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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糟糕的三十岁——十三弦声【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9 17:13:27  作者:十三弦声【完结+番外】
  最终的成片不仅仅是一部用心的作品,更是她自己的一份心意剖析。
  她想用这样特殊的方式把最后那个答案告诉白焰。
  鹿絮不知道白焰怎么和他妈妈说的,年三十的时候,白焰和白一泽都留在市里过年,而白焰妈妈则一个人回了老家过年。
  城市里没有烟花,鹿絮总觉得少了些过年的气氛,和白焰一起包了不少饺子,把白一泽早早哄睡之后,两个人头挨着头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春晚守岁。
  一年前的这时候,正是白一泽难带的时候。
  白焰妈妈一个人在楼下守岁,白焰出差了,过了零点才到家。
  鹿絮特意等到半夜没睡,想和白焰一起吃个饺子,听见白焰到家的声音,她想下楼的,白一泽却闹了起来,无奈,鹿絮只好抱着他轻声慢语地一遍遍哄。
  等到她哄完放下,打算下去,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白焰母子的对话。
  “她早就睡了,你快趁热吃饺子。”
  白焰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声:“她说等我回来一起守岁的。”
  白焰妈妈说:“说说而已,她要带孩子,一泽夜里要吃奶呢,她当然得抓紧时间先睡。”
  白焰便不说话了。
  鹿絮想走出去,说自己还没睡,可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最终她还是黯然回了房间。
  她确实太累了,没多久就真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开门进来,她累得睁不开眼,只感觉到对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便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鹿絮挨着白焰,半睡半醒间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她便开口道:“去年,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饺子的,打算下楼的时候,听见你妈妈说我睡了,我就又回去了。”
  白焰一怔,把她搂紧了几分。
  鹿絮又问道:“你后来进房间的时候我刚睡着,你是不是还摸我脸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睡一晚上?”
  鹿絮假意怒视他,伸手在他胸口戳了戳。
  白焰无奈地笑:“我吃完饺子,又去机场了。”
  鹿絮:……
  一年前的除夕,他飞了两千公里,就为了回来吃一顿饺子,吃完饺子,他要再飞两千公里,去赶第二天一早的投资评估会议。
  委屈的从来不是鹿絮一个人。
  鹿絮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好久才闷闷道:“都翻篇儿了。”
  白焰没吭声,只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长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明天我要回去看她,晚上会回来。”
  “嗯,我明天去找夏芫玩。”
  “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
  鹿絮一怔:“不带白一泽?”
  “嗯。”
  白焰没解释更多,时间逼近零点,他起身去煮饺子。
  隔着厨房的白色水汽,鹿絮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不安。
  零点钟声敲响,一盘饺子端上桌。
  白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鹿絮看着屏幕上的“妈妈”两个字陷入沉默,递给白焰。
  白焰接起电话。
  传出来的却不是白焰妈妈的声音。
  苏蓝带着哭腔吼:“白焰你还是不是人,白阿姨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药,要不是我来送饺子根本都没有人发现,白焰你混蛋,鹿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亲妈都可以不管……”
  “医院地址给我。”
  “现在知道回来——”
  “我说医院地址给我!”白焰骤然提高音量。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我微信发给你。”
  白焰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鹿絮搓了搓脸,夹起一个饺子塞他嘴里。
  “行了,去换衣服,记得穿厚点。”
第46章 Chapter 1.46爱他
  白焰站在一棵树下,小城下了一场细雪,树上积了一些,枝丫上拴着几个红色的小灯笼,是护士栓上去的,给医院里也添几分过年的气氛。
  这不是一所普通的医院,这是一家精神科医院。
  除夕夜那天,白焰赶到的时候,白母已经洗过胃了,据医生说,的确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有大碍。
  苏蓝在医院大吵大闹,痛骂白焰为了鹿絮连亲妈的死活都不顾。
  白焰低头任由她骂,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脸上,眼里却一片惨然。
  白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昏睡着,脸色苍白,她五官本就生得凌厉,年轻时候有种锋利傲气的美,年纪大了之后,便显得刻薄尖锐。
