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跳出角色命运,男女主才是书中世界的中心。若只是作为女主身边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又成了男主厌弃的对象,她迟早会被彻底边缘化,届时她将彻底失去争取一切的机会,彻底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玉贵妃赤红着双目起身,她绝不要走到这一步!
“知道怎么破当下之局吗?”
虚空中一道声音响起,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玉贵妃对这个声音并不意外,甚至已经很熟悉它的出现,她知道每逢自己行至穷途末路,它都会出现。
那声音继续道:“你不需要去考虑什么宁远侯,甚至不必考虑男主贺成衍。你只需要记住,令男主心中只有你一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排除一切可能动摇你地位的人,只要令沈琴央淘汰出局,你便能一劳永逸。”
明明是个公事公办充满了机械感的声音,此时竟漏出几分煽动的意味。
“没有了女主,到时候男主自然满眼全心都是你了,不是吗?“
这些话玉贵妃早就听出茧子来了,她微微恼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吗?松香山已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回了京,遍地都是她沈琴央的势力,我如何能再有机会下手!?”
去而复返的小宫女浮烟悄悄在门外敲了敲,那虚空之中的机械声也渐行渐远——
“机会,这就来了。”
浮烟带来的消息,的t确令她为之大惊,是宫外随着宁远侯府每月例行递进来的东西里,夹带着的一封密函。
上面说有一个人想要求见贵妃,能为她带来一举扳倒皇后的秘密。
这信并非是自宁远侯府之中出来的,而是在宫外被动了手脚,瞒过了内廷司的人入了瑶华宫,递信人身份不得而知,但一定不是个能拿得上台面的人。
不管是谁,只要是一线希望她现在都要抓住,赶忙安排了此人入宫。令他乔装打扮成瑶华宫出宫采买办事的杂役,次日就入了瑶华宫的门。
玉贵妃唯独没想到,蛮族人竟没全死干净。
来的是个相对其他蛮族人身形更为瘦削含蓄的男子,他腰背略有些佝偻,若不是那一双泛着浅铜色光的眸子,同巴图他们如出一辙,根本看不出他有蛮族血脉。
他自称是被擎栾偷袭灭族时,唯一逃出来的蛮族人。
然而事发后,他并没有就此逃亡,而是同崇多那般故技重施,乔装潜入了擎栾的队伍。他外形不似蛮族,口音也轻,混进去轻而易举,数日都没被发现。
就这么一路跟着崇多,直到他亲眼看见了舒王带着沈琴央逃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确定那是舒王?你一个蛮族,如何见过久居皇城的舒王?”玉贵妃尖声问道。
那蛮族人不阴不阳的一笑,“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那个人。”
原来,巴图在倚竹园时就知道了交手的是舒王,命这个最善伪装跟踪的蛮族人暗中跟随。奈何舒王行踪飘忽,狡诈无比,一察觉被跟踪立即就将他甩了。
他这才准备回到蛮族复命,没想到回来见到的就是蛮族全灭,巴图被崇多斩首。而他跟随崇多数日,竟在最后重遇了跟丢的舒王。
他身边,就站着皇后沈琴央。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以至于玉贵妃激动到身子微微战栗,她在屋内来回踱步,不自觉地用牙齿啃咬着指甲。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当时费尽心思想令沈琴央倾慕于舒王,沈琴央却根本不上道!没想到这对奸夫□□早就暗中暗通款曲,合伙摆了她和皇帝一道!
玉贵妃阴恻恻地笑起来,“沈琴央啊沈琴央,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竟然到底还是听信了我编的故事,信了舒王才是男主角!”
她笑着笑着,简直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次她绝不能再轻举妄动,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消息,若这次再一举扳不倒她,那就是真的满盘皆输了。
玉贵妃转头看向那个其貌不扬的蛮族人,穿着最寻常不过的宫中杂役的衣服,即便是留心观察都很难注意到他外族人的特征,果真是巴图手底下最善伪装的人。
“你既然来投奔本宫,扳倒皇后与舒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你可愿效力于本宫?”
蛮族人跪着上前来,托起玉贵妃肤若凝脂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
这是蛮族人对上位者最崇高的敬意,他笑道:“此行便为贵妃而来。”
“好。”玉贵妃居高临下看着他,虽然是个畜生般的族群,但倒是把杀人的好刀。
“本宫要你办的第一件事,也是你先前做惯了的——看紧那个舒王,无论他有什么动作,都事无巨细同本宫禀报。但这次,务必不得有失。”
恰好没过几日,对外宣称在西北游历的舒王就回了京,重新住进了亲王府,继续做回了他的闲散王爷。皇帝一如既往对此人的行踪无甚关心,礼节性地过问了一句他的身体情况,就放任不管了。
倒是暗中有人,将舒王盯的紧。
失了彩屏,却得了个更便于在宫外行走,又耳聪目明的蛮族人,玉贵妃这些日子人都爽快了不少,不再对外称病,也恢复了从前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她并不急于一时,既已经得知舒王与沈琴央有私,早晚两人会漏出点蛛丝马迹。
在宫中她近不了沈琴央的身,便从那个草包废物终日游手好闲正事不干的舒王身上找破绽。
果然不出几日,蛮族人就带回了消息。
玉贵妃迫不及待,本以为舒王私底下定然会同沈琴央有所联系,没想到他们二人自回京后,各干各的事,就连一封来往的书信都不曾留下!
