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贴上来的那一瞬,赵锦繁一惊,嘴微微一张,就被他趁势吻了进来。
第98章
湿润温热的触感瞬间填满口腔,赵锦繁睁圆了眼,心骤然一阵紧缩。他劫后逢生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她不知该怎么应对,下意识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没用多少力,却听见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意识到他身上有伤,赵锦繁的手蓦地从他胸膛挪开。
他伸手捉住她无所适从的手,与她十指紧紧交握,嘴唇紧贴着她的,或碾或吮,像沙漠中因缺水而濒死之人,忽然看见了他赖以生存的水源,拼命攫取她口中的水分。
赵锦繁被吻得快无法呼吸,向后退去,被他一把握住腰带进怀里。
“别走。”他边压着她的唇边道,声音很轻,低沉且迷离。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舍得放开她。他抬手摸上她脸庞,喘息着笑出声。
呼吸声此起彼伏。没等赵锦繁缓过气来,他又吻了上来。赵锦繁仰头承受着他深切的吻,心脏在胸口无法控制地猛烈跳动,口中含含糊糊地溢出一声:“仲父……”
荀子微“嗯”了声:“我在……在亲你。”
“……”赵锦繁脸骤然涨红,张开嘴想呼吸,得到的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别、别亲了。”赵锦繁呼吸凌乱,“仲父……仲……父……”
她越叫他吻得越深,赵锦繁身体越来越软,她快要抵抗不了他的进犯,失控边缘终于叫出了那两个字:“子……微……”
他的动作霎时一停。
就在她松了口气时,他猛地又吻了进来,撕咬啃噬,毫无章法,像只失控地猛兽一般要将她拆吃入腹,彼此的气息与水分深刻交融在一起。
赵若水从屋里出来,想找赵锦繁问清一些事,一推门看见院子里的那一幕,退回屋里把门重新关上。
“……”
身旁的中年妇人不解:“怎么了?”
赵若水道:“没什么。”
中年妇人道:“我方才得了消息,有人在回京的官道上遇到了那个男人,要派人把他捉回来吗?”
赵若水默了会儿,道:“算了吧。”
中年妇人问:“不找了?”
赵若水回想起刚刚推门看到的那一幕,道:“他的确很吸引人,但也没有到让人情不自禁的地步。”
中年妇人道:“可他戏耍了您。”
赵若水道:“罢了。”她转身走进里屋,道:“今秋的账册拿给我看看。”
中年妇人应声道:“是。”
院子里的两人吻得
不肯停歇,第三个吻结束后,赵锦繁趴在荀子微的肩头,大口喘着气,唇瓣被荀子微吮得又红又肿,整齐的发髻被他蹭乱了几分,乌发散乱,有几缕贴在汗湿的额前。
她以为结束了,没想到他还吻不够,她才缓过一口气,他又贴了上来,轻轻含着赵锦繁被他弄肿的唇瓣。
赵锦繁心里一阵一阵发麻,在木然接受了他三个吻后,启唇动了动,试着轻轻地吮了吮他,他忽然闷哼了一声,不像是吃痛。
下一刻,他反咬了过来。赵锦繁吃痛,发出细细地一声“嗯”。这声“嗯”像是催开了他身上某道开关,他蓦地打横抱起她,边吻边往屋里走。
赵锦繁身体忽然悬空,一吓,抬手圈住他的脖颈。他抱着她推开房门,进了屋,凌乱的脚步踢翻了桌旁的凳子。
明明没有催情香,不知怎么他们就去了榻上,榻上的丝绸毯被压得满是褶皱。他顺着她的唇瓣一路往下,吻到她脖颈处,忽然不动了,头沉沉地压在她肩膀处。
赵锦繁喘息声唤了声:“子……仲父。”
他没了回应,因为力竭睡了过去。他沉而缓的呼吸声回荡榻边,发烫的身体渐渐回温。
赵锦繁望着头顶的房梁,气息逐渐平复。她抿了抿唇,在他沉睡不醒时,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
好一会儿后,她松开他,从他身下起身。她坐在榻边,抬手替他掖好被子。
唇角被他咬破的地方隐隐发疼,赵锦繁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理智回笼,回想起刚刚那些吻,沉沉闭上了眼。
平复完心绪,赵锦繁整理好散落的乌发和扯乱的衣衫,推门去见赵若水。
赵若水正翻着账本,听见敲门声,抬目望去,瞥见赵锦繁红肿的唇,道:“你和那位叙完了?”
