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僵硬的可怕。
看着他反应这么大,芈岁愣了片刻,视线缓缓移向自己伸出去的指尖。
反应过来,她急忙一把将手缩了回去――
天地良心,芈岁发誓!她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一时疏忽,脑子一热,为了图方便,找了个最不废劲儿的角度去推人,完全没料到祁厌的反应居然那么大……
其实这种事情放在现代也没什么,顶多算是和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可这里是古代呀!
古代最重男女大妨,况且还是腰间这么敏感的位置……
芈岁一时间羞红了脸。
哎呀呀,这……这算怎么一回事呀……
少女拉过被子,遮住大半张脸,闷着声音转过身去,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没发生过:“那个……阿厌,你、你快去睡觉吧,我困啦!”
一句“我困啦”,让祁厌从方才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他神色躲闪,半晌,“嗯”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许久,芈岁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身后有重物挪动的声音响起。
是祁厌吹灭了烛火,似乎正在挪动那张才被移开的屏风。
那动静很快便消失了。
又静静听了一会儿,芈岁渐渐开始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之间竟又睡了过去。
一时间,脑海里刚把新剧下载好的系统又是一阵无语。
但人都睡着了,它也不能再把她叫起来看剧不是?
祁厌听着不远处,只有一屏风之隔的位置传来的平稳呼吸声,缓缓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深深提了口气,闭上眼,合衣躺上了面前那张缺了一角的破旧小榻上。
小榻的长度与他而言还是有些短了。
祁厌多半条小腿都在腾空。
无奈之下,他只好蜷缩起身子,还好他瘦,榻的宽度倒也还勉强能承受。
七尺之躯就这样憋憋屈屈的缩在榻上,可看着屏风后隐隐绰绰的身影,祁厌却不觉的半点难捱。
心中意乱无比,他只好强迫自己入眠。
可上天貌似非要与他唱反调,祁厌越想睡着,意识却反而越来越清醒。
暗夜的氛围比白日更加清晰。
祁厌为了快点睡着,甚至后面会随着芈岁均匀的呼吸声呼吸,可却无半点效用。
脑海中不该出现的画面在此刻冲破了思维的限制,在他心中狂舞。
夜越是寂静,便能将他的想法衬得越发污秽。
微胀的微妙触感传来,祁厌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耳边似有若悟的均匀呼吸声越发清晰起来,每一个频率都勾魂夺魄的要命……
强忍了一会儿,祁厌终于咬牙支起身子。
“咯吱、咚――”
一阵令人牙酸的木板摇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缺了一个角的床腿砸在地面上。
夜过于寂静,以至于平日里这般不起眼的、平常的小声响在此刻都显得如此骇浪涛天。
“唔……”
屏风后,芈岁不满的呓呢出声――
吵到她了?
祁厌皱眉,刚想继续起身,冲个凉水速战速决,却听床上的人儿又梦呢出声,声线娇柔,又似低口Z委屈:
“阿厌……别走。”
少女不知梦到了什么,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短短四个字,却被她碾磨出几种极为特殊的含义。
祁厌越发难受,少年死死盯着某处死穴。
怕惊醒梦中的少女,却也不敢再动。
岁岁这般……当真不如直接杀了他。
呼吸渐重,祁厌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良久,他最终闭上那双桃花目,单手缓缓向下……
少年口中是微不可查的呢喃细语,音色带着一抹难耐。
蝴蝶翅膀般扑朔的眼睫根根分明,不知何时彻底停歇。
“岁岁……”
意识昏沉。
一屏风之隔,室内却被分为两个极端……
祁厌于深夜睁开双眸,头顶的装饰是他熟悉的幔帐。
只觉得身上一凉,他眉眼一怔,竟是不知何时已然去了半数……
什么时候没的?难道是……昨夜太热了?
