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推他的脖子,扭头抗议,掐他的手臂,手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又在他的脖子肩膀上咬了几口。车内的空间到底有限,她的动作受很大限制,最后实在折腾累了,身上都是汗,脑袋又晕得厉害,沈星微撇着嘴,不情愿地说:“不要在这里,有人会看见。”
贺西洲的口齿含糊不清,“都一点半了,哪有什么人?”
第14章 纵情时光,华灯初上。……
“Hot summer nights mid July,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wild……”
低沉的歌曲从环车音响中缓缓流出,如同清明澄澈的溪水,为燥热的夏季带来一丝宁静平和。沈星微迷迷糊糊地听着,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听这首歌,旋律里的平缓可以让她莫名其妙地从糟糕的情绪里抽离,好像得到了暂时可以放下烦恼的抚慰。
“The crazy days,city lights”
纵情时光,华灯初上。
沈星微的眼神迷蒙,在酒精的作用下无法一直聚焦,时而看见车后座散发的柔和灯光,时而看见贺西洲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感觉自己被炙热又强壮的身体包围,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耳侧,往颈子处蔓延,顺着衣领钻进去,即使车内的空调很充足,沈星微仍然觉得热。
她的双手无处放,被贺西洲拉着搭在他后背,因为手上没什么力气,总是从他脊背滑落。贺西洲纠正了几次,沈星微就好像记住了一样,手再滑落时就会自己搂上去,或是抱着他的脖子,或是虚虚地揽住他腰身。
衬衫的领子被解开了两个扣子,背带裤的衣带滑落肩头,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散着,旖旎的春色浸染了沈星微。
两人面对面而坐,呼吸交融间,贺西洲微微往后退,从她的脖子处抬起头,就看见她的脖子处留下几个殷红的小草莓,被一点一点吸出来的绯色成为点缀,他用手指摸了摸,问道:“疼吗?”
沈星微很迟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疼。”
贺西洲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声说:“给你摸摸。”
沈星微用水润蒙眬的眼睛看着他的脸,那张本身就很俊俏的脸上覆上一层暖光,棱角分明的轮廓一下变得柔和,十分出彩的还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着隐隐笑意,仿佛勾着人沉溺进去,不受控制地沉沦。
贺西洲长了这样一张脸,好像就是用来勾引人的,只要他稍微轻声细语,眼神缠绵,马上就让人迷失心智,受其蛊惑,和情爱无关,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
他的眼睛会说话,盯了沈星微一会儿,她就不受控制地用手撩起他的衣摆,从下面钻进去,热乎乎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腹肌。硬朗的肌理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皮肤散发着灼烧般的热,烫得沈星微想收手,又想往里深入。
她低着头看,将他的短袖往上卷,露出精瘦的腰身,柔软的指尖顺着肌肉的线条慢慢滑动,脸上的表情很懵懂。
沈星微完全喝醉了,但贺西洲只是微醺,他的情绪上头,却依旧不影响脑子清醒,看着沈星微已经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动作有种试探的生涩,泛着微凉的指头在他腹部画着圈,激起皮肤的战栗。
喝醉的沈星微仿佛收起了身上的软刺,平日里表现的坏脾气在此时也消失不见,杏眼睁得圆圆的,隐隐带着好奇,贺西洲说什么她都要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拒绝越来越少,变得非常配合。
让抬手就抬手,让抱紧就抱紧,在她脖颈亲亲咬咬时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就算牙齿稍微用力了些让她觉得疼了,也只是轻轻晃着脑袋。
“车上什么都没有。”贺西洲说:“可以不带吗?”
沈星微走了神没留心他说什么,被他的头发所吸引,慢悠悠地抬手抓住他蓬松柔软的发丝,手掌从眉间掠过,碎发往上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手好像是因为喝醉而没什么力气,显得软绵绵,力道恰如轻抚,贺西洲俯视她,好似产生了一种被喜欢的错觉。
但他此时的心情却说不上是好,手顺着皱巴巴的衬衫钻进去,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她的腰身,沉声问:“难道你跟前男友的时候也不戴?那不是畜生吗?”
沈星微被捏得有些疼了,张口叫了一声,又像不耐烦地往他脸上推,赌气道:“不用你管。”
贺西洲往她手指上咬了一口,说道:“长了那么大一双眼睛不会识人,怎么跟渣男谈上恋爱,我说他两句都不行?”
贺西洲的声音很低,略带沙哑,说是斥责,其实语气也非常缠绵,“你不是大学生吗?这点常识都没有?”
