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行洲在干嘛呢?好像是在客厅看文件。
她当时明明只是在花园和园丁阿姨说话,陆行洲居然也听到了,并且记住了。
她看着陆行洲,忽然不想再跟他生气了。
他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爱吃的东西,甚至记得她喜欢什么花,如果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不可能会记住这些。
陆行洲走到餐桌前,抬手帮沈灵珊把椅子拉开。
抬头看到她还站在门口,开口道:“愣在那儿做什么?不饿吗?”
沈灵珊轻轻地抿了下唇。
她走过去,抚着裙子坐下。
陆行洲等她坐好后,拉开她旁边的椅子也坐下。
他把餐本递给沈灵珊,说:“看看想吃什么。”
沈灵珊伸手去接餐本,右手伸过去的时候,毛衣底下的手腕露出来一点。
陆行洲一眼就看到她手腕发青,皱眉道:“手怎么了?”
他直接拽住她手腕,把她毛衣的袖子撩起来,然后就看见她整个右手手腕到小臂的地方一大片淤青。
他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也沉了下去,抬头看向沈灵珊,严肃地问:“怎么伤的?”
第24章 “沈灵珊,脚不想要了?”……
沈灵珊下意识把手收了回来, 把毛衣袖子撩了下去。
陆行洲沉着脸严肃看她,再次问:“问你话,手到底怎么伤的?”
沈灵珊知道陆行洲在担心她, 但她不喜欢陆行洲跟她说话的这个语气,像是习惯了上位者姿态, 连关心都显得高高在上。
她抬起头看向陆行洲, 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满地道:“陆行洲,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姿态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包养的女人,你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说话?”
“……”
陆行洲看着沈灵珊,不自觉地皱眉。
他沉默了几秒,反问:“我这叫高高在上?”
沈灵珊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说:“真该把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录下来, 让你自己听听。”
“……”
陆行洲顿时头疼。
他实在不知道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哪里高高在上了?
他盯着沈灵珊看了一会儿, 缓了下情绪, 认命地换了个语气, 问:“所以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跳舞摔的?”
沈灵珊低着头看餐本, 不太在意地说:“跟人打架了。”
陆行洲闻言倒有些意外。
他漆黑双眸深深看着沈灵珊。
沉默了几秒, 问道:“跟谁打架了?你同学?”
沈灵珊翻着餐本, 敷衍地回了一句,“说了你也不认识。”
她不太想让陆行洲知道, 她昨天为了他跟赵欣然她们打架的事。
毕竟陆行洲也没有说过喜欢她, 结果她私底下还为他去跟别的人打架, 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很自作多情。
陆行洲见她不肯说,也没有逼问,只是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揶揄地逗了她一句, 说:“沈灵珊,你是什么暴力分子吗?怎么整天跟人打架?”
沈灵珊点好餐,把餐本合上扔陆行洲怀里,看向他道:“我就是暴力分子,你现在才知道啊?”
陆行洲接住餐本,笑着看她,说:“看出来了,一言不合就砸东西咬人,姑奶奶也没你这么难伺候。”
沈灵珊不高兴地看向他,说:“那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们俩分开了,你也不需要再忍受我的坏脾气。”
陆行洲勾唇笑了笑,懒怠地靠在椅背里,低眸翻看菜单,逗她说:“你也知道你自己脾气坏?也还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沈灵珊不禁抿唇,气得在桌子底下踩了陆行洲一脚。
陆行洲如今已经习惯了沈灵珊随时在他禁区蹦跶,眼睛都没往鞋子看一眼,一边点餐一边漫不经心地逗她,“沈灵珊,脚不想要了?”
