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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史的操作也把婆子吓得目瞪口呆，可看着萧御史眼里那丝浮起的杀意，婆子不敢上前阻止，只能默默退到门外。
“杂种！如此对待嫡母，你……你……死无葬身之处！”老夫人即使身上很痛，下巴被捏住了，嘴巴也是毒的，她知道这庶子在乎名声，怕背上不孝的骂名。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从头到尾在乎的只有玉瑶，谁对玉瑶不好，谁就是他萧文宇的敌人。
不孝和名声算什么？滚一边去！
萧御史冷冷一笑：“母亲，你没看到儿子在为你疗伤吗？这些腐肉不清理干净，新肉怎么长出来？”
他又从粗盐罐里取出一些粗盐，悉数洒到老夫人被割开的伤口上，并用内力进行揉搓，让粗盐渗入伤口里，老夫人脑里一片空白，巨痛的感觉让她一度停止了思考。
过了几秒，老夫人嘶吼出哀嚎，浑身不住地颤抖。
萧御史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一罐粗盐很快就见底了。
萧御史看见老夫人痛得死去活来，快没气时，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冷冷说道：“母亲好好养好身体，儿子慢慢伺候你。今天先告辞，明日儿子会再来。”
第419章 起复
萧御史说完面无表情就走。
婆子已经被吓呆在原地。
她等萧御史走远才敢上前，老夫人疼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可那眼神里的恨意未减退半分。
床上混合着血腥味，汗味，口水和尿味，那臭熏得婆子直想呕吐。
昔日风光无限的老夫人如今竟是这般光景，婆子也是唏嘘不已。
她没进去，默默转身出去为老夫人打水，准备给她清洗。
可老爷出去的时候下令了，寿宁苑不准用热水，不准烧炭火。
现在已是中冬，冷风呼呼地刮，这用冷水清理，够老夫人难受的。
老夫人日子过得不好，御史府其他人也彼此彼此。
过几日郑氏出殡了，草草的下了葬，萧文浩甚至没等仪式结束就急着去找酒馆喝酒。
郑氏的葬礼萧御史和云汐都没去。
萧云霞觉得丢脸也不去。
去的只有云风和云梦。
回来后，也是各回各处，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御史府静如一汪死水。
老夫人倒下后，萧文浩断了银子来源，没钱出去花天酒地。因此总在府里找茬，搞得府里的奴才们都远远躲着他。
萧云梦每天都很焦虑，她在焦虑自己的婚事，现在发生这么多事，她的婚事没人为她做主，肯定是耽搁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嫁得出去。现在的她已经算老姑娘了。
老夫人身边的人因得了云汐和萧御史的吩咐，在伺候老夫人方面就没那么上心，萧御史后面还说要缩减老夫人吃喝方便的用度，待遇变差了，还要伺候一个难搞的主，下人们都怠慢了。
二房那边的开销也缩减了，萧云梦还受得了，萧云霞就不行了，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买东西专挑贵的，没钱了她就问祖母要，祖母总是会给她的。即便老夫人没给，还有母亲给她。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萧云霞越想越生气，直接去了寿宁苑，看见婆子在给老夫人抹身，她想也不想，直接夺过那盆水泼到老夫人身上，边泼边骂道：“让你擦身！让你擦身！”
那可是一盆冷水，萧御史不给寿宁苑用热水，婆子每次给老夫人擦身都会用手反复捂热毛巾。
老夫人先是微怔，然后能动的半边身子开始发抖。
为什么？这一家人都这样，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都是白眼狼！都对她不好，她当初为嫡出的心思那是喂了狗
罢了，至少还有一件好事，那就是萧云风丁艰。
想到这个她心里就痛快。她心里不曾想过萧云风从未伤害过他，她想的是御史府有人不好过，她就很开心！
不过，她的开心没有维持很久。
翌日，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御史府，带来一道圣旨，内容是萧云风起复，明日起进宫伴驾。
萧云风愣了半天，他使劲揉着自己耳朵，唯恐听错了，还是公公叫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满肚子疑惑，有些话想问又不敢问出口。
萧御史当了他嘴替：“公公，皇上的圣旨并未明确说明起复的原因，这……”
第420章 你胆子这么大？
公公笑道：“御史大人，先前令郎在国子监参与编写大庆录时，同时写了一篇大庆官场记，皇上看过后感觉十分惊艳，立即呈给太皇太后看，起复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一起决定的，开始皇上还有些为难，后面太皇太后说，萧大人已过继给御史大人，按理郑氏就不算萧大人母亲，无需丁艰，可既然报了，那便起复。”
