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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鸾——荔枝很甜【完结】

时间:2024-12-15 14:51:04  作者:荔枝很甜【完结】
  郑昌盯着锅炉,说:“公主手里有分寸,她不会要圣上的命。”
  他说罢一叹,“我这位小主子啊,天生不是帝王命,奈何先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退下来歇一歇,也好。”
第109章
  程峥一连病了三天,这三天里朝野上下人心浮动。裴邵用那样强硬的手法带走了那些世家老臣,必定令人难安,未免殃及自身,不少人赶在殿前司动手前就已经上奏弹劾。此事又与清田脱不开干系,打蛇打七寸,眼下朝中质疑公主这项新政的声量愈发高昂。
  从太和殿辩到政事堂,这些人吵急眼时甚至动了手。
  银竹边磨墨边说:“御前那个田福拉架时还撞破了脑袋,圣上干看着也不加以阻拦,分明是有意想将事情闹大。”
  程慕宁在给陆楹回信,眼下鹭鹤骊三州的军防重建已初见成效,陆楹显然放开了手脚,连字迹都眉飞凤舞的,程慕宁见此不由一笑,闻言又略敛了唇角,说:“如今没有许敬卿在前朝替他张罗声势,他只能放任事态发展来达到目的。事情一旦大到六部几位大人都兜不住,他就有赢的机会。”
  眼下她和程峥都在赌。
  赌谁的声音更大,谁先捱不过去。
  程慕宁笔尖微顿,说:“殿帅在哪里?”
  银竹回话道:“在刑房,还在审那几位大人。”
  程慕宁偏首,“没有动刑吧?”
  银竹摇头,“都是世家老臣,没有确凿证据,殿前司不能动刑,强行扣押已经引得御史台议论纷纷,眼下只能口头问询,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把这些人放了,公主,我担心……”
  “不打紧。”程慕宁撂下笔,折好信封说:“他们虽然比不得武德侯那般贪赃枉法,但这么多年总有错处,殿前司关上他们一阵还不是问题。两封信,一封回给陆楹,一封快马加鞭送到陇州,催促沈文芥把李家田地的清丈情况上报,我要确凿的罪证。”
  晋国公等人既然这么快就对沈文芥下手,说明陇州田地有极大的问题,只要能拿出世家的罪证,这杀鸡儆猴的一局,程慕宁就能占得上风。
  见程慕宁这般冷静,银竹也渐渐缓过神来。她不敢耽搁,福身退了下去。
  殿门推开的刹那,永昭一个转身藏到柱子后。
  她拧眉望了眼扶鸾宫的内殿,一脸的心事重重。
  翌日太和殿商讨和亲事宜,岱森也早早到了。这几日朝中事多,一来二去倒把正事耽搁了,不过这也不是朝廷第一次与乌蒙和亲,礼部按照上回的规制,操办得得心应手。
  唯有一件事尚未明了,就是议和条约。
  按照此前与斯图达的签订那份条约有诸多于大周不公之处,朝廷定然是要一改再改,就这件事商讨了好几日,难得是岱森竟然意外好说话,每每张吉蓄力要与其争个高低时,岱森都欣然应下。
  一来二去,诸臣对岱森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却在即将商定时,一直分外配合的岱森骤然出声,“稍等。”
  王冕正要捧着条约要递给内侍,闻言手一顿,那内侍伸过来的双手也跟着停在半空。上首的程峥近来没有睡好,撑着额头问:“可汗还有何要议?”
  “的确还有一事忘了谈。”岱森说:“乌蒙与大周边境素有军府驻扎,互市也由知州打理。”
  张吉颔首,“这有什么问题?”
  岱森说:“我要求边境事宜,都交由永宁公主全权接管,包括互市。”
  “什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程峥也凝神正坐起来,蹙眉说:“此事一向由兵部与户部负责,从未有公主接管的先例,可汗难道是信不过我朝廷官吏?”
  岱森笑说:“朝廷近来好像也不太安生,据我所知,就这半年,大周官场更迭频繁,谁知道今日在这殿上商谈之人,明日又会不会沦为阶下囚?”
  这话说的,众人满脸晦气,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有官吏不满道:“条约上白纸黑字,即使朝廷有什么变动也不会影响我们与乌蒙的关系。”
  岱森说:“既然白纸黑字没什么影响,由公主接管又如何?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有公主出面,足以见大周的诚意,我乌蒙王庭以瀛都六州为聘,大周皇室难道连这点体面也不肯给?”
  这根本不是体面与否的问题,边地屯兵数万,互市又是长年累月的交易,一旦程慕宁接管此事,朝廷若想与乌蒙保持长久的和平,就不能轻易动她。
  程峥捏紧了袖袍,迟迟没有松口。
  岱森敛了笑,“看来,皇帝并非诚心与乌蒙讲和。罢了,和谈之事,还是往后再议吧。”
  “等、等等——”王冕忙出列说:“圣上,公主行事稳重,虽未有此先例,但也不防一试,这些与和谈相比,实乃小事,圣上切勿因小失大啊!”