沈灵珊低头朝陆行洲的脚上看了一眼,锃亮的皮鞋上正好被她踩了个脏脚印。
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笃定陆行洲不会跟她生气,有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恃宠而骄,说:“有本事你把我的脚剁了好了。”
陆行洲淡淡地道:“没本事。”
午餐吃得很丰盛。
沈灵珊下午还有课,吃完饭陆行洲就开车送她回学校。
车子停到校门口,沈灵珊低头解开安全带,然后抬头看向陆行洲,说:“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陆行洲看她一眼,说:“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
沈灵珊道:“这是基本礼貌。”
陆行洲懒得跟她计较,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说:“拿着。”
沈灵珊看到是个黑色丝绒的首饰盒子,下意识抬头看向陆行洲。
陆行洲道:“生日礼物。”
说完也不管沈灵珊要不要,直接扔她身上,说:“不喜欢就扔了。”
沈灵珊低头拿起那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发现是一对粉钻耳环,和之前陆行洲在拍卖会上给她买回来的项链正好能搭成一
套。
陆行洲把扶手箱里另外一个盒子也拿出来扔给她,说:“我陆行洲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你如果看它们不顺眼,扔了也好卖了也好,别还给我。”
沈灵珊拿起陆行洲扔给她的盒子,打开果然是她上次托刘姨还给陆行洲的项链和戒指。
她看向陆行洲,想再问他一次到底爱不爱她,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她把两个盒子拿在手里,看着陆行洲道:“那我下车了,我两点有课。”
陆行洲朝她右手手腕看了一眼,问道:“手看医生了吗?”
沈灵珊点了点头,说:“看过了,医生说只是外伤,擦几天跌打损伤的药,过几天就好了。”
陆行洲嗯了一声,严肃地看向沈灵珊,叮嘱道:“手疼就别跳舞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沈灵珊轻轻地点了下头。
她听见陆行洲跟她说,有事情给他打电话,忽然感觉两人好像又回到了没有吵架的时候。
她看着陆行洲,有点想和好。
可陆行洲没有开口,她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于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推开车门,下车往学校里面走去。
陆行洲等沈灵珊走进学校后,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李勤打了电话。
电话通后,他吩咐道:“去给我查一下,沈灵珊昨天跟谁打架了?”
*
李勤办事很快,不到十分钟就给陆行洲回了电话过来。
陆行洲的车还停在沈灵珊学校外面。
车窗半开,他坐在车里把玩着打火机,耐心地等着李勤给他回信。
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语气平平地问:“查到了?”
李勤从陆行洲在国外创业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这么多年的相处,自然比外人要更了解陆行洲。
他平日里冷脸或者发火其实都还好,像这种语气平平,或者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才是真的有人要遭殃。
李勤默默为赵家小姐捏了把汗,然后回道:“查到了陆总,昨天下午在华贸商场三楼的女洗手间,好像是因为沈小姐听见赵家小姐和她的几个朋友在讲您的坏话,气不过就上去跟她们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李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补充道:“不过据我从警方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好像是沈小姐先动的手,应该是有监控作证,所以昨晚沈小姐还在派出所待了几个小时,最后是夏南希小姐去给她交了治安罚款把她保释出来了。”
陆行洲淡嗯了声,吩咐道:“今晚八点,八珍楼,请老赵总吃个饭。”
李勤:“???”
李勤当然听得出,这顿饭是给赵家送的鸿门宴。
但问题是,昨天不是沈小姐先动的手吗?这事儿您不占理啊……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敢当着陆行洲的面说,于是赶紧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陆行洲坐在车里点了支烟,想起沈灵珊右手手腕到小臂那一大片淤青,他眼底自然而然地染上了一层寒意。
等抽完三分之一的烟,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才将车子发动,离开了沈灵珊的学校。
晚上八点,陆行洲走进八珍楼的二楼包厢。
蜀海集团的老赵总知道自己女儿闯祸,已经心惊胆战地等候了多时。
看到陆行洲从外面进来,他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招呼道:“陆总,晚上好。”
他身边还坐着顶着一脸伤的赵欣然,一边满脸笑容地和陆行洲打招呼,一边悄悄拽了下女儿的胳膊,示意她赶紧站起来。
赵欣然心里憋着气。
如果不是她爸说,如果今天不跟他过来赴宴,就要把她逐出家门,她死都不会过来。
她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行洲没搭理这父女俩,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他双手抄在裤兜,也没让人坐下,目光落到赵欣然的脸上,才发现她脸上也挂了彩。
还伤得不轻的样子。
想到沈灵珊昨天也不是单方吃亏,他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李勤站在陆行洲身后,看到赵欣然脸上的伤也有点惊讶。
心想,女人打架怎么也这么厉害?
