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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知道我穿越后——不废江流【完结】

时间:2024-12-05 14:48:26  作者:不废江流【完结】
  只有不是韩曜本人,那一切都有转机。
  桓谨和俞瑛怀着同样的疑惑看向他。
  俞翊险些又被气昏过去:“我都和她……难道还不清楚吗?!你们是把我当蠢货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私会
  这是桓玉过得最兵荒马乱的一个年。
  在她印象中,俞翊从未消瘦得这样厉害过,仿佛被抽去了几丝魂魄。他应当是真心喜欢那个韩瑶的,不然人精一样的性子,不会连她的容貌和家世都不过问。
  可他们和韩家说不上不死不休,也是水火不容,韩瑶还从未出现过人前……京城中只知道韩九郎,哪里知晓还有一个模样相似的韩娘子?
  桓玉眉眼间笼了几分忧愁,带着阿婵颇为消沉地走向自己的院落。
  阿爹阿娘将她赶了回来,说她明日清晨便要去国子监,要早些歇息。
  远远便看到自己院门前一道修长身影,虽还未看清,她已认出了那是谁,心中所有的忧愁都惊散了。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见没有护院侍女瞧见才走上前――也是她不喜人伺候这里的人才这样少!他怎么没同她说一声便来了!
  可见他眉眼间淡淡的疲惫,又生不出火气来,只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她在家中时要随性许多,发髻都梳得松散,脸颊边垂下几缕碎发。谢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在阿婵“你个登徒子”的目光中伸手将发丝捋到了她耳后。
  “我有七日未见你了。”他唇线抿直垂眸看她,“好不容易在宫里养出的一点肉又没了。”
  她实在纤瘦,让他恐惧她会散在风里怎么也抓不住。
  桓玉神情有些萎靡:“这几日实在是忙,还没好好歇一歇七日的休沐便过去了。”
  商行里的生意实在繁多,好在她不算蠢笨都能应付得过来,只是不似俞翊以往那般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复又想起他方才那句关忧的话,便也关怀起他来:“冬夜寒凉,去我院子里坐坐罢。”
  谢衍没动,只定定看着她,沉默片刻又问道:“……你确定么?”
  她在某些事上实在迟钝,尤其是男女之间的规矩上。那日在宫中他动了心思让人带她去自己的寝宫,心想应当不用言明她也知晓了他的意思,谁料她半分旖旎情思都没想起,等他挑明后才明悟,如今又直接邀他去她的院子……
  桓玉也琢磨出了其中不妥,可还是不是很明了为何不妥,毕竟只是邀他去正堂坐一坐,又不是让他进卧房。干脆便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直接步入了院门。
  李德已经极有眼力地拦住了阿婵,顶着一张笑脸劳烦她一同去偏房歇着了。
  正堂内炭火烧得旺,进门便被融融的暖意裹住了身子。临门摆了一架素静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另一侧放了一个青花瓷瓶,插了几枝颇有风骨的老梅。
  莲花座瑞兽香炉并未燃香,只残留了些薄荷艾草的清气,想来只是隔些时日去一去屋中的味道。临窗的桌案上摆了一套雨过天青的茶盏,墙角的珍宝柜上搁着几本常读的书。
  谢衍置身于此,竟生出些罕见的拘束来。桓玉此时有些累,伸手探了探茶壶,感觉到茶水未凉便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还不忘给他递了一盏。
  “本想明日同你说,既然你都来了那便今日说罢。”桓玉丝毫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将今日事同谢衍一一说了,罕见地在他眼前现出些茫然来。
  她一向有种从容不迫的温和气度,此时这种神色让他心都有烦躁,忍不住蹙起了眉:“这样韩曜身上的那些古怪也说得通了……你想怎么做呢?”
