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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被吓一跳。
她那会儿班干部都很称职，观察得这么细致。
不过后来渐渐发现，其实也只是为了那几分学分。
黄可欣听完这话，惊愣一下：“啥？卧槽，班长他不仗义！”
黄可欣觉得自己快亏死了，干了这么多活，一点福利品都不给，如果能早知道这么个情况，她一定跟着江瑶就飞过去。
“倒也不用觉得可惜，毕竟班长是把我工具人对待的。”
江瑶想到班长说她像割草神器这事，就不觉得很兴奋了。
能者多劳，我给你一点报酬，你还我一分学分。
贺骏玮说的就很现实，都是利益驱使。
钟玉棉已经着魔了，坚决的道：“下回得叫班长带上我，我帮他拔光全校的草。”
下回，下回是什么时候呢？
大学没有稳定性的活干，保不准下回就是清理哪栋教学楼的杂物了。
学分抠搜的给几分，到时候再来个折扣，菜市场卖猪肉的都没能这么精算。
廉价的劳动力，要多少有多少。
江瑶无声的望了望钟玉棉，心想帅哥是动力呀。
那时候除了学习，就是看养眼的男生保持好一点的心情。
贺骏玮检查完那边的情况，拿着本子走到江瑶面前，轻声问：“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怎么也得，拔满四五袋草吧。
他还真这么美滋滋的想着，都快幻想到时候辅导员一来检查，不得猛猛夸他这个班长组织能力强，调动学生积极情绪强，学分还不是手到拿来。
直到江瑶把手中的那袋草扔在了垃圾车上，将他最后那点儿的幻想磨灭掉，他不太确定的指了指那玩意儿：“你的…战绩？”
“嗯，很多了，至少满了一袋不是。”
江瑶的乖巧，让贺骏玮无法反驳。
一袋。
才这么一小袋，他的预期可是好几袋！
男人果然不能多看，下回中间插个广告好吧，拔一棵草解锁一秒的那种。
贺骏玮一边想着自己真是天才，一边又有点郁闷。
屁吧。
下回不给江瑶看了，她这人就跟外头宣传贷款的一样，风险大得很，诈骗。
“我加你微信了，有些话我得私下叨你。”贺骏玮指了指她的手机，笑里藏刀的样子，“我作为班长，即使批评你也悄摸摸的，我积极维护学生尊严，以后评分记得给满分好评。”
江瑶看他离去的背影，随后低头在手机上通过了好友申请。
就这赤裸裸的威胁，还指望她能评好评呢，想屁吃。
加好友也没出于私心，纯粹因为贺骏玮是班干部，以后指不定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他。
江瑶也不太喜欢在班群里喊贺骏玮，整得全班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她讨厌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想着加他也挺方便。
黄可欣连着啧了好几声，看贺骏玮潇洒离去的身影，感慨一句：“班长高手。”
钟玉棉疑惑：“什么高手？”
黄可欣解释：“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怎么看班长城府很深的样子。他是不是对瑶瑶有意思，投其所好，微信正当理由到手。”
江瑶瞥黄可欣一眼，呵呵一笑：“要不别学护理了，你去隔壁学校学心理学吧。”
一看就是一学就能上手的那种。
再不济出门左拐，算命去，十有八个不准。
钟玉棉笑了，“投其所好步步为营，班长没少看霸总文学。”
江瑶：“我看是你没少看小黄文。”
钟玉棉似乎被戳中心事，羞愧的笑骂着，底气都不足了，“别乱说啊，我们医学生，眼里不分男女，都是人。”
“对，类*型都不挑了，有文字的就行。”江瑶点点头，把钟玉棉这番话翻译了出来。
随后大家一笑。
钟玉棉被整得不知道怎么回怼江瑶，那时候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江瑶长得这么美，但这张嘴怎么就跟带刺的一样，怎么看脸跟嘴怎么都不像是同一个人的。
你要光看她的长相，那一定是那种甜美乖巧的类型的。但你要光听她说话，那就是毒舌御姐类。钟玉棉怎么也没想到，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怎么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呈现。
解散之后就到了晚饭时间。
黄可欣去拿快递，说回去试一下今天刚到的火鸡面，江瑶和钟玉棉觉得上火，都不要，两人直奔饭堂，说要吃点清淡的。
估计下午上课的班级不是很多，这个点饭堂人少，不用排队就能打到饭。钟玉棉很久没来一饭堂了，这回点了好几个菜，江瑶胃口小，倒是没点多少。
“让让成吗，这一桌子我们都占了。”一个很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江瑶掀起眼皮看过去。
今天在杂物间和徐梓然起冲突的女生，现在正端着盘子，不耐烦的睨着坐在位置上、戴眼镜的斯文女生。
也不知道那女生为什么不反抗，说了句抱歉就端着盘子走了。
