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藏勾了勾唇角,对元文柏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云惜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很难打发元文柏,结果元文柏只是连笑都勉强维持着,艰难地开口:“好……的,再见。”
云惜看了他一眼,奇怪他的不同寻常,却懒得追究,说了再见后,和陈藏一块儿去了收银台。
中午火锅吃太饱,他们此时都不太饿,于是又晃悠着回了家。
陈藏一路无言,云惜还在奇怪,明明来的路上和在超市里他们还能偶尔说一两句话,这会儿倒好像又不高兴了。
这样的沉默让云惜有点不适应,便想逗陈藏说话,但是无论她说点什么,陈藏都会回应,但即便如此,云惜心里也总觉得他就是在不高兴。
回到云惜家,她刚打开门,陈藏跟在她身后,此时室内已经光线昏暗,她还未来得及打开客厅的灯,就猛地被身后的人攥住手臂,客厅的门关闭,随即而来的是暴雨骤降似的吻。
云惜被吻得发懵,只觉得陈藏有点心急,横冲直撞的,亲得她嘴唇疼,将她压在门上的力气也很大。
她原以为他在生气,应该是不愿意在这里留宿的,没成想,他倒好似迫不及待。
云惜声音零碎:“别……陈藏……回房……”
她脚下想要躲,却踢到了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塑料袋发出簌簌的声响,好像一下点了陈藏的开关。他的动作变得柔和起来,亲吻往下移动,在云惜的侧颈辗转。
云惜忍住痒意,伸手揽住陈藏的脖子,惦着脚勉力维持着平衡。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宽松的薄针织罩衫,蝙蝠袖的款式,抬起手来会若隐若现露出一截细腰。陈藏搂住了她,他的手心滚烫,覆在云惜的腰上,让她不自觉躲了一下。
陈藏察觉到她的意图,扣住了她的腰,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搂在怀里,然后一路向上。
云惜感受到他的指尖在游移,片刻后,脸上浮现红晕,一开口,声音都带着颤音,再一次提出:“你……回房。”
陈藏终于自她颈间抬起头,他垂头看她,手也终于离开,回到了她的腰上。
他轻声道:“今天想回房间?”
云惜被他挑逗得有点按捺不住,她带着催促:“嗯,你快点儿。”尾音不自觉娇媚起来。
陈藏低声笑了一声,双手拖着她的臀,往上用力,云惜顺着他的力双腿夹在他的腰间,以面对面的姿态被他抱了起来。
云惜的印象里,小的时候都没被这样抱过,不由脸更红了。“你……”
原本的身高差,在陈藏抱起云惜后,两人成了平视,云惜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在昏暗的室内像是落有一点星光。他隐隐有些调笑:“不能让我们云宝等急了。”
云惜想要伸手打他,却又怕掉下去,只能抓紧他,不敢动。然而陈藏手上将她托得稳稳当当,大步朝卧室走去,云惜刚想说点什么,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落入柔软的床中,很快,陈藏覆了上来。
他们接了个长长的吻。
刚买的套就拆了。
今日的陈藏格外有耐心,虽然往常他一直都注重云惜的感觉,但今天他过于温柔,云惜不太满意,忍不住扭了扭腰,却被陈藏扣住。
云惜睁开眼,不解地望向陈藏,陈藏凑近她,语气带着哄骗:“云宝,我是谁?”
云惜不太理解,但依旧听话开口,她的声音晦涩:“陈……是陈藏。”
陈藏好似不太满意,动作依旧轻柔,继续问:“我是谁?”
云惜也只有继续回:“陈藏。”这回语调清晰。
陈藏一直逗着她,让她叫他的名字。云惜没法子,只能一声一声唤。
唤了最后一声,陈藏扣住她的腰,之后失控。
云惜终于如愿以偿。
雨打芭蕉,她的手指不自觉陷入陈藏裸露的肩膀里,在他冷色的皮肤上留下指甲印。
一点明月窥人,今宵欢愉。
两人胡闹的后果,就是半夜云惜肚子饿醒了。
她醒来后,也不太想起身,但又饿得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身旁的陈藏被弄醒了,他睁开眼,声音低哑:“怎么了?”
云惜还没开口,肚子就发出一声悠扬的响声。
陈藏顿了一下,带着笑意:“饿了?”
他们俩没吃晚饭,闹了一晚上,不饿才怪。
云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理他,还在气他晚上那会儿使坏。
陈藏现在脾气好到不行,他揉了一把云惜的头发,才起身,问她:“面条可以吗?”