沈小姐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还挺凶。
老赵总亲自给陆行洲倒了一杯酒,主动道歉,“陆总,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教女无方,我实在不知道她在网上骂您的事儿,我要是早点知道,早就带着她来跟您道歉了。您就估念她年纪小不懂事,饶了她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一定对她严加管教,绝对不会再让她做出任何冒犯您的事儿。如果她再冒犯您,不用您开口,我一定亲自教训她!”
陆行洲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地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老赵总要教训女儿,我看也不用等下次了,就今天吧。工具我都给您带来了,您挑个趁手的。”
他话音落下,一名保镖端着一个托盘走到老赵总面前。
老赵总低头一看,看到托盘里摆放着一条软鞭和棍子。
他一向知道陆行洲行事邪性,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但他没想到陆行洲会这样直白,简直不给人半点台阶下。
他心中有气,但偏偏以陆行洲现在的财势地位,他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
再加上这事儿也确实是他自己的女儿不对在先,陆行洲不给他面子,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让他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教训自己的女儿,他也实在做不到,正准备跟陆行洲求情,谁知赵欣然先嚷了起来,“你休想!”
赵欣然看到陆行洲居然让她父亲教训她,她气得快疯了,对着陆行洲骂道:“陆行洲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谁不知道你爸是得艾滋病死的!贫民窟长大的狗杂种,撞了几年大运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但你现在有钱有势又怎么样,你就算穿得再体面,骨子里永远都是贫民窟里低贱的狗杂种!”
她话音刚落,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赵欣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鞭子甩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右边脸颊痛得瞬间肿了起来,一条鲜红的鞭痕留在了脸上。
她痛得下意识抬手捂住脸,这才看清楚是沈灵珊冷着脸站在她面前。
她昨天和沈灵珊打架就吃了大亏,今晚又被沈灵珊用鞭子抽,她简直要气疯了,扑上去就要和沈灵珊拼命。
可她连沈灵珊的衣角都没有挨到,膝弯就被人猛地一踹,痛得她整个跪到了沈灵珊面前。
她立刻想站起来,被两名保镖左右按住了肩膀。
老赵总已经被自己女儿刚才骂陆行洲那番话吓得腿都软了,他急忙上前求情,“陆总,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是我教女不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赵欣然还很不服气,抬起头瞪向陆行洲,继续骂道:“我哪里说得不对!他本来就是贫民窟里出来的狗杂种,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她另外一边脸颊又猛地挨了一鞭子。
她痛得简直要掉眼泪,狠狠地瞪向沈灵珊,“沈灵珊,我要杀了你!”
沈灵珊看着她,说:“你嘴巴太脏了。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千金大小姐吗?不过就是在家里啃父母的蝗虫,整天除了花钱还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骂陆行洲?你这种垃圾,连提他的名字都不配。”
“你——”
“够了!”
赵欣然还想再继续骂,被她父亲狠狠呵斥,“闭嘴!蠢货!”
他说完立刻面朝向陆行洲,十分抱歉地说:“陆总,真的对不起,您放心,我回去立刻把她送出国,永远不让她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陆行洲其实根本懒得搭理赵欣然怎么骂他。
毕竟从小到大,类似的污言秽语他早就听习惯了。就是因为他根本不介意别人怎么评价他,所以之前赵欣然在网上怎么骂他诅咒他,他都懒得管。
他知道沈灵珊为了他跟赵欣然打架,但真的当面看到她维护他,他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很陌生,但是很令他感到幸福。
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沈灵珊身上,根本已经懒得再搭理赵家父女俩。
直到赵德盛跟他道歉,他才将目光从沈灵珊身上收回来,低眸朝跪在地上的赵欣然看了一眼。
如果他看沈灵珊的眼神像在看一块珍宝,那他看赵欣然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淡声道:“今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看看你们赵家还能不能在北城待下去。”
他说完起身,拉上沈灵珊径直离开。
从包厢出来,沈灵珊把手从陆行洲手里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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