可如今是十月……
不等他想清楚事情原委,只觉腰间一柔。
垂眸望过去,一只仿佛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顺着腰线攀附而上,停留片刻,顺势而下――
身侧,少女轻灵的嗓音于耳畔响起,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岁……”
祁厌难得失神,仰头,难耐的呻*吟出声。
柔嫩细白的手指渐渐抓住了什么,原本深陷沉沦的少年,目光倏忽有一丝清醒。
喉结上下滚动,忍耐的青筋凸起……
祁厌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目光极致纠结,里面是充满病态的克制。
“别……不可以,岁岁,不可以。”
少女眨了眨眼,双目无辜,单纯的让人心疼:“为什么?你不是觉得很舒服吗?明明都――”
未尽之意祁厌都懂,可他偏偏在这时候懂。
祁厌苦笑,躲避不及,目光在刹那间,触及到了少女嫣红的唇,他心中一动。
须臾,先前坐在她床前看到的、心里想的一切都再次浮上心头。
一个极尽荒诞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祁厌目光幽深,眼里是与少女的单纯懵懂全然不同的晦暗不明。
“岁岁,你真的想让我舒服吗?”
芈岁认真的点点头甜甜的对着他笑。
“嗯呐!”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
……
顷刻间,山洪倾泻。
清雅的山茶花香萦绕不绝,危险的罂粟在不留神间顷刻种满整个室内。
山茶不堪罂粟浸染,于领土反复蜷缩舒展,可某些东西却没有丝毫自觉,一步步肆意攻城略池,试图将自己的种子深埋其中。
……
祁厌于迷蒙中睁开眼,感受着身上的布料,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是梦。
一切都是梦。
幸好只是梦。
随着月光逐渐暗淡,室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祁厌闻着这味道,神色有片刻的躲闪羞恼,双手紧握成拳,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缓了片刻,正打算悄然起身整理之时,一个极轻的力道拉了拉他的衣袍。
“阿厌,这是什么味道?”
第59章 味道
祁厌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下意识偏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身后立在床脚的少女。
心跳忽的漏了半拍,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充斥着他的整个脑海。
芈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其实也并不突兀,只不过先前祁厌刚醒,沉溺在梦中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对芈岁并未设防,也就没注意到她就在床脚。
芈岁由于昨日睡的太多,今日早早便醒了,一醒来便被屋子里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惹得皱眉。
虽然她在现代也算是看过一两部涩涩,可没有实际经验,只是觉得奇怪。
她还以为有人要对他们下手,在屋子里放了类似于迷药的东西,于是她朝着味道的源头走去,这就一下子来到了祁厌身后。
这味道是阿厌的?
不太可能啊,先前他身上只有一股清冽的味道,这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怎么可能是他发出的?
昨夜也没闻到啊?
单纯如芈岁,一点也没把祁厌往那方面想。
若她知道祁厌这是做了春梦的反应……以及,春梦对象还是她的话……
祁厌看着少女疑惑的目光,攥紧的身下的被褥。
目光晦暗,半晌,声音是诡异的柔和,他低声轻哄。
“岁岁,我晚点和你说,你先出去一下,乖乖的坐着别动,好不好?”
芈岁眨眨眼,乖乖点头:“好,那你快一点哦。”
看着芈岁离去的背影,祁厌认命的闭上眼。
……
芈岁站在屋外,按道理来说,她刚受了这样严重的伤,短期内是不能瞎动弹的,甚至站起来走路都不行。
可……可她有挂啊。
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外,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整整一日没有见过的太阳,芈岁高高扬起小脸,叹谓出声:“哇……天色真好!”
没等一会儿,身后传来开门的响动。
芈岁闻声转头去看他:“阿厌你来啦!刚才是什么味道呀?”
……刚出来就问这么……的问题吗?
祁厌明显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他躲着不去看芈岁,想了想,厚着颜面说谎不打草稿:“嗯……岁岁,屋子里有东西坏掉了。”
芈岁不疑有他:“坏掉了?是什么坏掉了呀?”
祁厌沉默,幽幽看了芈岁一眼。
……是我坏掉了啊,傻岁岁。
他轻咳一声:“一个奇怪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今日感觉如何了?有好点吗?”
他面不改色的换了话题。
芈岁果然没有多纠结,只是道:“这样啊,那我能去看看吗?说不定我认识呢?”
