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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习惯了自欺欺人，其实就还是挺在意，总下意识地想要去找点有关白焰的消息，比如说问问夏芫最近和她的邻居相处如何。
于是鹿絮干脆连手机都给关了。
在刷完“臣妾做不到”那一集的晚上，鹿絮终于把网开了，打开后台，忽略掉所有的私信留言，直接上传视频，传完了直接退。
然后久违地打开了手机。
刚开机，铺天盖地的微信扑面而来。
广告商的，鹿絮想了想，最近不缺钱，接个广告视频工作量有点大，还影响正常更新，不管了。
平台的，催她直播，催她发新视频，鹿絮不常直播，但也不排斥露脸直播，但她也不喜欢有事没事就坐镜头前跟人互动，太烦了，装死不回。
一些同好圈子群里消息999+，粗略一看，无非是营销号那些破事儿，抄袭撕X站队网暴，跟她没啥关系。
剩下的全是姐妹群里的。
女德班组织部（5）
真不想相亲了：【图片】
真不想相亲了：艹。
真不想相亲了：这群人这么闲为什么不去找个牢坐坐？
真不想备孕了：这啥？你们高中群？
真不想备孕了：哎呦握草，好大的酸劲儿啊！
真不想赚钱了：呵，我的鉴婊雷达启动了。
真不想赚钱了：这个“LAN”，莫不是姓白的前女友？
真不想相亲了：屁，姓白的哪来的前女友，全世界愿意定点扶贫的也就小鹿一个。
真不想备孕了：呃……倒也不能这么说……
真不想赚钱了：哦对，我听说你当年也误入歧途追过他。
真不想备孕了：但我那会儿也就刚认识姓白的，颜狗误入歧途老天爷都会原谅她^_^。
真不想备孕了：当然小鹿这个定点扶贫我是自愧不如的。
……
·
鹿絮大概瞟了一眼，点开了夏芫发的那张截图。
那是一张QQ群聊天截图，群名叫“永远的高三（2）班”。
鹿絮：？
这难道是我待过的那个高三（2）班？
那为什么我不在群里？
群聊截图里只出现了几个人，毕竟是陈年老群，能炸出三五个活人就算不错了，而群聊记录一看，就包括了瓜田主人“Annie”，吃瓜群众“喵小福”“妙妙”“雪竹”，以及除了瓜田主人之外另一名主角瓜农“LAN”。
配置就还挺齐全。
·
Annie：听说了吗？咱们班上那个鹿絮还记得吗？她离婚了。
喵小福：鹿絮？有点耳熟，等等她不在群里吧？
Annie：她不在的，哎呀我说了你肯定认识，就那个，追了白焰许多年的。
雪竹：白焰？哦你说鹿迢迢啊？
妙妙：那你直说白焰离婚了不就得了。
妙妙：妈呀白男神离婚了！我才反应过来！
Annie：就是啊！震惊吧！当年鹿絮追白焰花了多少心思啊，还一毕业就修成正果了，我还以为她终于苦尽甘来了呢，谁知道啊……
雪竹：舔狗一无所有才是铁律。
喵小福：虽然说舔狗有些难听，但是当年她确实……
LAN：嗯……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还是想说，这个结果真的没有太大的意外。
Annie：咦，有内部消息啊？
Annie：啊对，蓝蓝你是白男神的发小呢，快说说，你知道什么？我还挺好奇的。
LAN：其实也没有什么，主要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而且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单方面的付出，当然我也很佩服鹿絮啦，但是爱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啊，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就挺不顺利的，小焰家里也不是很同意，就连结婚都没有大办，同学里也就只有我因为长辈的关系得到了邀请。
雪竹：本来就是死缠烂打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到头来还是不属于自己。
·
鹿絮盯着这个“雪竹”的ID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是谁。
这人叫薛洙，是当时他们高三2班的副班长，年级里出了名的毒舌，性格泼辣，成绩不错，人缘说好也好，说坏也坏，身边和她整天同进同出的人有不少，和她闹矛盾闹到班主任办公室的也不少。
而由于班长不管事，这个群当年是她建立的，然后建立半年之后，以“半年没发言视作弃号不用”的理由，把鹿絮给踢了。
而“鹿迢迢”这个外号也是她取的，高中那会鹿絮喜欢白焰喜欢得明目张胆，但所有人都不看好她，毕竟她入校的时候透明到查无此人，而白焰却挂在榜首。
于是很多人都在背后笑话鹿絮自不量力，薛洙用自己一贯的毒舌给她取了个外号“鹿迢迢”，意思是追男神之路迢迢无期根本就是白日做梦，这个甚至带着几分文学气息的刻薄外号就这么在暗地里流传开来。
鹿絮当然也知道薛洙看自己不爽，但她毕竟在班级里没啥存在感，也不乐意跟人打交道，也就暗地里怄了两天气，懒得计较。
