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国丧需要守孝三年,他得在国丧之前设法将岁岁娶回家。
在这个朝代,女子17未嫁人便是老姑娘了,他不能让岁岁等他这么久受人诟病,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这三年内被右相嫁与旁人。
还是得想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可惜,不知岁岁,是否愿意嫁给他?
想起少女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好朋友”,祁厌心中仿佛蒙上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蔫儿下来。
不过没关系,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先把人抢到手再说。
可不能让祁光祝那个狗东西先一步得手了。
这么想着,祁厌目光一寒,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底下一个跪着的男人出声。
“殿下,恕臣愚笨,您既然已经得到真正的虎符,那为什么还要还给陛下?直接拿着起兵不好吗?”
祁厌皱眉,抬眼望向阿六。
阿六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起身与众人解释:“虎符的作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它真正的用途和价值已经被殿下用过了,目前这个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况且,直接让陛下通过虎符,认清他那个好太子的真面目不是更好?
这几个人都以为自己拿了真正的虎符,可惜,却连它的用法都不知道,真是可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太子拿着假虎符,妄想调兵却没人听他的的可怜样子了!”
有人还不明白,一头雾水:“呃,可否说的再清楚些?”
阿六看蠢货一样嫌弃的看他一眼:“这都是小问题,你到时候就都懂了。”
那人尴尬的挠挠头:“好。”
祁厌看着这几个人,低声又吩咐几句,抬抬手,便让他们出去了。
祁光祝怕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引以为豪的诏狱背后主人的身份早就换人了。
这场间谍游戏,最终鹿死谁手,祁光祝多少还得再掂量掂量。
最近还是要来这里装装样子的,就是可惜见不到岁岁了……
“阿六,你留下,我有事与你交代。”
……
待所有人走后,大牢里只剩下阿六和祁厌两个人。
阿六:“殿下,有何吩咐?”
祁厌摩挲着指节:“岁岁那边可一切安好?”
阿六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殿下放心,属下安排的宫女太监都很谨慎,每日在殿中巡逻。”
“行。岁岁身边的人要仔细排查,万事小心,另外,找个机会告诉她,我最近暂时还回不去,让她别担心。”
“是!属下这就去传信!”
阿六行了个礼,转头便走。
*
顺着官道,阿六进宫,直直朝着竹华殿走去。
忽然,一阵劲风朝着他扑面而来,阿六神色一凛,抬手抵御攻击!
过了几招后,风声暂停。
待看清眼前人,阿六翻了个白眼:“小十七?怎么是你?你不好好保护芈小姐,瞎溜达什么?”
面前,被称为小十七的黑衣少年拱拱手:“六哥,小姐那里那么多人保护,能出什么事?我每天在这里守着都快长蘑菇了!殿下究竟什么时候让我去干点大事啊!”
阿六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臭小子!保护芈小姐是多少暗卫求都求不来的好活?她对殿下的重要性不比大业要小,得了便宜还卖乖!
正好,我问问你,芈小姐最近可好?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十七被他一问有些懵,不对的地方?
他挠挠头,赶在阿六发火之前摆摆手:“没有!咋可能?一切正常啊六哥!你还不相信我吗?而且,十一和我一起守着,能出什么问题?”
他这话说的心虚,因着耐不住寂寞,他已经三个时辰没回去了,不过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芈小姐不像是会随地乱窜的人,况且还有十一呢,能有什么危险?
实在不放心,他一会儿再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阿六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行,那我便不回去了,宫外还有急事等我处理,殿下近期在诏狱,让我转告芈小姐,他无大碍,只是最近不能回来了,让别担心他,你一会儿回去了帮我转告她,我先走了。”
十七巴不得他赶紧走:“去吧六哥,交给我!”
一个转眼的功夫,阿六无影无踪。
不知为何,十七心底有些发慌,他三步并作两步,回了竹华殿。
在看到带着一队太监走在花园里的芈岁时,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芈小姐怎么可能出事?
心头一松,十七转头就要叫住芈岁,却在开口的瞬间,一不留神被脚下的大石块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利索的爬起来泄愤的踩了石头一脚,重新看向芈岁,看上去只有十二岁的小孩儿迟疑的伸出手。
嘶……方才,六哥让他传什么话来着?
啊,想不起来了!可恶,都怪这块臭石头!
