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静了片刻,随后点头,再点头。
有泪水涌出,滑落在脸颊。
他弯腰紧紧抱住她,破涕为笑,“好,我答应你。”
“砰砰砰”三声,台下礼炮适时响起。
攀在枝头的鸟儿齐齐飞向天际。
有风拂过,头纱与白纱缓缓飘荡。
惠风和畅,天清气朗。
空气中漂浮着香甜气息。
在一片喝彩声中,郭润雨抹掉眼泪,笑着说,“蓝天与白云、阳光与大地共同见证。”
“我宣布,南依与徐曜正式结为夫妻。”
轻快的音乐声再度奏起,无人机在上空盘旋。
两人背对着观众席,和所有人共同拍了张集体合影。
无人察觉到的角落,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之后,举起手机记录下这个时刻。又走到签到板前,先后签下了姓名。
……
婚礼还未结束,摄影师将照片便发到了南依的手机上。
南依正在保姆车上,化妆师帮她换妆发。
她低头看手机,将照片无限放大,发现了大合照中,位于人群后方的两个人。
“你来看,”她喊徐曜坐过来,将手机摆给他看,“真的是爸妈!”
徐曜眯起眼,果然。
徐正业和郝梦洁居然一声不响从国外飞回来参加了婚礼。
或许知道徐曜并不想邀请他们,所以全程就只在远处旁观,等到礼成之后,默默在签到板上留下姓名,又让八个保镖抬着几箱礼物送到了现场。
箱子比较庞大,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两人第一时间开了箱,除了一些男士和女士的手表、首饰、服装、包包以外,还有一大箱金条。每根克重100,足足有299根。
一开始他们不知道是谁送的,到处打电话问。
后来在签到板上看到徐曜父母的名字时,徐曜还不相信他们会来现场。
现在有照片为证,他终于信了,“千里迢迢来随礼金了吧。”他对二人的行为给出这样的解释。
身子后仰,他靠坐在椅背上,外套搭在手臂上,单手松了松领结,随口道,“这些都是送你的彩礼。”
南依倒是无所谓什么礼金彩礼,她不认可他的说法,纠正道,“他们能赶过来,就说明还是很在意你的。”
“这样吗?”
“当然啊。”
徐曜漫不经心道,“那就随他们吧。”
说着,转眼看了过来,语调懒散,神色却专注认真,“我现在只在意你。”
南依换了套小礼服,这会午宴已经结束,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他们还要和朋友们继续开party。
为了方便行动,南依换了身月牙白无袖旗袍,侧边低盘发,配浅绿色发簪。旗袍紧身,身段凹凸有致。这一身淡雅却不失精致,别有一番韵味。
原来她这样适合旗袍。
好看到有点不想让别人瞧见了。
这时,车门忽然被拉开,郭润雨站在车外,大大咧咧地喊着,“哎这边怎么样了?等着做游戏呢,可就差你们了。”
徐曜眼疾手快,西装外套掸开,伸手一拦,将南依护在里面。
郭润雨视野全然被挡住,眉毛一挑,问,“神神秘秘的,藏什么呢?”
“怕别人看啊?”
“昂,是。”徐曜提着唇角,拖腔带调道,“我老婆太漂亮。”
“确实不想给别人看。”
老婆二字故意咬的很重。
南依脸上一热。
他改口……还真的是很快!
-
下午到晚上,全然是留给他们的放飞时间。
有主持人和摄影团队带着一行人做游戏,天色一暗,便开始燃起篝火,唱歌跳舞放烟花。
狂欢过了,几人才围桌而坐,吹着晚风喝着酒。
徐曜这一天,算是把春风得意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平时说一句话都嫌多的人,不光化身炫妻狂魔,甚至主动分享起了恋爱日常。
“她现在很依赖我。”
“她手机壁纸是我们的合照。”
“她组里的那些老师都知道我。”
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把这些小事情挂在嘴边。
南依越听脸越红,在桌下推了他好几次,结果反被他牵住了手。
这时有人问,“不过我确实挺好奇的,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一个张扬不羁,另一个内敛乖巧,从高中那时候开始就有着天差地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
一个人问完,另一个人也跟着问,“是谁先喜欢的谁啊?”
