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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以后要变成我们人类给魔物们打工啰，说支持的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我现在就在一个幽灵手下打工，待遇挺好的，感谢老板让我摆脱失业，不然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贵族院的成员其实也有参与到消灭怪物的战斗中，这算是一次人类和魔族的合作行动吧。”
[果然，只有出现一致的敌人，两个种族才能坐下来谈合作呢。]
[这算是贵族院给出的态度了，以后魔族的境遇肯定会改善的。]
[主播主播，可以让我们看看贵族院的成员都长啥样吗！]
[好奇＋1，一直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人，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说七贵族其实是七台超级计算机。]
“目前在场的只有四位，我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露脸。”
“可以。”
视野从室外变成了室内，一阵晃动，主播正在下楼梯，画面快速地移动起来，期间镜头模糊不清地划过好几张脸，最终落在坐姿各异的四名男性身上。
橙色头发的少年正在昏睡，脑袋倚在面容粗犷、身材高大的男性肩上，坐在中间的另一名男性身穿制服，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地坐着，最边上是银白色头发的青年，双手抱在胸前，不配合地将脸扭到一边。
[救命，这是什么艺人组合，我看可以原地出道了。]
[怎么没有女孩子啊？其他三个没出镜的是女性吗？]
[不是……这真是七贵族？所以我们的政府其实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过家家？]
[那我看还不如让罗德里斯公寓的负责人原地建国算了，我估摸她比贵族院有用点。]
薇薇安将这条弹幕念了出来，同时窥伺着四人组的表情。
而那四个人（包括睡着的那位）看起来全都心不在焉。
第131章 依依不舍
*
在大灾祸时期作为信息交换中心存在的魔法公寓直播间由公寓的住民轮班主持。
三名魅魔一族的成员与大巫妖文森特分成四班， 每六个钟头轮一班，以保证时刻有人管理直播间，并向全国观众播报实时信息。
在赫尔马岱矿地工作的工人们通过传送阵被转移到王都，开始从事道路铺设工作。
参与施工的不仅有原先就受雇于工地的魔族工人， 也有为数不少新招募的人类工人， 另外还有针对该类工程进行用途特化的工程机械和魔法机械。
在此期间， 不断有人从外地返回，志愿投入到城市重建的工作中， 其中不乏具备专业知识的工程师和工地负责人，他们的到来大大提升了修复的效率和精度。
都城残存的那些建筑， 包括一栋高级商业中心、一座大学图书馆和零星几处居民住宅成了这些回城市民的住处。
贵族院没有被彻底摧毁， 只是大多数在后期扩建的部分已经无法挽回， 遗留在那片土地上的， 只有最初被建造起来的那栋比三层别墅大不了多少的楼房。
“虽然那时候大家都说没有必要， 不过殿下还是执意在地基中加入了守御魔法， 现在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波诺在返回贵族院查看情况的时候，忍不住如此感叹了一句。
“你最好少提， 那可是阿加雷斯的痛处。”贝尔霍特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善解人意起来。
波诺露出不解的表情：“怎么回事？”
贝尔霍特没有接话， 跟在布劳斯身后，迈步走进了那个黢黑狭窄而令人怀念的门洞。
“那个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贝尔霍特为什么要那么说？”波诺机敏地揪住阿斯代伦，大有不听到回答就不放手的意思。
阿斯代伦斜了他一眼，本不打算说话， 但不知为何最终改变了主意：“你知道的， 阿加雷斯人很好，但不是谁都能走进他心里的。”
“嗯， 在帝国的时候我年纪还很小，但也觉得他是一个正直过头，以至于难以接近的人。”
“也许他的内心也有叛逆的一面，但是身为帝国继承者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始终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
“是吗？这倒让人意外。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主动选择变得那么优秀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就算他成长在普通的家庭里，也会变成一个拥有高尚品质的人。但他自己并不那么认为，他觉得自己的高尚不过是一种出于身份的伪装，他没有造福过任何人，所以没有资格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我是说离开帝国前。”
“那之后呢？”
“他带着愿意离开的人们离开了帝国的残暴统治——”
“稍等一下，阿斯代伦，他有什么必要做那种冒险的事？等皇冠落到他头顶，他自然就能当一个造福百姓的皇帝。”
“看来这三百年我们都太放纵你了。亏你在贵族院呆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旧帝国的一整套权力体系都充斥着剥削和暴力。而那个时候，阿加雷斯并不是一个勇敢到能和那些东西抗争的人。”
“我明白了，表面上是出走，实际上是逃离。”
“很刻薄，但是没错。比起抗争，他选择了逃离。”
“但是逃离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吗？他明明可以高枕无忧地当一个皇子。”
“想改变而无法改变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他对新世界的恐惧。”
“好吧，这就合理了。然后呢——他带着跟他离开的人，找到了这片土地。”
“不仅如此。”
“嗯哼？”
“他见到了自己的理想。他理想中的君王，他理想中的权力形态，他理想中的国家。”
“你是说三百年前的那位魔王，三百年前的那个魔法王国？”
“正直、高洁、智慧的君王，绝对有效的权力，无所不能的魔法。他一下子就被那位魔王折服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得让我都嫉妒。”
“呃……那后来为什么会发生战争？他们的友谊破裂了？”
“你知道，那时候人类和魔族的语言并不相通。由误解引发争执，争执引起争端，总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阿斯代伦拖着波诺走进了那栋古老的别墅，黑暗而潮湿的空间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我对这地方几乎没有印象。”波诺嘟囔道。
