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游戏中,他一直隐藏在“虞风禾”身边,前期就是为了情报,后期,是为了控制虞风禾来拯救他的同族。
颜许的天赋是——预知。
他曾经在梦境之中告诉过自己。
那么,他一反常态、死皮赖脸、小意温柔、假装喜欢地待在自己身边,应当就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她不知道颜许看到了什么,但总归,自己应当还算有用,没有很废柴的game over。
虞卿便要借着颜许,从须里環这里完成最后的一环,以及夺取属于须里環的“黑化”。
她记得游戏里,须里環为了得到蛇骨戒,便在蛇骨幻境之中彻底“黑化”,从一个小绿茶,变成一个小黑茶,搞起了囚禁那一套。
总而言之,那
几次走“须里環”线的虞卿只要一登录游戏就是被抱在怀中,蛇尾缠绕,以及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摆弄。
修为被废,血液流失大半,心爱的小蛇还半疯癫,变得无情无义、冷酷麻木。
整天想着如何用那双眼睛施展傀儡术。
思及此,虞卿打了个冷战。
身边的热源便靠着自己又近了一些。
“娓娓冷了?那坐的离我近一些可好?”
虞卿摇摇头,“不冷。我想去看阿環。”
今日,是须里環出去“厮杀”。
他们俩一起在这百层炼狱之中,从最底层一路厮杀至此,如今已经快要接近最顶层。
他们俩越是厉害,所能得到的东西就也就越多,也能获得很多的“优待”。
所谓“优待”不过是权限比一般的囚徒大了一些,得到的东西多了一些,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给外面观赏的玩物,连同奋力求生的瞬间,也不过是看客的笑点而已。
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虞卿他们身处的“魔楼”有百层,每打败一个对手,就能往上升一层,每每新进来的都是从最底层打起的。
如今,须里環和颜许已经处在第九十九层。
所处之地却是漆黑一片,半点阳光都见不到。
因为这里是地下,只有最后的角斗场,才是地上。
只有角斗场才能见到阳光。
自以为是逃出生天,是百层之中的战士,可虞卿还记得,那角斗场之上的胜者最终的下场。
须里戟将他们视为自己的盘中餐。
他观赏着他们的厮杀,而后漫不经心地点评,最后又轻飘飘地一句定下他们的罪处。
“阿環今日是要上角斗场吗?会受伤吗?他的对手是谁?”
须里環和颜许谁也不让谁,自然也不会在对方面前显露自己的弱势来。
须里環走之前,只说让虞卿等着他回来,却半点不提自己所要遇到的危险。
而颜许昨日未曾进入角斗场,但对手已经十分厉害,他们的力量被削弱,又都受了伤,虽是九死一生的赢了,但也受伤颇重。
今日,只会是更强的对手。
而须里環的伤口还没好。
虞卿昨日醒来的时候,他也在疗愈,伤得可比自己重多了,不然也不会眼看着颜许带走自己,也毫无反应。
昨日,他都泡在那疗愈池中,今日一早便被带走了。
虞卿想去看看,这角斗台那边的看客现在是谁?
她伸手,往前,摸摸狼尾巴,“颜许,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干扰阿環的,我只是不想就这般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我总觉得阿環有心事瞒着我,今日是最后一层,我们如今是一起的,他若是受伤了,你如何能护得住我?”
“你明日之处境,也许就是他今日之处境。”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吗?”
虞卿不常撒娇,但若是算计好了,便是缠斗不休,直到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即使颜许不带她却,她也会想办法的。
况且,虞卿觉得颜许也想要自己跟着一起去的,他想要自己去发现些什么。
虞卿的指尖勾着他的尾巴,来回拨弄,颜许捉住她作乱的手,侧过脸,有些难耐地说:“别摸了。”
虞卿看向他,“你答应了吗?”
颜许轻哼,“嗯。”
颜许道:“可以带娓娓去,但那里危险,你如今太过惹眼,若是直接出现在外面恐怕会被觊觎。”
颜许道:“可以委屈一些,装扮一下吗?”
虞卿乖乖点头。
片刻之后,颜许便带着魔物虞卿来到了角斗台下。
他作为第二日的“斗兽”是有“特权”能够来提前观赛的。
至于虞卿则被打扮成一个合格的妖魔之女,隐藏起了气息,蜷缩在颜许的怀中。
“魔楼”之中,强者拥有绝对的权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吃喝玩乐,均可被满足,只要所处的层级较高,就能有一堆妖侍来满足需求。
而颜许和须里環同住一层这种奇怪的需求在“魔楼”之中也就不太引起注目了。
因为这里,很多的魔,仗着厉害便在“魔楼”之中肆意妄为,欺男霸女,豢养一堆的宠物。
未开化的魔物随意打杀,若是略有姿色的魔物,或是妖魔的孩子,都可成为他们玩弄观赏的对象。
如今,颜许带着自己的爱姬出来,也只是一件平常之事。
只是他未免太宝贝了些,从头发丝到脚尖都不露出来,全藏在黑色的袍子之下。
若是有谁窥探,便会被颜许回击。
虞卿环住颜许的脖颈,悄悄在他耳边道:“现在的结构跟当时我和须里戟看到的一样。”
“那么,现在在那个位置的是谁呢?”
颜许不经意地扫过,状似为她擦去唇角的糖渣,“暂时看不到,那里门窗紧闭,未露面。待会儿须里環开始比试,应当会按耐不住开窗的。”
虞卿看向台上,只能看到很多个虚晃的影子,“阿環在上面吗?他看到我们了吗?”
