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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4-12-08 17:15:08  作者:呕花深处【完结】
  《少夫(女尊)》作者:呕花深处【完结】
  晋江VIP2024-12-04完结
  总书评数:959 当前被收藏数:4639 营养液数:1282 文章积分:70,813,888
  简介:
  沈元柔第一次见裴寂时,他尚在襁褓之中,任她再讨厌孩子,也架不住好友热情,做了那男婴的义母。
  沉浮官场十余年,她再听闻裴家消息,已是十三年后,裴家不再是一手遮天的主儿,徐州早已物是人非。
  然那一年,府外自称是她义子的少年求见。
  少年生了一张倔强的俊脸,那双酷似好友的眼眸叫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光景:“……义母。”
  “安心住下,”沈元柔掀起眼睫,审视着眼前竹节儿一般的少年,补充道,“我会为你寻一门好婚事的。”
  ——
  裴寂是怕她的,她平反贼,杀奸佞,身上是被权势熏陶出的味道。那样的不容忤逆。
  但他走投无路,义母说,会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裴寂不愿寄人篱下,他起初是盼着那门婚事的,可时间久了,这念头不知何时渐渐变了味儿——他想留在义母身边。
  女主33男主17
  文案留于24,6,14 已截屏
  关系存续期间无感情描写
  推推基友的完结文《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by柳青岫
  腹黑权臣女主×娇蛮恋爱脑男主(虐男,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万人迷 女尊
  主角视角:沈元柔 裴寂
  一句话简介:他肖想义母多时了
  立意:总有人是为你而来
第1章 义母
  庆安三年,初春,细雨连绵。
  山体经多日雨水的浸润,渐渐松动,在皇家狩猎那日冲下流泥。
  入深林狩猎的官员无一人归还,其中便有太师,沈元柔。
  这位太师寒门出身,为官十余年,到如今的位列三公。
  谁都没有想过,她会有如此草率而凄惨的结局。
  而她的义子,在她死后嫁给了多年的对头,做了贱侍。
  婚后一月,竟对妻主行刺杀之事,口中嚷嚷着为义母报仇。
  皇帝损失数名重臣,长街上挂满白绸。
  “好一个地覆天翻,好一桩怪事!”
  街上是满目凄凉,醉了酒的跛足老道癫狂大笑。
  太师元柔一死,朝中再无能制衡刑部原谦之人,原氏在朝势力如日中天。
  春雨浑然不觉自己为人间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行人往来,绵密的潮湿打在油纸伞,亦拍在千万窗棂上。
  而其中一扇窗大敞着,任由细雨潲在窗边小榻上。
  在极深的床幔里,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沈绝舟,既生瑜,何生亮啊!”
  “求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义母……”
  沈元柔脑海中还回荡着少年的哭求,突如其来的土石流强劲而湿冷,肉体凡胎根本不能从中逃生。
  真是个噩梦。
  晨光熹微,在她起身看到那山河屏风后,身形倏地顿住。
  “月痕。”她道。
  月痕应声而来:“主子,还未到上朝时辰。”
  沈元柔凝视着她的面容:“现如今,是哪一年?”
  月痕一怔,回道:“庆安元年。”
  久久没有听到女人吩咐,她关切道:“主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元柔昨夜是和衣而眠,鬓发也一丝不苟的高耸着,只是瞧着疲累,她倒没有多想,只道兴许是朝中事忙,主子这才一觉醒来忘却今夕何年。
  沈元柔的眸光越过她,遥遥望向了雨幕。
  庆安元年的那个初春,正是裴寂来投奔她的日子。
  “立即将踏月牵出来。”沈元柔披上鹤氅,不容置喙道。
  氤氲朦胧的水汽萦在街上,玄青色身影纵马疾驰,两道清脆的马蹄声不绝于耳。
  原本忙着吆喝的小贩们不禁停下动作,朝着她看去。
  沈元柔过分肃丽的脸上无甚神情,马匹飞速略过长街,她要尽快找到裴寂。
  “知晓主子忙,陛下今年邀主子去春日宴的帖子,属下将主子先前写好的拿去回了。”
  月痕如往常般汇报道。
  “主子让属下去查的事情也已经有了眉目。”
  “如何。”沈元柔这才有了反应。
  和风佩服道:“主子料事如神,原大人当真将那些东西都转移了。”
  沈元柔早有预料:“盯紧了。”
  “是。”
  当年徐州的信晌午才到了她的手中,裴寂则是翌日寻到的她。
  若是此刻能寻到他,这孩子想来能免去许多苦头。
  深巷里儿郎模糊的叫喊令她脑海中的弦儿绷紧,沈元柔夹紧马肚,一手猛然勒紧了缰绳。
  “咴咴!”