赵锦繁顿了顿,道:“嗯。”
赵若水问:“要避子药吗?”
“……”赵锦繁道,“不用,我们……没有……”
赵若水道:“那以后呢?”
赵锦繁愣了愣。
“我认得他。”赵若水道,“大朝会时坐在你身边那位。”
赵锦繁道:“能否请您保守这个秘密。”
赵若水道:“我无意插手你的私事。”
赵锦繁道:“多谢。”
赵若水清清冷冷地开口道了句:“不必。”
赵锦繁犹豫了会儿,道:“关于那个男人……”
赵若水道:“不提了。”
赵锦繁“哦”了声:“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临走前,赵若水叫住她,命得力下属端着只小玉瓶过来。
赵若水将小玉瓶递到赵锦繁手上,道:“拿着吧。”
“这是什么?”赵锦繁不解地看着手上瓶子,沉甸甸的,掀开盖子一瞧,见里头装着数百粒棕色的小药碗。
赵若水道:“避子丸。”
赵锦繁道:“……我不用。”就算用……也要不了这么多,这得用到猴年马月才能用完?
赵若水道:“不是给你用的,是给男人用的。”
赵锦繁觉得手上这瓶东西格外烫手,但在小姑殷切叮嘱下,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
次日清晨,荀子微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赵锦繁端着熬好的伤药进屋,对上他探索的视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夜过去,彼此都清醒了许多。昨日那些乱七八糟的吻,让此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看见对方恢复了清明的眼睛,赵锦繁抿了抿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药碗端给他,道:“先喝药吧。”
荀子微接过她端来的药,视线在她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她唇畔,道:“你的唇……”
“我的唇点了胭脂,但您放心,出了沃城我会擦掉它。”赵锦繁立刻接话道。
荀子微道:“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
赵锦繁道:“喝药吧。”
荀子微“嗯”了声,仰头将药饮尽后,道:“你的唇上破了个口子,应该是昨日被我咬破的。”
忽地一室寂静。
赵锦繁脸欲滴血,僵硬地站起身:“我把药碗拿出去。”
她拿起药碗,转身离去,没走几步,被人从身后拥住。
“赵臻。”他拥紧她没让她走,“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对你产生了男女之间才会有的妄念,想这样抱着你,想吻你,还想和你做更进一步的事。”他道,“和你一样。”
又是一室寂静。
赵锦繁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好半天后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荀子微不解:“没有吗?”
赵锦繁狡辩道:“没有。”
她说着“没有”,脑中却浮现起方才赵若水问她的话。
“鲁曼让我问你,为什么不选雕刻有紫罗兰的那个酒闸?他以为你一定会选那个。”
赵锦繁垂眸,想了想回道:“因为另一个酒闸上的蓝色水波纹看上去代表着大海,不是有个我们都熟知的故事叫精卫填海吗?”
赵若水道:“精卫填海?”
赵锦繁道:“这个故事说的不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吗?”
赵若水道:“嗯……确实也能这么解释。”
赵锦繁道:“当时他所面临的处境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我希望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所以就选了那一个酒闸。”
赵若水道:“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
为什么选择了水波纹,而留下了紫罗兰。不止是因为想要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还因为……
赵锦繁看向腰间的紫罗兰。在要决定他生死的那一刻,意识到了他对她而言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如果紫罗兰代表永远不变的爱,她希望能为他留下这样的爱。
她以为这会是她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荀子微听见她说“没有”,松开了她,认真道:“那等你有了,我们再做这些。”
赵锦繁逃也似的,从他怀里出来,脚步凌乱地朝门而去,慌乱间,一只小药瓶从她衣袖中掉落,骨碌碌滚到荀子微脚边。
荀子微俯身捡起脚边的药瓶,仔细看了看:“这个是?”