  看她方才模样,像是心中有了些决断。
  桓玉有些迟疑道:“以往兄长同我说过那个瑶儿……八成是韩家娘子的韩瑶同他相处,我倒觉得她并非对我兄长全然无意,不然也不会肯主动同他欢好,毕竟韩家一向有士族的自矜在,本该看不上我兄长这种父亲是寒门母亲是商户还随了母姓做生意的郎君的。”
  即便在她眼里,兄长是一顶一的好郎君,可在那些守旧的士族眼中却不是。
  “而且那个韩娘子既然有时能李代桃僵帮韩曜处理事务,想来也是胸有丘壑,这样的人不该甘心做一个暗处的影子才是。”她又倒了杯茶,“说不准是有什么隐情在。”
  茶盏握在掌中,桓玉看着那点缥缈的热气道:“我想放出些兄长为情所困久病不愈的消息,再让他时不时去他们曾私会的地方等一等。等不来便是那韩娘子真的心硬,自然不必留情,等得来……那便暂且拿住她,将所有事都查探清楚。”
  是个颇好的法子。
  “想好了便去做。”谢衍饮了口已经微凉的茶,入口微涩而后回甘,是许久没尝过的滋味,“若人手不够再找我。”
  桓玉见他没挑出什么差错便放下了心,见那杯只饮了一口的茶被放在一旁又回过神来,愣愣道:“……我忘记你不喜茶了。”
  或许不是不喜,他只是觉得他配不上这些好东西……毕竟李德说他总觉自己做得不够好,她不在时成日清粥小菜。
  她看着他,秋水般莹润清透的眼中笼上了一丝极细的哀愁与心软。那丝情绪让他颤栗,他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去抚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你给的我都喜欢。”
  依他的性子,是很难说出这样露骨的情话的,可几日未见,思念与无处藏匿的爱欲也只能透过这寥寥几字宣泄了。
  可她却不知晓他心中的波涛这样大,又轻轻侧首贴了贴他的手掌。
  像是江南那夜普度寺的山洞里。
  他想抱住她,触碰她,让她全然依偎在自己怀中,什么都不去想哪里都不会去,眼中永远只有他一人。可最终他只是将所有过激的妄念压下去,状似无波地同她道:“掌珠,你不该这样不设防地就让我进你的闺阁。”
  于是桓玉便想起几日前离宫时,他在她一句情话中溃不成军,赶她离开还命人备水。
  有些隐约的热意翻涌上来,她看着那只侧脸旁已隐隐透出些青筋的手,有些仓惶地躲开,可脑子还是浑浑噩噩,说出的话也不像样:“我都进过你的寝宫了,这是有来有往投桃报李……”
  从没见过这样投桃报李的,便宜尽被他占了去。
  心下有些无奈,他收回手将那杯剩下的冷茶饮净:“哪有你这样的小娘子。”
  桓玉在他收回手后清醒了些,喃喃道:“哪里有你这样的圣上。”
  她此时实在是太柔软太好说话了,谢衍便进一步道:“留两个人在你身边好不好?能给你分分忧……即便你不用他们,也能让他们给传个信。虽说我今日通过密道来寻你,但未提前说一声,你终究是不喜的。”
  桓玉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有些动摇。但不免想起曾经他未经她允诺便安插人,颇有些困惑道:“你是怕我离开想让人一直看着我么?我不会走的,你别不信我。”
  是有这样一层意思在,可他更多是想事无巨细地知道她做了什么。
  暗处已在她不知晓时安插了人手,如今他想在明处也安排上,至少能有个同她传信的由头。见她久久不应,他不免有些不安,却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几道脚步声。
  有人来了。
  可他却并没有言语,只等着那脚步更近。须臾后桓玉也听到了,猛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我阿娘来了……”
  赶他出去似乎不太妥当,正堂只一扇门通向她的卧房。她干脆地将他推到卧房中,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就这般见不得人?”他问。
  他巴不得让桓谨夫妇意识到他有多么离不得她。圣上的身份对她没什么威慑,对桓谨夫妇却还有几分,最好他们再识趣一些,肯让她宿在宫中,一直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桓玉抿紧了唇,想凶他又有些不愿意,便道:“你躲一躲不让阿娘发现我便答应身边留你的人。”
  卧房门如愿合上,桓玉又收拾了茶盏,在桌案上摊开了两本书做样子。弄完这些俞瑛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几步便进了门对她道:“我看见你院子里还亮着灯便来瞧一瞧,怎么还没睡?”
  背上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想起卧房中藏着的那个人,桓玉突然察觉到一丝难堪。不过她很快收敛了不自在的神色,自若道:“这不是操心兄长的事么……我想了个法子,阿娘听听行不行。”
  便将方才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还与俞瑛你来我往定下了些细节。
  “我听俞翊说那娘子是主动同他成事便觉她可能有几分真情在。”俞瑛叹了口气,“她并未从俞翊那里套消息或诓银子,没有情意做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难不成真只是为了让他受情伤么?”
  又想起自己儿子的那副模样,到底是有些心疼。
  他在生意场上往来,看似圆滑又不失机锋,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可因为她的教导,在男女之事上却格外赤诚纯真。
  “寻常男子遇到这种事只当风月趣味过了,也就他这样较真儿。”俞瑛眼眶微红,心疼俞翊又骄傲他的品性,“我现在只盼着无论那个娘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快些好起来。”
  桓玉温声安抚道:“兄长不是那种受挫后就一蹶不振的人,阿娘莫要太过担忧。”
  俞瑛勉强勾了勾唇,握住了她的手哀叹道:“我这一双好好的儿女怎么在姻缘上这样艰难……”
  一墙之隔的卧房内似乎传来些动静,桓玉的心险些跳出来,情真意切道:“我很好的,阿娘莫要再这样讲了。”
  有什么好的?俞翊那里因为他的清白郁郁寡欢,掌珠这里……俞瑛忆起谢衍不近女色且没有子嗣的事,不免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同圣上有没有……”
  桓玉看懂了她的意思,脸霎时便红了:“没……没有……”
  俞瑛看着女儿再出尘不过的眉眼,又想起谢衍给她做衣裳做胭脂恨不得从头到脚都亲自经手的模样,不是很相信他会对自家女儿毫无妄念。既然没有,那八成是……
  “圣上是待我们有恩,长得好些又有权有势,可年纪大又不能……不能人道,你怎么偏偏就看中了他!”俞瑛恨铁不成钢道,“长安城这么多干净鲜嫩又听话的小郎君等着你呢!咱们家有钱又有权,你挨个玩弄都成,可偏生……”
  桓玉伸手捂住了俞瑛的嘴,面色由红转白:“阿娘,别说了。”
  阿娘一向风风火火嘴又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说了这么多……
  卧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桓玉却觉得比有动静还要可怖,有气无力地妄想补救几分:“他除了年长我几岁其他都很好,我也不在意年纪,阿娘你知晓我一向比同龄人沉静些,长我几岁倒更合适。”
  俞瑛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圣上能……等等,你怎么知道他能的?你们不是没有么?”
