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行舟只想到自己年纪轻轻便连中三元,进翰林,仕途蒸蒸日上。
若是做了驸马,那他的仕途便会毁于一旦。
晟琳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揪着楚行舟的衣襟越发用力,“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楚行舟欲哭无泪,还未说话便被晟泽解救,他直接拉开自己妹妹,“好了,不准胡闹。”
得此时机,楚行舟才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官服整理妥帖,悄悄站到最后去。
一行众人进宫面圣,堇澜问她愿不愿意进后宫为妃,晟琳摇摇头,指着快躲到盘龙柱后的楚行舟,信誓旦旦的说要嫁给他。
从那日起,晟琳便天天往楚家跑,去找楚行舟,楚行舟见她就躲,最后被吓到有家不敢回。
晟琳也不气馁,楚行舟不回家,她就去宫门口等,他总要下朝的。
楚行舟二十余年从未觉得生活如此无望过,简直晴天霹雳。
这公主狂野得很,一点也不像京中贵女那般小意温柔。
贺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兄,放弃抵抗吧。”
楚行舟差点失了风度,咬牙切齿,“你闭嘴!”
公主长的高挑艳丽,十分动人,如果她的性子不是这般狂野的话,楚行舟也不会被吓得这么厉害。
晟琳跟楚凌夏两夫妻相处得还不错,也得知楚凌夏并未定亲,也没有中意的女娘,更加不遮掩的追起夫君来,就连晟泽都拦不住。
堇澜无奈,唤来楚行舟密谈,公主看中他,若他愿意迎娶公主,并不会影响他的仕途,还会给他加官进爵。
楚行舟明白宁阳跟公主联姻势在必得,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堇澜得了楚行舟点头,放他离开,又叫来晟泽,询问他是否愿意退而求其次将妹妹嫁于楚家。
楚家是后族,楚家外甥女是未来宸王王妃,外甥是有从龙之功的新帝心腹,楚家跟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公主与楚家联姻,并不会不受重视。
晟泽犹豫半晌后,也终是点头同意,堇澜正要欢欢喜喜的给两人赐下定亲圣旨,但公主的行动更快。
楚行舟一出宫门便被公主带走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迎娶公主,这次也没拒绝。
第175章 毒发
公主在朝阳馆准备了酒宴,说是要为了前段时间的鲁莽给他赔罪,楚行舟两杯酒下肚便睡死过去。
等楚行舟清醒过来,他早就已经被晟琳吃干抹净。
他揪着被角,委屈的窝在床边,像极了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看着自己脖颈处的点点红斑,楚行舟第一次想杀人。
他的清白,没了!
如今堇湛堇熙回京,给楚行舟和公主赐婚的圣旨早已经颁发了下去,楚家正着急忙慌的准备婚礼诸项事宜。
等到两人成亲后,两国的情谊彻底定下来,堇湛便要去北境着手处理晟北百姓迁徙的事宜。
而堇熙和贺舒被迫中止的婚事也要重新提上日程,京城一时热闹非常。
贺舒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司云川,希望这位小太医可以帮她分析一下之前捡回来的药丸到底是什么毒,想办法研制出解药。
虽然有陆宴辞的保证,但贺舒无法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
等到将药丸交给司云川后,贺舒又吩咐京城各铺子的掌柜平时多注意一下京城的南夏人。
两国交好,互通有无,许多南夏商队在京城盘踞,这实在非常难查。
等她忙完,带着书雅和琴雪还没走到贺府大门,便见堇熙慌张的从门口奔出来,直到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贺舒,才松了口气。
他大步上前,将贺舒揽进怀中,他还以为,贺舒又不见了。
贺舒回抱住他,语气俏皮又可爱,“宸王殿下这是怎么啦?想我了吗?”
