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兴致勃勃,路过一些枇杷树也没有摘,走了半个时辰到了望月亭,几人停下来休息。
贺舒一人倒上一杯牛乳茶,蒋珍意喝完一杯十分喜欢,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她一直不喜欢喝茶,觉得太苦了,还有那些往茶水里加盐和花椒这些的,她更是无法承受。
可是牛乳加茶水,没想到这么好喝,贺舒撑着头看她,笑意吟吟,“你若是觉得不够甜也可以再加一些蜂蜜。”
蒋珍意点点头,想着等回府了她一定也要自己做来试试。
贺晚休息了一会就跑到附近的李子树下摘李子去了。
蒋珍意见状,也跟着跑到另一棵枇杷树下,撸了撸袖子就要往上爬。
蒋明珠四处看了看,小声喊着蒋珍意收敛一点,“不准爬树。”
蒋珍意回过头,撅着嘴,十分不开心。
贺舒和贺鸢乐不可支。
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你想摘树顶的枇杷?”
蒋珍意循着声音来源去看,正是傅樾。
贺舒轻轻咦了一声,戳了戳蒋明珠的手臂,“他是不是跟踪珍意?”
蒋明珠摇头,两人说话间,傅樾已经走到了蒋珍意身旁。
蒋珍意轻轻啊了一声,迎着傅樾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她觉得树顶的会比较甜。
傅樾点点头,纵身一跃,十分轻巧的站上了树枝。
蒋珍意惊讶的合不拢嘴,看着傅樾眨了眨眼睛,随即竖起大拇指,“厉害!”
傅樾淡淡一笑,犹如冰雪消融,“要哪一个?”
蒋明珠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揉了揉,“阿舒,我没看错吧?傅樾笑了?”
真是见鬼了。
贺舒塞了一块芙蓉糕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你没看错。我们都看到了。”
贺鸢啧啧称奇,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李子树比较低,贺晚也不要最高的,摘了一捧成熟的李子就回来了。
贺晚口中还有一半李子,将怀中的李子放在石桌上,“你们快尝尝,可甜了。”
贺鸢看着贺晚,微微蹙了蹙眉,“晚儿,都没洗你也吃?”
贺晚一愣,毫不在意的笑,“阿姐,我拿衣服擦过了,干净的。”
蒋明珠取出一层干净的食盒,倒上清水,洗了几个刚摘的李子,又拿干净的手帕擦了擦,一人递了一个。
贺舒和贺鸢分别尝了尝,纷纷觉得不错,又脆又甜。
蒋明珠也吃了一颗,认同的点点头。
贺晚洗了一把李子抓在手中啃,贺鸢眉心一蹙,显然又要教训她了。
“停,阿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多食李子胃痛,我不吃了,不吃了,我去摘枇杷。”
贺晚将手中剩下两个李子迅速塞在口中,挥挥手跑走了。
贺鸢叹了一口气,“阿舒,明珠,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啰嗦了?”
贺舒摇了摇头,蒋明珠乐不可支,“阿鸢,看着你就像看到我自己,我平时也这样说珍珍,她常常觉得我烦。”
此时蒋珍意怀中捧着一捧枇杷走了过来,傅樾跟在蒋珍意身后,疏离的同几人打了招呼。
蒋珍意听到了蒋明珠的话,一股脑将枇杷放在桌上,坐在石凳上,“胡说,我从没说过阿姐烦,我知道阿姐是为了我好。”
说罢又把自己小脑袋凑在蒋明珠面前,“只是,我阿姐最爱哭了,动不动就哭。”
蒋明珠本来因为蒋珍意的话感动不已,眼眶泛酸,又听蒋珍意这么说,抬眸瞪她,似娇似嗔。
贺舒伸手拿起一颗枇杷开始剥皮,然后放进口中,酸酸甜甜的,汁水饱满。
她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因为剥皮会把她的指甲染花,贺舒爱美,不想指甲变黑。
贺鸢和蒋明珠也是一人尝了一个就不吃了,贺舒看着剩了一堆的李子和枇杷,让蒋珍意多吃些。
看着傅樾冷淡的模样,贺舒眉梢一挑,“傅小公子,汁水染手,你不帮着剥皮吗?”