  “我觉得你应该弄清楚,为什么病人会有一整瓶的安眠药?这种自杀很可能是早有预谋,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抢救的医生听苏蓝骂了一耳朵的家长里短,对白焰没什么好态度。
  白焰打电话问蔡医生,得知了安眠药的来源。
  从一年前开始,她就一直对蔡医生说她失眠,蔡医生按常规剂量给她开了助眠药物,但她一直说效果不好,想来她根本一直就没吃过,全部攒着。
  同时,蔡医生还告诉了白焰一件事。
  白母虽然一直以来表现得很信任蔡医生,只愿意接受他一个人的心理疏导治疗,但实际上,蔡医生给她开的辅助治疗药物,她一颗都没有吃过。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心理问题了,蔡医生建议白焰带她去专科医院住院治疗。
  精神疾病专科医院和普通医院完全不一样,比起普通医院里那些情绪激烈的生老病死,这里面的气氛更加诡谲难明。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哐当哐当地试图挣脱束缚带。
  进这里的都是迫不得已,对许多人来说,进过这家医院,比进过监狱还要可怕,有的人家千方百计托关系,只为了不留下住院治疗的记录,原因是患者还小,有这个记录以后不好婚配。
  白焰以为母亲不会同意来这里的,但那天他试探地提了一下,她却平静地答应了。
  她很配合治疗,每天呆在病房里,轻声慢语地回答医生和护士的问题。
  只除了一样,来到这里之后,她就没再跟白焰说过一句话。
  白焰每天都会给鹿絮打电话,但能说的话越来越少,他不想提起自己这边的一切,除了让鹿絮不高兴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鹿絮也不主动问起,但她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白焰不说话的时候,她就絮絮叨叨地给他讲白一泽最近又学会了什么又闯了什么祸。
  可是挂掉电话,他回过头,又不期然对上二楼窗户口母亲冷冰冰的眸子。
  白焰忽然想起来,其实他很多年没和母亲朝夕相处过了。
  以至于他都忘了,和她朝夕相对是种怎样的压抑感。
  过去那些年,他自认和母亲达成了某种默契。
  比如说他在外上大学,每周日晚八点固定给她打个电话,每个月回家一趟,在家住一晚上。
  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已经治好了自己,不再偏执极端,变成了一个稍微有些固执、不那么亲和的普通母亲。
  但事实就是,她只是太聪明了,她清楚地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力度才能更好地掌控好儿子。
  与她克制的掌控欲相对应的,是她内心与日俱增的焦躁和憎恶。
  而在白焰看不见的地方,她把这些焦躁和憎恶,全部发泄在了鹿絮的身上。
  事实上她成功了,她逼走了鹿絮。
  但她没有想到,鹿絮像一根柔软坚韧的竹,或许在某一刻,她曾被大雪压得倒伏于泥泞,但当大雪融化,她重新精神抖擞地直起了腰杆,甚至比从前更加翠绿鲜亮。
  于是她失去了分寸,再顾不得维持一个体面母亲的风度。
  但她依然是成功的。
  因为二十多年的母子亲情也不是假的,白焰和她不亲近,但白焰依然是在乎她的。
  更难得的是,她比谁都清楚,白焰看起来是一副冷淡薄情的模样,但事实上却是个心软的人。
  他会如她所愿的。
  正月初八那天,白焰妈妈再次进了抢救室。
  诊断结果是抑郁导致的心率不齐。
  经过医生的追踪治疗,发现她每天会当着护士面把药吃掉,再医生离开后再去卫生间把药吐出来。
  此后三天,白焰没有给鹿絮打过一个电话。
  而在他寸步不离的看守下,白母终于开始正常吃药。
  第四天的时候,白母开口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守着我做什么?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她的眼神带着轻蔑讥诮,隐藏了数十年的偏执阴暗不再隐藏。
  “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吗?”她平静又高傲地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短短几天狼狈到胡茬都来不及刮的白焰,像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学生。
  “就算你没有,你敢说鹿絮也没有吗?”
  “妈!”白焰打断她,“她没有。”
  白母嗤笑一声:
  “你不想我死,不过是因为你那懦弱可笑的责任心和道德感,以及不愿让人戳脊梁骨的自私心理罢了。”
  “就好像你的父亲那样,明明是他自己出了轨,却非要逼我,逼我像个嫉妒成瘾的疯女人一样对他动辄喝骂,最后说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不得不跟我离婚。”
  “你们是一样道貌岸然的人。”
  白焰悲哀地看着她,看她用看仇人的眼神看自己,他知道,她不过是透过自己在看出轨的父亲。
  她的偏执背后是仇恨,仇恨的根源,则是可笑的爱情。
  “那鹿絮呢?你恨她什么?”白焰轻声开口。
  白母讥笑地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我不恨她,我可怜她。”
  “她像从前的我一样天真可笑,竟然会把婚姻寄托在爱情上。”
  “我想让她明白,婚姻的寄托应该是更实在的东西,比如说金钱,比如说阶层,而不是虚无缥缈,朝三暮四的爱情。”
  “你以为我是在针对她吗?不是的,我是在教育她。”
  白焰站在窗边,久久不语。
  白母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在想,十五年来,鹿絮爱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像一个吸血鬼一样从鹿絮身上汲取着光和热,贪婪而无耻,不知满足,而鹿絮呢?
