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堇熙猛的睁大眼眸,“怎会如此?”
尉迟堇澜叹了口气,拍拍尉迟堇熙的肩膀,“等你到了北境在详细跟你说,这会儿就先走吧,越早回北境我越安心。”
听完三哥的话,堇熙这才狠下心来随大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贺舒目送大军远去,策马奔向金秋庄,等待开城门后琴雪一行人出城。
等贺舒浑身血迹出现在金秋庄,见到刘妈妈时,刘妈妈大惊失色,连忙将贺舒迎进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刘五跟书雅他们呢?”
贺舒摇摇头,“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京中出事了,等过几天她们会来与我会和。”
“京中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一道女声急急传来,贺舒回头,惊得一蹦三尺高。
“三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京中大乱,城门紧闭,贺晚是什么时候出城的,二伯母知道吗?
贺晚将贺舒拉到刘妈妈给她准备的房间里,关上门,询问贺舒京中发生了什么事。
贺舒见贺晚脸色比她还难看,抿了抿唇回答道:“镇北王府被构陷弑君谋反,王爷跟王妃皆已身死,如今太子掌权,不会放过镇北军的。”
“什么?”贺晚惊呼一声,贺舒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小声点儿。
“王爷跟王妃......都死了?皇上也死了?”
贺舒点点头,“可我并不相信毓岚大将军会弑君,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贺晚冲到床铺前,将被子一掀,把一个用清布包裹好的东西递到贺舒面前,贺舒伸手接过打开,询问,“这是什么?”
贺舒的目光落在清布里的传国玉玺上,又猛的将布裹好,肯定是打开方式不对,否则她怎么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深呼吸一口气,又将手中布包打开,里面的东西没有变,还是传国玉玺,明安帝使用的那一方,贺舒仿佛被烫到一般,将手中包裹塞到贺晚怀里,“你哪里来的!”
贺晚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大姐姐,大姐姐用天灯送出来的。”
“自从上一次得知太子要杀你之后,我便跟大姐姐约定,以后有什么事想传递出宫,便放一盏天灯,我看到后再去将天灯捡回来查看里面的信息。”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见有天灯飞出,连忙去追,可吹着大风,直接将天灯吹出了城,等我在城外树林捡到天灯,玉玺就在里面。”
第105章 玉玺
“我看到的时候也吓坏了,我想进城,但城门已经关了。没有办法,我只能来金秋庄借住一宿,想等着明天城门开了在进城看看发生了什么。”
贺晚拉住贺舒的衣袖,“阿舒,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大姐姐会不会出事?”
贺舒也是心头狂跳,大姐姐是如何拿到玉玺的?
是否被太子发现了?
但如今这情况却也只能先安抚贺晚,“大姐姐吉人天相,又怀着太子的孩子,不会出事的,等城门一开,我就陪你进城打听大姐姐的消息。”
翌日。
街上横七竖八的禁军与羽林卫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街上的血水也被清水冲尽。
傅远的尸体也被抬回了宣平侯府,宣平侯看着长子的尸体,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这都是命!
蒋家蒋明珠失踪,蒋祁渊带人找遍了京城,还检查了乱葬岗的尸体,没有找到蒋明珠的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娇娇也出了事,她被人发现昏死在南城一个街角边。
后脑重伤,血流了满地,被侍女发现时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了,经过大夫一夜的救治,伤情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京城人人自危,李阁老跟户部侍郎以及许多朝臣,家中孩子跟随尉迟堇熙离去。
为保全自家,只得将楚墨瑶、李鑫、林博文、周听等自家孩子逐出族谱,放出话来,往后与这几个逆子再无瓜葛。
京中许多清流书生不信镇北王府会谋反,自发为镇北王请命,请求太子彻查。
在太子砍了几个带头的书生后,再也没有人敢为镇北王府说话了。
京城里,一派死气沉沉。
太子把贺舒认作同谋,抄了挽月居,却发现挽月居空无一人,甚至连一件值钱的物件儿都没有,独留一座空宅。
想查封贺舒的铺面,掌柜的拿出凭证,表明贺舒早已经将铺子卖出去了,太子的人空手而归。
此时的太子已经发现玉玺失窃,暴怒不已。
将整个皇宫搜查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又杀了一批宫女太监。
玉玺不见了,昨夜能出宫的只有他与他的心腹,能接触到玉玺的人更是没有。
玉玺到底被谁给拿去了?又放到哪里去了?
