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晏:“……”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沈棠怀孕的样子。
怪不得她不想圆房,原来真的挺折磨人的。
吃饭时,又听康嬷嬷提醒崔含芷,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肥美的螃蟹碰都不能碰,岑晏就瞅了一眼正在专心对付螃蟹的沈棠,心道,还是晚点圆房吧。
今年太夫人不想出去玩,岑定方夫妇就留着陪母亲,让岑晏带着沈棠沈宁去绮江玩。
沈棠稍作整理,就打算走了。
岑晏忽然叫住她:“等等。”
“怎么?”她看一眼自己,“何处不妥吗?”
“嗯,少一样东西,”他走去镜台那里,选了枚鱼形花钿,“我给你贴上。”
比起花,他觉得这鱼更合适,可可爱爱的。
沈棠“噗嗤”一笑:“你来真的啊?”
居然要给她贴花钿。
“此事还能有假的?”他走到她跟前,一只手托起她下颌,另外一只手小心将花钿贴在额间,而后又用指尖轻轻按了按,生怕它掉了。
贴好了,也不舍得放开,细细打量。
从远山眉,白里透红的脸颊,再到唇上。
那唇一如既往的诱人,樱桃般的色泽,微微翘起的唇角,仿佛生来就是让人亲吻的,他指腹在那唇上游移,喉结滚动,眼神幽深,越来越靠近,呼吸都满是缠绵的味道。
沈棠没料到他贴个花钿会这样的欲。
在这一刻她被蛊惑到,竟没有阻止,也没有动,任由他的吻落了下来。
第45章 045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别说亲吻,就是在一张桌上吃饭都难以下咽,故而岑晏的唇一碰触到,沈棠就明白,她对这个人是挺有好感的。
大抵是这阵子他表现不错,是个合格的男朋友,所以沈棠没有叫停,想看看他亲得好不好,如果不好,让她反感,以后可就没得亲了。
但他是轻柔的,青涩的,就算突然有了控制不住的冲动,也只在唇上徘徊,在她唇角,唇珠上来回流连,极尽温柔。
而后沈棠感觉到他的手落在腰上,将她微微托起,变成更好亲吻的姿势。
屋内静寂,能听到窗外秋虫的鸣叫,也听得到他靠近过来,胸腔里的心跳声,像小小的擂鼓敲在耳边,让沈棠的心也不自禁跟着跳快起来。
这时吻忽然往下,落在她下颌上,接着又是脸颊,耳边……
仿佛是要吻遍她整张脸。
沈宁在外面叫道:“阿姐,姐夫,你们在干什么?献春不准我进来呢!”
岑晏像从美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
面前的女子已经被他亲得妆都没有了。
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他手指轻触她唇角:“阿棠,我……刚才真的忍不住……”话说到一半,想起沈棠没有阻止,又是心花怒放,眸中全是笑意。
跟以前相比,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
此刻在她面前也像个少不更事的人,完完全全表现出了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沈棠有点好笑,指挥他:“你去向阿宁解释,我要收拾一下。”
岑晏明白,快步出去。
到得门口,他取出手帕擦了擦唇,摊开一看,发现有淡淡的粉色。
见到姐夫,沈宁皱着眉头问道:“姐夫,阿姐呢?说好要走的!”
“我们迟到了,阿宁,是我不对,让阿棠耽搁了,你再等一等。”
“哦?你做什么让阿姐耽搁了?”
肯定不能提“亲吻”的事,岑晏道:“我刚才给阿棠贴花钿的时候不小心弄花她的妆……”
沈宁“噗嗤”一声:“原来如此,姐夫你真是笨手笨脚呢,贴个花钿都贴不好。”
“是,我以后会好好学一学的。”
说话间,沈棠已经出来。
沈宁盯着她看:“这个花钿就是姐夫贴的呀?”
原来他用这件事做借口。
沈棠朝岑晏瞄了一眼:“是你姐夫贴的,”拉住妹妹的手,“我们走吧。”
她跟沈宁坐车,岑晏骑马。
路上熙熙攘攘,前往城门口的车马络绎不绝。
他坐在马背上,却仿佛听不到人声,脑子里全是刚才亲吻的事。
日思夜想的事,终于做成了,可不知为何,仍不满足,才亲过,又想亲,若非顾及沈宁,他恐怕就要忍不住下马钻到车厢里去了。
想了一路。
沈宁去年跟谢庆珍放了河灯,到得绮江后下了车也叫着要放河灯,岑晏转头吩咐了吴钩一句。
吴钩一下买来了一百只河灯。
沈棠:“……”
这是疯了吗?谁会放这么多河灯?