堇熙微微松开贺舒,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想。”
这下轮到贺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两声,拉着堇熙往贺府走去,“先进去,这里还是大街上呢。”
楚行舟跟晟琳的婚期定在五月十五。
晟琳和晟泽作为异姓王爷和公主,户部已经拨了款给两位修建府邸。
只是工程量大,工部虽然已经加派人手,但如今尚未建成,晟泽依旧住在朝阳馆。
而晟琳先嫁到楚家,等到公主府落成,以后可以和夫君一起搬去公主府住。
楚行舟如今也不再怎么抗拒晟琳,总是被她逗弄的面红耳赤,十分纯情。
时间越靠近十五,贺舒心中越没有底气。
司云川那边没有消息,陆宴辞也没有消息传来,这让她心中万分不安。
楚行舟和晟琳成亲那日十里红妆,给足了公主脸面。
晟琳是这一个月才学习宁阳成亲的礼仪规矩。
她有些紧张,红盖头下死死咬着唇,手中都沁出了汗。
楚行舟看着她那紧绷的肩膀心里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紧张的模样。
喜服下的手悄悄牵住晟琳的手,轻声安抚她,“公主别怕,有我在。”
在楚行舟的牵引下,晟琳丝毫没有出错,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晟琳被送入洞房前,楚行舟还小声在她耳旁说,“公主做的很棒。”
宾客纷纷笑夸两位新人感情好,在婚礼上还要依依不舍的咬耳朵呢。
堇熙看得眼热,明明他和贺舒是最先定亲的。
结果他的好兄弟傅樾后来居上,率先迎娶美娇娘。
然后是三哥,现在就连楚家表哥都成亲了,独独只有他跟贺舒,还没有成亲。
他心中不服,内心阴暗扭曲的爬行。
但好在两人的婚期重新商定在六月初十,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可以等。
自从贺舒之前失踪后,堇熙便再也不顾什么成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每日一下朝就往贺府跑,待到天黑才肯回家。
他必须要亲眼看到贺舒才放心。
贺舒见劝不住他,也不再阻拦,任由他来。
前院宾客把酒言欢,贺清总算能报自己成亲时楚行舟一直灌他酒的仇了。
拽着楚行舟不放人,联合同僚非要将他给灌醉。
楚行舟喝的脸颊绯红,脚步踉跄,傅樾看得直摇头。
就他这状态,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恐怕是直接睡死过去了。
堇熙跟贺舒敬完酒回来,见贺舒兴致一直不高,心中疑惑,“挽锦,怎么了吗?有什么心事?”
贺舒望着越来越沉的天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已经感觉腹部开始抽痛,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表哥大婚,却是她毒发的日子,虽然为表哥高兴,但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也不知道毒发的时候疼不疼,她最是怕疼了。
酒过三巡。
宾客总算愿意放楚行舟入洞房,一群人笑闹着跟他往后院走去,要闹洞房。
贺舒看了一眼,没有动作,正打算寻个由头先回贺府。
蒋明珠却来拉她的手,“阿舒,我们也去看看。”
贺舒笑得实在勉强,她真的不想在表哥婚礼上毒发,“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去,我好像来月事了。”
蒋明珠看着贺舒略微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心疼她,“那好吧,表哥你先送阿舒回府,给她煮一碗红糖姜水暖暖肚子。”
堇熙点点头,跟楚凌夏夫妻打过招呼后,便扶着贺舒往外走去。
只是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明明记得贺舒月事不是这几日。
为什么要骗明珠?她到底怎么了?
堇熙心中越想越疑惑,忍不住出声询问:“挽锦,到底怎么了?你明明不是这两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贺舒垂着头慢慢的跟着他走,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好疼!
这次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是真的毒发了。
腹部犹如被马车碾过,痛的她说不出话来,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额头上冷汗直冒,终是脚一软摔在了地上。
她一只手还被堇熙牢牢牵住,模样滑稽得很。
“挽锦!”堇熙惊慌失措,蹲下身来扶她,瞧见贺舒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咯噔一下。
贺舒一手捂着腹部,另一手颤抖着揪住堇熙的衣领,眼里疼出了眼泪,“带我回贺府,快!”
堇熙脑子里混乱无比,将贺舒打横抱起来,待到上了马车,立刻吩咐影七,“去贺府!”
贺舒痛到蜷缩在一起,眼睛紧紧的闭着,整个人脆弱至极。
堇熙心中大痛,他的挽锦,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车刚驶出去一刻钟便停了,堇熙暴躁不已,怒吼一声,“影七,你在做什么!怎么停了!”
第176章 缓兵之计
“殿下,是四姑娘身边的书雅姑娘。”影七瑟瑟发抖,主子好暴躁。
堇熙撩开车帘一看,果然见书雅满目焦急的站在马车外,“上来。”
贺舒听见是书雅,费力掀起眼皮,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堇熙死死按在怀里,“别动!”
堇熙是真的很生气,他不知道贺舒怎么了。
但贺舒肯定是知道自己会这样,所以选择离开楚府。
她一直瞒着他!
书雅一上马车,见贺舒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急忙掏出怀里的瓷瓶递给她,今日去楚家赴宴,她特意将琴雪跟书雅分别留在贺府跟挽月居,叮嘱她们若是有人找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带到她面前。
“姑娘,这是有人送来的。”
贺舒挣扎了一下,堇熙微微松了力道,她忍住剧痛伸手去接瓷瓶,见里面是三颗褐色药丸,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宴辞,算你赶得及时!
