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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笑了，心里腹诽道：亲爱的程小姐，是你邀请我的，我这边提枪上阵，千军万马蓄势待发，你呼呼大睡见周公了？太没有契约意识了。
他手臂撑直，要跪起来。
程雪漫忽然说：“继续……”
樊凌宇立刻停住，低头看她：“什么？继续？”
“继续画，一定能画出来。”程雪漫说完，头歪在一边，嘴里嘟囔着，“一定能的。”
原来是说梦话了。
樊凌宇咬牙嘶呼着细微的喘，无奈又心疼，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设计进展飞快，花了十天时间便搞定了设计初稿，当然，代价惨重，程雪漫每天洗头，地上都是一大团头发，昭示了这些天黑白颠倒的付出。
她忙完，便轮到樊凌宇了。
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樊凌宇虽然功力深厚，也准备了前期工作，但因为时间紧，他得留出修改时间，所以过得也是昼夜颠倒，急急忙忙。
程雪漫汤羹伺候。
樊凌宇敲键盘，她就坐在一旁，寸步不离陪着。眼看着完成一个段落，可以休息了，她就奉上咖啡、冷饮，或者在樊凌宇目光点在她嘴唇上时，主动倾身，轻轻啵啵。
但仅有他们两个人还不够，程雪漫联络了之前认识的化纤公司的市场部孙东部长。
在打开凡境的市场后，孙东一路绿灯，升为了市场部部长。
她在孙部长那里拿到了他们公司最新研发的碳纤维板材。
樊凌宇联络凡境的总经理刘石磊，提出借用凡境的实验室设备。
本来，刘石磊是不想借的，这对情侣，前后脚一起辞职，在公司上下引起巨大震动。
他们到处游玩潇洒了，他花了一个月，才物色到研发总监，又用了三个月时间，才从痛失两员大将的阵痛中走出来。
现在他们居然回来借机器？
借。
刘石磊劝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他才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呢。
程雪漫和樊凌宇在实验室里泡了四天，最后抱着纸箱离开了凡境。刘石磊追在身后，想要一睹设计真容，被严词拒绝了。
气得他挺着圆润的啤酒肚说他们忘恩负义。
赛事采用网上初赛，邮寄实物复赛，最后决赛的方式。
首先，要把设计说明书、设计图纸、照片及演示视频发到了赛事组的邮箱。
如果通过初赛，就要把实物邮寄到美国，参加复赛，复赛通过了，会获得证书，进而进入决赛，评选出DNA年度最佳设计奖项。
如果最后获得最佳设计奖，那么他们将启程赶赴美国参加颁奖典礼。
程雪漫看着邮箱页面，最后检查一遍附件，稳了稳心神，点击发送。
樊凌宇站在她身后，眼看邮件发送成功，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程雪漫关闭邮箱页面，转过身。
樊凌宇眼神清澈地看着她，等她发表感言，哪知下一秒程雪漫踮起脚尖，吻他嘴唇。
作者有话说：
昨日立冬，恍惚已经写了这么久了。认真走完完结线吧。
第155章 好看的弟弟
◎怕程雪漫被骗走◎
递交完初赛材料，程雪漫没有停下，马不停蹄寻找下一个项目，准备下一场比赛。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创业了，比从前更有紧迫意识。
做设计师这行，需要知名度，她认真划分时间，每周末抽出时间，周六周日晚上直播三小时，与网友聊天，维持账号热度。
一开始，她怕直播时人气少，没有主题，甚至准备了很多资料。后来人多热闹起来，聊什么的都有，三小时很快就过去。
而因为她认真回答网友问题，甚至遇到解答不了的难题，会现场查阅资料，直播间的网友也会跟着出谋划策。
账号粉丝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喊着要买她设计的无人机。
程雪漫一边乐见于此，另一边也心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设计，让产品落地。
两人都在无人机行业深耕多年，拥有资深人脉，朋友们知道他们独立创业后，发来恭祝消息，甚至还有很多人专门来他们工作室观光。
一直只有两人的公寓，一时热闹起来。
本来摆着设计图纸的桌面上，摆了一桌小龙虾。
下班时间一到，凡境的老同事们，臧静、严诗、徐心阳还有研发部一些同事，一同登门拜访。
臧静掐了掐程雪漫胳膊，和她挤眼睛，“就说你们有猫腻。”
程雪漫笑笑，没作辩解。