  他能给她的,除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爱情,和一个扭曲的家庭关系,以及一场堪称荒谬的精神pua之外,还有什么?
  物质吗?鹿絮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东西。
  阶层吗?鹿絮自己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白家虽然家境不错,但也就是普通小康,有什么阶层不阶层的?
  不,还是有的。
  白焰扯了扯嘴角。
  他还可以把白一泽留给她。
  这是他这个畸形的家庭里,唯一的美好。
  正月十四,绝大多数企业都复了工,鹿絮去参加了白焰公司的开年会议,作为实际上的第一大股东,全公司的人对她都很好奇,自打她出现,古怪的眼神就没停过。
  白焰是线上参与的,大概讲了讲年度计划,剩下几个发言者的内容也都大差不差。
  从开始,到结束,白焰没有主动和鹿絮说过一句话,而这场会议,也没有人和鹿絮说一句话。
  鹿絮有些后悔接这个烫手山芋了,什么人工智能,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感兴趣,后半程强撑着眼皮打架,大腿上掐青了才没有睡过去。
  会议结束后,别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鹿絮和白焰还开着视频。
  白焰久久地看着她,却又不说话。
  鹿絮打了个哈欠,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
  “嗯。”
  “鹿絮。”
  鹿絮吸溜吸溜地喝了半杯咖啡,这才缓过劲儿来:“嗯,你说,好困,我去你办公室沙发上躺会儿行不行?”
  “我把白一泽的监护权给你好不好?”
  鹿絮僵住。
  也不用什么咖啡了,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白焰的话落在她耳朵里,等同于另一个意思——
  我们没有机会重新在一起了。
  镜头里,白焰侧过头,把目光落在窗外。
  半个月时间,他瘦了许多,下颌骨嶙峋锋利,气质看着更加拒人千里了。
  鹿絮神色缓缓凝固,良久才淡淡道:“好啊!”
  白焰仓促地“嗯”了一声,切断了视频。
  鹿絮只来得及捕捉到他一瞬间通红的眼眶和隐约落下来的眼泪。
  原来白焰也是会哭的。
  白焰在哭。
  他无声地捂住脸,把哽咽憋在喉咙里,眼泪陌生的温度烫得掌心都要烧起来。
  他放弃了。
  他放弃了鹿絮。
  他自私地把鹿絮圈在自己身边十五年,这十五年里,鹿絮得到的悲伤远远多于欢愉。
  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呢?
  鹿絮为什么不能去得到更好的?
  血缘和幼时的愧疚把他困死在这个畸形的家庭里,但鹿絮还可以离开,白一泽也可以离开。
  但是实在是太疼了。
  胸口像被剜去一块一样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人的情绪过于浓烈的时候,真的会影响到身体的感知。
  白母已经出院了,这个点正在午睡,住院治疗是有用的,尤其是后面一周被寸步不离地照顾并监督吃药,效果尤其明显。
  她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锻炼、阅读,她不再提鹿絮,也不提白一泽。
  她重新开始下厨,做很多年前常做的菜色。
  就好像回到了白焰小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到了饭点,却能安静祥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
  午夜,零点一过,白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弹窗。
  是鹿絮所在的那个平台。
  恍恍惚惚他记起来,今天是微纪录片作品公开进行评选的日子。
  他打开平台,找到鹿絮的作品。
  《产后一年,你还爱你的丈夫吗?》
  纪录片只有半个小时,跟踪拍摄了几个新妈妈的产后生活。
  七点早起,给孩子洗漱,全身擦润肤霜,喂奶,互动,做一些适应月龄的被动操。
  九点哄睡,然后开始做家务。
  运气好的话,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那些琐碎的家务事,运气不好的话,半个小时之后小孩子就会醒来哭闹。
  于是重复抱,哄,喂奶,简单互动……
  四个小时一个循环,没日没夜。
  “其实这些都还好,我觉得最难的是家里人的质疑和否定吧。”
  “质疑母乳够不够吃,质疑我是不是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质疑我晚上是不是光顾着自己睡不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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