徐曜勾着唇,直白地丢下三个字,“我追的。”
“谁先喜欢谁还说不准,但我确实对她蓄谋已久。”
“既然是蓄谋已久,高中那时候怎么没在一起?”
徐曜说,“我倒是想。”
他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转头垂眸看她,“但我老婆太乖,我怕吓到她。”
“后来把她追到,是费了些力气的。”
这话也不知是在跟她说还是跟别人说。
提到这个话题,郭润雨和陈智杰有话说。
他们两人争先恐后,一个跟讲徐曜高中那时是怎么孔雀开屏,如何护短,又是多么双标。另一个说着两人重逢后,徐曜念念不忘,为了多看南依两眼都做了多少努力。
平时徐曜怕人揭短,总觉得没面子,这会儿倒是坦荡,别人说什么,他就大大方方应什么,语气和神态还透露着点得意,“对,是我做的。”
“都是我。”
期间,南依无数次偷偷转头看他,心里暗自想着,喝多了,他今天一定是喝了太多。
某次转眼,视线恰好与徐曜撞上。
他居然……当众……亲了她一下。
这种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的事,南依可做不来。偏偏醉酒后的徐曜,脸皮厚的很,亲完之后,和别人炫耀道,“早就想这样做了。”
南依:“……”
酒喝多了就会得意忘形,她是该思考一下,今后控制控制他喝酒的量了。
晚上留下聊天的高中同学居多,几人聊完了徐曜和南依,又开始聊范妙珍跟郭润雨。
那些过往的回忆,总让人生出感慨,“谁能想到你们五人小组成了两对,两两组合之后,独独剩下个陈智杰。”
陈智杰头一扬,也搂上女朋友的肩膀,“澄清一下,现在我已经不孤独了啊。”
陈智杰秀女友,郭润雨秀孩子。
就在今年年初,范妙珍顺利产下一子,郭润雨得意得很,这会更是翻出照片,让大家传着看。
在这样值得庆祝的一天,所有人暂时忘却工作的困扰,将所有烦恼抛在脑后。说笑着,叙旧着,就仿佛回到了高中无忧无虑的时刻。
除了南依以外,他们都喝了很多酒。
喝到后来,郭润雨甚至跳到泳池里撒欢,给大家展示,“我儿子就这么游的。”
范妙珍在岸边捂脸,陈智杰都快笑抽了。
在范妙珍无可奈何的呵斥下,郭润雨才不紧不慢地从泳池里爬出来。
上衣裤子已经全湿了,徐曜带他去一旁换套干净的。
郭润雨麻利换好裤子,刚把半袖脱了,南依在门口问,“换好了吗?”
“郭润雨,你家宝宝视频电话找你。”
郭润雨忙不迭道,“我换完了,你进来吧。”
他是觉得大老爷们,百无禁忌,夏天踢足球也总脱半袖,也没什么的。
结果徐曜转眼看去,眉心顿时蹙起。
他管这叫换好了?上身还光着呢。
正想开口阻止,南依已经推门而入。
徐曜想都没想,直接拎起一旁的浴巾,掸开,拦在郭润雨身前,将他上半身遮了个严严实实。
南依脚步顿住,一脸不解。
徐曜正色道,“你不能看。”
南依:“……啊?”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少儿不宜。”
南依:“……”
“把手机放那就好。”徐曜扬起下巴,指了指桌子。
“好吧。”南依照做,放下手机后,转身离开。
等门关起来,徐曜明显舒了口气。
手上浴巾团了团,丢到一旁,他去拿手机,递给郭润雨。
郭润雨伸手接过,冲着他贱兮兮地笑。
徐曜扬了下眉梢,淡声问,“你笑什么?”
