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瑾听后却面上一红, 反驳道:“那, 那都是年幼无知, 错把奸人当成宝……”
外界都说裴烬可怕,杀人如麻, 嗜血薄凉, 可她相处下来却并不这么认为, 相反,季宴川才是真的蛇蝎心肠,冷漠无情!
“我觉得, 还是裴大人更好。”
少女坚定的目光看着裴烬,眼眸明亮,让他的心跳不自觉漏了半拍。
裴烬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幅度,还未说什么,就听李容瑾补充道:“你虽比季宴川年长两岁,模样也比他好看许多,又没有婚姻在身,在京城贵女中应当是抢手的,要不我帮你相看一二?”
李容瑾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头道:“王尚书家的嫡女年纪虽比你小,但模样却是出众,只是性子被娇惯了些,其他还是好的,还有陈大人家的性子温吞,举止大方得体,颇有当家主母风范,张大人家的女儿也……”
裴烬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抿成一条线,凤眸暗沉,明明刚刚看着心情还是不错的,现在看着竟有些骇人。
李容瑾声音渐渐弱下去:“你都不喜欢吗?那还有齐大人家的嫡女……”
“李容瑾。”
裴烬声音淡淡的,低沉轻哑。
她突然被叫名字,话音止住,眨眨眼看着裴烬,问道:“怎么了?”
“我都不喜欢,”裴烬一句一顿道,“她们我一个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李容瑾一人,而眼前这位没心没肺的,不仅没有察觉,竟然还想着把他往外面推?
不过说来也是,在苏州的时候李容瑾感情就比寻常人迟钝些,她从小到大都没心悦过什么人,后来一味的追逐季宴川,也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的,哪会注意到她身边的其他男人也早对她虎视眈眈了呢?
尤其是贺兰珩肆那小子,心思都要写脸上了!
裴烬看着李容瑾一脸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怪不得,莫非裴烬,你喜欢男人?!……”
裴烬:“……”
看吧,他就说李容瑾感情迟钝,这层窗户纸要是不捅破,估计带进棺材里李容瑾都未必知道。
“不要乱想,我性取向正常,只是……已经有了心悦的人。”
李容瑾更惊讶了:“那裴大人为何不去提亲呢?”
裴烬灼热的目光落在李容瑾的脸上,声音低沉悦耳:“怕把人吓跑了,好不容易才熟络些的,突然提亲有些不妥。”
李容瑾浅笑:“那位被裴大人喜欢的女子一定很幸运。”
裴烬深沉的眼眸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爱意,滚烫灼热,看着李容瑾,低声道:“嗯,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
李容瑾晚上回府后就做了个梦,她梦到沈蓉站在阳光下浅含笑意的看着她,对方还是那副身娇体弱的样子。
只是这次她的眼中笑意明媚,浅浅与李容瑾说了句:“多谢殿下。”
翌日一早,宫中便传来消息说沈恒被贬了,下个月就要南下就职邕州县令,府中财产有大半被罚款,昔日辉煌的沈府,如今变的一贫如洗。
秦氏一大早也是被赶出沈府,只留下沈书瑶一人孤零零的跟着沈恒。
裴烬说今日给她送房契,不到晌午便有人带着房契来到沈府,亲自将这些送到李容瑾手上。
李容瑾拿着房契,看到站在门外眼巴巴看着的沈书瑶,她轻笑一声。
沈书瑶神色微变怼道:“你在这里瞎得意什么,如若不是你,这家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是吗?”李容瑾淡淡道,“可,如若我不反抗,今天死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沈书瑶一噎:“你现在不也没怎么样吗!”
“你这人好生不要脸,姐姐都被你们陷害几次,若非我姐姐运气好,不知都死几回,你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到来谴责姐姐?”
拾一看不惯,直接回怼沈书瑶。
拾一是昨夜与玉兰回来的,他如今已经成为李容瑾的贴身护卫,关于沈府的事情玉兰也与他说过,别看少年个子不高,功夫却好的很,如若不是玉兰拦着拾一,他昨日就能将秦氏母女大卸八块!
“拾一,莫要与她废话,收拾好东西我们走就行。”
李容瑾懒得搭理沈书瑶,与沈书瑶这种自私的人说话,她嫌累。
“是。”拾一乖顺道。
沈书瑶望着李容瑾离去的背影,她心里不服,凭什么她如今要在沈府受苦,而李容瑾却出去享清福!