人很多，话题一开始很乱，后来变成了一件事――关心工作室现状。
得知他们提交完参赛材料后，还没开始下一个项目。他们都很急，帮着出主意。
臧静：“不然你们去找刘经理，和凡境合作得了。”
程雪漫闭口不说话，那她还辞职做什么？
严诗低头划着手机，忽然说：“你们考虑过和科研机构合作吗？”
程雪漫手剥着小龙虾，抬头问：“那是什么？”
严诗把招标链接发给她：“我微信发给你了，是上海一个高校的新型技术试验无人机项目，他们有技术服务要求，你可以先看一下。”
程雪漫摘下一次性手套，拿过手机，看她发来的微信链接。
她看着那些参数，起飞重量、巡航速度、飞行速度范围、最大升限……起身坐到电脑前，把数据写在纸上，陷入思考。
那边凡境的同事们起了另一个话题，聊公司可能正在地下恋的人，氛围顷刻热闹起来。
樊凌宇默默摘下手套，走到程雪漫身后，拿起她手机，翻看招标公告，他手指迅速滑动，看了眼截止时间、开标时间和地点，问：“试试？”
程雪漫回头看他，两人目光对视，她兴奋地点头。
第二天，他们登录招标网站，注册填写信息，付款下载招标文件。
招标文件很厚，樊凌宇分章成册打印出来，程雪漫则把投标截止时间，开标时间等信息写在白板上。
时间很紧张，只剩下27天了。
两人连夜研究招标文件，拟定投标文件大纲，制定工作计划。
程雪漫咬着吸管，喝奶茶，点下一个句号之后，说：“我觉得，得招人了。”
“招人？”樊凌宇很不解，时间来得及，他们能应付过来啊。
程雪漫把另一个参赛章程放到他面前，“你看，如果我们还想参赛的话，那现在就得准备了，而一个月后，美国那边的初赛结果就出来了，如果晋级复赛，那就还得忙一阵，就我们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樊凌宇点头同意，“那招几个？”
程雪漫思考了一下，“一个吧，暂时先招一个设计助理，过段时间，可以再找一个研发助理。”
樊凌宇在手机里下载招聘软件，“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来办吧。”
程雪漫把一些要求发给他，就没再管了。
樊凌宇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有人来面试了。
当然，这完全得益于两人之前的职业积累，在凡境工作过，而且一个是研发总监，另一个是设计师兼产品经理，这样的团队，很有吸引力。
只是有名气，应聘的人多是一回事，找到合适的人，则是另一件儿事。
樊凌宇和房东沟通，把客卧的床搬走，摆了办公桌，暂时作为会客室。
其实他很想找更合适的办公地点，但时间紧张，搬家之后还要适应，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暂时只能将就。
程雪漫对于搬不搬家有自己的看法，她站在窗前，手指对面办公大楼：“我们不搬，要搬也还在这附近。”
樊凌宇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凡境科技”四个大字进入视线，他点头，了解了程雪漫心思。
没做出成绩之前，他们需要这样的激励，怎么也得比之前强吧。
送走了第五个人之后，樊凌宇深深意识到，HR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程雪漫问他：“要不我来试试？”
她想的是，工作室的活儿，不必明确划分，他做不来的，她来试试，没准就成了。
樊凌宇却摆手，“不不不，我很喜欢这个工作。”他转身，去电脑前筛选简历。
程雪漫站在他身后，手搭在椅背上，“你的评选标准是什么？”
樊凌宇滑动鼠标：“嗯，第一是学历，第二是工作经验，工作经验越多越好。”说完，顺手叉掉一个简历。
“哎，等等，我看看，刚刚那个明明不错啊。”程雪漫拍他手背，让他让出鼠标。
她点出被删掉的简历，看介绍，设计工作经验有三年半，本科211，还是留学硕士，学历绝对够了，“这个不好吗？”
樊凌宇看着简历里那张有点姿色眉目俊朗的脸：“不行，他本科专业不是设计。”
“怎么能这么狭隘，人家毕业后就干设计的活，硕士还是设计，这就够了。”
樊凌宇：“新加坡一年水硕，不靠谱。”
程雪漫：“这是水硕吗？”
樊凌宇：“你说呢？你听过这个大学吗？没听过吧。”
樊凌宇极尽所能在那份简历上找缺点，然后弃掉。
两人一起看了几张简历后，忽然一个非常优秀的简历出现了，专业是设计，工作经验4年，还是深圳本地人。
程雪漫：“我觉得这个特别好。”
樊凌宇则盯着简历上那张圆圆胖胖喜庆的脸，点头赞同：“我也觉得特别好，方涛，请他来面试吧。”
他们又定下了几个人，把面试时间集中安排在明天，然后决定，明天一定要定下来，不能浪费时间了。
次日，程雪漫起早工作，樊凌宇则在9点之后，接待应聘面试的人。
