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出去惹事。
贺舒的风寒并不严重,她在房间里看完了金秋庄的账册,详细算了账目,她的珠算极好,就连琴雪的珠算都是她教的。
确认账册无误后,贺舒将账册收起来,“琴雪,金秋庄的春小麦到日子收了吧,叫上书雅跟刘五,咱们去看看。”
“是,我这就去备车。”
金秋庄很大,好山好水好地,是贺舒生母的嫁妆,她已经管理了许多年了。
庄子里的佃户都很勤劳朴实,从没在租金上动过心思。
刘妈妈也在金秋庄种了两块地,往年她们在金秋庄也会下地帮忙。
马车出城后缓缓朝金秋庄驶去,路上风景优美,一个多时辰后稳稳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的佃户纷纷在农田里忙碌着,见到贺舒也抬起头来喊一声四姑娘。
刘妈妈跟小刘妈妈也在地里用镰刀割着小麦,琴雪站在路边,双手放在唇边做喇叭状,“刘妈妈,小刘妈妈,姑娘来了。”
两位妈妈闻声回头,连忙跑了过来。
刘妈妈此时热的满头大汗,镰刀还在手中握着,“姑娘,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过来了,仔细中暑。”
小刘妈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庄园门打开,招呼几人进去坐。
贺舒来庄子上看两个妈妈,两人都欢喜不已。
中午做了满满一桌饭菜,还杀了院子里的鸡炖汤,生怕委屈了贺舒。
两个妈妈都非常心疼她,楚霜霜去世前放了两姐妹的卖身契,两姐妹是自愿留在贺舒跟贺羽怀身边的。
午膳后,刘五跟书雅和琴雪都帮忙下地去收小麦。
贺舒也想跟着去,但大小刘妈妈死活不同意,贺舒拗不过两人,只得作罢。
地里有刘五这个大男人在,小麦收的非常快。
贺舒一个人在厨房捣鼓着解暑的冰饮,将琴雪从城中带来的冰块捣碎,加入煮熟的糯米团子,最后倒满牛乳点缀上桂花蜜,一碗冰饮便做好了。
将冰饮放进食盒中,贺舒顶着太阳送到地里,找了个阴凉地让几人休息一会儿,把冰饮给几人分了。
琴雪捧着瓷碗,瓷勺舀了满满一勺糯米团子放进口中,冰凉软糯又甜蜜的口感让她直呼舒服。
两个妈妈也十分捧场,吃着冰饮不断的夸奖贺舒。
两块地的小麦并不多,几人一下午就收完了所有的小麦,将小麦摊在院子里晒干。
贺舒四人打算在金秋庄休息一晚在回城,刘妈妈欢欢喜喜的去给几人收拾房间。
皇城司里。
尉迟堇熙刚收拢手中的录册,傅樾便直直推门而入,他眼皮掀了掀,“你不是下值了吗?怎么还没走?”
傅樾大步走到尉迟堇熙身边,低声开口:“我刚在偏门看到傅远带着一队人马出城了,城门即将下钥,他这会儿出城是要做什么?”
尉迟堇熙闻言也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手指,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你带着影七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让影七第一时间报给我。”
“行。”傅樾跟影七两人两马,追着傅远出了城。
天色渐晚,贺舒宿在东厢房。
厨房正热着水准备沐浴,夜空中却渐渐下起了小雨。
贺舒听见雨声,将窗户推开,大小刘妈妈跟书雅,琴雪正在院中收拾着下午割回来的小麦。
“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咱们快把这些麦子收了在歇,免得麦子受潮生霉。”
贺舒正要开口询问刘五的下落,却听见细雨声中突然有些不寻常的声音。
像是刀剑兵刃碰撞的锐利声,刘五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书雅,保护姑娘!”
院中众人都听见了刘五的声音,此刻也顾不上地上的小麦了,纷纷朝贺舒奔来。
贺舒从窗户中看到了五六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庭院中,手持长剑杀来。
书雅手腕翻转,提剑与对方抗衡,“姑娘,快走!”
贺舒大步冲进雨幕里,招呼琴雪带着大小刘妈妈往后门跑,大小刘妈妈一左一右拉着贺舒便跑。
书雅双拳难敌四手,一名黑衣人越过书雅长剑直直朝贺舒刺来,贺舒挣开两位妈妈,将她们往后院的方向推,“快走,去报官!”
第96章 变故
贺舒转过身来时,一柄软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她抬手挡住黑衣人的攻势,动作十分迅速。
那黑衣人被贺舒挡下来有些疑惑和震惊,他们并不知道贺舒有武艺傍身。
此时却来不及多想,直接出剑跟贺舒打了起来。
刀剑碰撞出的火花很快熄灭在雨中。
刘五在院外与数名黑衣人纠缠在一起,而书雅也被四名黑衣人围在中间,渐渐落了下风。
贺舒目光沉沉,这群人行动迅速,下手狠厉,不是普通的打手。
对方人多势众,她们却只有三个人,如今的场面对她们十分不利。
她迅速解决了一名黑衣人,飞身来到书雅身旁,软剑替书雅挡下致命一击。
书雅长剑横在身前,护着贺舒缓缓后退,“姑娘,我们得先走了。”
一名黑衣人趁着书雅说话的空档挑开书雅的长剑。
另一名黑衣人长剑刺来,书雅动作迅速的避开要害,却依旧被刺伤了手臂,她却连脸色都没变,一剑抹了那黑衣人的脖子。
贺舒看着书雅手臂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咬了咬牙,厉喝一声,“刘五,不要恋战,先撤!”