  马匹突如其来的惊叫,也惊动了巷子里的人。
  少年失了血色的面上满是惊惧:“救命,救命!”
  牙婆见两人装束便知身份不凡,一时间也不敢再动作,却不肯放开裴寂。
  “二位贵人,老身只是处置手底下的蹄子。”
  牙婆终究忌惮,怕再生事端,强撑笑着解释道。
  沈元柔看向她身侧的少年,裴寂的长睫已然濡湿了,可怜地低垂着,便是如此也没能遮掩住眸中的惊惧,他绷紧了唇角,呼吸略显急促。
  正值暮月,天儿还冷着,尤其正下着雨,裴寂素色的长衫根本挡不了寒意,经水汽洇湿,他身上的斑斑血迹渐显。
  本是一幅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偏生了一副倔强面孔。
  他的手腕被老媪紧握,细白的皮肤上俨然一片红痕,瞧着触目惊心。
  在她注视裴寂的一息,月痕会意,当即翻身下马。
  “又是这样的招数。”她不满地咕哝着。
  朝堂那些人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往她身边安插娇夫,沈元柔却没有对她言明裴寂的身份。
  潮湿而清新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主子。”
  和风翻身上马,唤她。
  沈元柔侧眸,少年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的俊容更清晰了。
  “多谢,”裴寂低声道谢,“……大人。”
  沈元柔垂眸审视着他。
  端庄,矜持,他静静地立在那儿,像枝新鲜得能掐出水的新竹,分明脸都吓白了,分明是只不安的小猫,却装作成熟无畏的模样。
  一如她们前世初见。
  沈元柔缓缓摩挲着皮质缰绳,却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过来。”
  裴寂很警惕,但源于上位者的威压,不容他有任何推拒的余地。
  单薄的身形缓缓靠近,她看得清裴寂颤抖的羽睫,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大人的救命之恩,裴寂无以回报,如若……”
  “难不成,公子也要以身相许?”月痕偏头看着他。
  “这世上想要嫁给主子的男儿可太多了,且不说前些时什么张家王家的公子,若是我们主子一一应下,此刻府上,不知得多少主君郎君。”
  没有公子不想嫁入太师府。
  但裴寂像是受到了莫大侮辱,过分苍白的脸上也腾升起了一丝血色:“裴寂会竭力报答大人。”
  他固执地辩解。
  沈元柔望着他,没有开口。
  像是她院中被滂沱春水洗刷过的竹节,那样的鲜嫩,青翠,沈元柔还记得这孩子前世是如何胆小,孤寂,克己复礼。
  谁知他最后竟为了她做出深入虎穴,刺杀原谦之事。
  她久久不曾开口,裴寂颇为小心地抬起打量的眸光,却在与她视线相接时瑟缩回去。
  好似方才并不曾揣测她的心绪。
  “好,那你便跟我回府吧。”她道。
  月痕面上的神情一僵,她有些错愕,却垂首敛住神色。
  主子既然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裴寂顶着她眸光的压力,愕然抬头:“不……”
  她不带任何意味的打量,令裴寂如坐针毡。
  沈元柔持着缰绳:“为什么不?”
  无人能揣测出她的情绪,裴寂却自知方才言行不妥,恐惧令他的拒绝太过直白:“大人怜惜,是裴寂三生之幸,但大人是贵人,裴寂草芥之身,断不敢高攀。”
  上位者的心思无人能揣摩,裴寂深知,眼前危险的女人随时能要他的命。
  沈元柔静静凝视着他。
  这幅样子在旁人看来有些不识好歹了。
  “……可否劳烦大人,带我去太师府。”他撑着残破的身躯朝她缓缓一拜。
  裴寂抱着那点儿可怜的,微渺的希望开了口——这是他来京路上碰上的唯一一个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人。
  裴寂其实骨子里是有点娇气的,毕竟是徐州首富的公子,这样的人是如何在原谦手下讨生活的。
  土石流不会那么简单,事在人为,至少这一世她要保护好裴寂。
  “抱歉,裴寂不该再劳烦贵人。”他俯身朝沈元柔行了一礼。
  在她静默的一瞬,裴寂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刚好能将他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
  湿润的长睫被粘成一簇簇,他细白的后颈也在行礼这样的动作下暴露无疑,墨发也规规矩矩束着。
  “去哪儿,你还想被她们抓回去吗?”沈元柔掀起眼睫。
  孤直的身形一顿。
  “过来。”沈元柔朝他伸出了手。
  少年只有犹豫一瞬,权势熏陶出的味道却不由他多想,裴寂泛着淡青筋络的手搭在了她的掌心,下一刻,沈元柔只手将人拉上马。
  踏月在长街上飞驰,青石板上的泥泞被踩碎,随着马蹄离地飞出沫子。
  沈元柔察觉到少年单薄的身子紧绷,清新淡雅的香气顺着发丝被风雨送着,直往她的面前漾。
  “放轻松,”她贴着少年发抖的湿冷后背,“你要掉下去了。”
  女人湿热的吐息燎过耳尖,裴寂心头突突跳着。
  身下的马匹颠得厉害,马匹每一动作,他就会贴紧身后温热而有力的胸膛。
  “身要随着马匹的动作,”她将裴寂束缚在臂弯的范围内,“不要拽它的马鬃,裴寂,你把它拽疼了。”
  马似乎在附和她的话,不满地打着响鼻。
  她清越低柔的声音莫名惹得耳畔酥麻,连带着尾骨也痒起来。
  “抱歉。”他有些难堪。
  被陌生女人虚虚圈在怀中,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这样的举止是不妥的,可女人并没有任何逾矩,甚至算得上熨帖,却叫他多想。
  少年的腰身猛地一斜,撞在沈元柔结实的小臂上。
  月痕还是没忍住,道:“公子是打哪来的?”