傅樾看了贺舒一眼,贺舒眼中有调笑却不恶劣,他并不反感。
抓起桌上的枇杷坐在一旁开始剥皮,将一个枇杷剥开成花,递给蒋珍意。
蒋珍意略有些不好意思,见傅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谢谢。”
几人在骊山玩了大半日,正要下山,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到傅樾身旁,对着傅樾小声说了什么。
傅樾看向众人,“不如我们从后山下去吧。”
骊山有两个进出口,在两个方向。
第20章 贺梦离府
蒋明珠想了想,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几人马车都在前山,樾哥哥若是有事便先离去吧。”
贺舒却是明白,傅樾提出从后山离开一定是前山有她们不愿意见的人上来了,这会下去定会撞个正着。
“明珠,走后山吧,我还没见过后山的风景呢。只是麻烦傅公子的小厮下山,让贺府和蒋府的马车到后山去接我们了。”
贺舒说了话,贺鸢和贺晚都没反对,蒋明珠也只好同意了。
傅樾向身边小厮示意,小厮机灵的很,迅速下山去了。
叶娇娇是听到傅樾来骊山了,连忙带着人就追来了。
到山下时就发现了贺府蒋府的马车,她微微蹙了蹙眉,急匆匆往山上走去。
山上六人一路朝后山走去,贺舒好奇前山是谁来了,便凑到傅樾身边去问。
傅樾的脸庞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不是针对贺舒,“叶娇娇。”
贺舒了然,出来游玩这么开心的事,若是遇到叶娇娇那可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傅樾跟在蒋珍意身后,贺舒走在傅樾身旁,这个角度,突然让贺舒想到了些什么。
她心中大震,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侯府小公子,奴隶市场。
约莫五年前,刘五和贺舒去京城奴隶市场,本意是想给贺羽怀买一个忠心的奴仆。
两人逛了半晌,刘五一眼就看中了那被绑在第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那个小少年也注意到了他们,嘴唇紧紧抿着,目光灼灼的看向贺舒。
小少年浑身是伤,瘦弱至极,眼神却是藏不住的桀骜不驯。
贺舒不喜欢这个眼神,只觉得这个小男孩并不认命,放在贺羽怀身边,她不放心。
当年那个小少年渐渐和眼前的傅樾重合。
只是如今的少年长高了,眸底的桀骜也隐藏了起来,更冷漠,也更沉毅了。
贺舒石化了。
有毒吧!
侯府找了多年的小少爷她原来早就见过了,还没买下来!
贺舒想,要是当时买下傅樾,光是这救命之恩,侯府就得待她如座上宾。
只是可惜啊,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傅樾注意到了贺舒的异样,脚步一顿,“想起来了?”
傅樾早就认出了贺舒。
贺舒默默的挪开步子,离傅樾远了一些。
贺舒表示,一句话也不想说。
等一行人到了山脚下,几家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众人挥手告别,各自回府。
叶娇娇上了山一个人都没找到,气愤不已,狠狠一把拧住给她消息的婢女,“人呢?不是说小樾哥哥来了吗?”
那婢女连痛呼也不敢,泪眼盈眶,连连求饶。
叶娇娇在骊山转悠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最后只能讪讪下山了。
贺舒累瘫了,贺晚也累的不行,两个人软软的倒在马车里,只有贺鸢一个人端正的坐着。
蒋珍意也靠在蒋明珠的怀中昏昏欲睡,蒋明珠伸手在蒋珍意脸上轻轻拍了拍,蒋珍意伸手挠了挠脸。
“珍珍,你有没有觉得,傅樾喜欢你?”
蒋珍意猛的睁开眼睛,眼中都是茫然,“啊?”
有吗?她没什么感觉。
只见过几次的人,谈什么喜欢呢?
蒋明珠把蒋珍意按进怀中,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蒋珍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蒋明珠听着蒋珍意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暗笑,她这妹妹还没开窍呢。
看来傅樾的追妻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尉迟堇熙今日待在镇北王府足不出屋,只是吩咐影三去将贺舒查了个底儿掉。
贺舒父亲是刑部侍郎,母亲早逝,四岁便被送到庄子上生活,直到今年初才被父亲接回贺府,贺舒还有一个同胞弟弟。
尉迟堇熙调查到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这些事,不用调查有心出去问一问都能知道。
尉迟堇熙看着影三,他想知道的是这些吗?
他想知道的是贺舒怎么会武功?
贺舒完全不像其他的世家贵女,亲眼见到他杀人她也不害怕,他掐住她的脖子她也不害怕。
整个人看起来又浮夸又恶毒。
他回想起贺舒那无害的笑脸,恼怒不已。
心中想着要怎么报复一下贺舒,以解他心头之恨。
贺舒踢他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会儿还有些隐隐作痛。
尉迟堇熙从来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影三知道尉迟堇熙不满意,挠着头离开镇北王府,又去调查贺舒去了。
贺舒泡在浴桶中舒服至极,正昏昏欲睡,猛的鼻子发痒,打了两个喷嚏。
贺舒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
贺梦和若风的身体养好了,只是贺梦脸上的疤痕非常难祛除,贺梦一直白纱覆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整个人的气质明显阴郁下来。
贺峻霖已经吩咐张氏准备送贺梦和若风去贺家庄子上了。
张氏舍不得,想留贺梦在身边,在贺峻霖身边吹了枕边风,又哭,贺峻霖也无动于衷。
张氏没有办法,她还要仰仗贺峻霖生活,生怕贺梦受了委屈,给贺梦准备三大马车的东西。
当然,全是从楚氏铺子里拿的,而且拿的十分心安理得。
贺羽怀看得目瞪口呆,咋舌,“阿姐,她可真不要脸。”
贺舒正吩咐琴雪登记张氏给贺梦准备的东西,转头看到贺羽怀在身旁,推着他往自己的院子走,“你怎么在这里?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吗?”