可那些黑衣人怎么会轻易放她们离开,剑声呼啸,两名黑衣人齐齐朝贺舒攻来,长剑直取贺舒咽喉。
贺舒提剑格挡住两人刺来的剑。
最后一名黑衣人从侧方攻来,书雅接下一招,却被强劲的剑风震得手臂发麻,被黑衣人一脚踹开。
书雅的身子撞到墙上,然后跌落在地,猛的咳出一口血。
贺舒目眦欲裂,眼底一片血色,“书雅!”
该死!
那黑衣人一剑朝贺舒砍来,眼看就要得手,一支箭矢却从黑衣人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黑衣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情势瞬间逆转。
院中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震惊,皆抬头看去,屋檐上站着一个玄衣遮面的男子。
那男子扬了扬手中弩箭,又是一箭朝一个黑衣人射去。
在箭矢射中黑衣人的那一瞬间,贺舒用尽全身力气将面前长剑逼退,一剑狠狠刺穿另一人的心脏,动作迅速果决。
金秋庄的佃户在夜里听见了庄园里的打斗声,在几番犹豫恐惧后,纷纷赶来帮忙。
有人举着锄头,有人握着镰刀,有人拿着扁担,帮助刘五制服了剩下几个受伤的黑衣人。
贺舒丢下手中软剑,跑到书雅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捂着书雅受伤的胳膊,“书雅,你没事吧?”
书雅面色苍白,意识还算清醒,朝着贺舒摇了摇头,贺舒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傅樾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将书雅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厢房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还好赶到了,吓死我了,贺舒你没事吧?”
贺舒此时全身湿透,脸颊和衣摆上满是血迹,触目惊心。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血迹,随手擦在衣服上,“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傅樾抿了抿唇,“约莫是宫里的贵人吧。”
刘五从外面走进来,他浑身受了不少皮外伤,但他体格健魄,并不严重,“姑娘,那些黑衣人全部服毒自尽了。”
毒药藏在牙齿里,咬破立刻毙命,根本救不回来。
那些人都是死士。
贺舒面色沉郁,眼底尽是翻涌的杀意,却隐下不表。
她让刘五留在房间里,跟傅樾到了庭院外,庄园里尸横遍野,血气弥漫。
门外那些佃户还没离开,正在檐下躲雨,贺舒先跟众人道了谢,然后麻烦里正将庄子里的乡医找来,刘五跟书雅都需要治疗。
里正爽快的答应下来,遣了个腿脚快的小伙子去找乡医,有些犹疑的看向贺舒,“四姑娘,这些歹人都是什么人啊?”
贺舒摇摇头,神色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已经遣人去报了官,到时候还要麻烦众位乡亲替我做个见证。”
有里正点头同意,其余人也没一个说要走。
尉迟堇熙心中隐隐觉得出事了。
他下值后去往挽月居,挽月居内却空无一人,回想起傅樾说的话,牵了匹快马匆匆出了城。
飞驰在小道上时,正好撞见祁阳县令带着衙役匆匆往金秋庄而去。
金秋庄虽然离京城不远,却不直属于京城管辖,而是属于京城附近的祁阳县。
影七看到尉迟堇熙连忙挥手,策马而来,“主子,金秋庄出事了!”
祁阳县令也上来行礼,尉迟堇熙无心与他纠缠,敷衍了一声后,双腿一夹马肚子朝金秋庄疾驰。
祁阳县令朝着身后的衙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原本夜里他都要睡了,有人来报说金秋庄暴动,未来世子妃跟宣平侯府的小公子都在金秋庄。
县令惊得浑身冷汗,急忙带了人匆匆而来,半路上就遇到了尉迟堇熙,瞧世子爷那难看的脸色,真的太吓人了。
琴雪将大小刘妈妈藏在庄园后面的柴堆里后,解了马厩里原本套马车的马匆匆离去。
在去县衙的路上遇到匆匆赶来的尉迟堇熙跟祁阳县令。
琴雪翻身下马,抓着尉迟堇熙的衣摆泪流满面,焦急道:“世子,姑娘出事了!有人要杀姑娘,你快去救她。”
尉迟堇熙让影七带上琴雪慢慢跟上,他带着祁阳县令与一众衙役快马加鞭去往金秋庄。
等尉迟堇熙等人赶到金秋庄时,乡医已经先后给书雅跟刘五两人处理了伤口,贺舒跟傅樾还有一众佃户等候在门口。
尉迟堇熙看到贺舒浑身血迹心中大震,几乎要握不住缰绳从马上跌下来,贺舒受伤了!