赵锦繁愣住,舌头打了结:“这、这这这……”
很快,荀子微看见了瓶底写着的一行小字——男用,房事前内服。
“好。”荀子微应了声。
第99章
他边应着“好”,边将装满避子丸药瓶仔细收了起来,问她道:“想什么时候要?”
赵锦繁一阵头皮发麻,无论如何解释,这瓶药的用途无法改变,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事实也无可否认。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转身逃出屋子。
黄昏,赵锦繁留了告别信给荀子微,随小姑的商队,先行离开了沃城。
也许是连日来的患难与共让他们有了不一样的羁绊,这种羁绊很容易让人冲昏头脑,但时间和距离总会让人清醒过来。
赵锦繁回了浮州,继续完成她的出巡。
近半年的出巡让赵锦繁收获颇丰,见遍了世间百态,这是她困在皇城,裹夹在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之中永远也体会不到的东西。
荀子微离开沃城后,就回了京城。出巡在外,赵锦繁偶尔也能从身边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大多都是和政事相关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分别日久,一切不该有的情愫似乎都平静了下来。一切都在按着赵锦繁事先预想的方向走,他们各归各位,各自奔忙,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很踏实,也许还有一些……失落。
一日清晨,她刚往窗台旁的青瓷瓶中新换了一束紫罗兰。福贵捧着一堆信件走进门来:“这几日给您寄信的人还真不少。”
赵锦繁接过福贵手上的那些信,一一翻看,有她小姑从西北寄来问候她近况的,有子野打完胜仗过来报喜的,有太傅寄来叮嘱她出巡期间不可虚度光阴的……
还有一封从京城寄给赵臻的信。赵锦繁拿信的手一顿,缓缓展开信纸。
信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我想你。
*
回忆到此处戛然而止,收到那封寄给赵臻的信之后的事,她不太想的起来了。
此刻皇城宣政殿内,给她寄信的人正在她身旁正襟危坐,靠近仔细看,他唇上还留有方才和她激吻时的印子。
正在集议中,赵锦繁把与朝政无关的心思暂且收下。
离北狄人借城的期限越来越近,过不了几日,北狄国师慕真即将到京。
在场众人心中明了,北狄人必然不肯如约归还沃城,也不知道到时会耍什么花招?如若两方僵持不下,免不了要动武。西北那边需提前做好布防和开战的准备。
话虽如此,赵锦繁还是希望
能以不见血的手段达成目的。
荀子微也是一样的意思。
不过要怎么办才能在不见血的情况下,顺利让北狄人将沃城奉还呢?这实在是个难题。
薛太傅道:“还有一事,此次收复沃城派谁为主使与北狄人交手?”
平日上阵没他影,遇事习惯退三分的张永躬身上前一步道:“臣请愿出使。”
张永为人圆滑,行事有度,的确是与北狄人斡旋的一把好手,但如果能在此之上再多添几分心细如发便更好了。
沈谏道:“还是臣去吧。”
殿内众人商议过后,主使定下了沈谏。至于随行的副使,需要一名熟知北狄内政,地形,风俗等等的北狄通。数月前从北狄出使归来的王盛最合适不过。
收复沃城的事宜,一件接一件地定下,尽管在场诸臣平日因政见与立场不同多有摩擦,势同水火,但在此事上,诸人皆摒弃前嫌,齐心协力,但求国土重归。
这场集议到入夜才结束,众臣三三两两从宣政殿里出来。荀子微走到赵锦繁身边,正想说什么,身后沈谏叫住了他,似乎有要事相商。
赵锦繁也被薛太傅等人拉走叙话,薛太傅爱短话长说是老毛病,等他絮叨完已是一个时辰后。赵锦繁命人送走他老人家和几位保皇派重臣后,回了紫宸殿。
在浴池沐浴完,刚换上里衣,乌发还未干,如意进来禀报说:“摄政王有要事寻您,请您去书房相商。”
要事?
赵锦繁套上外衫,去了书房。书房昏暗一片,赵锦繁微微皱眉,不是有要事相商,怎么没点灯?
她伸手推开书房门,刚推开一条门缝,就被里边的人伸手捉住,猛地拉进屋里,扣入怀中。没等她开口,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交错的呼吸声在安静的书房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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