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委屈和孤独几乎吞噬她。
她哭得肩膀颤抖,像是在茫茫大海上寻不到一个避风港。
她把额头靠在陆行洲的腰间,短暂寻求一个温暖。
陆行洲深深看着她。
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在她腰上看到的青紫痕迹和一些陈年旧伤。
他事后派人去查过,才知道沈灵珊十岁以前常被她父亲家暴,后来被她奶奶接到身边抚养,生活才慢慢恢复平静。
他看着沈灵珊靠在他身上哭,抬起右手搂住她的肩。
他的臂弯够宽阔,将沈灵珊彻底护在他怀中。
像一个可以躲风的港湾,令沈灵珊短暂感到温暖。
第5章 做没做你感觉不出来?……
一夜宿醉。
沈灵珊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并不惊慌。她记得自己昨晚很难过,也记得她在酒吧喝酒遇到了陆行洲。
她当时觉得自己很孤独,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很委屈,因为妈妈不管她,她知道妈妈有钱,她甚至知道妈妈早已经给弟弟妹妹买好了房子。
她很早以前就看到过弟弟妹妹的房产证,但妈妈一直以为她不知道,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她并不真的需要妈妈给她买房子,只是妈妈昨天那种生怕她问她要钱的态度,令她感到难过。
明明她也是妈妈的女儿,为什么妈妈就是看不到她?
她一想起来就觉得难过,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她刚哭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抬起眼睛,就看到陆行洲没有敲门就径直走了进来。
她有点生气,板着脸凶道:“你出去!”
陆行洲倒是没跟她计较,淡淡地说:“你要不要看看这是谁的家?”
沈灵珊听到陆行洲这样说,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本来想走,结果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她昨天穿的。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向陆行洲,生气地问:“你碰我了?!”
陆行洲双手抄在西装裤里,他走进屋,径直坐到沙发上,悠闲在在地给自己点了支烟。
然后才抬起头看向沈灵珊,似笑非笑的,故意逗她,“不然呢?不碰你怎么给你换衣服?”
见沈灵珊生气的样子可爱,又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沈灵珊脸一下子红了,抓起枕头朝陆行洲砸过去,瞪着他骂道:“流氓!”
陆行洲勾唇笑,轻轻松松地就接住了枕头。
他把枕头放到一边,似笑非笑地又看向沈灵珊,说:“我们俩到底谁流氓?那天晚上在车库里,到底是谁主动爬到我身上来的?”
沈灵珊想起那晚在陆行洲的车上,确实是她主动爬上去的。
她气得满脸通红,瞪着陆行洲,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陆行洲把人逗够了,才笑了下,说:“把衣服换了,下楼吃饭。”
沈灵珊这会儿起床气还没消。
她起床气上头的时候,就忘了陆行洲的脾气是不能惹的,生气地又抓起另外一个枕头朝陆行洲砸过去,然后才拿上衣服径直到浴室去换。
这一次的枕头没有砸到陆行洲身上,正好落在了他脚边。
他抽着烟,低眸看了眼。
默半晌,俯身把烟灰磕进烟灰缸里的时候,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心里在想,全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祖宗。
*
沈灵珊去浴室换好衣服,出来拿上她的包就要走。
陆行洲仍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将烟灰磕进烟灰缸里,也没有看沈灵珊,淡淡地说:“你把我这儿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灵珊已经走到门口了,听见陆行洲的话,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他,难得懂事地说:“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她还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陆行洲也并没有趁人之危,把她送回了她的公寓里。
但她昨晚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公寓里,也不想回沈家老宅,就问陆行洲能不能收留她一晚。
于是陆行洲就把她带回了他的家。
后面的事情她其实不太记得了,因为她后来在陆行洲的车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现在。
所以她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和陆行洲上床了。
但陆行洲都帮她换衣服了,肯定碰她了,她这样想。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就像陆行洲说的那样,也不是第一次。何况陆行洲还是个顶级大帅哥,睡就睡了,她也不吃亏。
只不过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做措施。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待会儿还是去买一颗避孕药。
陆行洲倒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懂事地道谢,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眼。
沈灵珊以为陆行洲还想抓着她不放,又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谢谢了吗,而且昨晚你也占我便宜了,我都没跟你计较!”