郭润雨说,“一天遮两回,不是遮她就是遮我。”
“曜哥,你干脆改名叫徐遮吧。”
徐曜:“……滚。”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这还是因为几个男人后面又喝了很多,陆续醉倒在桌上,这场宴席才能散掉。
不然就以他们这种的兴头,说不定还要通宵。
南依第一次见徐曜喝这么多酒,路也走不直,话也说不畅。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带回来。
进了卧室,徐曜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南依单手在脸颊旁扇风,只见他翻了个身,嘴上念念有词。
她坐到床边,凑过耳朵去听,才听清他的话。
“没,醉。还能,喝。”
“我,太,高兴。”
含糊不清,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还在想着喝酒。
怎么会醉成这样。
徐曜说完,作势便要起身。南依连忙扶了他一把,他靠坐在床头,闭着眼,“谢谢。”
南依没好气地问他,“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他仍旧没睁眼,却微乎其微地提了下唇角,吐字清晰地说了三个字,“我老婆。”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
静了片刻后,她伸手摸他的头发,温声开口,“喝多了难不难受?”
徐曜说,“难受。”
“那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好不好?”
徐曜点了下头,“好。”
见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南依很怀疑他醒酒后到底会不会记得,于是问道,“真的吗?”
“你真的会听话吗?”
“嗯,听话。”徐曜半闭着眼,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我乖乖的。”
南依无奈弯唇,趁着他醉酒,做了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她凑上前,在他脸颊上捏了捏,低声哄着,“阿曜真乖。”
……
事实证明,南依昨晚的顾虑是对的。
徐曜醒后果然不记得昨晚答应过她什么。
因为他刚刚结婚,所以还要请业内合作人和朋友吃饭。
不同的人,组不同的局。
一喝就是整整三天。
第一天还有所收敛,第二天开始逐渐刹不住车。
每次喝完酒都在晚上九点以后,南依忙完手头的事情便会开车去接他。
第二天恰好有事,所以她去得晚了些。
等她抵达时,酒桌上只剩徐曜一个人。
徐曜双臂撑在头顶,趴在桌上。
南依走近,轻声叫他的名字,他腾地坐起身,转头看她。
白皙的脸透着红,黑发已经凌乱,他醉眼朦胧地看了她几秒,忽然委屈地蹙起了眉,“他们都被老婆接走了。”
“连陈智杰都被女朋友带走了。”
这话听起来莫名像去幼儿园接小朋友,别人家长早早到了,只有徐曜小朋友等了最久。
南依竟生出一丝愧疚感来。
她真的像哄小朋友一样,摸摸他的头,“对不起啊,我开了会,所以来晚了。”
“不生气好不好?”
徐曜想了想,干脆地扔出一个字,“好。”
“带我回家吧。”他对着她伸手,看起来莫名乖巧。
南依弯腰,将人扶起。
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也不舍得重力压,他另一只手始终扶着墙。
两人就这样慢腾腾走出酒店。
想到方才的对话,南依转头问他,“你……原谅我了?”
徐曜点点头。
她弯唇轻笑,“徐曜这么好哄的啊?”
他醉得厉害,却还是认真回应她,“好哄的。”
“为什么啊?”
徐曜说,“因为,你是南依。”
“只要是,我老婆,哄我,我就好哄。”
……
也不知徐曜晚上喝了什么酒,回到家吐了整整一晚。
南依看到他眼睛都吐红了,难免心疼。
结果隔天,他又有饭局。
有了前车之鉴,南依晚上特地提前去接他。
不过到的过于早了,他们还没喝完,有人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来一起吃。
南依不好拒绝,只得坐到了徐曜身边。
生意人在酒桌上交谈,总少不了要灌酒。
话没说几句,菜也没吃几口,聊到兴头,仰头就是干下一杯。
南依虽不适应这种场合,但坐在他身边也有好处,起码她能帮他倒酒。
每次都少少倒,总不至于叫别人每次灌他一大杯。
几次之后,有人不愿意了,调侃道,“徐总,嫂子偏向你我们理解,可这一杯不满,诚意不够啊。”
徐曜一顿,转过头来对南依说,“老婆,帮我倒满。”
南依小声道,“你不能再喝了。”
徐曜:“没关系,倒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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