那张桌子是四人桌的，只放包包占了一个位置，这搁谁看得出来？更何况，怎么还带生硬赶人的？江瑶低头搅了几下米饭，心里不是很舒服，也有点今天在杂物间的情绪在身上。
可能是因为同样被针对过，她比较能理解那个女生的心情。
钟玉棉瞧见动静，嫌弃的哼一声，骂一句：“得意什么啊。”
江瑶：“你认识她？”
“认识啊。”钟玉棉喝了口汤，不急不慢的解释，“护理一班的叶宁，她老爸是开公司的，实验楼旁边那个李时珍雕塑知道吧，听说是他爸捐的。”
江瑶点头嗯了一声。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也难怪她今天说话这么有底气，毕业后直接靠关系进医院。
嚣张就嚣张了吧，总之别人的事，她管不着，顶多是听听八卦就好了。
钟玉棉小声的说：“他爸那个公司也是挺奇葩的，里边一堆出轨男，放着家里的老婆不要在外头偷腥。我爸在里头当职员，这种事没少见，好几次家里那位都闹到上边来了，你说这社会怎么这样，不能一心一意为什么要结婚。”
江瑶宿舍那几人对感情都有洁癖，二十出头的女生思想独立，总爱为这些事愤愤不平，私底下没少骂那些渣男。江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人性如此，环境如此，这事谁说得准呢。
“叶宁她爸就是出轨了一个单亲妈妈，这事闹得挺大的，叶宁脾气暴躁，抓奸在床后直接把那女人赶出去扇了几巴掌，可虎了。他爸就她一个女儿，自然也没对她说什么，可能就秉着女人能再找，女儿就一个的原则吧。”
钟玉棉难说是什么语气，就觉得这些事很离谱，要不是真见到，还无法想象出来。
江瑶附和：“是挺厉害。”
她大概能知道，叶宁为什么对徐梓然这么恨了。
钟玉棉接着说：“他爸就是那个天宇集团的老总，叶富阳。”
江瑶拿汤勺的动作一顿，缓了一秒后低头，什么话都没说。
叶富阳这名字并不陌生，陈遇他爸爸其中一个合作对象是他，以前江瑶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回放暑假，她去找陈遇要笔记本，刚巧撞见了大厅里聊天的两个人而已。
叶富阳长得挺老实的，那会儿还很和蔼的跟她打招呼，只是没想到这张皮套下面，竟然是一个出轨男的形象。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真是真理名言。
晚饭之后，江瑶和钟玉棉逛了一圈校园消食，然后回了宿舍。
打开微信后，陈遇的聊天栏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陈刁民：七点半，篮球场来不来？
现在已经六点五十分了。江瑶掰着指尖算了一下时间，洗澡化妆这种琐碎事忙起来，到七点半这点时间好像不够吧。
江瑶回：我七点四十五去。
陈刁民：成，带点东西来。
江瑶嫌弃的回了一个抹冷汗的表情包，笑着打字：行啊，带点草过去给你吃。
陈遇最近总是调侃她啃书，时不时的就来一句“你啃书去吧”回怼她，江瑶总是被他气得牙痒痒，谁还不会造梗了，以后就用“滚去吃草”骂他。
陈遇可能真是有点自虐症在身上的，文字回得看起来心情不错：那带多点，你笑一个我吃一棵。
江瑶耳根子有点红。
什么叫笑一个。
她又不是来卖笑的，更何况卖笑的还得有钱呢。
江瑶：滚吧，你乖点，今晚姐姐带你吃点杂牌草，营养保证均衡（摸头摸头）
陈刁民：好的呢（亲亲）
江瑶翻了个白眼，陈刁民骚包死了。
回完陈遇的消息后，江瑶放下手机去洗澡，她今晚绝对是以往来洗澡洗得最快的一次。
江瑶出来后洗了把脸，然后翻出自己的化妆品，这时许绵给她打了个电话。
江瑶一边接听一边化妆，两边不误事儿。
许绵在宿舍啃着鸭爪，见她大半夜要打扮，眉头一皱，觉得不太正常，这个点不该卸妆了么，她问：“找暧昧对象出门约会呢？”
江瑶对着镜子拍粉底液，随口一回：“我和人民币算吗，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
哪有什么暧昧对象。
对象都把她当沙雕天天怼呢。
许绵轻笑一下，声音疑惑：“那你在做什么，大晚上化妆，你闲的。”
许绵还真的猜不出来江瑶要做什么。
看她模样认真，好像是很重要的场合。
“那傻乓我去看他打篮球。”
许绵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得不怀好意道：“那你有必要化妆？”
江瑶面不改色，心想怎么就没必要化妆了？最近长了两颗痘痘，总得遮住吧，她也是个追求精致的女生好吧。
“这是一种礼貌方式。”
“是个屁。”许绵否认着，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补充道，“你化成天仙到篮球场，那点昏暗的光里，你是人是鬼他都看不清楚，没什么必要。”
“这样吗。”江瑶故作思考的回一句，拿起眼线笔细致的描，又想着不重要，反正以防万一。
“你多带几个人，把他拐到乌漆麻黑看不见人的地方强吻都比你化妆的效果好，信不信。”
“那要是吻错人了怎么办。”
都说乌漆麻黑了，谁还看得见你是谁啊，几个人凑一块，全都亲一遍？那太变态了，当天得登上学校论坛灵异事件吧。