一个女孩提前来了，便安排她第一个面试，但她在了解到工作室短时间没有营业收入之后，便表明意愿，不想来这里。
樊凌宇内心叹气，但也无可奈何，他和程雪漫都是实干派，没有画大饼的本事，一切情况如实说明，他们确实没有收入，但支付一个助理的工资与五险一金的钱还是有的。
但人家不想留下，他也没有挽留，起身，打开门送客。
他关上门之后，身后门铃又响了起来，转身开门，一个比他还高的男生站在门口，男生长得干净帅气，樊凌宇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是？”
“樊总监是吧，我是方涛，我对您敬仰已久。”
“我已经辞职了，叫我樊凌宇就行。”
樊凌宇先把人让进来，想着昨天看到的那张照片，明明就是个圆圆的方涛，怎么变成长方形了？
他不得不问：“这是你吗？”他拿出简历问。
方涛站在门口，“是我，樊……”方涛挠挠头：“要不我叫您宇哥吧，嘿嘿，其实我辟谷瘦了40多斤，后来又参加减肥营，瘦了30斤呢，简历那照片，我本打算再瘦10斤，再去拍照换掉的，没想到您把我招来了。”
方涛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看和简历上的照片就很像了。
樊凌宇尴尬一笑：“这减肥堪比整容啊。”
“是啊，宇哥。以前我都没有追求者，最近加我微信的人可多了。”方涛很大只，说话声音大，内容更是大条：“嘿嘿，一会儿面试完，就有一个姐姐约我见面呢，要请我吃自助餐。”
樊凌宇心里已经给他否掉了，可面试的时候，他展现的专业能力过硬，对于职业的见解与理念也非常符合工作室的规划。
犹豫间，樊凌宇问：“目前工作室没有营业收入，只能维持底薪和五险一金，至于什么时候能营业，我也不知道，也许两三年内都是这个薪资，你能接受吗？”
方涛点头：“没问题，创业艰辛我知道，我现在加入，将来就是元老，我有这个觉悟。”
樊凌宇手指敲着桌面，“行，我知道了，你等通知吧。”
方涛走后，樊凌宇又面试了4个人，综合下来，只有方涛最好。
想到他听到薪资时，丝毫不介意的敞快，以及面试前聊到减肥约会时大大咧咧的性格，樊凌宇想，不就是年轻点，好看点的弟弟吗？
怎么你怕程雪漫被骗走吗？
被骗走那是你没本领。
心里另一个声音忽然尖锐地说。
樊凌宇拿过手机，拨通方涛电话，通知他随时可以来工作，Flying欢迎他。
方涛入职之后，工作室效率大大提升。
竞标与准备参赛的工作齐头并进。
投完竞标文件第三天，美国DAN设计大赛的初赛结果也出来了。
参赛结果以网站公示和邮件两种方式通知。
搭梯子上外网慢，程雪漫直接去邮箱看。
“我点开啦。”程雪漫手指点在鼠标上。
“点点点……”方涛声音粗犷得不像个南方人。
程雪漫手指感到声波震动似的，应声点下鼠标，页面缓冲，邮件展开，程雪漫第一次感到她阅读英文的速度如此之快，瞬间看完全文。
通过了。
他们通过了初赛，成功晋级复赛。
“哇，通过了。”程雪漫激动地喊着，回头看樊凌宇，眼角微湿。
樊凌宇张开怀抱，程雪漫立刻回抱他：“我们通过了。”
“哇哇哇，太棒了，漫姐牛逼”方涛激动地挥拳。
意识到还有一个人站在旁边，程雪漫抱了下就松开，朝向方涛微笑。
方涛情绪激动，大步走上前：“我就知道漫姐你肯定行。”
他张开手臂，激动地想抱程雪漫，就在这一瞬间，他手臂被人抓住一扯，他撞到一个硬硬的胸膛，然后被紧紧地抱住，“是啊，太好了。”
樊凌宇抱着方涛，把人往另一边带，“漫漫，今晚出去吃吧。”
程雪漫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好啊，去吃自助餐吧。”
第156章 要怎样偿还
◎她从前，常常觉得亏欠。◎
因为成功晋级复赛，这几天工作室工作氛围特别好。
程雪漫觉得，她正在建立新的生活秩序，这种感觉新奇且美好。
她悄悄查飞美国的机票，甚至在想，要不要提前买好，还能便宜点儿。但还是没付款，要是真得奖了，也不差机票钱了，但要是没得奖，最后退机票还有折损，那不就浪费了吗？
几百块钱，够买多少杯奶茶啊。
她习惯性看了眼微信零钱通，余额103289，乍看之下惊喜，然后是小小的垂头丧气，再然后，则是满满的幸福与安全感，心里的小尾巴翘了起来。
本来是4位数的余额，樊凌宇一定要给她转账。
她不同意，说没必要，可他按着她的手指点了接收。
“你是我想娶进门的人，我的就是你的，不信可以去读婚姻法第十七条，我只是尽了一个‘预备役’应该尽的义务，放心，你老公会努力工作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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