不过……
鹿絮冷笑一声。
鹿：拉我进群@真不想相亲了。
鹿絮与世隔绝了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对白焰的那点儿怒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活泛了起来。
她心想，老娘都离婚了，凭什么还要再因为白焰受气？
从前老娘稀罕他，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现在老娘都不要他了，别人算个什么？
正好出了这口恶气。
鹿絮突然出现，把夏芫几人吓了一跳，继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让夏芫赶紧拉人进群，并强烈要求直播。
夏芫是群管理，对于鹿絮突然的杀气腾腾表示喜闻乐见，手指动动就把人拉进了群。
群里这会儿人多了起来，但是话题倒是偏了，从几个女生八卦鹿絮离婚偏到了白焰的创业公司，继而变成了几个事业有成的男同学开始暗搓搓地攀比，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群里多了个人。
薛洙作为群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雪竹：？
雪竹：夏芫，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夏芫装死，没办法，鹿大侠行得正坐得端，多年不用的QQ名叫做“鹿小絮”，瞎子才认不出来是谁。
鹿絮加进去之后思考了一会儿，毕竟这会儿距离之前说闲话环节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她突然冒出来吵架，并不占理，并且显得姿态不够从容。
她鼠标翻了翻群成员列表，猛然一顿。
有个号叫“白”，头像是默认20 2。
这个号鹿絮可太熟悉了，这是白焰的号。
当年高三建群，白焰和鹿絮一开始都没在群里，鹿絮属于边缘人群，建群的活跃分子没找她，而白焰则因为太过高冷，没人敢邀请。
但后来高考之后两人还是都进了群，鹿絮要是没记错的话，白焰这个一看就是刚申请的小号，根本就是临时申请来敷衍大家的，也就加群那天上过线，之后再没出现过。
为什么这么确定呢，因为鹿絮当年就趁着加群的那两个小时厚着脸皮加上了他好友，然后设置了特别关注上线提醒。
而自己当年是因为“半年没发言”被踢出群的，白焰这个敷衍的小号，加上大概就没发过言，竟然还好好地在群里呆着。
那这么一想……
鹿絮勾了勾嘴角。
我说呢。
这个毒舌的副班长兼群主，怎么好像对自己格外不满。
鹿絮还没想好切入角度，突然有个男同学发了句。
烨：是鹿絮进群了吗？哈哈我正想问呢，听说“呦呦鹿鸣”这个账号是你的？
鹿絮一挑眉，嚯，好机会。
“呦呦鹿鸣”就是她发布“食不言”系列视频的账号。
烨：哎是你吧，我之前看有个视频你露过脸的，你还和从前差不多，说起来你也算是个大网红了吧，我听说你现在发一条广告都得五万块是不是？给老同学分享分享经验呢？我老婆现在在家全职带孩子，也想尝试做做自媒体。
喵小福：真假的？就发条广告就五万块？
Annie：真的，鹿絮现在挺红的，我听说还有些网红一条广告十几万几十万都有。
后面是一串儿或真或假的柠檬发言。
薛洙：自媒体这行水分很多的，我之前认识一个网红，对外都说月入十万，实际上呢，可能一年都没有收入，就其中一个月运气好赚了十万。@烨建议嫂子还是考个教师编，平常方便带孩子还有寒暑假。
鹿絮眯了眯眼，露出一丝杀气。
鹿絮：没有没有，五万一条广告也太离谱了，你听谁说的啊？
烨：啊？假的啊！我也说，钱哪有那么容易来。
雪竹：哈
鹿絮：五万一条是几个月前的价格了，这不是被官媒点名了嘛，现在涨价了，十五万一条。
第10章 Chapter 1.10社死
群里足足安静了一分钟。
都是年近不惑的中年人，高中之后各奔东西，到如今，有二胎都上了幼儿园的，也有依旧单身还在实验室里辛苦搬砖拿着每月两千五博士津贴的，有年薪百万的金领高管，也有月薪一千八的幼儿园老师，纵使从前个个心高气傲，如今也都懂得了收敛锋芒。
换句话说，鹿絮这句话完全是在挑事儿。
而她挑事儿的由头，自然是因为之前的闲话。
之前聊天的大多默默闭了嘴，不再掺和，只想默默窥屏吃瓜。
而当年的副班长还是那个抓马的副班长，丝毫不惮当面阴阳怪气。
雪竹：难怪连白焰都不要了，原来是发达了。
雪竹：说起来，我还挺替白焰可惜的，当年他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像他那样优秀的人，以后一定会上交国家，然后过些年出现在什么重大科研成果的名单上为国争光，咱们这些老同学也能与有荣焉。
鹿絮对着屏幕冷笑一声，浑身杀气凛冽。
而另一边的微信上，夏芫正在兢兢业业地截图转发闺蜜群。
真不想备孕了：这个雪竹一定有问题，阴阳怪气的。