沈星微没说话,顺着他的靠近给出拥抱,好像很依赖的样子,反应太过平淡,不知道是真的觉得不戴套无所谓,还是太喜欢那个穿女式内裤的前男友,总之对他的话不理睬。
贺西洲看着她迷乱的眼,忽而想到人向往性不一定需要情爱做基础,也有可能就是需要而已,她表现得很生涩,却没有强烈的抗拒,有可能根本是因为太醉了,没分辨出他是谁。
贺西洲去掰她的眼皮,“没事,我是个好人,我跟你.肯定戴。”
沈星微此前根本没分辨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一直叽里咕噜,但是这一句倒是神奇地听清了,马上拽着他的头发,抓了几下,含糊骂道:“不要脸,你哪里是好人,只是伪善。”
这句骂的绝对不是别人,准是他贺西洲没错了。他没忍住笑了笑,俯身将她吻住,去教训她这张喜欢骂人的嘴。
贺西洲让代驾把车停在这就走了,没准备其他东西,本来也没打算在车上,只是稍微纾解一下而已。
但是沈星微的手很不配合,总是挣扎,贺西洲松开她的唇,哑声说:“不喜欢用手的话,腿也可以。”
沈星微撇撇嘴,抬起湿滑的手掌,嫌弃道:“这什么,像鼻涕。”然后全部抹在贺西洲的短袖上,蹭了好几下才把手擦干净,还觉得不解气,又说:“好恶心。”
轻吟声在车中隐隐约约响起,伴着低缓的音乐,迷醉了人的思维和理智。沈星微只觉得自己落入了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被紧紧裹缠住,鼻尖传来的薄荷香味让她感觉舒适,忍不住一再靠近。
睁开眼就是贺西洲那张俊俏的脸,酒精模糊了情绪,平时嘴上挂着的讨厌这时候也没有了,反而是抬起头,往他脸颊上贴了贴,让他紊乱的呼吸声灌入耳中,感受他胸腔下铿锵有力的心跳。
闷热的夏夜,老旧的小区在半夜时完全熄了灯,家家户户都入睡,周围一片漆黑,什么光亮都没有。
高大威武的白车停在小区门外的树下,防窥车窗将里面的光遮得严严实实,连带着里面细细的喘息嘤咛和沉缓的音乐也传不出来,只能看见车身晃动起来,带着时快时慢的节奏。
这一折腾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到后来沈星微实在累得不行,大腿觉得酸痛,眼泪也流了不少,又开始手脚并用地抗议,贺西洲再哄也哄不好了,只能草草结束。
车中充满异样的气味,他起身探去前座拿了纸巾,将沈星微头上的汗和身上的污浊擦干净,看她昏昏欲睡浑身没劲,又给她穿上背带裤,稍微整理了一下皱成一团的衬衫,最后自己再整理一下也觉得累了,坐在后座休息。
他的脸已经褪去红霞,微醺的眉眼间染上餍足之后的慵懒,将蜷在边上的沈星微抱起来,见她似乎要睡着,就揪了揪她的脸颊,说:“不准睡。”
然后抱着她下了车,看见鞋子在车里也无法弯腰去拿,只能一只手将她搂住一手关了车门,用车钥匙锁了车,再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在夜色中缓步走向她的住处。
这老小区不是一般的抠门,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深夜断电,声控灯竟然也不亮,贺西洲抱着人,只能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不过区区五楼,就让他出了一身汗。
沈星微睡了又没睡深,抱着他脖子时感觉到了汗意潮湿,很嫌弃地移开了原本贴着他脖子的脸颊,歪在他的肩膀处。
到了门口,他从沈星微的裤兜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去,随手按开了灯,把她放在小沙发上,长长松一口气。房间里没有空调,热得要命了,汗水浸湿了衣裳,贺西洲站不住,俯身晃了晃沈星微,说:“我去洗澡了。”
沈星微睁眼看了他一下,抱怨道:“烦不烦,洗澡也要讲,上厕所用不用跟我报备?”
贺西洲纳闷,“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怎么骂我的时候那么顺口?”