那舒王每日不是去什么诗会附庸风雅,就是在秦楼楚馆里听上一整天的曲儿,还真是一点正事不干!
见玉贵妃气急败坏,蛮族人道:
“娘娘先别急,我跟了舒王许久,发现此人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后来,我便跟上了他手底下一个看家洒扫的护院。”
“一个护院,能有什么特别的?我让你跟着舒王不得有失,你怎得这般自作主张?万一你分神去跟别人的空档里他就联系上皇后了怎么办!”
蛮族人嘿嘿一笑,“娘娘且听我说,护院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个护院做的事娘娘必然感兴趣。”
玉贵妃凝眉,“别卖关子了,快说!”
他凑上来,低声道:“那个护院,身上功夫不浅,尤其轻功了得,他平日里一直暗中盯着昭晨宫。”
玉贵妃猛然起身,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旋即大笑。
贺成烨,竟始终在监视着沈琴央!
第35章 捉奸
贺成烨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来人是他身边的护卫,周尘。
他去西北的这段日子里,亲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周尘打点着, 很多时候贺成烨不在府内, 周尘就是亲王府最大的决策者。
屋中没点灯,贺成烨立在窗边, 借着黄昏最后一点辉光, 落笔写完了面前的一幅字。
贺成烨写字时, 从不回答任何问题, 周尘这才开口道:
“殿下, 昭晨宫近日有异。”
贺成烨抬眸一瞥, “何事?”
“有人试图往里面递信, 被我暗中拦截下来了, 我瞧着内容不太对。”
“信呢?”
周尘从怀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纸, 双手呈上。
信的内容果然奇怪,不仅内容奇怪, 口吻更是甚为诡异, 贺成烨展开信纸,挑了挑眉。
“西北种种,思之切切,寤寐思服,只求一见。月圆之夜丑事, 后柴房见。”
“殿下,皇后娘娘在西北遇上什么相好的了?”周尘挠挠头,西北殿下是和娘娘同去同回的,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殿下自然清楚。
贺成烨将信按照原本的折痕收回去, 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最后才笑道:
“不知道,你原样送回昭晨宫,务必送到皇后手上。”
“啊?再送回去?写信的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若是皇后娘娘真去了,有危险怎么办?”
贺成烨勾了勾嘴角,却没什么笑意,“她不傻,应当自有办法。你继续盯紧了昭晨宫就行,且看她如何应对这封信。”
“是。”周尘将夜行服的面罩重新拉上,抱拳退下。
贺成烨却突然又喊住了他。
“这几日没人发现你的行踪吧?”
周尘微微愣了下,想了会才回道:“没有吧,我一直留心着。”
贺成烨点点头,“没事了,退下吧。”
*
月圆之夜,沈琴央梳妆打扮,穿着十分素雅清淡,却能看出花费了好些精巧心思,带着连翘出了昭晨宫。
夜色昏沉,月影重重,身后的宫墙之上却跟着一远一进两道人影。这两人轻功都极好,沈琴央没有一点察觉。
绕过巡夜的侍卫,后柴房便是整个后宫中最为幽静之处,夜间根本不会有人路过。
只见沈琴央在柴房外拢龙拢发髻,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推门进去。
周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进去,趴在房顶上,抓耳挠腮地思量了半天。
他在舒王殿下身边许久,是满亲王府邸之中自认为最了解殿下的人。殿下自松香山春猎之前就十分关注这位皇后娘娘,对她的一举一动多有留意。
西北回来,更是偷偷随着皇后的车马进京,后又派自己时时刻刻盯着她,自家殿下对皇后娘娘的心思可见一斑。
但现在殿下明知那封信有异,竟还放任娘娘冒险来与写信之人相见。周尘平时读书不多,可就连他都能看出这封里过于明显的陷阱,多多少少闻到里面鸿门宴的味道。
这可是在皇宫里,侍卫宫女通奸都是大罪,后柴房这般隐秘的场所,男女约在此处相见,单纯在里面喝茶聊天,被人发现了也是有口难辩。
更何况,那可是向来谨小慎微的皇后娘娘!
殿下明明说她自会处理妥当,不会如此轻而易举上当,结果到了月圆之夜,皇后娘娘真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地赴约了!
