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说没有感觉是假的,但他考虑的要更多。
可这些想法有时候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便做出了决定。
两人原路返回,从电梯出来,司机多少有些惊讶,但照旧什么都没问。
“去盛州公馆。”费南舟在后座吩咐。
司机应了一声,重新启动车子。
过了十几分钟,车开进了一处高档小区,七拐八弯停到了入户口。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许栀看到他拿电梯卡刷开。
“费先生。”她喊他一下。
“?”他回头。
“你怎么在哪儿都有房子呀?”她抿一下唇。
他也笑,声音低回婉转:“你猜。”
许栀:“……”
又在逗她。
他们乘电梯直接上楼。
门开的时候,许栀有些惊讶,竟然是大平层的那种户型,目测有三四百平,阳台挑空出去还有个露台,上面摆了些仙人掌。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吗?”她好奇地四处观望。
房子是真的很大,四通八达的,因为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和镂空设计,晚上不亮灯时,显得四野空旷,格外寂静,好像站在云端上似的。尤其是人站在西餐厅那片弧形的长廊上时,有种要坠下去的感觉。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胆子比兔子大。”费南舟笑话她。
许栀刚要反驳,便见他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谢谢。”
这屋子确实是大,但瞧着没有什么生活气息,摆设都是最简单的,甚至像是精装修直接入住,很有商务酒店的风格。
这应该只是他的一处“行馆”。
屋子里没女装,征得他的同意后,她打开了他的衣柜。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西装、西裤、衬衣……连领带都有人分门别类给整理好了。
“……你多久在这边住一次啊?”许栀不解。
“不怎么来。”他背对着她脱衣服。
“那你还让人备这么多衣服?”许栀震惊。
约莫是她的口吻实在很好笑,他难得多解释一句:“有生活管家帮忙打理。”
“万恶的资本家。”她有些不忿地回头。
结果,只这一瞬就瞧见了他脱掉上衣的样子。
她之前见他他都是衣冠楚楚的,隔着严实的西装,只隐约觉得他身材应该不错,但怎么也瞧不真切,原来底下是这样的?坚实紧密的腹肌,一块一块看着就坚硬,宽肩窄腰,整个人看上去精壮纤长又有型,比例极好,既高大又不会让人觉得累赘魁梧。
她跟烫着似的缩回目光,不敢再乱看。
“走廊两边都有洗手间,你自便。”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洗浴的声音。
许栀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抓着衣服进了另一间洗手间。
出来时,他早就洗完了,旁边的洗手间已经空了。
许栀循着光源走到走廊尽头,推开了虚掩着的书房的门。
这间书房空间极大,冷清寂静,唯有不远处靠南面的办公桌上亮着盏复古台灯。费南舟在签一份紧急文件,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倒有些像窗外变小后的雪声。
许栀攥着睡衣的带子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
“洗好了?”费南舟将签好的文件合上,拧上钢笔盖,抬头看她。
许栀移开了视线,很轻地“嗯”一声。
“还以为你要洗到明天呢。”他哼笑了一声。
许栀脸又涨红了。
他……他怎么这样啊?
他将灯关了,领着她离开书房,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回头看她。
许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跟着他走到前面一扇房门前。
“进去吧。”他说。
这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哪怕只是平淡的一句,听来都像是命令,语气里那种笃定让人不得不信服他。
许栀下意识就跨了进去。就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她被一股力道扼住,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随着门在身后甩上的声音,娇小的身体已经被他狠狠抵到了墙面上。
她都来不及惊呼,他坚硬的胸膛覆压下来,许栀伸手去抵住这份下压的力道,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而且,手里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不像是要推开他。
他的吻像龙卷风,略有些粗糙的唇狠狠也压在她唇上,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热意冲到脑袋里,许栀被这种极致的窒息感憋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忍不住呜咽出声。
他身上的墨香味将她密不透风地笼罩住。许栀抬头,对上了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呼吸都有些滞塞。
源源不断的汗从皮肤毛孔里透出来,她双脚都有些站不稳。
好在一截纤腰被他大手掌控住,借了几分力道给她。
他的吻从一开始的狂暴渐渐转为温柔,许栀一颗心完全被牵着走,体.内好似有什么流了出来,很难受,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他恰在此刻松开了她,很绅士地替她抚平了弄皱的衣襟:“抱歉,我太急了。”
“好过分……”她脸上快要泣血。
他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许栀颤了颤抬头,原来他就在头顶端详着她,用他那双含笑又犀利的眸子。
“食色性也。”他的解释。
这么直白又坦荡,反倒让许栀脸上更火热,她垂下的脑袋埋在他掌心:“那你快点。”
“你在赶集?”他笑。
许栀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揪着他的衣领子说:“不是。”
“我……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又不暴力。”
“你刚刚就很暴力。”她小声控诉。
他没再应她,但许栀听见他的笑声了。
她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许栀没觉得自己有多轻,就是正常体重,可在他怀抱里好像轻若无物,像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洋娃娃似的。
她心里乱得很,不太敢去看他,又忍不住去看他。
他开始前还撑在她脸侧,居高临下地问了她一句:“不后悔?”