沈星微转了个身,不再理会他。贺西洲只好自己摸去了卫生间,脱了衣服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才感觉好受许多。条件实在有限,他不仅没有衣服,连毛巾都没有,甚至还没有牙刷等物品,最后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只能暂时拿着沈星微的东西先用,打算明天再给她换新的。
最后他将沈星微的浴巾裹住下半身推门出去,本打算夹着沈星微去洗漱,却没想到她这时候竟然清醒着,瘫坐在沙发上,双眼却睁得溜圆,虽然眼神没有很清明,但显然比先前那醉醺醺的状态好很多。
她听到动静转头,看见贺西洲光着膀子出来,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发滚落,沿着精壮年轻的身体往下流淌。
此前见过一回,当时只是觉得他的臂膀看起来很有力量,一拳能打死人,今天一试果然如此。沈星微还记得刚才被他单手抱着慢悠悠地上楼,他需要捏着手机打手电照明,所以沈星微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他的一只手上,臂力惊人无比。
沈星微又觉得很厌烦,厌烦他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招惹人,厌烦他身材年轻健壮,还厌烦他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讲话,营造出温柔多情,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
她撑着沙发站起来,背带从肩头滑落,晃着走了两步,十足的醉汉姿态,存心找他麻烦,道:“你用粉色的浴巾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贺西洲反问:“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在你家裸奔啊?”
沈星微接话:“我有内衣,拿给你穿。”
“那不是更恶心?”贺西洲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都接受不了,并随机找了个人攻击,“我又不是你前男友,干嘛穿女生的内裤?”
沈星微说:“有什么不好,这样所有人都会讨厌你。”
双方都觉得对方讲话很莫名其妙,于是停止了交流,贺西洲擦着头发要扶她去卫生间,被她挥手拒绝,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想偷看我洗澡,偷窥狂……”
贺西洲被冤枉,还要忍气吞声守在卫生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怕她突然摔倒。
沈星微今晚喝得不算多,回程的路上睡了一觉,刚才在车里又闹腾很久,身体的水分蒸发不少,这时候差不多清醒了,只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眼睛晕晕的,走路飘飘的。
她慢悠悠把头发用簪子盘起来,卸妆洗澡,冲掉身上黏腻的汗水,酒意又醒了几分,站在淋浴下看着身上遍布的斑驳红痕,因为皮肤很白,所以这些痕迹也显得尤为突出,腿上也还残留一样的感觉。
时间才刚过去不久,沈星微尚记得他抱住自己的力道,亲吻落下的触感,不由得气血上涌,顺着脖子往上,将整个脸染得红透。
干净的水冲刷在身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充斥耳朵,却总让沈星微产生幻听,仿佛还能听见他靠在自己身上发出的粗重呼吸,还有两人交织的低喘,化成甩不脱的缠绵和旖旎。
今晚喝得有点多,各方面都有些失控,虽然她早就知道贺西洲是品行低劣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都不让她意外,但细想之下也并非全是强迫。可能是在那个灯光暧昧,空间狭小的车里,年轻的身体紧拥在一起时的氛围太过让人迷惑,沈星微鬼迷心窍地沉溺其中,也忘记了自己在那一刻,究竟贪恋什么。
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沈星微使劲揉了几下脸,长叹一口气。
她慢吞吞地给自己洗干净,换上睡衣推门出去,看见贺西洲还靠在门边,正在打哈欠。沈星微看到这张俊脸,顿时将错归咎在他身上,板起一张脸,从他身边走过。
沈星微还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可是今夜实在太累了,洗完澡之后全身乏力,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并且这里隔音太差,声音稍微大一点对门就能听见,尽管对门的人很讨厌,但沈星微也是很有素质的人,不想扰民。
她的床倒不至于小到睡不下两个人,只是贺西洲这人体格大,夸张到躺上去时头顶着床头,脚伸出床尾,随口道:“比狗窝大不了多少。”
沈星微不懂他在挑剔什么,还能是床的错吗?要怪也只能怪他长得太高,于是懒得搭理他,晕着脑袋上了床,抱着枕头靠近墙边,一闭眼马上就睡过去。
贺西洲没有睡过那么恶劣的环境,大学开学的时候军训那段时间就算住寝室,也是有空调的,这样的六月天里,他就算是躺着,不穿衣服,也能出不少汗。
他支起身在床头寻找,隐约记得在这里看见有风扇。
沈星微的卧房很小,里面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墙上挂了个小空调,但找不到遥控器,估计是被沈星微给扔了。他摆弄了一会儿小风扇,插上电之后打开,吹了会儿风,聊胜于无。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四点,想起明天没有课,他放心地搁下手机。他翻了个身,这床就要命地响起来,在寂静的房间很突兀。他转头看见沈星微已经睡着,可见当真是累得不行了,才刚躺下平稳的呼吸声就传来。
贺西洲闭上眼睛,这时候却感觉毫无睡意了,鼻子里一直闻到廉价的沐浴乳香气,知道那是沈星微的身上传来的。她的身体很软,喝醉之后脾气也变得很好,眼睛像是总盛着水,哭的时候细密的泪珠挂在浓密的长睫毛上,嘴唇被咬之后很快就会肿起来,变得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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