真不想赚钱了：我还是比较在意刚才那个茶香四溢的LAN，她怎么不吭声了。
……
小群里吃瓜吃得呱唧呱唧，鹿絮抽空看了一眼，心想真是一群亲生的闺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也罢，今天我鹿絮就舍生取义，为了姐妹们的乐子献个身。
正在酝酿措辞考虑要如何怼的鹿絮并不知道，她亲生的闺蜜夏芫，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化身社交网络的搬运工，不仅负责给闺蜜群喂瓜，还一键截图发给了她对门的好邻居。
白焰：？
夏芫：远亲不如近邻，不用谢。
白焰：……
白焰：22*********,拉我进群。
·
鹿絮激情打字，写写删删，把阴阳怪气四个字揉进了字里行间，正要按下发送键，却发现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然后这个名叫“白焰”的号发言了。
白焰：关于我的私人生活话题，麻烦各位不要随意讨论。
鹿絮：？
她点开看了看，确实是白焰的号，这个号是他大学的时候才注册的，鹿絮试探了好几回，才知道白焰的确把曾经那个用来敷衍高中同学的号给忘了，所以那个名叫“白”的账号，默默躺在鹿絮的特别关注里，一次都没有亮起来过。
白焰：另外，我们是基于平等的恋爱关系而选择结婚的，不存在门不当户不对的传统偏见。
鹿絮气笑了。
这姓白的什么意思，真身上阵替她辟谣吗？证明她不是舔狗？
可是他这一番严肃严谨的发言不仅看起来毫无说服力，反而显得十分有病。
鹿絮一个字一个字把刚刚写好的小作文删了。
装死吧，她才不要跟姓白的一同出现在群聊里。
鹿絮抿了抿唇，一只手无意识地摆弄手机，一不小心把屏幕按灭了，于是便从屏幕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瞎了，为什么我在笑。
脸还有点红？
鹿絮不可思议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心想我有病啊，姓白的维护的是他自己的名誉，关我什么事儿，高兴个锤子啊！
她丢下手机，去卫生间用凉水扑了扑脸。
回来发现群里始终没人说话，鹿絮心里冷笑，心想姓白的真不愧是冷场机器人，一张嘴就把群给聊死了。
但姓白的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等到回复，感觉自己的社交目的没有达成，于是再接再厉。
白焰：@烨，鹿絮的作品从技术上来说是非常专业的，不是科班出身的很难达到她的拍摄效果，除此之外，从内容上来说，她的作品是以浅显的日常来表达深刻的内涵，要做到这种水平，需要有很深的艺术修养和文案功底。
白焰：我的意思是，你的妻子如果只是想要做个自媒体号来打发时间的话，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短视频，做一些简单日常且不耗费时间精力的尝试，鹿絮的路线并不适合她。
烨：……
此时此刻，鹿絮也很想像这位全名都记不清的男同学一样，用一串省略号表达一下自己复杂的内心活动。
这个复杂的内心活动翻译过来就是：姓白的你莫不是有那个大病？
但她不能吭声。
而另一边，看见截图的闺蜜群里已经排了十来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鹿絮心很累。
又想断网了。
社死了，毁灭吧。
这时候QQ又跳出来两条好友申请。
真绝了，被当做文件传输专用软件的陈年老Q，竟然在今天又迎来了好友添加。
打开一看。
一条是“LAN”，一条是“白焰”。
鹿絮眼皮狠狠一跳。
对于这个LAN，鹿絮可以说是积怨深厚。
这人名叫苏蓝，其实不是高三2班的，具体哪个班级鹿絮不记得了，应该是个文科班，跟他们理科班隔了有两层楼，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班级群里，是因为当年她经常来2班找白焰传话。
传达白焰妈妈的话。
白焰妈妈是政治老师，带苏蓝所在的文科班，苏蓝的父亲则教历史，两家人平常都住在教师家属楼，是门对门的邻居。
做班主任总是很忙，白焰妈妈有时候赶不及回教师家属楼做饭或者临时调课回家会晚点，就会跟苏蓝说一声，让她去告诉白焰。
高中生活枯燥无聊，随便一点话题都够大家兴奋的，苏蓝第一次走到高三2班的教室后门口，敲敲后窗玻璃说“麻烦叫一下你们班上白焰，我有点事找他。”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因为来找白焰的女生太多了，他根本连声拒绝都懒得说，直接当人不存在，弄哭过好几个小姑娘，却没想到一向冷漠的白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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