殿下虽然没吩咐什么只让自己盯紧了,可眼下这个情况不赶紧告诉殿下一声,恐误了大事。
周尘蹲在房t顶上坐立难安,左思右想这事得和殿下说,便赶紧翻身下了房,在夜色里朝着亲王府奔去了。
他走后,始终跟在周尘身后的那个黑影才渐渐现身,正是归顺于玉贵妃麾下的蛮族人。他看了一眼后柴房,门外守着连翘,沈琴央始终安安静静等在里面,也轻手轻脚地下了房,绕到不远处的墙角。
那里,一个小宫女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是玉贵妃身边的浮烟。
蛮族人见了她,低声道:“皇后已经进了柴房,舒王那边的侍卫也走了,十有八九是同舒王报信去了,和咱们的猜想一模一样。”
浮烟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十分紧张,她结巴道:“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蛮族人见她这副经不起事的样子,也不知贵妃为何提个这么不堪用的废物,根本不可能委以重任,顶多传个话。
“算了,你回去传信给贵妃吧,我在此地守着,若一个时辰内舒王没来,我自会回去。若是舒王一会儿来了,便按照计划行事。”
浮烟点点头,快步离开,跑回了瑶华宫。
玉贵妃早在寝宫内等的火急火燎,见浮烟自己回来,便清楚事情成了一大半,赶紧迎上去抓着她问道:“怎么样了!?”
浮烟磕磕巴巴地鹦鹉学舌,仅仅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在夜里奔走,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十分艰巨的任务,她吓得两手心全是汗渍,险些连蛮族人要她传的话都忘了。
不管怎么样,消息总归是带到了,玉贵妃激动地来回踱步,捋着脑中的思绪。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只要舒王一到柴房,蛮族人便会沿着窗棂缝隙向内喷洒可以挥发的迷情香。那迷情香是她花了许多心思调配的,用了足足的剂量,只要稍微闻到一点,便有催情之效,闻多了更是□□难熄。
届时将门窗从外面一堵,就算他们有所察觉也跑不掉了。
而玉贵妃将这对颠鸾倒凤的野鸳鸯一举拿下,摆在皇帝面前,板上钉钉。就算他心软,朝廷之上皇后的名声也算是玩完了了。
皇后与亲王通奸,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必定死罪难逃!
玉贵妃心中大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现在只要等上一个时辰,过了丑时那蛮族人还没回来,证明他已经得手,柴房里锁着的贺成烨沈琴央也插翅难飞了!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玉贵妃死死的盯着门,生怕蛮族人中途回来,计划不得而终。
最终还是如她所愿,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没回来。
“浮烟!你快去,快去养居殿求见陛下,就说后柴房抓到一对通奸的奸夫□□,恐是后宫嫔妃行此苟且之事,让陛下亲自来捉奸!就地正法这对狗男女!”
浮烟颤颤巍巍地去了,玉贵妃望着瑶华宫四四方方的天,仰天大笑。
她得去亲眼看着,亲眼看着沈琴央的下场;衣不蔽体在一个黑黢黢的破柴房里委身于舒王,这得是个多么别开生面的大场面!更何况现在那里有蛮族人守着,根本不会出什么岔子。
对,她得去看看,亲眼看看。
瑶华宫离着柴房不远,她一路小跑着,没多久就到了。
只是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小的柴房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本该守在附近的蛮族人也没有露面。玉贵妃走近了些,猛然发现那柴房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根本没有从外面被封死!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被那对狗男女给逃出生天了?!
她大惊失色,几乎没有思考片刻就下意识地冲了进去,一进门,漆黑的屋里潮湿温热,她突然闻到一股奇妙的异香,那香气又浓又甜,直击她的大脑,闻进去的那一刻她的手脚就软了下来!
玉贵妃心道不妙!这正是那迷情香!
所幸她就站在门前,趁还没有吸入更多之际,她扶着门框准备往外跑。
门外的新鲜空气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她猛吸一口,刚找回一丝神志的清明,身后的黑暗之中,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便拦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玉贵妃根本无力反抗,就被重新拖入了黑暗!
身后的男人口中喷出湿热的气息,尽数吐在她的耳边,玉贵妃吓得屏住呼吸,那迷情香令她浑身使不上一丁点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她呜呜叫起来,因此吸入了更多的迷情药,意识也逐渐模糊开来。
身后,是那个蛮族人。
玉贵妃泪眼朦胧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耻辱羞愤无助令她内心溃不成军。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该呆在柴房中的皇后舒王不翼而飞,只剩下中了迷情药的蛮族人。
可木已成舟,她现在只希望着,被她自己派去禀报皇帝的浮烟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又或者皇帝根本不听她分说,不相信一个小宫女的一面之词,更没打算顶着更深露重,来后柴房这种偏远的地方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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