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调动所有的力量为她形成护盾,却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他牢牢的看着娓娓,手中的所有力量只为她而动。
而须里戟却想的是如何干掉最为疯狂的这个魔物。
虞卿的蝶翼出现,她施展出“蝶梦”来,竟是对姜辞雪使用了幻术。
短暂的迷惑住了姜辞雪和须里戟,就趁着这一瞬,伸手将他送出,而后自己将鲛骨刃牢牢插入须里戟的灵府之中。
“保护住哥哥,父王!”虞卿知道,不论如何,虞岚都会护住虞风禾的。
而后,她便感觉背部一暖,源源不断的妖力倾注在她身上。
有须里環的,还有颜许的。
他们咬牙切齿,却还是要帮她。
她就知道。
第96章 心机狼蛇同盟
风裹挟着花香,微微吹拂着池水。
一切如此温柔,只是池中的虞卿半身鲜血染红了池水,蝶翼微微修复了些,但因为主人昏迷,如何也收不回去,显得好生可怜。
原本白皙的小腿覆盖上了鱼鳞,再往上却被覆盖了一层深蓝色锦袍。
“嘶——”虞卿恢复了些意识,只觉得周身都疼得厉害,轻轻抽气,复又猛地睁开眼。
她急切地往四周看去,眼前却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她伸手,想要拽去眼睛上的东西,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按住。
“你想瞎便取下吧,反正这双眼睛总会骗我,留着也没什么真情实意。”
是须里環。
声音冷冷的。
在生气吗?
虞卿微微勾起了唇,无声的笑。
虽是苍白着脸,但因为那半边的唇而生动了起来,比之池中的红莲,毫不逊色。
须里環看着她,忽然狠狠地咬在她的肩头,而后便抬起她的唇来。
气息交融,他唇中的鲜血喂入她的口中。
虞卿不喜欢这种血腥味,也不喜欢这种血吻,挣扎着,却被什么圈住了。
蛇尾?!!
她被冰凉的,一圈一圈的蛇尾禁锢着,左臂处却另有一条游动的蛇在亲昵的伸出信子勾动着她的肩头来。
虞卿有些难受了。
她不喜欢蛇,尤其是这种情况下被触碰。
当眼睛看不清的时候,触觉和嗅觉,便十分灵敏。
“阿環,我难受。”虞卿轻哼,指尖缠绕着须里環的发丝,一点一点地收紧。
须里環冰冷无情道:“关我何事?”
“你欺我,骗我,害我,还想我对你如何?”
虽是这么说,虞卿却觉得自己身上的蛇尾松了一些。
“疼——”虞卿落下泪来,堪堪就要向下倒。
长发在水面展开了一朵冰蓝色的花,她的脸上沾染着的水珠都像是透明的宝石。
须里環冷眼去看,心中暗道:骗子。
却见她竟是丝毫都不打算自救,反而是越发的沉入池中,终是伸出靠近了她,伸出了手,将她扶至一边。
虞卿的手落在他的脖颈间,而后又一路向下。
她倒是不觉得如何,只是须里環却僵住了。
而后抓住了她的手。
虞卿勾唇笑,“哦,是一条光溜溜的小蛇。”
须里環凶巴巴、恶狠狠地威胁:“你还有心情笑?你如今处境如何看不出来吗?”
虞卿听着脑海中系统不断播报的爱意值提示,送入口中几颗鲛珠丹,而后才徐徐道:“看得出来啊。阿環照顾我,心疼我,不舍得我死。”
她按住要发怒的须里環,手落在他的眉间,“阿環很担心我吧?我昏睡了多久?你这般为我安抚情热几次了?”