等等……好像还有点印象。
诏狱……对,诏狱是殿下的地盘,他的意思应该是想让芈小姐去看他吧?
第63章 干净
想了想,十七脚步飞快的来到房檐,在那儿看到了他的十一哥。
“十一哥?你怎么在睡觉啊?”
小孩瞪大眼睛,回头看了走路的芈岁一眼:“你什么时候睡着的?咱俩不是轮班吗?!”
十一被他吵醒,抬眼望了芈岁一眼,打了个哈欠:“能出什么事儿?这不好好的?”
十七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垂下脑袋,须臾,他又飞快支棱起精神来:“对了,我没在芈小姐身边露过脸,六哥说殿下在诏狱,你过去和她说说这事儿。”
十一打眼儿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飞身下了屋檐。
芈岁正在小路上走的好好的,忽然感觉一阵风吹过,不待她站定,面前多了一个人。
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忽然出现身影,芈岁顺了口气:“你……”
这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前几日带新来的那批太监教规矩的家伙。
迟疑片刻,芈岁朝他招了招手:“你好?有什么事吗?”
十一显然没料到她这别出心裁的打招呼方式,微微愣了几秒,随后低头,半跪在地上。
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这话应该怎么说。
殿下让他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那小子也没说清楚啊。
这究竟是想不想让芈小姐去看他?
十一顿时陷入了头脑风暴,他左思右想,最终斟酌着开口。
“小姐,殿下让我告诉您一声,他现在在诏狱。”
芈岁心里一个咯噔,完了,看来这祁光祝说的是真的。
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心顿时变得越发难耐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弥漫在鸣碎的胸腔之中。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摆两侧的裙带,芈岁僵硬着看向十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说出这句话。
“那,你们殿下他现在……还好吗?”
这话一出口,芈岁就想撤回。
废话,已知诏狱是太子的地盘,他一个太子的死对头进去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果不其然,对面的少年,低垂着的脑袋更低了,不知为何半晌没有出声。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久,芈岁心里的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烈。
最终,十一抿了抿唇:“小姐,属下觉得……殿下,他可能……”
还没想好这话应该怎么说,便被心慌意乱的芈岁打断了话头。
“我知道了……”
芈岁恍惚着神色,不知不觉的从后退了一步。
十一看着她的样子,眉头一皱。
总感觉自己好像传错话了,但是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啊,真是奇怪,女人都这么难懂的吗?
芈岁提着裙摆朝正殿走去。
一路上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路过门槛还差点被绊倒。
进了屋子,她缓缓坐在了梳妆台前。
原本这个位置是没有梳妆台的,是前两日,祁厌觉得她需要,便替她运了一个过来。
「系统系统,这下可怎么办呀?阿厌现在在那地方,岂不是遭老罪了?」
系统有些不确定,它下意识又去看了一眼数值表:【……但是他幸福值没掉诶?】
「……没?没掉啊,那真是奇怪了。」
【呃,往好了想想,说不定是他觉得身体上的痛苦比不上心理上的痛苦,他目前是身体的痛苦,还没影响到心理,这才没掉呢?】
芈岁有些不懂它的发言:「解释一下,什么叫心理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痛苦,这怎么算?」
【哎呀,你想啊,这个东西就很好理解啊,我觉得吧,他应该是一个很心理素质很强大的人,毕竟如果他的心理素质不够强大,在这么多年的打压和苦难的摧残下他早就疯了!
而你的出现,恕我说句实话,并没有给他减轻任何身体上的负担,你应该给予他的是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宽慰,所以这个幸福值是打心里去提升的,他目前只是身体遭受了摧残,但心里还没有受到什么毁灭性的冲击,我觉得这才是他的幸福值没有下降的根本原因。】
「你是说这个……这个,倒是很有道理,可现在是讨论他幸福值的时候吗?你听那个祁光祝说的那都什么东西?他居然在威胁我,拿阿厌的命去威胁我!」
系统看着芈岁的表情,泱泱的想:那他的威胁,目前来看还挺管用的。
【啊,所以现在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其实芈岁也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做。
【要不你去看看他,我看他传来消息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个,他应该挺想见你的吧,现在或者以趁着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刷一波最后的好感度,然后咱们就死盾!】
「死盾?什么意思?」芈岁皱了皱眉。
【哦,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操作,死盾都是我们穿书局的基操了!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等等。」芈岁打断他:「我知道什么是死盾,可是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死盾?」
她一没背叛阿厌,二没犯天条的,好端端死盾做什么?