她好胜心上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眼底的笑意漾开,竟然笃定地说:“你说的对,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
“早知道我就多喝点了。”她语无伦次地说。
“什么?”
“酒壮怂人胆。”不然一开始她也不敢在酒店跟他说那样的话,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有点酒醒了,反而更怂了。
偏偏他还笑,目光毫不收敛地将她一寸寸打量。
屋子里虽然没开灯,时间久了,目光适应了黑暗就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辨认,看清大体的样子。
房间很大,装饰有些单一,除了东南面的圆弧形桌上搁着台灯和几本书,屋内几乎没什么别的摆设。
“这是谁的房间啊?”
“我的房间。”
许栀不说话了,怪不得这被子上有他身上清淡又幽长的那种沉木香气,很让人安心。
她渐渐的又没那么紧绷和抗拒了,只是在他覆压下来时脸红着说:“戴……戴-套。”说完这话,她觉得她的脸都要着火了,可偏偏还真不能不提醒。
他顿了下,长臂一捞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什么。
可迟迟不听见他拆盒子的声音,许栀更加紧张了,脸别到一边躲避他滚烫的吻:“你先戴。”
他估计都无语了,笑声在黑暗里格外低沉,老半晌,压着笑说:“我先亲亲你。”
“不需要那么长的前-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我很容易出水的。”
说完她就闭上了嘴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开口的好。
费南舟本来觉得没什么,她一通骚操作不免也有了几分尴尬。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她一双水亮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跟黑葡萄似的,很明亮澄澈,又带着点儿胆怯。
初见时只是觉得她有几分姿色,但应如一颗青涩的果子一般涩口,并无下嘴的欲-望,后来逐渐见识到她的很多面,又娇又媚,口才一流,还有点小滑头,才觉得有情有趣得很。
他的唇压在她唇上的时候,许栀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还以为他会和刚才一样呢,然而他吻得很细致、很缓慢,潮湿的气息缓缓将她笼罩,带一点儿试探。
他吻得太温柔,以至于她都有些不太适应。
这种温柔和沈琮不同,沈琮是个书卷气浓郁的人,是绵里藏针的一把刀,他对她是由内而外的温柔,费南舟的温柔更像是一种铁汉柔情,剥开刚毅坚硬的外壳窥到里面的风光,让人难以抗拒。
许栀背脊僵硬,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她忙松开,说了句“对不起”。
他脱掉了她身上那件深蓝色的睡裙,系带的。
许栀感觉到皮肤上的凉意,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开,两条腿绞了绞。
或许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问她为什么选这件。
“……蓝的稍微活泼点。你衣柜里那些,都是深色的,我不想穿黑的。”后面她的声音又小了些,“这件长一些。”可以盖到小屁-股,不至于走光。
他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最后的防线那小裤去掉的时候,她才感觉有些凉。
过了会儿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许栀抬头去看他,那一眼差点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他在看指尖勾连到的一些银丝,就只是触摸沾到了一些。
“看来许小姐没骗我。”他说。
许栀不想跟他说话了,背过去,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他推推她,她呜咽了一声不肯转回来。
他只好从后面覆压下来,手勾着她的一绺发丝,问她原来她喜欢这样啊。
那一瞬的充-盈让许栀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咬着牙,因为足够润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其他多余举措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蝴蝶骨上,蜿蜒往下,游刃有余,像是弹琴似的,她一开始不愿意的,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别的,咬着唇不肯出声,后来忍不住了才渐渐地溢出一些。
娇娇软软的,透着自然的妩媚,骚媚到骨子里。
费南舟的背脊有那么会儿的僵硬,将她的脸强硬地掰回来,用一只大手固定住,偏要她看着他。
这是一次越轨,其实到了后面她都有些后悔了,但已经箭在弦上只能继续糊涂下去。
原以为会草草结束,后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闲心笑话他,因为第一轮约莫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她眼睛亮亮地在黑暗里望着他,小声说费先生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做过了啊,他也没生气,只一笑置之,后来她就笑不出来了。
不记得后面是来了两轮还是三轮,反正弄到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的还被他折腾醒了,浑浑噩噩地趴在那边,腰两侧被一双火热的大手掌控着、掐着,她的脑袋一次次地撞到了床头。她呜呜咽咽的,自己捞了个枕头垫在前面,小屁-股主动抬高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地说:“你就不能轻点儿?”