她问的坦然,是真的迫切想要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自己经历了几次昏睡中的发情期,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她的眼睛应当是当时伤了,但不至于失明,须里環对自己还算是有些情谊的。
最后关头,她挡住了狂化的须里戟的攻击,却也没想着送死。
她算计着他们的真心,不论是几分真心,总归是能分到一些好处的。
反正死不了,不若随心所欲一次。
她便是看不惯须里戟,便是想要阿兰他们如愿,便是想要让须里環和颜许他们为自己受伤。
如今,须里環在此,且都现出原形,他伤的更重,自己反倒是没什么太多不适。
被这处灵池滋养,被小心的包裹住了伤口,被安抚了体内的魅朱果,连同发情期都被安抚了下去……
须里環只答道:“已经是三次了,你再不醒,我便要将你丢在此处了。”
三次啊,自己睡得时间还挺长。
她问:“我们,现在在何处?我何时才能看得清你?”
她自醒来便冷静自持,还趁机打趣他,竟是半点羞涩和担忧都无
。
他和颜许当时用尽全力为她撑起结界护盾,将她从中救出,又在坍塌的酒池肉林之中护着她,可自醒来之后,她也没有问过颜许一句。
也没有问过自己是否伤重。
但她说,想看见自己。
尽快看见自己?
她是不是……
须里環的语气微微好了些,“再过几日,我们再往上走,就能得到更多的灵器灵草,到时候便能让你快些好了。”
“往上走?”虞卿不解。
“须里戟的酒池肉林原本是被他创造的,合该被他所控制,但在他死后,这里却完全不被影响的运行着。”
“酒池肉林并不因为他的死而毁灭,反而是自行运转重新构建其中种种规则,脱离了他的控制。我们好像被重新送到了这个秘境中的酒池肉林,但这一次,我们处在劣势。”
须里環当时和颜许合力保护着虞卿,妖力耗尽,他终是融合了魔蛇,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半魔。
半魔在酒池肉林之中就是被戏耍的。
被每日送上去厮杀,最终选出优胜者来。
最终会被送上斗台,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而虞卿的身份则是被识别为魅灵,她原本是要被强行送到风华楼的。
可颜许和须里環强行留下了她,将她留在他们的地盘。
“你们一起住在这一层?”虞卿听着须里環的叙述有些不太确定地重复。
“我们二者总要有一个要出去打斗,只能留下另一个照顾你,你这段时间这般虚弱,怎么叫我放下心。”甜腻的香气顺着声音的主人袖间传来。
虞卿看向颜许所在的方向,“阿颜?”
她又改口道:“颜许。”
颜许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演戏,但此刻,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很是贴心的给自己带了喜欢吃的蜜糖来。
颜许拿出一颗蜜糖灵珠,放在她的掌心,“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定,好似有预感,原来是娓娓要醒来了。”
“好不容易才打完了那些脏东西回来,竟是错过娓娓醒来的时候。”
他轻轻扫过虞卿的唇,又看向须里環,皱了皱眉,伸手为她擦净唇上的水。
看着那抹红被粗鲁地揉开,便觉得心中无端的升起愤怒来。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未曾提天为她受的伤,又不说自己刚刚受过的伤。
但很聪明的,衣裳未换,血气犹在,只要动动鼻子就会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知晓他刚刚做了什么。
虞卿恰到好处地抓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颜许反手握住,指尖停在她的虎口处,揉了揉,反而是在缓解她的情绪,“无碍。娓娓可有不适?”
他说话温柔,即使虞卿看不到,面上也带着笑,笑从唇边蔓延到声音里。
虞卿摇摇头,“没什么不适,到是你们俩……”伤的更重。
颜许半坐在池边,只是凑近了些虞卿,就这般看着她,将手中的蜜糖送入她的唇,指尖却不经意探入她的口中。
他欺负她看不清,便肆无忌惮地想要侵占。
可他也知道,娓娓多么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出他是故意的。
可他点到即止,迅速地退回,狡猾得要命。
水花激荡,蛇尾裹挟着毒汁如满天飞羽——黑羽。
颜许向后一退,虞卿就完全落入须里環怀中,“别碰她!她是我的!”
