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个转身的功夫,那汉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霎时间,芈岁面前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
不对……
一抹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芈岁迟疑片刻,还是缓缓蹲下身子,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将金令紧紧攥在手心,芈岁只觉得浑身发寒。
这好端端的,太子为什么要杀祁厌?
深夜叫她过去一叙,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他想挟持她来要挟祁厌?
也不对,她自己再怎么样也是当朝右相的唯一一个嫡女,论势力来说,他们用祁厌要挟自己家里站队还差不多……
等等。
灵光一现,芈岁觉得这里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
……是啊。
如今嘉庆帝病重,他们想早日恢复太子监国的地位就必须得到左右相的一致同意。
左相于前几日已然松口,如今只剩她爹还在保持中立意见……
祁光祝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现在还不明显吗?
芈岁有些犯愁,她现在并不知道祁厌真实的底细,并不确定他能不能躲过太子的暗害,事发突然,若是有实力躲过了还好……可若躲不过,自己又没去,岂不是会直接害了他?
芈岁内心其实是觉得躲不过的几率更大。
毕竟,从一开始见他,这家伙就在不停的受伤,不停的被打压着。
芈岁不知道他的计划,她只觉得,自己得保护他,毕竟,祁厌是她在这个世界待下去的根源,若他真的死了,芈岁自己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索性自己是右相的嫡女,太子目前处在事业风口,再大胆也不会现在就对她怎么样。
更何况……系统的福利还没用完不是吗。
想到这儿,芈岁心绪安定不少。
与其坐以待毙,慌慌张张的去猜事情会如何发展,不如主动出击,去看看这个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等待,而后被狩猎,从来不是芈岁的风格。
不过……太子……
想死先前百雀与她说过的太子与原主的那些怪事,芈岁心里有些打鼓。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她到底,去不去,怎么去?
第60章 真心
夕阳西下,芈岁捏着腰间鼓囊囊的小兔子荷包,摸着衣袖里让人安心的匕首,带着几个小太监站在门口。
行动间步伐自然,丝毫不见一点受过伤的样子。
经过系统力量的加持,芈岁恢复能力很强,目前只要没有大动作,看起来便与常人无异。
她站在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踏出了竹华殿的大门。
……
酉时一到芈岁准时来到御花园东侧,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祁光祝道貌岸然的假面。
祁光祝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眸中闪过一丝痴迷,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芈岁看到他的目光,不由得又想起了百雀先前和她说过的那件事,不由得有些恶寒。
对着十二岁的女童都那啥的起来,这祁光祝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亏的他还是原书男主呢,就他也配?
不过想想,原书女主出场时比现在的她还小一岁,太子就能将人直接纳为侧妃,女主三年抱俩,结果一个都没保住还是有原因的。
可想而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个变态!
又想起他今日居然还用祁厌的姓名威胁她,芈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总归要撕破脸皮的,面对这德行有亏的狗东西,芈岁向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祁光祝全然不理会芈岁警惕又厌恶的目光,依然带着他那副假面,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芈小姐,来见孤怎么还带这么多人啊。”
芈岁装都懒得装一下。
她看着逐渐逼近的祁光祝,后退半步,冷笑着保留彼此最后一丝体面。
“太子殿下,您已有妻室,与臣女还是注意着保持些距离为好。”
祁光祝全然不在乎她的语气,依旧上前半步,伸出手来便想放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起芈岁的下巴。
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被芈岁恶寒的躲开了。
一击不中,祁光祝也没有再试。
看着她严重浓浓的厌恶,叹了口气,状似伤心:“岁儿,你上次可不是这样看我的,可是祁厌那个小杂种对你说了些什么?”
小杂种?!
芈岁翻了个白眼:“劳烦太子说话注意着些,阿厌若是小杂种,您与他同父,您又是哪根犄角旮旯钻出来的杂毛?”
一般芈岁绝不会对人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术,可奈何,眼前这个,就不配称作人。
她最恶心恋-童癖了。
而且,岁儿……
芈岁又是狠狠一阵恶寒,这太子是还没断奶吗?一出口就是儿来儿去,他们很熟吗,他在这儿恶心谁呢?