贺舒对他的课业看得非常重视,且严厉,贺羽怀有些心虚,吐了吐舌头跑走了。
贺梦和若风一起上了马车,也不知道若风是怎么哄的贺梦,贺梦如今对若风极为依赖和信任。
若风上马车前转头看向了贺舒的方向,贺舒轻轻点了点头。
若风放心了。
贺舒转身离开,走在回韶光苑的路上,猛然回头,四处打量着,琴雪差点撞在贺舒身上,湛湛稳住身形,疑惑的问,“姑娘,怎么了?”
贺舒四处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是错觉吗?
躲在假山后的影五丝毫不敢探头,一动也不敢动,他没有想到贺舒竟如此敏锐。
影五向来善于隐藏踪迹,一直没有想过他会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发现踪迹。
第21章 柳暗花明
等送贺梦去庄子上的贺家家仆来报,路上遇到了土匪,所有的钱财都被抢了,若风姑爷也在混乱中坠崖了时,夜色已经深了。
贺梦又被家仆带了回来,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和头面都不见了。
她披头散发,面纱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哭着扑到张氏怀中。
贺峻霖现在听着贺梦的哭声就烦,走远了些,询问家仆到底怎么回事。
韶光苑中。
刘五和书雅也回来了,正给贺舒讲着白天发生的事。
贺梦一行四辆马车出了城,朝着庄子的方向行驶,也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骤然停了。
贺梦毫无防备,狠狠撞在马车壁上,撞的头晕目眩。
她瞬间大怒,“哪个不长眼的在驾车!”
马车外传来车夫颤抖的声音,“六姑娘,有......有山匪!”
贺梦闻言大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去掀帘子。
果然,对面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骑在马上,长刀泛着寒光,贺梦瞬间怂了,声音颤抖,“你......你们要什么?我有钱,有钱的......可以全部给你们。”
贺梦快被吓哭了,心中害怕不已。
对面刘五和书雅带人扮的土匪一句话也不说,吩咐人朝着贺梦一行人过去。
有两个车夫见势不妙,跳下马车就跑。
贺梦见那两个车夫临阵脱逃,心中更害怕了,丢下若风转身也要跑。
若风眼眸闪了闪,没管她。
剩下两个车夫和贺梦都被打晕了,书雅和刘五还有另一人架着马车就走。
还非常好心的给贺梦和两个车夫留下一辆空空的马车。
若风将贺梦身上所有的珠钗首饰取下,他自己身上还有二百两,而后牵着刘五留给他的骏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离开前,若风摩挲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能穿上的锦袍,狠了狠心,撕下衣袍一角挂在不远处悬崖边一截枯树枝上,做出一副坠崖身亡的错觉。
书雅说:“我们将那三辆马车的东西都搬到了小库房,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贺舒毫不在意,挥挥手让两人下去休息。
影七将贺梦被贺舒打劫一事报给了尉迟堇熙,尉迟堇熙听完,对贺舒这个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是装浑,贺舒是真浑。
明安帝也收到了蒋玉华回京的消息,一时竟有些激动。
挥退了宫人,独自一人揽镜自照。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朕也老了。”
在寝宫独自伤神了一会儿,又去了蒋玉漱宫中,蒋玉漱正看大皇子送来的家书看的入神。
“玉漱在看什么呢?”明安帝没让宫人禀报径直走进殿来。
蒋玉漱见到明安帝,将手中书信放下,站起身来想朝明安帝行礼。
明安帝拉着她坐下,伸手取了蒋玉漱正在看的家书。
一看落款,昀峥,是他的长子,他和蒋玉漱的孩子。
尉迟昀峥这段时间正在江南查一宗贪污案,并不在京城。
信中只说了些在江南的奇遇和见闻,又问了蒋玉漱的身体,并没有牵扯前朝政事及其他的。
明安帝仔细看完,将纸张放下,笑着和蒋玉漱告状,“峥儿心中只有你这个母妃,对朕这个父皇倒是只字不提。”
蒋玉漱轻笑,“陛下说笑了,峥儿心中的偶像就是陛下呢。”
尉迟昀峥:我没说过。
尉迟昀峥为人温和有理,惊才绝艳,明安帝对这个大儿子十分喜爱。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明安帝收敛了笑容,“玉华要回来了。”
9/105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