许绵目光一顿，一副遗憾的样子回：“那不能怪别谁，你俩没缘分，月老来了都没用。”
江瑶：“……”
姐妹，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江瑶越听越觉得扎心。
许绵瞧见她这软弱的样子，真有点看不下去了。江瑶平时骂人重拳出击，谁能想到爱情上懦弱成这样，许绵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觉得江瑶就应该直接上去揪着陈遇的领子，霸气的问他“老娘看上你了，你他妈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屏幕前这个打扮成天仙去当人妹妹的江瑶，许绵还真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她说：“要不我去帮你旁敲侧击的问一下，他什么态度？”
江瑶闻言手一抖，左眼的眼线画歪了，她急忙打断：“不行，陈遇会看出来的。”
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察觉。
江瑶想想，都觉得太尴尬了。
许绵沉默了，她没有暗恋过，所以她不懂江瑶的这点患得患失的心理。
少年时的心动，大部分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想让你知道，但我又不敢让你知道，我想看到你对我有没有那一点心思，又害怕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些复杂交错的情绪，声嘶力竭的呐喊，好几次要捅破窗户，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又都平静下来了，好像这样也好，好像也没有很难受。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又酸又甜。
搞定一切后，江瑶准备出门。
林以棠今晚有自习课，据说班上管得挺严，也不能翘课回来。
钟玉棉最近在玩直播，有种毕业后改行的意思，黄可欣追剧追得上头，压根不想动，江瑶就一个人去看球赛了。
去篮球场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校园超市。
江瑶问许绵：“他平时喝什么牌子的矿泉水？这人好像还挺挑的。”
许绵惊了：“你都不知道，我会知道？”
她想，江瑶还真的跟别人不太一样，脑子就装了知识吧，喜欢的人喜欢喝什么牌子的矿泉水都没记住。
佩服。
江瑶挑了几个眼熟的瓶子，想着反正都是水，再不济就让陈遇喝热水箱的算了。
许绵想到了什么，眼里冒出狡黠的光，“你把镜头往上一点，看到上边那黄色的罐头没有，送水多俗套呀，整个篮球场一抓一大把的，你买点这个送过去，保准让他眼前一亮，他记忆深刻，脑子里属于你的回忆就多了呀。”
简而言之，抓住人的眼球，占据主导地位。
江瑶把镜头往上的同时，目光也朝着那排货物架看上去，看到那一排东西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怎么有点不靠谱呢。
“我能…带这玩意？”
“怎么不能，又不是酒。”许绵毫不在意的回击她，又想了想，慢吞吞的说，“你要想买点酒灌醉他套话，也是成的，我都支持你。”
江瑶抿唇。
支持什么，什么你就支持了。
这种事她干不过陈遇啊，她真有那个胆子做也没这个胆子承担后果，谁知道陈遇醉酒断不断片。
江瑶最终听信许绵的话，撸了好几瓶那玩意去结账，“我扫码付费，挂断电话先啦。”
“OK。”
结完账之后，江瑶提了一袋子东西前往球场，那天她是忐忑的，因为她买完后就后悔了。
外头的晚风把她吹清醒了，许绵这家伙，完全是在坑她呀！
罢了，大不了扫他两块钱自助机买瓶汽水喝好了。
第9章 他像只花蝴蝶
◎我找个手电筒照你◎
她想着这想法可能有点抠搜，不过也不是不能做，他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给他买个五升的大桶矿泉水，陈遇总不能真说她什么，总之什么矿泉水都是水，再挑他还能挑哪去。
江瑶点开屏幕看时间，晚上八点十分。跟他说好的七点四十分到，没想到还是迟到半个小时。
医科大学校园小路装的都是昏黄色系的路灯，照得近物模糊，远处的景物更看不清，一片黑团。
之前有学生在论坛里吐槽这件事，有位老师深夜上网回复说是为了更有氛围感。
江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直到现在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着，乌漆麻黑的看不清楚前方，她想着也没见气氛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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