为了防止这家伙再继续恶心她,芈岁出声:“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叫的这么肉麻了吧,你我之间可不是这样互道姓名的关系。”
芈岁这话可以说,是说的很绝情了,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会再继续与她再亲密下去,可祁光祝是谁,他被冷嘲热讽的骂了,仍旧面不改色。
一句轻描淡写的“岁儿说的是。”又得了芈岁狠狠一个白眼。
她先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居然这么恶心?
不想再与他继续扯皮,芈岁忍住心中的不快,紧紧握住了腰间系着的小荷包。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唤臣女来此地,是有什么要事要与臣女协、商啊?”
芈岁把协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祁光祝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随后,薄凉的眼皮抬起,扫视芈岁周围的一圈太监。
若有所思道:“岁儿,我们之间的闺房蜜话……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听了去?”
闺房蜜话……咦惹,恶心这个词芈岁已经说倦了。
但想来这人也不会改,她只好选择性失聪,忽略他的话,不再折磨自己。
“小顺子,你带着他们去旁边那个亭子那里守着,不要走远,记住了吗?”
嘱咐了太监,芈岁冷冷转过头来:“现下如何?太子殿下可是满意了?能说了吗?”
祁光祝一笑,宠溺出声:“岁儿还是小孩子脾气呢,只是你我之间距离这么远,要如何密谈?不如……再近一些。”
说着,他抬脚就要朝着芈岁贴过来,芈岁急忙后退数步,对着他连连摆手。
如避蛇蝎:“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有事儿说事儿,你若是不想与我好好说话,那今日我俩便就此别过!”
啊啊啊啊谁来救救她呀!真是太恶心了!
芈岁想到了以为自己今日来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危险。
这恶心男人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祁光祝勾起一抹阴沉的笑,目光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掠夺之意。
岁儿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他如此避之不及,先前长春宫里那一面仿佛是错觉,可没办法,他偏偏就喜欢她这副模样。
两年前他用强没能成功,那两年后,他便让岁儿自己乖乖洗干净,躺到他的床上来,主动求他……
不急,很快便到了。
想想自己手中的筹码,祁光祝挑眉:“岁儿如此喜欢我那九弟,你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厌恶我,那你想必知道了实情也必不会喜欢他呢。”
芈岁冷笑,阿厌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用得着他来说?
只是一个年少凄苦的纯情小可怜罢了,纵使有点秘密,那又如何?
在这深宫中,没有秘密的人,怎么活得下去?
“若你今日叫我过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么就请回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
想挑拨离间,门都没有!
祁光祝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
“别急嘛,我知道我现在无论对你说什么,你最终的选择都是拒绝我,不妨让我先来为你讲述个故事。”
芈岁不答话。
“我可怜的岁儿,你想必还被蒙在鼓中吧?
世人皆道九皇子年少凄苦,更是在民间有他不是父皇亲生子传言。”
芈岁厌恶的看他:“这些我皆知道,用你说?”
“别急嘛,我还有更大的秘密,你想听吗?关于他的母亲。”
母亲?
莫妃?
芈岁抬首,狐疑的看向他,那么多年前的事情,祁厌自己都查不明白,这太子怎么知道?
祁光祝似乎并不在意芈岁的想法,他说完这话,不等芈岁回答,自顾自的说起来。
“这宫里人人都说九弟的母亲是自己犯了痴傻之症,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跃从枯井里跳下去的,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岁儿,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莫妃,是被她那亲生孩子,我那善良可欺的九弟,一把推下去的。
他当时,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哦。”
说完这句话,祁光祝带着调侃的目光落在了芈岁的身上,却见芈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一向温柔的假面不由得出现一丝裂缝。
芈岁在心中吐黑泥。
呵呵哒,若不是她曾经进过祁厌的梦境回朔,这番话似乎就将她哄住了。
那天的真相,明明是祁厌半途转身,莫妃用力过猛,没有刹住,这才不慎自己从井里跌了下去。
与祁厌何干?
倒是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快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芈岁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小孩充满惊恐和担忧的眼。
祁光祝见到芈岁以来,头一次皱眉:“你不相信孤?”