他只是笑,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黑暗里就是最强的药,烧得她浑身热-烫。
她怀疑他就是在报复他,这个男人,看着八风不动其实好胜心和报复心都强得很,后面还用高位打桩干了她快三十多分钟,也不知道那个姿势他怎么就能坚持那么久,她都快没命了,求饶,一直求饶,嘤咛着哭泣着,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许栀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床单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褶,被子一半拖曳到了地上,可见昨晚的战况有那么激烈混乱。
她一直都以为他很正经,在公司里见到他时,有女职员跟他说话他都是彬彬有礼、作壁上观的上位者姿态,只可远观不可侵犯。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笑话他挑衅他,完全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他在开视频会议,关门的动静太大,他抬头望来,目光凉淡严肃,还没从工作中抽离出来,那边汇报的声音也停了一瞬。
好在屏幕背对着她,没人瞧见她,她默默转身退了回去,在床上坐了好久。
直到他开完会过来叩门,手抬起,在门板上叩了两下。
“这是你家,你敲什么门?直接进来不就好了?”她声音闷闷的,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
下一秒他果然推进来了,眼底还噙着笑,轻嗽一声说:“该有的礼仪还是要的。”
许栀不想跟他说话了,昨天反复折腾她的时候不见他讲究什么礼仪!
如今再看这张俊朗平和的脸,她想的可就不是什么男色了,而是男色不好惹,道貌岸然啊道貌岸然!
她垂着头坐在那边没有动静,好像还没从昨晚的事情上反应过来。
他站在门口等了她会儿,到底是失去了耐心:“床头柜上有给你准备的衣服,你换一下吧。”
许栀一开始还没理解,直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昨晚那套,被我不小心撕坏了。还有……”
“你别说了!”她光着脚跑过来,把他推到了门外,反手将门关上。
这才折返回去看床头那套内衫。
白色蕾丝的,很轻薄,但型又很好,35E,罩杯刚刚好。
换好衣服出来,费南舟已经在餐桌旁等她了。
他把报纸合上,让她过去吃饭。
许栀在他对面乖巧坐下,低头默默吃了起来,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许栀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累得浑身虚脱,好像跑了个马拉松一样,他还能起早,看着好像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
心里想着,目光悄悄在他身上打量。
费南舟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蛋咀嚼吃完,才开口说:“你太缺乏锻炼了。年纪轻轻的,手无缚鸡之力。”
许栀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没应也没反驳,低头吃她的早饭了。
费南舟抬眸看了她会儿,不自禁笑了,心情愉悦。
他用公筷给她夹蛋:“先多吃点儿鸡蛋和牛肉,粥这种东西,饱腹感太强又没什么营养,一口气往肚子里填太多就吃不下别的了。”
她没吭声,只默默吃着,吃完之后他似乎还有事情,去阳台上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她似乎是在忖度。
许栀忙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让韩平送你。”他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许栀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只好又坐了回去。
他回了趟衣帽间,出来时已经穿戴齐整,手里提了件大衣,边走边套一面让沈谦准备要用的材料。
出门前他似乎又想起来似的,脚步停了一下,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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