【哎呦我的宿主唉,你想想,那诏狱目前是谁的地盘?】
芈岁:「太子的啊。」
【谁要娶你?】
「太子啊。」
【那他是不是得一直盯着你,监视着你呢?是不是坚决不能让你见祁厌呢?或者说,你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见祁厌呢?
总之,你觉得,他真的能给你一个单独见祁厌的机会吗?你觉得可能吗?】
听了这话,芈岁罕见的沉默下来。
是了,祁光祝此人卑鄙不堪,掌控欲极强。
系统说的是对的。
【更何况,嫁给他这件事,无论你愿不愿意,都是非答应他不可的。
祁光祝这个人的人设和原著出了极大的偏差,你若是不拒绝他,他现在还能表面上风光霁月的与你谈笑生风,可一但你拒绝了他,信我,不仅你立马清白难保,祁厌也绝对活不下去。
他都能对十二岁的原主做出那种事,如今更不可能对你仁慈啊宿主。他是那种最喜欢强制爱的人设啊宿主!!!】
有一说一,说起强制爱,系统真觉得祁厌那个小反派和他有的一拼。
不同的是,它觉得,祁厌那款强制起来应该比较带劲儿,祁光祝那款则是真的恶心……
嘶――突然想让自家宿主体验一把来自小反派激烈的爱……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再说了,你要是让狗太子给污染了,我可上哪儿哭去?】
听着它最后一句话,芈岁不禁笑出了声。
想了想,她答非所问。
「……你的情感芯片是不是又升级了?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不说,还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不错嘛。」
【咳咳……】
系统不存在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不出声了。
感受着安静下来的脑海,芈岁揉了揉太阳穴。
「所以,你说的死盾,是做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必要的时候系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怎么操作,要不要死盾还得看你的想法做法,一个法子罢了。】
还有半句话系统没说。
要是芈岁答应嫁给祁光祝,祁厌肯定会疯掉的!这两人身在局中,看不清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可它这个一线人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有时候真想给这两人按头亲上去。
可惜,系统有系统的行事准则,不能过多透露……唉。
「死盾……」芈岁若有所思的碾磨着这两个字,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时间很快过去,芈岁不是这种纠结不停的性子,最终于吃晚膳前做好了决定。
走到书房,芈岁提起毛笔,斟酌片刻,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
爹爹亲启。
……
信件写好之后,她交代一声,收拾妥帖自己,出了竹华殿,往芈贵妃的荣华宫走去。
这几日不见,得与姑姑好好告个别。
再说了……与祁光祝联姻这件事,事关家族,若芈家或者芈贵妃有什么难为的地方,这事儿就不能她一个人一意孤行。
虽然她也很喜欢祁厌,很想救他,可亲人不能成为这件事的代价。
实在不行,她就得另想办法才是。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让祁光祝最终的目的得逞,他若是真成了皇帝,阿厌和她才是真正没了活路。
更何况,敏锐可不会傻傻的真的相信祁光祝说的所有的话。
芈父与祁光祝在朝堂上的关系向来不算和睦,难保他不会在得到了右相的势力之后卸磨杀驴,芈岁相信,这绝对是祁光祝能干出来的事。
答应嫁归答应,可这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做,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
诏狱最大的大牢。
里面阴湿不堪,终日不见半缕阳光,成窝出现的虫蚁随处可见,偶尔还会有蛇类从不知名的墙角钻出,潮湿腥臭的味道层出不穷。
暗芒静静打在少年阴翳的眉眼上,将他分予两个截然不同的色域。
祁厌百无聊赖的站在干草堆上,把玩着腰间芈岁的那方小兔子手帕。
i丽的少年面容平静,目光无丝毫波澜,虽然身着一身囚服,却似乎根本没有被这糟糕无比的环境影响半分。
实际上,这点小场面属实算不上什么,比不得先前在冷宫那几年所遭受的千分之一。
身后的干草堆缓缓发出阵阵瑟娑的声响,诡异冰冷的竖瞳尖锐的立起――
眸光微转,少年漫不经心后退一步,精准踩住身后那条试图作乱的竹叶青七寸。
略微挑眉,脚下轻轻用力,浓稠腥臭的血液瞬间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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