她捻起一颗放进嘴里,腹部的剧痛慢慢减退,贺舒缓过劲来,“除了这个瓷瓶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书雅掏出干净的手帕想给她擦汗,被堇熙一把抢了过去,亲自给贺舒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闻言,贺舒点点头,将瓷瓶装好放进怀里。
没有彻底解毒的办法,这仅剩的两颗药代表她还能再支撑三个月不毒发,她必须好好收起来。
堇熙见贺舒缓了过来,面容依旧冷峻,就连给贺舒擦汗的动作也不怎么温柔,“影七,回王府,再将司云川喊来。”
“是。”
贺舒乖巧的窝在堇熙怀中,伸手想去牵他的手,被堇熙躲开。
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起来堇熙是真的很生气。
书雅规规矩矩的缩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
一直到贺舒被抱进堇熙的房间床榻上,他都没有和贺舒说一句话,把人放下就要离开。
贺舒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盛光。”
堇熙连头也不回,任由贺舒拽住自己。
他以为自己在贺舒心里总该有一席之地的。
可事实好像并没有,贺舒不会把所有事告诉他,也不会在乎他的担心。
贺舒的心,是真的够狠。
“盛光,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嘛,好不好?”
堇熙转过头来,面容凌厉,声音也是从未对贺舒流露过的冰冷,“说什么?这时候才想起来说有点晚了吧?”
贺舒迅速端正自己的态度,从半坐改为半跪的姿态,声音坚定,“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就是没有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堇熙,确实是她的错。
贺舒不是娇养的闺阁小姐,她从六七岁开始便自己拿主意,遇到事情自己解决。
如今她早已不习惯依靠于别人,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觉得只要是自己能处理的事,那就不要麻烦别人。
却忘了如今有另一个人也很在乎她,甚至比在乎自己还要在乎她。
这是堇熙第一次生贺舒的气,看起来很不好哄。
堇熙心里大石头还没落下,堵的发慌,凉凉的声音传来,“哪里错了?”
“我不该有事情瞒着你,不告诉你。”贺舒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否则我天打唔唔唔......”
堇熙闻言,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胡言乱语,顺势在贺舒身旁坐下,怒目瞪她。
贺舒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拉着堇熙的手十指相扣,笑得眼眸弯弯,“真的错了。”
堇熙想抽回手却被贺舒死死扣住,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贺舒!
“你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贺舒把玩着堇熙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就是之前被绑架,绑匪说不服毒就要杀了我,他们人太多了,我们两个人打不过,我也是为了活着见到你才服毒的,缓兵之计嘛,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堇熙心底又软又疼,原来是这样,他的挽锦竟然受了这么多苦,随即想到什么又收敛了神色,“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之前留了一颗毒药,已经拿去给司云川分析成分了,我想着只要他能研制出解药,那我就可以没事了,所以就没说。”
“那你今天这个解药是哪里来的?”别跟他说是绑匪送来的,谁家绑匪这么好心?
贺舒摸了摸鼻子越发心虚,“应该是陆宴辞送来的吧。”
堇熙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掐住贺舒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你还有事瞒着我!”
不是询问,是肯定,贺舒眼眸一闪,堇熙察觉异样,松开她就要离开。
“别走。”贺舒追下床,从背后抱住堇熙的腰,直接把陆宴辞卖掉,“我知道陆宴辞在羊城提前一天走了,去找绑匪报仇,给我拿解药去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二哥!”
只告诉堇熙不告诉堇湛,这也不算出卖他吧。
堇熙背对贺舒,声音闷闷的,“还有吗?”
贺舒疯狂摇头,这次是真没了。
堇熙这才转过身,发现贺舒赤脚站在地上,轻啧一声,重新将人抱上床,贺舒自知理亏,乖巧的任他摆弄。
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殿下,司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
司云川提着药箱走进,堇熙忙让他给贺舒诊脉,司云川把脉皱着眉沉默良久,“四姑娘身体康健,脉搏强盛,没有问题呀。”
堇熙大怒,直骂他是个庸医,刚才贺舒都快疼死了,他还说没事!
贺舒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司太医,之前给你拿的药丸,你分析出里面的成分了吗?”
司云川见堇熙像一个受气包小媳妇儿一般窝在贺舒怀里,强忍笑意,“没有,我试了几种办法,刮了一点喂小白鼠,小白鼠也没反应,还挺奇怪的,四姑娘再给我几天时间。”
贺舒点点头,并不在意,思忖良久,将刚收到的解药拿了一颗给司云川,让他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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