  众人闻言,有点头附和也有摇头否决。
  程峥怔怔坐在上首,耳边嗡声不绝,他垂着的双目逐渐失神,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炸了。
  忽然,他一拍扶手,“好了!”
  大殿骤然安静。
  须臾,程峥平静地说:“王冕,依可汗所言,加上这条。都散了吧。”
  王冕一怔,“欸,欸!”
  程峥当下看起来很冷静,只有身后的郑昌看到他因为克制而微微发抖的身体,连带着臂膀都紧紧绷着。
  待人散去,他才摇摇晃晃地跌在椅上,颤声道:“郑昌,阿姐究竟要做什么……”
  ……
  “下个月就要临盆了,阿嫂怕不怕?”
  姜亭瞳这胎已经九个月了,身子重到连腰都直不起来,前阵子多走几步还见了血,眼下只能卧床保胎。永昭这几日不是在扶鸾宫就是在凤栖宫陪她说话,姜亭瞳倒是很喜欢她,每每见了永昭,脸上也有笑。
  “怕,阿嫂也是头一回怀胎生子。”
  永昭摸她的肚子,动作很轻很轻,“阿嫂别怕,太医稳婆都备好了,我还抄了好些经文,让人拿去崇圣祠供着,阿嫂与小皇嗣们定会平平安安。”
  永昭说得很认真,神色看起来比姜亭瞳还要紧张,直把姜亭瞳给逗笑了。
  但笑着笑着,姜亭瞳的眼神逐渐哀伤。
  先帝三个孩子,唯有永昭性情最为简单纯良。
  实在太可惜了。
  永昭倾身道:“阿嫂怎么这样看我,是我哪里说错了?”
  “没有。”姜亭瞳回过神,说:“就是累了。”
  看姜亭瞳的脸色的确不好,永昭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时恰有侍女挑帘入内,低声唤她:“公主。”
  永昭微顿,询问地看过去,那侍女却别别扭扭地使眼色。姜亭瞳便说:“去吧。”
  永昭收回手,颔首道:“那我明日再来看阿嫂。”
  退出宫殿,永昭妥帖地阖上门,走下台阶才说:“出什么事了,是阿姐——”
  岱森抱臂倚在凤栖宫的宫墙外,永昭一脚刚踏出来就叫他吓了一跳,她慌张地四下张望,“这是后宫,大白天的,你怎么又来了?”
  岱森挑眉,“又不是偷情,你紧张什么?我进宫议事,迷路了,烦请永昭公主给我带个路,不行吗?”
  永昭皱眉,“岱森。”
  岱森弯了弯唇,他喜欢永昭用这样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喊他的名字。岱森一个借力抵墙站直了身体,走近她两步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永昭公主,没有奖赏吗?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吧。”
  永昭抿了抿唇,挥手屏退侍女,把岱森拉到一旁的凉亭下,说:“圣上同意了?”
  岱森说:“有瀛都六州作饵,我就是让你阿姐嫁到乌蒙他也得同意——”
  见永昭又要皱眉,他紧接着“啧”了声,“我又没让她嫁,说说不行?”
  永昭下颔绷紧,“不行。”
  岱森眉峰微动,静了须臾说:“既然你觉得嫁到乌蒙是件这样糟糕的事,糟糕到哪怕有一丝可能发生在永宁公主身上都不行,那你为什么同意?你就不怕吗?”
  永昭咬唇,腹前的两只手紧紧扣着,“岱森,你答应过我的,你会——”
  “对,我会照你说的做,这于我不过是张个嘴的事。”岱森垂目看人时压迫感十足,他的身形能把永昭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但你为了帮她,愿意做到这个份上?就只是为了帮她吗?”
  永昭偏过头去,垂下的双目藏着不为人所见的苦涩,她盯着荷塘里残败的绿叶,声音很轻地说:“我本就是大周送出去的和亲公主,王庭政权更迭,斯图达死了,按照草原的规则,可汗要我,我就得给。有幸回到故土,我已经很满足了,区区残花败柳之身,还能为阿姐做——”
  “够了。”岱森声色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
  永昭迟疑地转过身,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距离之近,仅半步之遥,永昭吓得一个退步,“你,干什么?”
  岱森面无表情地俯首看她,“你自诩残花败柳,那我是什么?我眼瞎,是个收破烂的?”
  永昭一怔,“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岱森逼问。
  永昭又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憋了半响才低下头说:“对不起……”
  岱森深吸一口气,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拿惯了刀枪的人分外无力,“算了。”
  他说罢抬腿就走。
  永昭追上他,“你去哪里?”
  “出宫。”
  他身高腿长走得快,永昭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可是你走错了,宫门的方向在——”
  岱森猛地刹步,永昭一时不查撞上他的小臂。
  正这时,凤栖宫那边跑来个内侍,横中直撞的,因为着急连跌了好几个跟斗,岱森一把拎住他的领口,永昭问道:“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内侍扯着嗓子道:“娘娘,娘娘发动了,流了好多血,公主,快叫太医和稳婆吧!”
第110章
  “怎么提前了?这才九个月,稳婆和太医呢?”