  以往不近女色是真,心仪她的掌珠是真,倘若没有过也是真,那便是用了旁的法子。
  也是,清心寡欲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寻到了合心意的人,还是正值壮年,手段又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可掌珠在她眼前面皮这样薄,此时反应也寻常,又不像真做了什么。俞瑛问道:“你其实不是格外清楚,只是给他挽尊是不是?”
  桓玉已经说不出话了。
  以往俞瑛从未同她讲过这些私房话,此时讲便讲了,偏生另一个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她恨不得晕过去,又知晓逃避毫无用处,只想着怎么找个托词让阿娘先离开。
  谁料俞瑛又琢磨出了个试探的新法子,问桓玉:“年前你的斗篷是不是落在宫里了?”
  卧房内并未因先前那番话有任何不悦的谢衍倏地捏紧了手指。
  桓玉有些茫然道:“是落下了。”
  可落下斗篷又怎样呢?
  “你明日进宫便问他要,他若原封不动地给你便罢了。若说丢了或是不愿给你,再或者给了你却是浆洗过的,看你穿上时面色也不对……”俞瑛说起这些事时面上毫无异色,“那便可能是……”
  剩下的字眼她不便出口,只挑眉对桓玉示意。桓玉仍旧一头雾水问道:“可能什么?”
  定然不会丢的,他从是那种不仔细又随意处置她东西的人。
  俞瑛在她眉心点了点,起身道:“可能什么自己想去!这么大年纪了不读些该读的书……倘若没有我明日差人给你送来!”
  直到俞瑛离去,谢衍面色有些沉地从卧房出来,桓玉还是没想通到底可能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同谢衍替俞瑛告了个罪,见他毫无责备之意便将方才那点恭谨抛到了一旁,困惑地看向他:“阿娘说我的斗篷……”
  谢衍喉头动了动,将心中那丝不快压下去:“明日会原封不动还给你。”
  他惯会压抑情|欲,并未做到像俞瑛猜测得那般下作,只是单单想给自己那暗室添置些物件,是以不大愿意还给她。
  或许他今日应当从她这里拿走什么东西来抵,可有她在眼前,他竟找不出别的能入眼的东西。
  桓玉问道:“……所以你是听懂阿娘在说什么了?”
  怎么只有她不懂?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在她耳后用了巧劲儿掐下了一根青丝。
  发丝被慢条斯理地缠绕到手指上,他的心思终于安稳了些。
  “掌珠,我没有急色到那个地步。”他面色沉肃姿容高彻,有种不可亵玩的凛然,可偏生说得是那样的话。
  终于反应过来的桓玉再次红了脸,贝齿在唇上咬下了一点粉樱的痕迹。
  “我是你的。”他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察觉到她指缝间轻微的汗意,“你何时允许我亵渎,我才敢去玷污你……以及你的东西。”
  他所厌恶的、狰狞的**只有在她怜悯、想要将其释放时才得以解脱。
  “可今夜我想要想着你。”他的神色有种晦暗的虔诚,附耳在她颈侧,问道:“……可以么?”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卧房
  收到谢悯从陇右传来的信时,已经是正月初十。
  谢衍没有料想到会横生出这样的枝节,看信时眉心一直拧着。见谢悯还是忧心谢怀会将事说出去,拐弯抹角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做掉谢怀,毕竟这件事一旦透露便会引得陇右动荡,容易让突厥有可乘之机。
  他心中一哂,心道谢悯还是对镇北王一家子不够了解,如此一想不免又想起自己这名义上的伯父来。
  当年先帝谢清是个突厥女生的不受宠的庶子,许多人在乱世中押宝陇右的谢家,实际上看中的是如今的镇北王谢凌,就连当初的鲁郡裴家派一双儿女去陇右,打得也是让裴雁柔和谢凌结亲的心思。
  一个是骁勇善战直来直往的战场儿郎,一个是满腹智计颇有手段的娘子,若真成了,未必不是一段和谐美满的佳话,还能相互扶持。
  可心肠爽直的郎君心属于女将麾下另一个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小娘子,而裴雁柔则看出谢凌是将才而非帝王之才,对一个只在打仗上有天分的武夫没什么旖旎心思,于是两人的亲并没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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