陆行洲:“……”
陆行洲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占便宜了,倒是眼前这个醉鬼昨晚吐了他一身,毁了他一套西服。
他盯着沈灵珊看了一会儿,最后在心里无奈叹了声气,把烟头摁灭进烟灰缸里,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就算要走,也把午饭吃了再走。”
他接下来要出差,把沈灵珊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再放她几天自由。
沈灵珊见陆行洲出了门,不自觉地抿了下唇,然后也跟着出去。
下了楼,佣人们已经备好了午餐,保姆刘姨见陆行洲下来,连忙满面笑容地道:“陆总,午餐已经备好了,您看是现在吃吗?”
陆行洲嗯一声,径直朝餐厅走去。
沈灵珊昨晚就没吃东西,肚子也饿了,索性把包放到沙发上,也跟着去餐厅吃饭。
她走到陆行洲对面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
的午餐。
午餐很丰盛,但可惜沈灵珊从小就挑食,她有点想吃那道螃蟹,但又懒得动手,最后锁定了一道芙蓉蒸蛋,拿调羹舀了两勺在她的饭碗里。
陆行洲坐在对面,盯着沈林珊看了半天,见她就只吃那道芙蓉蒸蛋,问:“怎么?这一大桌子菜都没有合你胃口的?”
沈灵珊道:“不是,我不是很饿。”
她虽然挑食,但也知道这一大桌子菜肯定也是厨房师傅费心烧的,她不想伤了人家做菜师傅的心,于是就只说自己不饿。
陆行洲盯着她看,没再说话。
直到沈灵珊吃完饭,放下筷子。
其实没有吃饱,所以目光不自觉地往那盘螃蟹看了眼。
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剥两个。
她这一眼落进了陆行洲眼里。
他顺着她的目光朝那盘螃蟹看过去,以为沈灵珊只是单纯够不到,于是伸手给她端过来,放到她面前,说:“吃吧。”
沈灵珊轻轻地抿了下唇,说:“我懒得剥。”
陆行洲看向她。
沉默半晌,然后说:“你懒得吃吗?”
沈灵珊觉得陆行洲在讽刺她,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陆行洲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拿起旁边刚刚消过毒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只螃蟹。
他慢条斯理地给沈灵珊剥了几只蟹,然后把剥了一小碗的蟹肉放到沈灵珊面前,拿起毛巾擦干净手,淡声道:“吃吧。”
沈灵珊惊讶地看着陆行洲,有点意外陆行洲居然会帮她剥螃蟹。
陆行洲擦干净手,抬头见沈灵珊盯着他看,说:“怎么?又懒得吃了?”
“……”
沈灵珊觉得陆行洲这个人,不仅变态还毒舌。
一张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句句都在讽刺她。
不过看在他给她剥蟹的份上,她暂时不跟他计较,拿起勺子来专心品味美味的蟹肉。
*
吃过午饭,沈灵珊要走,陆行洲正好有事要出门,索性送她。
开车出了小区,沈灵珊远远看到前面路边有个药房,立刻和陆行洲说:“在前面药房停一下!我要买东西!”
陆行洲把车开过去,停下后看向沈灵珊,问:“怎么了,不舒服?”
沈灵珊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我要买避孕药。”
“……”陆行洲眼神复杂地看向沈灵珊。
沈灵珊见陆行洲盯着她看,问道:“干嘛?”
她想起来,问:“你昨晚戴套了吗?”
陆行洲盯着沈灵珊看半天,被她可爱到,最后没忍住笑了一声。
沈灵珊见陆行洲笑她,不高兴地问:“你笑什么?”
陆行洲将车子重新发动,说:“沈灵珊,看来你这方面真的没什么经验。做没做你感觉不出来?”