  程慕宁的轿撵正往凤栖宫赶,银竹匆匆跟在旁,“稳婆一直凤栖宫偏殿候着,太医也已经赶过去了。皇后这胎本就怀得危险,这阵子常常腹痛落红,太医说了,提前月余生产也是有可能的。”
  程慕宁道:“知会圣上了吗?”
  银竹颔首:“差人去禀报过了,但圣上才从太和殿退下来,正犯头疼呢。公主,要不要再派人去催一催。”
  “不必,让人时时报信就是。”落轿了,程慕宁刚下轿,永昭就提着裙摆从里头小跑出来,走近了脸上都是泪,她慌张道:“阿姐、阿姐——”
  “怎么回事?”程慕宁扶住她,望向后面的宫女,“娘娘如何了?”
  宫女福了福身,同样是一脸惊慌,摇头说:“娘娘流了好多血,孩子怎么也出不来,稳婆也束手无策,奴婢正要去宫外请几位生过孩子的命妇进宫来。”
  程慕宁往里走,“太医呢?”
  “娘娘身子不好,几位太医也不敢用重药,正商量着……公主,里面您不能进。”宫女拦住她,说:“污秽之地,公主还是止步吧。”
  正这时,殿内姜亭瞳的痛呼声逐渐低弱。
  程慕宁在原地蹙了蹙眉,须臾挡开宫女,径直推门入内。
  屋里血腥味冲天,宫女一盆血水一盆血水地往外端。帷幕之外,孟佐蓝与几位太医捧着医书和药方急得抓耳挠腮,总算见到个能做主的人,忙围上来说:“公主,眼下我们有两个方子,一个方子用药较轻,可暂时吊着皇后的性命,但她若迟迟使不上劲儿,恐有诞下死胎的风险,另一个方子用药较重,可保子嗣无恙,只是恐怕,恐怕娘娘有血崩之难……此等涉及子嗣与凤体的大事,我等实在不敢抉择,还请公主示下。”
  程慕宁太阳穴跳了两下,“你们就没有两全的法子?”
  孟佐蓝叹气,“若是有,我等也不必为难了……眼下皇后已然晕过去,再不施药怕是皇后与皇嗣都无法保全,还请公主速速决定吧。”
  “保皇嗣。”门外忽然踏进一人。
  “郑公公?”众人一怔,几位太医满怀期待地朝门外看,“那圣上……”
  “圣上头疼,不宜下榻,差老奴过来看看。”郑昌朝程慕宁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慕宁不放心地瞥了眼安静的帷幕,随郑昌走到角落,“可是圣上有要紧事交代?”
  “时间紧迫,老奴就开门见山了。”郑昌道:“公主应该知道,娘娘腹中的皇嗣对如今的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圣上不是个好皇帝,别看眼下外蕃议和,朝廷众志成城,可一个没有希望的君主,终究还是要面对朝纲的崩坏,太傅当初为何要告老还乡,为何在国危时闭门不出,正是因此。储君才是稳定局势的关键,也只有有了储君,公主想要走到台前,才更容易,这不正是公主暗中替皇后保胎的缘故吗?何况,皇后是个明事理的人,豁出性命替姜家生两座靠山,也是她的选择。”
  程慕宁沉吟道:“圣上不想要这个孩子,公公一而再地帮我,是为什么?”
  郑昌缓声道:“公主不必疑心,老奴侍奉两代帝王,也只会效忠于帝王,所做之事,自然是为了圣上好。有些事圣上当下还想不明白,但来日他会明白的。”
  程慕宁垂目不语。
  郑昌道:“其实公主心里早已有了抉择,公主想要的位置,容不得人心慈手软,无论是对永昭公主,还是对皇后。”
  程慕宁倏地抬眸,定定望向郑昌。
  帷幕里传来微弱的哼声,孟佐蓝上前催促,“公主,得尽快拿主意了。”
  程慕宁沉默,面上神色渐冷,少顷握住了指节,“用药,保皇嗣。”
  “欸!”孟佐蓝与众太医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孟佐蓝的衣袖被拽住。
  程慕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神色冷得很,直看得人毛骨悚然。孟佐蓝刚缓下的一口气不由又提了起来,他正色道:“臣明白,皇嗣平安之余,臣等也一定竭尽全力保皇后性命。”
  程慕宁僵硬地松开手,眉头始终没有松动。
  她忽然侧目看向廊下焦急不安的永昭。
  ……
  程峥僵坐于案前,怔怔地看向窗外。
  内侍一阵一阵儿地来报信,一会儿说皇后难产,一会儿说皇后晕过去了,一会儿又转达太医的话,什么死胎血崩的,程峥脑袋嗡嗡直响,做不出任何反应。
  内侍也不敢催他,气氛安静得诡谲。
  角落里陡然传来陆戎玉的声音,“我母亲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程峥像是被人拉回了思绪,缓慢地转开视线。
  陆戎玉还是程峥的禁卫,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在御前当官也没长半点心眼,程峥曾几次挑拨陆戎玉与殿前司的关系,可陆戎玉像团棉花,从来都一笑置之。
  程峥才逐渐明白过来,原来当初裴邵并非受他扶持才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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