他一跃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地上的尸体来到贺舒身边,抓着贺舒的胳膊焦急的开口,“受伤了吗?”
贺舒摇摇头,安抚他,“不是我的血。”
尉迟堇熙松了一口气,又察觉到贺舒身上的衣裳湿润,有些不悦,“衣裳都湿了,怎么也不换一身。”
“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们就来了。”
贺舒对祁阳县令行礼,将今夜发生的情况仔细道来,只隐去了自己动手的那部分。
祁阳县令吩咐衙役清点尸体,看能不能确认黑衣人的身份。
第97章 贺鸢有孕
傅樾来祁阳县令来之前就已经仔细检查过所有的尸体了,傅远并不在里面,这些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佐证身份的东西。
看来傅远做事确实缜密,并没有亲自动手,如若不然,他定让傅远不能活着走出金秋庄。
祁阳县令带着人在门外忙碌,金秋庄的佃户纷纷凑在县令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说着今晚的凶险。
尉迟堇熙带着贺舒回房,刘妈妈给贺舒找了之前的旧衣,如今贺舒穿上已经有些短了,但勉强能穿,这时候也只能如此,等明日城门开后回挽月居就好了。
琴雪跟影七这时也到了,琴雪直直扑到贺舒怀里小声的哭着。
她其实特别害怕,她也不会武功,不能保护姑娘,最后姑娘让她去报官的时候,因为腿软好几次都没能蹬上马。
心里又急又慌,但知道这时候她是贺舒唯一的希望了,她不能退缩,心中带着一定要保护贺舒的念头一路前去求援。
贺舒拍着琴雪的背,小声的安抚着她,门外祁阳县令将尸体都拖走了,临走时连连保证一定给贺舒等人一个交代。
待人散尽,大小刘妈妈将院中血迹尽数用水冲去,又烧了热水让贺舒几个淋了雨的人好好泡个澡再睡,以免风寒。
翌日一早,贺舒头昏脑胀,嗓子像刀割一样疼,她好像,真的染上风寒了。
原本贺舒在宫里泡了冷水身体还没大好,昨夜又淋了雨,还贴身穿着湿衣裳那么久,今天风寒来势汹汹,贺舒一直咳嗽。
尉迟堇熙连忙带着贺舒等人回城,将贺舒安置在挽月居,又找了大夫。
大夫给贺舒把完脉后给贺舒开了药,贺舒让大夫给书雅跟刘五也看一下伤势,确认两人并无大碍后才放大夫离开。
尉迟昀煦下了早朝,傅远已经在东宫书房等他了。
见太子缓步踏进书房,傅远跪在地上向他请罪,“殿下,失手了,属下带去的那队人马全军覆没!”
傅远心痛至极,那些黑衣人都是他亲手培养的,如今尽数折在金秋庄,他又气又恼。
“废物!”尉迟昀煦一脚踹在傅远肩头,怒气狂飙,“尉迟堇熙你杀不了,贺舒一个小女娘你也杀不了,孤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傅樾忍痛磕头赔罪,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殿下,咱们都小看贺舒了,她竟然会武,且贺舒身边的护卫跟侍女功夫都不低,我们轻敌,这才失了手......谁在门口?”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尉迟昀煦示意傅远起身。
傅远缓缓朝门口靠去,贺鸢端着一盘糕点走进来。
迎面撞上傅远,她有些惊讶,似乎被吓了一跳,“傅统领,你怎么在这儿?”
后又看到殿中的尉迟昀煦,温柔一笑,走上前来,“殿下,妾做了些白玉糕端来给殿下尝尝,可是打扰到了殿下?”
尉迟昀煦接过贺鸢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刚才阴狠暴戾的模样消失,换上一副温柔的假面,“这等小事哪要你亲自来做,以后让宫女送来就是。”
贺鸢有些害羞,不敢直视太子,轻轻靠在他肩头,面上害羞带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微微颤抖,“殿下每日忧心政事,妾只能做好这些小事,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尉迟昀煦眼风扫向傅远,“傅统领,若没事就先退下吧。”
傅远得令,恭恭敬敬对两人一拜,退出了书房。
贺鸢心中微凉,刚刚太子跟傅远说的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太子为何要对世子跟四妹妹下杀手?
京中危机四伏,四妹妹不能再继续待在京城了,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传出消息去。
该怎么办?
贺鸢越想心头越发慌乱,克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尉迟昀煦眉头紧锁,也没发怒,反而轻柔的替贺鸢拍着背,“来人,传太医。”
贺鸢拉了拉尉迟昀煦的衣袖,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角,“殿下,妾没事的,不用请太医。”
尉迟昀煦将贺鸢扶到太师椅上坐下,“你且安心坐着,让太医来看看孤才能放心。”
司云川给贺鸢把着脉,而后站起身来对着尉迟昀煦跟贺舒一拜,“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娘娘。太子妃娘娘脉搏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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