  “徐州。”
  河东裴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如何能沦落到此等境地。
  不过姓裴的人家实在是多,月痕并没有将他与传闻中的徐州首富联系在一起。
  月痕眼观鼻鼻观心:“徐州啊,那是个富庶的地方。”
  少年清冽的嗓音过分干涩,沈元柔察觉到他肩头的轻颤,他似乎又冷又怕,于是,那件带着她体温的厚氅,稳稳落在了裴寂的肩头。
  骑马都要害怕地发抖,她不能设想裴寂在她死后,身处那样的境地。
  她是看着裴寂从少年到褪去青涩的。
  月痕打探道:“公子只身一人来京的吗,是来寻人?”
  沈元柔听到他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是,我来寻义母。”
  裴寂方才便提及要去太师府,如今投奔义母,难不成……
  随着踏月一声嘶鸣,太师府的匾额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心跳在此刻加速,裴寂望着偌大的府门。
  “多谢大人。”他轻声朝她道谢。
  沈元柔顺势将他带下马,没有应声,任由府内仆从将马牵走,另几个仆从则上前为她们撑伞——倒像这里的熟客。
  府邸宽阔却低调,方砖地,垂珠门,廊外引了一汪活水池子,几条小红鱼欢快戏水,裴寂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沈元柔在此逗留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裴寂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为她找理由,沈元柔身形便停在廊庑下,褪下了外层洇湿的薄氅。
  这时,府内迎来飒爽的女卫,上前接过她手中湿冷衣物:
  “家主,这是裴氏传来的密信。”
第2章 甜头
  沈元柔指尖夹起那封密信:“退下吧。”
  她没有拆开密信,侧眸看向一旁的裴寂。
  他怔怔地看着她,眸中满是惊愕。
  “怎么了,裴寂。”沈元柔收起信纸。
  少年朝她恭恭敬敬俯身行了大礼:“裴寂,拜见义母。”
  他很清瘦,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濡湿的发丝滑落至身前,露出那截过分白皙的颈子,沈元柔错开了眸光:“随我进来。”
  她命不该绝,从今日起,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少年袖中的手蜷得极紧。
  在他的想象中,他的义母是位单薄严苛的文官,与眼前沉稳有力的女人没有半分关联,然裴寂记得,方才女人温暖的怀抱与有力的臂膀。
  他跟在沈元柔的身后,悄悄打量女人的背影。
  他知晓自己有一位在京城做官的义母,也曾听闻沈元柔的名号,却从未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沈元柔的性子无人能琢磨透,手段更是强硬得可怕,若非亲眼所见,裴寂怎么也不会想到,京城这位令人又慕又怕的太师是他的义母。
  “好孩子,到我这来。”沈元柔低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女人清越低沉的声线分明没有情绪,却又好似长辈招呼晚辈一般。
  叫人莫名想要与她亲近些。
  裴寂告诉自己是错觉,对沈元柔的提防与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她身上属于权势的味道,和不带任何含义的凝视,让裴寂局促不安。
  久居高位之人周身的气度与常人不同,她的命令是不容忤逆的。
  裴寂怀中宛若揣了只兔子,却仍垂首乖顺上前,立于她的檀椅旁。
  “安心住下,”沈元柔缓声补充道,“不必拘谨。”
  “多谢义母。”
  沈元柔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微微倾身,擦去他面颊上的雨水。
  裴寂的不安与故作成熟瞒不过她,她启唇:“你想说什么?”
  裴寂没有料到她的动作,长睫扑簌簌地颤了颤:“义母,您,不先看那封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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