云惜瓮声道:“加个荷包蛋。”
“行。”
他们结束后就都累得睡着了,也没收拾,房间里有暧昧的气息,地上也一片混乱,云惜没洗澡,身上有点黏,此时越觉得难受。听到外面陈藏在厨房叮铃哐啷的声音,便索性起身去洗澡。
等她洗完,面条已经上桌了。
云惜穿着宽大的T恤当做睡衣,露出一双笔直的腿,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最放松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可讲,她坐在餐桌前,直接支起了一只腿,放在了自己坐的椅子边,开始吃面。
陈藏端着另一碗走出来,见她这幅模样,眼神暗了几分,开口道:“把腿放下来。”
云惜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低头看见自己衣底春光,连忙放下了腿,依旧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她真的太放肆了,在陈藏面前。
那些外人不可知的小喜好,小动作,都无意之间会暴露出来,大概是这样温情的时刻出现得实在有些频繁,让云惜的外防全都失效。
她也觉得奇妙。
明明在一个月前,他们都还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的关系。
“好吃吗?”陈藏坐在了她的对面,询问道。
云惜点点头,着实是饿得狠了,她三两下就把面条吃完了。
她不由想感叹,陈藏真的做饭太合她的胃口了。
陈藏也有些惊讶:“看来是真饿了。”
吃得比他都快。
云惜擦着嘴,看陈藏也加快速度,吃完了面,再将碗收进了厨房。
不怪她,一个人,长得好,做饭好吃又在床上合拍,这让她怎么维持防御啊。
陈藏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吃饱了?”
云惜点点头,看出他眼中意图,又想叹气,真是暖饱思淫欲。
*
咖啡厅的装修事宜,在陈藏插手后,很快就提上日程。
他认识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可以介绍给云惜。
于是在一天下午,陈藏带着云惜去见了“装点”的老板。
云惜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头,在平南存在了许多年,是平南装修的龙头公司。
云惜原以为这个老板应该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年人,结果跟着陈藏去一间茶室和老板见面后,没料到是个和他们差不了几岁的青年,云惜瞅了会儿,还觉得有些眼熟。
那青年和陈藏似乎关系很好,一见面就爽朗地开玩笑:“哟,找我来是打算要装修婚房吗?前面那套不行?”
这话一出,云惜的脸色尴尬起来,陈藏严肃道:“别胡说。”
青年还没意识到,看到云惜还愣了下,他脸上浮现疑惑:“这是弟妹?咦,你这女朋友……我怎么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藏打断了:“这是云惜,今天找你来,是想装修一间咖啡厅。”
为了避免更尴尬的情况出现,云惜连忙道:“对的,我和陈藏是高中同学,打算开间咖啡厅,现在需要装修。”
青年愣了愣:“高中同学?”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哎哟,抱歉抱歉,冒犯了,我还以为……”
云惜连连摆手:“没关系。”
“你们是高中同学,那你也是平南一中的?跟我不也是同学嘛!都是老同学啊!”
这下换云惜愣了,她望着青年,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那会儿,萧彦和他还打过架。
第24章
◎你是觉得我想做才过来的?◎
打架的事情,云惜还是挺有印象的。
其实缘由她已经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萧彦脸上挂彩凶狠地瞪着前方的模样。
云惜眯着眼睛,对青年道:“我记得你。”
青年也笑:“哈,我也记得你。你当时是萧彦的女朋友是不是?我和萧彦都是校篮球队的。”
“是。”云惜点点头,扭头看了眼陈藏,眼神莫名。
陈藏明白她的意思,主动解释道:“之前也是因为装修的事情找到‘装点’,当时是他先认出的我,这才又认识了。”
原来如此,云惜点点头,又疑惑:“你之前装修了房子?”
陈藏停顿了一下,才道:“山水华庭那间,是我帮我朋友装修的。”
云惜倒是真有些惊讶,可转念又一想,那房子的装修风格倒的确是很符合陈藏的感觉。
她随口夸赞道:“有你这样的朋友倒真省事。”
陈藏全盘接收:“嗯,关系比较好。他一直在外地,下次他回来了介绍你们认识。”
青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聊天,适时插嘴道:“哈喽,我还在这儿。”
云惜这才反应过来,她将人家忽略了,有点没礼貌,她歉意地冲青年笑笑:“我忘记你的名字了,请问?”
青年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叫秦向安。”
云惜点点头,再一次自我介绍:“我叫云惜。幸会。”
这下换秦向安尴尬了:“哎呀,别这么正式,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云惜抿了抿唇,将店面布局图递给秦向安,见他接过去,云惜不由又问:“是你设计吗?”
秦向安不干了:“什么话,我可是专业的好嘛!”