——
裴烬给李容瑾的宅子就是在裴府的隔壁,两间宅子左右不过是隔着一面墙。
宅子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面已经安排好婢子,宅子内内外外都被打扫的干净,李容瑾进去的时候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想来也是裴烬早些就命人收拾好的。
玉兰感慨道:“裴大人真是大好人!”
李容瑾道:“那待会你就去请裴烬来我们府上用膳,我们好好报答一下他的恩情。”
玉兰应声:“是。”
裴烬还有伤在身,李容瑾特意去吩咐厨房不要准备辛辣和寒性的食物,进来都以清淡口来。
午后李容瑾躺在摇椅上在葡萄树下晒太阳,春天的阳光是温暖的,照在人身上就像是被棉花包住一般,柔软温热,没过一会她就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练剑的声音吵醒的,睁眼就看到拾一在在院中练剑。
李容瑾伸个懒腰问道:“这么努力吗?”
拾一手一顿,转身看去:“是我吵到姐姐了吗?”
“没,”李容瑾道,“刚好想起一件事情,有个人需要你去查一下。”
拾一问:“谁?”
李容瑾道:“齐正平。”
从郾城回来差点把此人忘了,当初她就想到齐正平敢打着她的名头招摇撞骗朝中权贵,想必是背后有什么依靠。
先抛去与秦氏关系不说,齐正平此人就很可疑。
“我这里有份他的资料,你去查一下,他这两年都和哪些人打过交道。”
李容瑾说完就其实去房内拿出一叠信封递给拾一:“千万要小心,此事蹊跷,如若遇见棘手的事情不可盲目行事,一定要回来与我汇报。”
“是!”
拾一刚走不久,就有人通报说沈恒求见她。
沈恒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容瑾不明所以,还是让手下人将沈恒带了进来。
李容瑾请沈恒坐入前厅,她亲自为其斟茶:“父亲请用茶。”
沈恒如今脸色已经有些憔悴,突遭变故,他已经筋疲力尽,但说到底只是他咎由自取,若非他当时听了秦氏的话,非要找什么道人去看蓉儿是不是邪祟……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蓉儿啊……父亲前来确实是有不情之请。”
沈恒看着李容瑾,语气都比以前温和些。
李容瑾道:“父亲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沈家多数家产已经上交给陛下,如今为父南下开支紧张,手头实在拿不出什么银两来,你前段时间刚得了陛下赏赐,不知能否向蓉儿借些……”
沈恒神色尴尬,干笑着。
“借多少?”李容瑾问。
沈恒答:“……一千两。”
李容瑾蹙眉,不解看着沈恒,仿佛在问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银两?
沈恒惨笑,面上也尴尬:“沈府开支紧张……南下路上又需要打点,到了邕州亦需要打点,为父实在拿不出什么钱,这钱都当是为父借的,日后都会还给你。”
他说的真切,怎么说这也是沈蓉的亲生父亲,他今日落难,她不得不管,况且对方说的可怜,她也确实明白这一月后确实有不少地方需要银子。
李容瑾让人从账房取出一千两银票,清点好之后拿给了沈恒。
沈恒面露感激:“蓉儿,你是个好孩子。”
李容瑾只是浅笑。
这时玉兰进来通报道:“姑娘,裴大人来了。”
沈恒如今还有对裴烬的恐惧,他此时并不想见到裴烬:“那个,蓉儿既然还有事,为父就先走了。”
“父亲慢走,玉兰你去送送我父亲。”
玉兰依言跟着往外走:“老爷这边请。”
李容瑾则去外面找裴烬去,大老远便看到裴烬站在走廊内,他背靠着柱子望着院子里栽的翠竹,阳光透过竹叶阴影照在他的脸上。
听到脚步声,裴烬抬头,与李容瑾对视上。
李容瑾浅笑:“伤口可好些了?”