尉迟昀煦第一个怀疑的是申海,申海跟随明安帝多年,除明安帝外,他最是清楚玉玺的放置,可如今玉盒尚在,玉玺却不见了。
但是申海昨夜一直同他在一块儿,根本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而且申海的住所也什么都没搜出来。
昨夜所有人,包括皇后都被困在各自宫中,由禁军把守,没机会接触到玉玺。
尉迟昀煦眸光一暗,还有一个人,若是她,那禁军和羽林卫是不会拦她的。
而他因她怀孕也没有对她多设防。
会是你吗?我的太子妃。
尉迟昀煦询问了几个伺候贺鸢的宫女,得知贺鸢是在宫宴尚未结束时匆匆跑回东宫,而后便再也没出过大门,他已经可以确定是贺鸢拿走了玉玺。
当尉迟昀煦进入贺鸢宫殿时,贺鸢原本刚睡着被惊醒。
腹部跟脑袋都有些疼,她不适的摸了摸肚子,抬眼见到面色黑沉的太子,急忙从床榻上下来,给尉迟昀煦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尉迟昀煦一直没开口让贺鸢起身。
贺鸢便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她心口狂跳,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异常。
尉迟昀煦目光缓缓在殿中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贺鸢脸上,“东西呢?”
贺鸢站起身,面上的表情有些虚假的不解,“什么东西?妾不明白。”
尉迟昀煦食指抬起贺鸢的下巴,强迫贺鸢直视自己。
眼前的姑娘面容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
虽然最开始,他的目标并不是贺鸢而是贺晚。
但后来对贺鸢的性子十分满意,心底还是有几分心悦这个太子妃的。
只是这一两分欢喜并不足以抵过他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
“太子妃,不要让孤说第二遍。”
尉迟昀煦的声音冰凉无波,贺鸢深呼吸一口气,“妾真的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贺鸢,你很好。”尉迟昀煦用力掐住贺鸢的下颚,白皙的皮肤瞬间布满红痕,“你怀着孤的孩子,孤不杀你,但你不怕你的娘亲和弟弟妹妹出点儿什么事吗?”
贺鸢双眸睁大,下颚剧痛,眼底隐隐带着几分恐慌,很快被遮掩下去,“殿下,我父亲如今在岭南驻守,如果你敢动我母亲和弟弟妹妹,难保我父亲不会带着十万大军投靠镇北军,到时候京城腹背受敌,你不会这么做的。”
太子不敢!
尉迟昀煦嗤笑一声,松开了手,“你威胁孤?”
贺鸢说得很对,这时候的他不会去动贺家。
原本他就没想过动贺家一根毫毛,毕竟贺鸢还在东宫,等他登基,贺鸢便是皇后,贺府便是后族。
贺峻铭自然不会傻得去追随镇北军谋反。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向来温柔乖顺的太子妃,竟然敢偷盗玉玺!到底何故如此想不开?
尉迟昀煦没有动贺家人,而是把所有伺候贺鸢的宫女全部带到贺鸢前面。
他要贺鸢亲眼看着一个一个宫女在她面前死去,折磨贺舒的心。
那些宫女不明所以,当第一个宫女被太子一剑封喉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带着惊恐跟难以置信。
跪在地上的宫女见此情景,连连朝着太子跟贺鸢磕头,求两人饶她们一命。
“想活命很简单,你们去跟太子妃求情,若是她愿意说出孤想要的东西的下落,孤就放过你们。”
尉迟昀煦一手持剑,细细观察着剑身上流淌的血迹。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贺鸢被两个宫侍按在一旁,动弹不得,眼眶通红,挣扎着想踹尉迟昀煦两脚。
跪了一地的宫女急忙扑到贺鸢脚边,拽着贺鸢的裙摆,泪流满面的让贺鸢饶她们一命。
“太子妃,求求您了,您就说吧,奴婢马上就可以出宫了,真的不想死啊!”
“求求您了,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中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等着我呢!”
第106章 玉玺2
宫女的哭喊求饶声,磕头声响成一片。
按着贺鸢的那两个宫侍也小声劝她,“娘娘,您就说了吧,别惹殿下不高兴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太子要找什么东西;他们只知道,如果太子妃不说,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贺鸢闭眼,眼角泪滴流出,“让她们走,我说。”
尉迟昀煦满意了,丢开手中长剑,另一名宫侍急忙伸手去接。
尉迟昀煦伸手细细抹去贺鸢的眼泪,“别哭,乖女孩。”
宫人尽数退去,那一名宫女的尸体被人拖了出去,贺鸢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忍住胃中翻涌想吐的欲望。
“我扔内河里了,你去找吧。”
尉迟昀煦额头青筋暴跳。
内河源头起自京城西北的山上,途经皇城,汇入护城河。
虽然宫内的水道都铸了铁条在里面,但原本是为了防止有人从水道进出皇宫,缝隙虽然不算大,但流出一方玉玺还是绰绰有余。
尉迟昀煦怒极反笑,脑袋都有些发昏,咬牙切齿道,“太子妃真是好样的!”