沈宁却很高兴:“呀,这全部放下去多好看啊!”
“吴钩,你看着阿宁,别让她碰到水,”岑晏半蹲下来,揉一揉沈宁的脑袋,很温柔地道,“阿宁,你在这里放河灯,我跟阿棠有事相商。”
“好。”沈宁点点头。
“要商量什么事?”沈棠问。
岑晏没答,紧握她的手走入旁侧的树林中。
奇奇怪怪的。
沈棠又问:“到底什么事啊?”
他忽然停下来,托起她下颌就亲了上去。
她吓一跳,手抓住他衣袖。
居然又要亲他,还躲到这里来……
也是,如果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
可他也太急了吧?
沈棠正想着,就感觉后背被抵在了树干上,他的吻忽然变得汹涌起来。
不再是轻柔的描绘,而是开始探索,急切的仿佛在寻找什么。
沈棠忍不住挣扎了下:“你,你也太……”
她一张口,就被他趁机侵入。
唇舌瞬间交融,更加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原来是这样……
岑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亲吻,难怪刚才不满足,他也听过人说起“亲嘴”,但没往深处想,兄长送的图画,也没画得那么细,他全身滚烫不止,捧着她脸的指尖几乎在发颤,可却不能停止。
他在唇齿间啃咬,舔舐,像吃到了世上最甜的果子。
要将它的甘甜吮尽。
脚下忽然一痛,竟被沈棠踩了一下。
岑晏顿时就松手了。
沈棠瞪着他:“你是不是想把我舌头亲破!”
“破了吗?”他一惊,“我并没有怎么用力……真破了?”又握住她肩膀,“给我看看。”
还没破,但他再亲就要破了。
之前说他没经验,结果第二次他就游刃有余!
“反正不能再继续亲,”沈棠道,“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晚上的林子看着阴森森的。
岑晏其实还在意犹未尽,但沈棠已经不肯,自然作罢。
“也没有旁处可去……下回我会记得提前有个准备。”
沈棠好笑:“下回也得这么急吼吼的?”
急吼吼吗?
岑晏扫了一眼沈棠的脸。
略有些薄红,但不是那种害羞,换做别的女子,被按在树上亲只怕此刻已经说不出话,而沈棠有空数落他,显然是没有意乱情迷的,他有些失望,沉默了会道:“可能是我太喜欢你,阿棠。”
喜欢就会失去分寸,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黏在一起。
沈棠看着他泛红的脸,放过他了:“我们也去放河灯吧……一百只,靠阿宁一个人得放好久。”
“不这样怎么亲你?”他道,“当时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是吧?
沈棠哼道:“狡猾!”
他又笑。
二人走回江边。
沈宁果然才放了二十几只。
因为每只河灯都要先点上蜡烛的。
“阿姐,你跟姐夫商量好事情了?”她问。
“嗯,”沈棠在她旁边蹲下,拿起一只河灯,“阿宁你放了这么多只,有没有都许愿?”
“啊?都要许愿吗?庆珍姐姐都是放着玩的,不过我许了一个愿,”沈宁嘻嘻一笑,“我希望跟阿姐……”
“嘘,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哦,那我不说了。”她许愿跟阿姐永远相亲相爱。
沈棠也将河灯放入江中。
愿望呢?
她去年是希望在意的人平平安安,而今,她想,仍然一样,在意的人平平安安,比起去年,是多了整个岑家,还有谢家,周家,大家都平安。
月光洒在她脸上,泛着细碎的光。
岑晏心想,她的愿望里有没有他呢?
如果没有的话……
不,应该会有,他们都吻过了,如此亲密,他不信自己不能在沈棠的心里占一个角落。
但饶是如此,他平生第一次也放了河灯。
男人面色虔诚,嘴唇微动,显然也在许愿,这让沈棠由不得瞥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说过不信这些。”她道。
岑晏把河灯放入水中:“是不信,但我希望我错了。”
他侧过头看向沈棠:“如果我错了就好了。”
江上的光仿佛落入了他眼里,异常璀璨。
沈棠还未说话,就被沈宁打断:“哎呀,庆珍姐姐又来了,阿姐瞧!”她指向不远处。
果然谢庆珍年年中秋都来呢。
不过今年他们买的河灯多,所以沈宁邀请谢庆珍一起来放河灯。
谢庆麟惊讶:“二表哥你买这么多河灯啊?”
“嗯,阿宁喜欢玩。”
是吗?
