也没脱,只不过身形懒散,领带半挂在颈间,白衬衫领口扣子开了两颗。
  最不妙的是他的神情,不动声色的面上浮着一层淡红,眸色极深,一片醉玉颓山的靡丽。
  程若绵一瞬便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突然叫她来了:他喝多了。
  陆政没吭声,她也就不说话,在长桌对面盘腿坐下来,低眼研究桌面上的木质纹理。
  就这样过了足有半分钟,陆政才开了口,“你不热吗?”
  喝过酒的缘故,低沉的嗓有几分沙哑。
  程若绵不多问不忤逆,直接乖乖站起身,解开蓝色围巾,脱掉羽绒服外套,一丝不苟地理了理,挂到包厢角落衣架上。
  她今天穿着廓形的设计款蓝色衬衫,下面搭配山本耀司风格的设计感长裙,剪裁细致流畅,整体都偏宽松,不太显身材曲线,柔软垂顺的长发衬着纤瘦的身形,很有DV镜头下的复古美感。
  她重又回到长桌边坐下。
  她决意不去看他。可对面男人的视线一直锚在她身上,她实在承受不住,终于还是抬目看过去一眼。
  陆政一条腿自然微曲伸长,另一条腿曲着膝盖,腰微微塌着。
  程若绵不太给别人下不好的判断,但这时候也不由觉得,他这人大概是无视规则唯我独尊的性格,在日料店包厢里竟然不脱鞋。
  那鞋底像新的,没有沾染任何灰尘。
  这就是差距了吧,他日常出行所到之处,地面必是纤尘不染的。
  “……吃晚饭了吗?”
  他问。
  “不太饿。”
  她口吻平淡。
  这是没吃的意思。
  陆政抬手打了个响指,侍应生在门帘外出声,“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随便上点菜。”
  “好的,马上就来。”
  不到一分钟,一道一道菜就被端了上来。
  菜品个个小巧玲珑,程若绵没打算动筷。
  陆政瞧了她半晌,冷不丁问,“尚策在哪儿接的你?”
  程若绵说了胡同名字。
  他就问,“在哪儿干什么?”
  他问得没什么情绪,她答得也简单平和。
  “跟朋友喝咖啡。”
  “什么朋友?”
  程若绵默了默,“……佟先生。”
  陆政扯唇嗤笑了下,“你跟他是朋友?”
  “他帮了我很多。”
  程若绵不知他是何意,于是把措辞放得谨慎。
  陆政虚眯了眸,眼神在她脸上游移,就在程若绵以为他要出言讥讽她或者佟宇的时候,他转开了脸,把指间的烟衔到唇间,咬住,点燃。
  烟雾升腾。
  程若绵不禁又看他一眼。
  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干净,干净之中有一种利落的凌冽。
  夹烟的那只手闲闲搭着膝盖,腕骨清瘦,指很修长,此刻他半敛着眸不发一语,神色也淡着,倒显出点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来。
  她想起一个词,“亦庄亦谐”,“谐”字换掉,改成“亦庄亦邪”,用来形容他最合适。
  长得英俊,不说话时是沉稳的高岭之花,一旦拿那双眼瞧人,抑或者勾起点笑意,便显出风流的坏劲儿。
  恐怕那层“坏”,才是他的本性。
  陆政撩起眼皮看她,视线相触,程若绵蓦然意识到自己又对他起了好奇心,竟在这儿琢磨起他的品性来了,手心出汗,她低下头,为转移注意力,拿起了筷子。
  这里虽是日料店,但主厨是西方人,是而招牌菜融合了西方特色。面前摆着一道白松露法国牛肝菌茶碗蒸,天青色花瓣形瓷碟盛着,小巧握在掌心,整个都赏心悦目,她拿小匙挖一点送进口腔。
  口感新鲜纯净,只一口便能让人食欲大振。
  程若绵把碟子放下,非常自然地从手腕取下黑色细发圈,把头发随意扎了一下,又拿起瓷碟继续吃。
  她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人,忤逆过他一次,被他弄哭,她便学乖了,他要她来吃饭,她无法拒绝,那么,好好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
  即便他要她摆笑脸,她也打算听话照做。
  她决意不再对他展露心迹。
  之前在南郊,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以为他最起码应该会顾及一下表面的体面,不会让她难堪,可显然,他并没有她预想中那么尊重她。
  对着一个根本没打算和自己平等交流的男人诉衷肠讲道理,岂非太傻。
  程若绵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吃相很斯文。
  陆政抽着烟看她。
  明明长了张可以肆意妄为的漂亮脸蛋儿,却总是这么安静。话说得重了,她就会显得有点脆弱可怜,可那柔弱不达心底,她内里是倔强不屈的,这让他不爽。
  “好吃吗。”
  程若绵略一顿,“……还行。”她把一盘鲽鱼刺身往他那边推了推,“您要尝尝吗?”
  陆政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多说一句,默不作声盯了她几秒,而后懒散笑一息,转开目光。
  没回答。
  她从他眼中看出了淡淡的讽意:他好像是看透她了,看透她是在试探,试探他到底要的是什么,要的是她的乖顺?懂事?不忤逆?
  身陷如此境地,她是在尝试自救了。
  最好能让他满意,把欠他的人情还清,然后放过她。
  程若绵平静了一下心绪,起身绕过长桌,拉过一张蒲团坐在上面,把小碟刺身和筷子一同递到他面前。
  她面色平静,似是无欲无求逆来顺受。陆政看了一眼那晶莹剔透的鱼肉,兴味索然的口吻,“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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