贺鸢被禁足了,她身边的宫女也换成了尉迟昀煦的人,随时都被看得死死的。
刘五跟书雅,琴雪和江扬在城门一开后便去了金秋庄寻找贺舒。
贺舒和几人碰面,让书雅跟琴雪先行去朔关,让那些运出去的真金白银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放。
又分出一部分商队临时调转方向,由刘五护送,去往北境。
“那姑娘您呢?”琴雪不放心的询问。
“我送三姐姐回城,打探一下大姐姐的情况,在等影七修养好后再来寻你们。”
贺舒有条不紊的说着,最后才看向江扬,“等回京我会带影七换个地方休养,以后这些事你不要再掺合了,一家人好好在京城过日子。”
江扬闻言,直直跪在地上,“我这条命都是姑娘救的。如果不是姑娘,我这会儿还在朔关杀猪,江扬愿为姑娘办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贺舒伸手扶起江扬,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在这个时候,竟无一人离她而去。
贺舒跟贺晚两人乔装一番,在离开前,贺晚将裹着玉玺的包裹递给贺舒,“阿舒,这个......你拿着。”
贺舒抬眸认真的看着贺晚,并未伸手去接,“三姐姐若是将玉玺给我,我可不会还给尉迟昀煦的。”
贺晚大可以拿着玉玺去寻贺峻铭,岭南军便可直接杀进京城,勤王登基。
贺晚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收回手,“我明白,既然大姐姐费尽心思将玉玺送出来,那便代表了大姐姐的选择。”
尉迟昀煦根本不配用这方传国玉玺。
而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搅入这趟浑水。
贺舒沉思良久,将玉玺好好收了起来,拍拍贺晚的肩膀,“我们先回京去看看情况。”
贺舒跟贺晚没费什么力气便混进了城,到了贺府,贺府大门紧闭。
方氏因小女儿一夜未归正焦急不已,但也没敢大肆宣扬,如今见贺舒跟小女儿平安的站在她面前,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手抓住一个拉回了房间里,又屏退了侍女,仔细检查了两人一番才松了口气。
“舒儿,你怎么还在京城,如今京中风声鹤唳,实在太不安全了。”方氏忧愁又焦急,“还有你,去哪里了?我都要吓死了!”
方氏戳着贺晚的额头,贺晚没有将玉玺一事告诉方氏,只连连求饶,安慰方氏。
贺舒握着方氏的手,“二伯母,您试着往宫中递帖子,看能否见上大姐姐一面,昨夜混乱,我有些担心她。”
方氏有些不明所以,宫中应该是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鸢儿又身份尊贵,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还是依着贺舒的意思往东宫递了帖子,说自己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想见贺鸢一面。
贺府去递帖子的家仆直到日落西山才回来,看着方氏摇了摇头,“宫里遣人来说,昨夜动乱,太子妃动了胎气,如今正卧床静养,实在不方便出宫。”
贺舒跟贺晚对视一眼,贺晚有些焦急,拉着贺舒的手,悄声问道:“大姐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太子不会对大姐姐下手吧?”
贺舒摇摇头,大姐姐怀着太子的嫡长子,身后娘家又是定武大元帅,太子不会随意处置大姐姐的,极有可能是软禁了大姐姐。
贺舒在京中打探着消息,而朝堂上也是一片兵荒马乱,明安帝骤然遇害,太子监国。
方阁老病重,蒋老太傅也被软禁,他一天之内痛失两个女儿,直接病倒。
拖着病体想辞官离京,原本挺得直直的背脊如今也佝偻了下来,满头华发凄惨又悲凉。
可尉迟昀煦不允许,他怎么会让尉迟堇熙能有机会接触到蒋老太傅。
蒋家是能牵制尉迟堇熙兄弟三人最后的血脉至亲了。
叶丞相跪在大殿上请求太子登基。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的儿子跟随太子,有从龙之功,如今连同贺清在京中的地位都水涨船高起来。
殿中朝臣跟在叶丞相身后跪了满满一地。
纷纷请求太子登基,以稳大局,避免动荡。
尉迟昀煦静坐在高台之上,他是很想即刻登基,可玉玺还无下落。
若是玉玺落在尉迟堇熙,或其他有心人手上,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群臣请愿,他半推半拒之下也同意了下来。
礼部尚书赶忙站出来说一个月后便是吉时,这一个月刚好可以筹备登基大典,届时尉迟昀煦便可直接登基,受万民叩拜。
待登基一事确定下来后,又开始争吵,一部分官员主张派兵攻打北境,夺回兵权。
另一派主张和谈,镇北军也是云秦的兵,他们在北境保家卫国,他们怎么可以在背后捅镇北军一刀。
若是到时两败俱伤,晟北破关而出,直直杀进京城,他们再无还手之力。
双方争执不休,尉迟昀煦在等冀州的战果。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冀州驻军并未按照他的意思关闭城门阻拦尉迟堇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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