芈岁都不想说话了,她只想速战速决,听听这个口不择言的狗东西还能再吐出些什么惊骇世俗的话语来。
打了个哈切,她敷衍的点点头:“信啊,我当然信啊,嗯,你说你继续。”
祁光祝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质疑什么,而是继续道:“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你就更不应该和他在一起。早早投靠了孤才是王道。”
“唔,只有这样?”
祁光祝又皱眉:“他这样亲手弑母的人,你居然不怕他?”
芈岁的白眼都快翻烂的。
“对对对,是是是,我怕,我最怕了好叭?”
祁光祝:……
胸腔里仿佛有一口恶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不过没有关系,孤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件你绝对没听过。”
“哦,洗耳恭听。”
“……死在祁厌手下的人命不少,他这样一个什么都害的人,你还愿意喜欢他?”
芈岁不满:“你说清楚一些,什么叫什么都害的人?而且他再怎么样也比你强,死在你手底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若她是刚刚穿书那段时间,可能还会对这话抱有丝毫的怀疑。
可现在芈岁却是连一点点怀疑的心思都没有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祁厌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有底线的。
他有他自己的情感标准,对于对他好的人,祁厌真的会对那人很好很好,芈岁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若是有一个人能达到让祁厌喊打喊杀的地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人对祁厌的伤害很大。
既然如此,身在古代皇家,他只是为了自保罢了,比起祁光祝这种为了巩固地位滥杀无辜的人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好叭。
阿厌他虽然可能是害过人,但芈岁相信,他绝对不会做没有原因的事。
芈岁始终认为,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对爱恨都很敏感。
喜欢他的,他会去掏心掏肺的回报;可恨他的,他也绝对不会留丝毫情分。
既然身处于争夺皇权这个乱世条件之下,注定手上要沾几条性命,那为什么不快意恩仇,杀想杀自己的人,护自己喜欢的人呢?
芈岁知道祁厌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可那又怎样?她知道真实的祁厌是怎么样的,知道他的性情,了解他的一切。
她绝不相信他是祁光祝口中那样的恶劣的人。
原因她早就说过,在没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对情绪是很敏感的,对人性也是,而芈岁也恰好,正是这大环境中的一员。
没人比她更了解祁厌的想法,也没有人比她更懂祁厌的悲哀。
所以阿厌,别怕,无论是书中世界还是现实生活,她一直在。
想起回朔中那个脆弱的小少年,芈岁勉强扬起唇角。
别再受伤了,阿厌。
第61章 难训(小修)
祁光祝僵硬的笑了笑。
她何时变得这般有气性了?
祁厌那个小杂种,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
“殿下,想必也知道臣女并不在乎这些,如果太子殿下邀臣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臣女说这些话的话,那么臣女觉得臣女可以先回了。”
芈岁一副自己马上要打道回府的样子,脚都已经抬起一步,身后那个道声音冷然把她叫住。
祁光祝阴测测的看过来,意有所指:“既然先前的怀柔政策没有用,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谈谈真正的要紧事吧。
孤那好九弟可是藏的够深的,这么多年来,居然连孤这个当太子的皇兄都被他蒙骗过去。
若不是这次孤提前在宫中预感事情不对,做了一些措施,否则现在孤就要跟三皇弟一起下诏狱了。”
“哦,那臣女是不是还要夸赞殿下机智过人?”
祁光祝被她一噎,下一句话没有按时说出来,面上的神色逐渐由白转青,逐渐又变得黑沉沉起来。
“……岁儿真是聪慧。只不过这次你可能是想错了,孤与他的较量,这局是孤领先。
算算时间,恐怕现在祁厌已经在诏狱了吧。”
最后留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芈岁警觉的抬起眸子:“劳烦你说明白点,什么叫他现在已经在诏狱了?”
“岁儿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猜呢?”
芈岁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挑明重点:“太子殿下,若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臣女还赶时间。”
这次,祁光祝终于没有再磨蹭,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真是可惜了,我那九弟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过我俩之间的实力差距。
论财力,他比不上我,论势力的话,他更是望尘莫及,也不知是何原因导致他提前出了手,若他这样的隐患再埋藏个三五年,我必定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就说不定了。
实话实说,不瞒你了,你以为孤为什么会确定他今日不会再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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