云惜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秦向安有些无奈了,看着陈藏,语气埋怨:“陈藏怎么你的朋友都跟你一样,太正经了。”
陈藏眼皮一翻,纠正道:“不是太正经,是讲礼貌。”
秦向安投降:“行行行,讲礼貌。”
陈藏又对云惜道:“秦向安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不过设计方面的确很厉害。”
秦向安自动忽略他的前半句,又补充道:“毕竟这是家族产业,我不学无术就要把家产败光了,老头子不得打死我。虽然比不过你们这些学霸,但是好歹也是混口饭。”
云惜这才明了,难怪她印象里“装点”明明在平南很多年了,怎么老板这样年轻,原来这是家族产业,大约之前是秦向安的父亲掌舵,现在换他了。
但听到陈藏对秦向安的肯定,云惜便也不再提出异议,她对陈藏,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任。
秦向安的确如陈藏所言,在谈及工作时,的确靠谱,他很细致,询问云惜的需求和喜欢的风格,又表示,会尽快给出方案,当然,价格方面也会给出绝对的诚意。
诸事聊完,已经临近午时,云惜原本是想请秦向安吃一顿饭的,但是秦向安只是面露可惜,说自己之后还有客户需要见,下次有机会再一块儿吃饭。
等秦向安离开了,陈藏才道:“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之前他还没有回平南就已经声名鹊起,他毕业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算得上是顶尖的设计师了。”
云惜没料到秦向安有这样的履历,十分震惊:“他……他为什么会回平南?”明明在大城市的机会更多。
陈藏突然笑了起来:“出去的人会回来都是有各种各样的无奈。你不也回来了吗?”
云惜哑然,外人都说她回平南,是因为和萧彦分手,回老家躲情伤。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并非如此,她回来不是为了谁,她是为了自己。
可陈藏说这样的话,倒让她心念一动,陈藏回到这座小城,是否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陈藏继续:“所以许多人会找他设计,他都会认真对待,他说千金难买他高兴。不过也对,喜欢的事情就会坚持很久。”
陈藏很少有这样的时刻,话也多说了几句,让云惜觉得此时的陈藏像是一颗卸去了硬壳的尤加利果,开出乳白色小花,让人忍不住靠近。
她想问他的热爱和坚持,但好似这些都太过私人,即便他们在床上的关系十分亲密,可在床之外的地方,她总觉得他们不应该太过亲昵,毕竟他们只是床伴。
大约是见到秦向安,云惜又回想到了一些高中时期的碎片。
她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
陈藏以眼神询问。
云惜看着他的眼睛:“当时秦向安和萧彦打架的起因。”
陈藏沉默了。
云惜看他那神情,就明白了:“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
其实萧彦和秦向安那场架,并非是谁的过错,不过是两人原本都带着气,又不逢时,恰好点燃引线,便打了轰轰烈烈的一架,最后差点演变成群架,即便是深受老师们喜爱的萧彦,也还是因为这件事,受了学生时期唯一的一个处分。
但实际上,一开始是陈藏和萧彦两个人在篮球场打球。
云惜记得前一日她和萧彦吵架了,众目睽睽下,萧彦气急踢了一脚她的课桌,当下云惜就红了眼眶,却依旧冷着脸什么也没说。
第二日她也没有理萧彦,结果晚自习前就有人跑着来报信,说萧彦和十班的人打架了。班上的人呼啦啦的全跑去了篮球场。
云惜也跟着去了,已经有老师在现场了,萧彦和秦向安被拉了开来,但是两人都各自挂了点彩,而让云惜当下比较惊讶的是,陈藏也在场,嘴角还破了。
有人目睹了一切,从几个目击者七嘴八舌里,众人拼凑出了现场。
说一开始是两拨人各占一边篮球场,到高三了,重重压力下,许多男生都会打球解压。那天萧彦是和陈藏在趁着晚自习前的空闲打球,但是不知为何,原本是消遣,平日里陈藏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一回他却十分凶狠,动作又冲又猛,萧彦竟是一个球都抢不到,不由也憋了一股气。
陈藏进了最后一个球后,萧彦终于忍不了,拿着球很用力地砸向陈藏,想要质问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可陈藏躲开了,球就飞向了球场另一半,砸到了无辜的秦向安。
秦向安和萧彦都是校篮球队的,都算是天之骄子,平日里有些互相不服,秦向安被砸后,也只是盯着萧彦,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啊你。”
萧彦憋了一肚子无名火,他和陈藏是朋友,不太好翻脸,但面对秦向安就不那么客气了,他直接将秦向安看成挑衅。
于是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陈藏上前去拉架,也被误伤了,秦向安的朋友看见陈藏上前去,以为是帮手,也围了上去,对方人多,要不是老师及时过来制止,搞不好萧彦和陈藏就要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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