须里環看向颜许,满是警告。
他的脸被水打湿,半边隐藏在阴影中,眉目如画,眼却如同一块藏于深潭中的翠玉。
美则美矣,却暗含杀机。
若不是自己现在没办法独自保护她,也不会同这狼族为伍。
他执起虞卿的手,又在妖契上落下一个吻,“你瞎了吗?她是我的妖侣。”
临时的。
虞卿在心里补充。
很快就不是了。
颜许在心里想。
颜许没有看向他,反而又温声道:“娓娓在里面泡久了,要不要出来走走?”
虞卿想要往前,却被蛇尾牢牢圈住。
她倒是想,走不动啊。
须里環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软声道:“你身体还很虚弱,这般着急去他身边做什么?娓娓就这么厌恶我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自嘲,看向颜许的表情却充满挑衅,论演戏,只要他想,也没什么办不到。
“我没有,”虞卿看向须里環所在的方向,情期未尽,尚带着几分依恋,她原本就心悦他,如今也自然向着他。
虞卿伸手落在须里環的眉眼间,而后又觉得不妥,缩回手,有些别扭,“讨厌我的,不是吗?你此刻,是受妖契影响的吗?你的关心和喜欢是真的吗?”
她挣扎着,探出手,似是有些排斥。
“颜许……”
须里環怕弄伤她,饶是再如何强硬也没有禁锢她,只是松了蛇尾,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向前,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没有。
须里環想。
可他却不确定自己的喜欢到底是否还是那妖契的影响,亦或是同心蛊。
喜欢的。
明知道你轻佻、算计、黑心、自私,却还是控制不住目光。
因为一点点她不经意的好而心动,看到她拼命去救虞风禾和阿兰的时候,须里環突然也想把这只小蝴蝶圈在掌心。
她那时候,哪怕是演戏,也曾不顾一切地救过他。
如今,她还是喜欢自己的。
颜许牵起虞卿的手,看向须里環,“阿環也受伤了,娓娓不要打搅他。我带你四处转转,顺便同你讲讲这里的规则。”
虞卿的尾巴化成了双脚,冰凉的地面让她很不适应,她蜷缩起来。
“冷吗?”颜许问,而后很自然地将尾巴塞到她手中,又半蹲下为她擦干净脚上的水珠。
“踩在我的脚上。”颜许道。
虞卿摇头,正要拒绝。
“好,那抱着你走。”他将她抱起,臂弯温暖,狼尾巴将她包裹,暖暖的,趁机缠绕了一圈。
虞卿原本要拒绝的,但实在太温暖了。她迟疑了片刻,就陷入这种毛茸茸的触感中了。
颜许将她打横抱起,尾巴蓬松又软和,包裹住了她的小腿。
偏偏他面上自是正经有礼,行为上却得寸进尺。
虞卿看不见,可须里環却看的清楚。
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同盟,在虞卿醒来后迅速地碎了。
“颜许!”须里環警告。
颜许勾唇,将她不经意地“禁锢”在怀中,“嘘,好好养伤,明日该你出去了。”
第97章 角斗台上,碧徽阁中
颜许身上除了尾巴,没有一处完好的。
连狼耳都有了伤痕和折损。
虞卿虽然眼睛受伤,但诚如颜许所料,嗅觉和触觉很是敏锐,能够很快的感知到他所有受伤的地方。
他强行压制住了所有的不适,虽是有意显露伤口,却又不想完全暴露他的不堪。
只是需要她一点点的关怀,但又不能让她发觉自己伤重如此。
一种奇怪的骄傲?
虞卿想。
她虽不想关心,但还是要刷刷爱意值的,至少在此处危险,多一点爱意也是好的,也能够为她增加些妖力。
这魅朱果如今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大量的灵气和魔气,她所能吸纳的魔气很大一部分都成为魅朱果的养料,很少能够为她所用。
颜许很奇怪,虞卿觉得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预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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