看看……想到什么,祁厌的耳尖倏忽通红一片。
“……不必了,我已经把它处理掉了。”
确实是已经处理掉了。
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屋子里的。
芈岁回头看看大开的几扇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叭。”
“岁岁,你还没回答我我的问题。”
祁厌看着她。
“我嘛?我好多了,不用担心我的。”
自从那天之后,芈岁已经很少在祁厌面前隐藏自己了。
有什么用呢?反正他都会猜到的不是吗。
祁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的身体,回屋嗅了嗅,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了,这才一把推开门。
“回去吧,没有味道了。”
他轻轻推了推芈岁的后背,手心硌人的触感传来,祁厌眉头一锁。
岁岁太瘦了,后背的蝴蝶谷很明显,祁厌都怕她磕着碰着。
眸光流转,祁厌挡在她身侧,帮她避开门扉。
“小心。”
看着脚下的门槛,祁厌谨慎万分。
得想办法将岁岁养的再胖一些。
……
之后的几天,芈岁都住在竹华殿,却不常能看到祁厌,除却第一次,后来每次芈岁醒过来去瞧屏风后,都没有祁厌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在忙着做什么。
唯一的变化,便是从前这堪称空荡荡,没有丝毫人气的竹华殿现在时不时就能看到几个宫女太监。
祁厌并未与她说让她避人耳目,芈岁也便就那么由他去了,没有人来多嘴问她,想必也是祁厌先吩咐好的。
闲来无事,芈岁便向系统宫人们打听近来的消息。
倒真让她听到了点不一样的。
九皇子祁厌近来得宠了许多,嘉庆帝自从前几日大病了一场,后来便日日叫祁厌去侍疾,连带着养心殿里众位太监宫女对祁厌都尊敬了许多。
分派过来的太监宫女也都是祁厌自己挑的,系统让她放心,纯自己人。
再就是,嘉庆帝放宽了出宫的权限,这一举动就不由得让芈岁多想了。
已知,嘉庆帝紧闭宫门,是为了寻找丢失的虎符,那么现在门开了,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已经找到虎符了?
了既然这样……那自己估计很快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皇宫了。
意识到这点,芈岁的情绪便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但她很快振作起来,怕什么?祁厌很快就要自立门户出宫来了,到时候他们在宫外见面不比宫内遮遮掩掩的来的得劲儿?
刚劝自己放宽心,一个太监跪在了她面前。
“奴才拜见芈小姐。”
芈岁扬眉。
“起来吧,怎么了?”
“回禀小姐,殿外有人求见。”
有人?
芈岁拧眉:“求见?见谁,九殿下吗?九殿下此刻不在殿中,你让他晚些再来吧。”
那太监似有迟疑之色闪过:“不是……不是见咱们殿下,那人指名道姓,要见的人是小姐您。”
“见我?”芈岁指了指自己。
太监点了点头。
心中一个咯噔,芈岁没由来的心脏一跳。
她行踪还算隐蔽,知道她暂住竹华殿的人少之又少,若是姑姑派来的,定是还以为她在十一公主那儿,怎么会跑这里来找她?
定不是姑姑,可那又会是谁?
想了想,芈岁看向太监:“就一人来的?他是男是女?年龄如何?模样如何?你可知其身份?”
“嗯……这……”
那太监有些为难:“小姐恕罪,是奴才眼拙,只知道是个男子,还拿着太子亲信的腰牌,奴才实在是不敢抵挡……这才过来禀报一番,不知小姐是见还是不见?”
芈岁知道他的难处,没有为难他,只是摆了摆手,沉思出声:“这样啊……那你领我过去吧。”
“喳。”
那太监将她领至一偏门,便退下了。
芈岁打来门,看见了太监说的那个男子。
“芈小姐。”那人生的魁梧,见了她便抱拳行礼,礼数周全。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芈岁警惕的后退半步。
“小姐不必惊慌,我来此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小姐报个信。”
“报信?什么信?”
那汉子从腰间掏出一块金令,递给芈岁:“芈小姐,我们东宫的太子殿下于今日酉时御花园东侧等着小姐,还望小姐前往,赏脸一叙。”
芈岁神色冷淡下来,偏头侧身便要走:“抱歉,我不想去。”
汉子挡住她的去路:“芈小姐,这件事事关九殿下,您若是执意不去,九殿下那边恐怕会危险。”
芈岁眸光微眯:“你们想要对他做什么?”
阿厌虽然不是那么手无寸铁,却也不能与厚积薄发的太子直接硬碰硬。
否则与他而言吃不到好的。
“您不去,明日就等着给九殿下收尸吧。”
芈岁目光一寒:“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芈小姐若真的想知道,今日别来就是了,哦对了,九殿下今夜要去侍疾,不会回来了,若您想先一步与他通气,还是省省力气。给他挑个死法儿来的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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