谢庆麟朝沈棠看了看。
恐怕不是为沈二姑娘,而是为了讨二表嫂欢心吧?他听妹妹说二表嫂参加周二姑娘的及笄礼,二表哥都跑去周家接人,不过也正常,谁让二表嫂生得好看呢,又能干,开的马具店已经能与周记齐名。
将来他娶妻,定也要娶个像二表嫂这样的。
虽然知道表弟不会有歪心思,但这样看着自己妻子,未免让岑晏不快,不动声色上前半步挡住他视线:“表弟你可准备参加科举?”
“我?”谢庆麟连连摇头,“不参加,我跟大表哥一样谋个翊卫队里的官职就好了……我怕我落榜。”
“你还是试一下吧,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翊卫队随时可以去,不着急。”
谢庆麟想了想,点点头:“好。”
等回南院时已经是亥时。
沈棠很困了,马上清洗歇息。
迷糊中,感觉自己被男人按到了怀里。
她嘟囔道:“不是一人一条被子的?你干什么……”
“不是要圆房,别担心,就是想抱抱你。”
不圆房就好说,至于抱么,亲都亲过了,抱算什么?
八月也有些凉了,她感觉他怀里很暖,便渐渐睡着了。
然而岑晏又失眠了。
根本就不能抱!
一抱她,他就血气翻涌,脑中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他真的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很危险的人,然而沈棠竟就这样睡了,完全没想过他会不会……
也是,写了协议,她大概真觉得那是个依仗。
幸好他也想遵守,不然真要了沈棠又如何呢?他们是夫妻,外人看来,他要她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协议,沈棠的那份协议就在放嫁妆的库房里,一找就能找到,而他的那份,沈棠永远都找不到。
他的欲念呼之欲出,既狂热又邪恶。
但他到底没做什么,将沈棠还给了她自己的被子。
还是先各盖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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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儿媳妇瞧着过年前后就要生产,故而岑夫人已经将稳婆请入了府内,也与擅长妇人科的大夫联系好了,如果有事,随时能接他来岑家,还有奶娘也在留意。
岑定方递给妻子一碗燕窝羹:“阿芷要生了,你也辛苦了。”
“我这点辛苦算什么,倒是阿芷吃了不少苦头,她性子好,都没说抱怨的话。”
妻子也一样,从来没抱怨过,还替自己生个两个儿子,岑定方握住她的手:“婉华,当年我都不在你身边……”
“过去的事了还提了作甚?你没有陪着我,但你救了多少百姓的命,我能平安生下劭儿跟晏儿,定是你在给我积福呢!”
他这妻子真是好的无可挑剔,岑定方抱住她:“我上次跟劭儿说,什么都是我自愿的,谁也不欠我,但老天看在眼里,就把你给我了,我这辈子有你就无憾。”
岑夫人轻抚他的白发:“你知道就好,所以要长命百岁,多陪陪我!”
“当然。”他低头亲亲妻子的脸。
窗外下起了小雪,像春日里的柳絮般四处飞舞。
袁翠岩穿上披风准备回去,临走时看一眼岑晏:“今儿又晚回了?致美,不是我说你,既然心系你家夫人,下衙后就别惦记这里的事情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沈棠的喜爱,但这人还是冥顽不灵。
岑晏道:“两回事。”
劝是劝不了的,一旦他盯上谁,总会有所行动,袁翠岩其实心底还是佩服的,说道:“行吧,那你慢慢忙,我先走了。”
他关上门。
岑晏翻开手里的卷宗,上面赫然写着户部尚书任通的名字。
任通寒门出身,考中进士后得了县尉一职,早年也是两袖清风,后来在官场几度沉浮,难以维持初心,终究是走了偏道,而户部是掌管大梁钱粮之处,任通无异于是硕鼠掉入米缸,他定要除之。
这日他很晚才归。
沈棠此时都要睡觉了。
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就吻上她的唇。
身上寒气逼人,沈棠捶了他两下:“雪都掉下来了,也不先换身衣服。”
“嗯,那你先别睡。”
沈棠:“……”
等他换好清洗好,沈棠已经睡了。
只不过凑近了看,她睫毛轻颤,显然是装的。
岑晏就俯下身亲她。
沈棠死都不睁开眼,也不启唇。
他就去吻她脖颈,两只手也不老实,伸入她腰间。
沈棠装不了了,狠狠掐了他一下。
“让你等着我,你不听,”他将她抱在腿上,一边亲一边道,“装也装得不像……下回将你脖子练练好,不怕痒了可能还有用。”
烦死了。
她恼道:“你现在就是个亲亲狂魔。”
“嗯?什么?”
就是一见到她就要亲,停不下来的意思。
不过好在他亲吻的功夫不错,口气也清新,她倒还能接受……
说起这个,也有个好笑的事,亲着抱着到后面,最难受的都是他,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要提圆房,结果都没有,当然,就算他提了,她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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