公公还说：“萧大人恭喜了，太皇太后和皇上格外看重你，现能入宫陪伴圣侧，那真是无量的前途。”
萧云风磕头谢恩：“多谢公公，进去喝碗热茶。”
“不必，洒家要回宫复命。”公公说完，拱手就走。
公公走远后，萧云风依然难以置信。他手里还握着沉甸甸的圣旨。
“父……父亲，这可是真的？”这是这么多日来，萧云风眼里第一次有了光，他激动地看向萧御史。
“傻孩子，能不是真的吗，若不信，多看看你手里的圣旨。”
“儿子不敢信！”萧云风本以为自己没有了前程，不曾想这泼天的富贵就这样降临，慌得他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
萧御史则问：“你写了一篇怎样的官场记？”
“父亲想看？”
“有点好奇。”
“儿子那还留有手稿，这就拿来给父亲过目。”
萧云风话落便叫随从去取，不一会随从取来，递给萧御史。
萧御史反反复复看了五遍，看完之后满眼惊恐，直冒冷汗：“云风啊云风，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看看你写的什么，皇上没要你脑袋是皇上仁慈。”
这是一篇讨伐当时官场的檄文，把大庆官场的一些丑恶罪状全都说尽了。
东方氏一统大庆，过程十分漫长，即便现在的皇帝是明君，官场也并非那么透明，为官者，位高，名贵，权大，威重，“有士农工商之利，而无士农工商之劳”，“送迎之外无治绩，供张之外无才能”，“辅天子则不足，压百姓则有余”。萧云风这篇文就将这种现象写的淋漓尽致，就像一部大庆官场“照妖镜”，刻画宦途恶劣处，颇有入木三分之妙。
而且萧云风还提了改善这些现象的建议，其中一条是削藩，举了例子，提及岭南王势大，恐危机皇权，削掉岭南王的王位，收回岭南王手中的兵权和土地。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这些话，他这个为官多年的官员是断不敢说的。
“难怪啊，难怪圣旨里没有明确起复的原因，你这篇檄文若是传出去，你想想你有几颗脑袋？”
“皇上若是采纳我的建议，我萧云风死又何妨？只有官场整肃透明了，大庆百姓方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萧御史轻斥：“你还是太年轻了，官场是很险恶的，你入宫后要谨记，凡事慎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要深思熟虑，做事绝不能冲动，懂？”
萧云风知道萧御史担心他，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于是行端手礼道：“儿子谨记。”
“去，你起复了，把这个喜讯告诉你祖母，让她高兴高兴。”
“好的。”萧云风拱手。
第421章 你要不要脸？
寿宁苑龋老夫人静静地听完了萧云风的喜讯。
她眼底十分精彩，闪过多种情绪，怨恨，惊恐，偏执，阴沉，冷静……
她慢慢转头看向萧云风：“云风，你是萧家最孝顺的孩子，祖母一向知道，孝顺孩子运气不会差，看看，如今你就能陪伴在皇上身边，这多亏了祖母，若不是祖母替你报的丁艰，让朝廷看到你的孝顺，你如何有这机会？”
萧云风低头不语。
“你尚未婚配，身边没有女人打理内宅不行，皇上给你赐的府邸在哪里？祖母和你一起搬去，祖母年龄大了些，可是内宅还是能帮你打理妥当的。”
萧云风脑子嗡了一下，抬头看着老夫人道：“祖母，皇上没有赐我府邸。”
“没有，你就去求皇上赐！这点小事还用祖母教你？”老夫人神色明显不耐烦，戾气很重。
萧云风没出声，起身为老夫人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去。
“逆子……你……你站……站住！”
奈何云风已经走远，老夫人左手敲打床铺：“逆子！你死无葬身之地！”老夫人开始恶毒的诅咒。
这话萧云风听见了他顿了一下，然后深呼吸，挺直腰板出去了。
萧云风起复，最开心的莫过于云汐和云梦。云汐早早叫青阳姑姑做了一桌酒菜，就等着云风来庆祝。
萧云风一来，云汐立即拉他坐下，桂花堂众人一起恭喜他。
萧云风心中暖不盛收，尽管外面寒冷如冰，但桂花堂里却温暖如春，桂花堂一直给他家的温暖。
云风云汐喝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萧云霞。
她一进来，就黏在云风身边，用甜死人的声音道：“哥哥，哥哥，妹妹来给你道贺了，你以后平步青云，可别忘了我这个妹妹。”说完就自饮一杯，拿的还是云风手里握着的酒杯。
萧云风不动声色拉开和萧云霞距离，淡淡地说：“谢谢！”
萧云霞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云风“哥哥，你喝。”
萧云风说：“我不喝，你喝。”
萧云梦见萧云霞一点规矩都没有，忙斥责：“怎么回事，没点规矩，为何拿兄长的杯子？”