第24章 雄竞修罗场 “当众接吻”裴烬宣誓主权……
“好些了。”
裴烬嘴角噙着笑意, 眉目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底仿佛只能容下她一人。
裴烬说着, 眼眸又悄无声息睨了眼一旁的璇玑。
璇玑忙会意轻咳一声道:“沈, 沈姑娘您是不知道……主子他没有您在身边照顾身上的药都不会换, 今日听说您邀请他来府中用膳, 主子是咬着牙也不肯对姑娘您失约。”
裴烬眼底闪过满意的情绪,嘴上却说璇玑一句:“就你话多。”
“是属下多嘴。”璇玑低头退至裴烬身后, 心想任务可算完成了。
李容瑾听后与裴烬道:“若是实在不方便, 我可以做好后让下人送到你府上的。”
反正她早已经答应裴烬要照顾他到伤好, 那她就一定会言出必行。
裴烬道:“是你邀请, 我总要来的。”
“因为我想见你。”
李容瑾微微怔住,抬眼看着裴烬,她的眼眸水润, 神情有些惊讶,心跳也不自觉漏了半拍。
“我,我有什么好的……”
李容瑾说话都有些结巴,脸颊滚烫沾染红晕一路红到耳根, 看起来像一枚熟透的苹果, 让人垂涎欲滴, 忍不住咬一口去尝尝味道。
裴烬喉咙不自觉滚动,好想亲她一口, 怎么办。
送走沈恒后, 玉兰不合时宜的走来, 低声道:“姑娘,昭定侯在外面求见。”
李容瑾做出一副自然的表情,用手轻轻对着自己扇风, 眼神飘忽,对玉兰干干巴巴道:“……挺好,快让他进来吧。”
不然她再这么和裴烬待下去,自己就会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再惹得裴烬误会就不好了。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裴烬微微皱眉,低声与璇玑道:“昭定侯怎么来的?让你们给他找点事情做,找哪了?”
“这……”璇玑语塞,“回大人,兄弟们确实是已经妥善处理好的……要不属下再让人去查一下?”
裴烬摆手,叹气:“罢了罢了,此事别让殿下知道听见没?”
“是。”
裴烬嘱咐完看着李容瑾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他抬脚就跟上去,走路脚步轻健,甚至连迈哪个脚都想的明明白白的,哪有什么没人照顾不会换药,咬着牙也要拖着病躯来赴约的重伤感?
奈何,李容瑾没有看到。
贺兰珩肆来的时候带着些礼物,说是恭贺李容瑾搬到新家,说来他也是李容瑾看着长大弟弟,多年未见,李容瑾不好收了礼物就将人打发走。
于是就留贺兰珩肆吃个晚饭再离开。
“晚膳比较清淡,阿肆莫要嫌弃。”
李容瑾为贺兰珩肆亲手盛了一碗冬瓜汤,味道清香,汤汁是乳白色的,口感鲜美,冬瓜也是入口即化。
裴烬坐在李容瑾身侧,酸溜溜的看着李容瑾为贺兰珩肆盛好汤,他眼巴巴的等着李容瑾为盛汤,结果李容瑾像是忘记他一样,不仅没有给他盛汤,竟然还去给贺兰珩肆夹菜!
“阿肆尝尝这个笋,你平时不是爱吃这个。”李容瑾非常贴心的照顾着弟弟。
贺兰珩肆乖巧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来:“多谢阿姊!”
他低头尝了一口:“阿姊夹的菜就是好吃!”
李容瑾温和的浅笑,就像是在看自己那个一直都长不大的调皮弟弟一般。
“咳咳!”裴烬重咳两声,打断姐弟二人对话。
李容瑾拉回思绪,有些疑惑去看裴烬:“怎么了?”
裴烬凤眸平淡,沉着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也、想、喝、冬、瓜、汤。”
他字节咬的很重,像是在提醒李容瑾什么,又像是在抱怨着什么。
李容瑾恍然大悟,递给裴烬一枚白玉瓷碗:“啊,是我疏忽,不好意思裴大人,给你碗。”
是一枚空空的碗,甚至摸起来还有些凉手。
空气一瞬间静止,裴烬脸色发沉,愈发看贺兰珩肆不顺眼了。
而且这个小子还明知故犯的挑衅他:“阿姊盛的冬瓜汤也好好喝!”
贺兰珩肆眼底带着笑意,薄唇在瓷勺上轻抿一口,目光虽然看着李容瑾,但余光却是落在裴烬身上。
裴烬看着自己空空的碗,心情更加沉重了:“……”
贺兰珩肆笑意渐浓:“阿姊,我还想吃这个。”
李容瑾无奈叹气:“这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是长不大呢?”
裴烬见李容瑾要起身,直接在桌子下面伸手牢牢抓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温软,小小一只,他一只手就能将她的双手握住。
李容瑾突然被他这么握住,手上温度更是被烫了一下,她下意识将手往回缩,奈何裴烬抓的很紧,她小声道:“你干嘛……”
“我后背疼,站不起来了,你能帮我盛一碗汤吗?”
裴烬说的真切,但他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想是站不起来的样子。
李容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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