沈灵珊:“……”
其实她也怀疑过昨晚到底有没有做,因为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跟上次真的和陆行洲睡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陆行洲,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在在房间里的时候,陆行洲在逗她玩。
她顿时有点不高兴,瞪着陆行洲道:“那你刚才说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陆行洲道:“我帮你换的衣服,就一定会睡你吗?你醉成那个样子,也给不了我任何反应,跟睡个木头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强迫女人的嗜好,也不喜欢睡个木头。昨晚沈灵珊醉得不省人事,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在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碰她。
甚至连衣服也并不是他帮她换的。
他看上了沈灵珊是一回事,但她如果实在不愿意,他也没有缺女人缺到要强迫她的程度。
把沈灵珊送到了她的公寓楼下,停下车看向她道:“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没人在身边保护你别随便在外面喝酒。”
他看着沈灵珊,想起她上次醉酒靠在他怀里说,她父亲想把她送出去做人情,她来招惹他就是为了给她自己找个靠山。
虽然不知道她睡醒后为什么又不要他这个靠山了,但还是看着她,给她一个定心丸,“如果发生什么事需要我救你,第一时间打给我。”
沈灵珊闻言,不由得愣了下。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喝醉酒,靠在陆行洲身上说过自己招惹他,是想找他做靠山的事。
但她听着陆行洲的承诺,不知为什么,心底某个地方忽然感到安心。
她不自觉地盯着陆行洲看了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说:“好。”
第6章 瘦得都能摸到骨头了。
陆行洲出差去的那几天,眼皮一直跳。
他以为只是因为没睡好,直到十月中旬回到北城。
这天早上,孟梁约他喝早茶。
他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里抽烟。
北城的金秋十月,正是风景最好的时候。
金黄树叶铺了满地,阳光洒在上面,陆行洲看着那洒满落叶的阳光,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灵珊的时候。
那是去年的秋天,很平常的一个上午,他开车到A大去找朋友办点事,途径艺术楼的时候,透过落地玻璃,远远看到在舞蹈室跳舞的沈灵珊。
那时也是现在这样的季节,金秋十月,阳光温和。浅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沈灵珊的身上,她穿着芭蕾舞鞋,在空旷的教室里翩跹起舞。
陆行洲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直到朋友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他才收回视线,淡声道:“艺术楼,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开车离开。
孟梁给陆行洲倒杯茶,见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右手搭在圈椅扶手上,垂着眼睛弹落烟灰,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没睡醒?还是在想事呢?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陆行洲道:“你也知道大早上的,这么早把我叫出来,有事?”
孟梁道:“没事就不能约你喝个早茶啊?我这不是这么久没见你,想你了吗!”
陆行洲抬眼看他,嫌弃道:“你恶不恶心?”
孟梁嘿嘿一笑,一边倒茶一边说:“你看这天气这么好,不出来喝个早茶都浪费了这好天气。”
他倒完茶,放下茶壶,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和陆行洲聊起最近的北城趣闻,“你知道钟符前阵子让人给废了吗?”
陆行洲听见钟符这个名字,微微顿了下。
他想起上次沈灵珊喝醉酒说过,他父亲想把她送去和钟符相亲。
他抬眼看向孟梁,一向不关心这些闲事的人,难得开口问了句,“怎么回事?”
孟梁见陆行洲居然有兴趣听,很惊讶地说:“你居然有兴趣,我还以为你不想听呢。”
说着,就道:“沈灵珊你知道吗?”
陆行洲听见这事果然和沈灵珊有关,不自觉地蹙了下眉,盯着孟梁,“然后呢?”
孟梁道:“这事听起来都离谱,你知道沈灵珊她爸吧,一介草包,偏偏还心比天高,整天折腾着想做出点成绩来给他老母亲看看,结果这些年不知败了家里多少钱。他前阵子搭上钟符,本来是想跟钟家做生意,没想到被钟符带去公海赌钱,一晚上输掉一个亿。他估计是不敢跟家里说,就给他自己女儿下了药,送到钟符床上去抵债。”
陆行洲眼神变得狠厉,直盯着孟梁,“你听谁说的?你确定?”
孟梁被陆行洲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跟陆行洲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在陆行洲身上看见过这么重的杀气。
他不由得愣了下,然后才又继续说:“听他们那晚一起在船上的人说的,说沈诚越那老东西输了钱,还不上钱被押着要往海里扔的时候,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爬到钟符面前,说愿意拿自己的女儿抵债。”
陆行洲不想听这些废话,只问:“沈灵珊人呢?”
孟梁道:“据说被钟符的人抓到船上去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没有得手,因为听说钟符当天晚上被送到了当地医院,钟家虽然封锁了消息,但你也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不透风,据说他那晚大出血,那玩意儿让人废了。”
“沈灵珊人呢?”陆行洲也丝毫不关心钟符的死活,他只是想确认沈灵珊是否安全,盯着孟梁,再度问:“她人呢?现在回家了吗?”
孟梁愣了下。
他看着陆行洲,忽然明白了什么,“哥……”
“我问你沈灵珊人呢?”
孟梁连忙说:“我不知道。但听当时在船上的人说,她砍伤了钟符后就逃上岸了,当晚港口一片混乱,警车救护车来到了好几辆,沈灵珊估计是趁乱逃了,听说最近钟家和沈家都在找她,但我猜她估计是害怕,躲起来了,反正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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