萧云霞没理会云梦，往旁挪了挪，继续黏在云风身边：“哥哥，我们是兄妹，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喝一杯！以前的事，你别和妹妹计较，以前妹妹没脑子，不懂事，那些糊涂事，以后不会再犯！”
云汐看见萧云霞那么难缠，冷声道：“你就不用敬了，上一次你敬酒，差点把兄长命都敬没了。”
萧云霞今天脾气格外好，也不生气，她笑道：“云汐姐姐为何如此说，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做人要向前看，不可能总活在过去，况且我们都姓萧，一家人不得和谐相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家和万事兴！”
说完话萧云霞一脸期待地看着云风：“哥哥，妹妹说得对吗？”
萧云风没回应，回应的是云汐：“兄长之前不风光时，你就玩空心思陷害，现在有出息了你却来讨好，萧云霞，你还要不要脸？”
第422章 就怕师父反悔
萧云霞听后，居然把头靠在萧云风肩膀上，萧云风立即起身说明天还要入宫先告辞。
说完急匆匆便走了。
萧云霞竟然追了上去，追不到，她悻悻地走了。
萧云梦道：“不知廉耻，脸都丢尽了。”
云汐没说话，萧云霞本就是这种人，有心机又没底线，算是小人，可小人若得到机会，会上位。
饭后云汐回到房间陷入沉思。阴婚之事是搞定了，可出兵之事八字还没一撇。
刚才吃饭她问了兄长大庆官场记的内容，兄长一一告知，云汐听到兄长提及了岭南王的部分，心里异常激动，兄长因为这篇文章得到起复，那就意味着太皇太后和皇上有这个意思？
翌日快酉时，云汐去了南府。
她见到南玄直接问：“师父，皇上同意出兵了吗？”
南玄摇头。
云汐像漏气的球：“怎么还是没有？”
南玄示意云汐先坐下：“你别着急，现在入冬了，每年冬天，皇太后会举办腊梅宴，会宴请京都的贵妇和世家小姐们入宫赴宴，你如今是翁主，应当能收到邀请。师父想办法让你和太皇太后见上面。”
皇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太皇太后是皇上的皇祖母，据说并非亲的皇祖母，但皇上一直都听太皇太后的话。
兄长的文章太皇太后也看过，经常听说太皇太后的想法与众不同，而且还曾御门听政。说不定太皇太后会……
想到这里云汐心中一阵激动。
云汐的神色被南玄尽收眼底，他淡淡地说：“进宫见太皇太后可以，可你要懂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若太皇太后脸色不对，马上闭口不言，万不可惹怒太皇太后凤颜大怒。”
“是，徒儿谨记。”云汐正色道，就怕师父反悔。
南玄叹息道：“你这丫头，执念怎么这么深……”
“谁的闺女像谁。”云汐眨眼一笑。
“贫嘴。”南玄被云汐逗笑了，她看见云汐上了很厚的胭脂，胭脂之下面色十分憔悴，南玄知道她这阵子都没休息好。
“之前你说过，师父为你办成阴婚的事，你就把你和武安侯府的恩怨告诉师父，现在可以说了，武安侯府那对母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云汐微怔，然后看着师父，把前世的遭遇编成一个梦，告诉南玄。
南玄顿时脸色发沉，因为这个梦他听云汐说过好几次，他问：“还有没有其他的？”
“师父，你闺女被退婚，不觉得很没面子吗？”
“死丫头，现在连师父都骗了是不是？！”南玄作势抡起拳头。
“救命啊，师父打人了！”云汐抱着头就跑。
南玄看见云汐的背影，不自觉就笑了，可笑着笑着，他眼眶就红了。
他眼眶怎么又红又涨啊，再一看眼眸中染上一层悲伤。
两年……
老天爷，你为何如此狠心？
想到小时候，他去苍州的院子去找她。
第一眼看到她，她正用手倒立走路，走到他面前，睁大眼睛看见他，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玉瑶，这小丫头，他真是很喜欢她。
他为了玉瑶而去，结果收了这个丫头做徒弟。
第423章 刚刚醒来
现在他早已把丫头当做女儿，他就是她的父亲。
所以他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他已经教给她一身武功，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去支持她想做的事情，一切只要她开心，那就够了。
毕竟她还能活……两年。
他突然怀念在苍州院子的她，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可尽情放声大笑，那笑容能让一切烦恼消失。
丫头若一直住在苍州院子，也不错。
他一定会经常去看她。
云汐离开了南府，直接去林大将军府。
刚走到大门，边看见有人冲出来，见到她后兴奋地囔囔：“小姐，小姐，您来了？奴婢准备回桂花堂找您，离堆醒了！”
囔囔的人是秋月。
云汐面露喜色，直接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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