“你进入贵族院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扩建过好几次了。”阿斯代伦说，“希望兰登和蒂德莉呆在了安全的地方。”
“我也希望她俩安好，尤其是蒂德莉。”波诺说，“但你别想就这样岔开话题，跟我说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当时魔王格兰德已经处于生命末期，很少出现在宫殿外面。事情很快就演变到大贵族下场的地步，当格兰德意识到悲剧发生时，他只来得及将目标最大的罗德里斯封印起来，他本来可以控制住所有战斗中的魔族，并保护他们全身而退——也许那样，我们可以通过谈判获得某种程度的和平。”
“看来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
“格兰德刚刚封印罗德里斯，蒂德莉就砍掉了他的脑袋。”阿斯代伦用一种讨论天气般的寻常语气把这一可怕的过往说了出来，“然后，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找到了，在这儿！”贝尔霍特的声音突然从前面飞了出来。
波诺立刻精神一振：“看来蒂德莉她们还活着！”说着便跑向声音传来的二楼。
阿斯代伦摇了摇头：“是你让我不要岔开话题的……”
*
赫尔马岱的工作暂时被雷诺阿接管，亚历山大、安德烈本就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管理者，露西也提供了很多帮助。
维克多和布莱克被叫回王都，组织各方面的事宜，除了已经走上正轨的道路修复工作，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水电疏通，每样都是大事。
“既然您已经收回了至高魔力，为什么不把它用在城市的重建上呢？那样就没必要兴师动众了。”
“你是在向我抱怨工作辛苦吗？”
“不，我还游刃有余。爱丽丝也在帮我。我只是好奇。”
“如果那样的话，人类会如何看待这个新建的城市，如何看待魔族，以及如何看待魔法呢？他们会感到恐惧，还是会因为不劳而获而感到欣喜若狂？比起在人性上进行赌博，我更倾向于将这种力量隐藏起来。”
“但是人们都已经发现，罗德里斯公寓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没有人看到怪物到底是怎么被打败的不是吗？文森特会愿意为此编写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告诉人们我们只是在其中贡献了一部分力量。”
“也就是说，您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我希望有一天，魔族与人类能在这片土地上和谐共处。”
没有关紧的办公室门外响起一阵可疑的声音。
幽灵迅速穿墙而过，将红色头发的魔族少年抓了个现行：“你在偷听什么？”
蒙多被押到魔王面前，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别扭：“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不能让人听到的事情。”
魔王认真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微笑：“这不是你第一次‘偷听’到这些话了，不是吗？”
蒙多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那是老大说过的……”
维克多虽不了解细节，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年轻的魔王，像一个年长者一样宽容地笑了起来：“希望这个世界能如您所愿。”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我也不介意秀一下身手。”魔王狡黠地眨着眼睛，像是炫耀似的打了一个响指，烟花一般的魔法闪光在她的指尖四散开来。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本就打开的房门。
阿加雷斯像拜访教师办公室的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维克多立刻押着蒙多离开房间，并引起了后者的强烈不满。
“放开我！”的声音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也久久没有消散。
阿加雷斯在魔王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魔王低下头，握着一支笔，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有什么事吗？”
她抬头看向访客，发现他的脸色不好。
“关于在那个空间里发生的事……”他慢慢说道，“为什么你确定那只是生命之树的恶念，而不是真正的邪神呢？如果那个幻影欺骗了你……”他似乎很在意她在那时的选择。
魔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了一会儿，答道：“我从来不知道格兰德长什么样，但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我就知道那一定是格兰德。所以他一定是真的。”
“那你小时候为什么会把我认作格兰德呢？”阿加雷斯问。
魔王愣了愣，嗫嚅道：“可是我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我亲手删除了你的记忆。”阿加雷斯说，“那时候我还以为，或许有一天我会有机会将它再次恢复，然而等到回过神来，我已经再也没有那样的魔法了。”
魔王转了一下笔杆，突然坏心眼地说道：“你是在舍不得吗——至高魔力？”
第132章 时光倾泻
阿加雷斯在很小的时候就憧憬过魔法这种东西， 这种对他们那个国度的人来说，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东西。
“雷，那只是传说罢了，魔法是不存在的， 你应该好好练习剑术。”
“我会努力的， 但不意味着我认可了你的说法， 如果魔法不存在，那么关于魔法的故事又从何而来？”
“来自人们的愿望。在自然面前， 人类的力量太渺小了，所以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掌握某种力量， 能够和上天抗衡的力量。”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 阿加雷斯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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