颜许伸手将她的收拢进掌心,和台上的须里環对视上了,他笑道:“看到了。”
虞卿紧张地扶住他的手,“他脸色如何?是不是生气了?”
颜许看着须里環微怒的表情,笑出了声,“没有,很开心,很惊喜娓娓能来看他。”
须里環看着他们耳语,颜许的手该死地拨弄她的长发,胸中一口气堵着。
颜许要做什么?!不是说留下保护好她吗?
这就是他保护的方式吗?
带她来此处,若是被盯上了该如何?
她那般弱,若是受伤了又要哭了。
他们的视线交锋,但在虞卿面前仍要维持着“体面”。
须里環的对手出现了,竟然也是一个蛇族和魔族的后代,一个半魔,却面容可怖,浑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眼睛是灰色的竖瞳,没有半点人形,反倒是蛇的形态更多一些。
他的尾巴上还残留着上一位“死者”的血肉,周遭的魔气比须里環还多一些。
那半魔叫做——佘物。
随着他的出现,场上的妖客们发出欢呼声,似是都在看好这个半魔。
他们在一遍押注,推测着这一场的结局。
周遭的欢呼声和议论声霎时间淹没了虞卿和颜许的声音,也让场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佘物和须里環都是半魔,且都是蛇族后代,只不过佘物看起来更像个没有思想的魔物,他更多的继承了魔物的残忍、嗜杀,即使是同类,是他的亲缘,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于斧下。
而须里環的长相太过阴柔,美则美矣,却毫无用处,反倒因为太过冷静、太过正常,而不被看好。
而此时,须里環的眸子却越过虞卿落在那处半开的窗上。
他浑身一紧,而后难以置信地又看着那处。
颜许察觉异样,迅速顺着须里環的视线望去,却见那处窗前站着三妖。
虞卿问:“颜许?你看见了什么?”
颜许佯装无事,正要回答,却听虞卿道:“我虽看不清,但也不是脑子不清,须里環和你都有异常,且他刚刚颇受影响,虽是只有短短一瞬,但连我这个半瞎都能透过那遮掩纱看到,又何况你呢。”
她问:“是谁?”
颜许沉默半晌,开口,“是须里戟和须里渊,以及须里環的母亲。”
“更准确来说,此时的他们好像是百年前的模样,也许只是幻象。他母亲不可能这般出现的。”
“须里渊和他母亲好似是
妖侣,二者很亲密。”
虞卿望向须里環,即使看不清,也能感知到,他此时应当并不好受。
她努力眨眨眼,眼睛有些酸痛,阳光透过白纱刺进来,但她竭力想要看清。
她忍不住抓紧了颜许的手,“阿環的表情如何?”
颜许道:“还算……正常。”
说话间,比试便开始了。
那佘物巨大的蛇尾甩了过来,一瞬之间就将须里環扫到了角落,紧接着便是一系列连招,根本不给他反击的空间。
佘物早就听说同楼之中有一个“同类”,但他并不在乎,他连自己的母亲母亲都杀了,又何况是他呢?
今日是他最后一场了,只要胜了,他便可以脱离此处。
他挥下一斧,而后冲着须里環喊道:“不如早点服输吧!你赢不了我的,我可是谁都能杀,即使我们都有蛇族的血,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待会儿不小心砍碎了你,可如何是好?”
他的招数刁钻,且仗着自己体型庞大,便先行绞杀,试图在须里環还未完全适应时就将他杀死。
可须里環却灵活躲避,转身,手中的双刃钺落在他的蛇尾之上。
毒雾伴随着双刃钺蔓延,佘物也散发出毒雾来。
灵器交缠,月影虽是小巧,却十分坚固,竟是将那斧头断成两半。
佘物大怒,便用蛇尾为兵器,坚固的鳞片从蛇尾上飞出,带着他的黑色的血肉密密麻麻地飞向须里環。
他的血肉已然被毒侵蚀,只要落在须里環身上便是能叫他肠穿肚烂,化为腐水。
须里環伸手,魔气笼罩在他掌心,一条魔蛇挡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将那些散发着臭气的血肉阻挡在外。
谁料佘物并不在乎这些,转瞬之间,便又挥起伤痕累累地蛇尾重重击打在须里環身上。
须里環侧身一躲,地面却被打开一道裂缝,他微不可查地摇晃了一下,却被佘物捕捉到了,佘物趁机伸手,指尖利爪伸出,魔气源源不断从他手中散发出来,而后如同千万条游丝小蛇一般钻进须里環的袖间。
须里環闷哼一声,动作微微停滞了些,佘物以为得逞,兴奋得向前想要继续乘胜追击。
他微微放松了警惕,凑近,却见须里環猛地抬起头,那双碧绿的眼就这般看着他。
佘物感觉自己动不了了,他的指尖开始发麻,一直蔓延到胳膊、四肢,他被定在了原地。
他想要嘶吼,想要砍杀,想要谩骂,却什么也做不出来,只是对着须里環重重跪下。
他的脑袋重重地栽倒在地面,头上鲜血直流,黑色的血液带着腥臭的气息,熏得那些看客纷纷皱眉。
有的买他赢的妖客愤怒的指责、谩骂,恨不得上台上亲自动手杀了他。
而那些侥幸走运买了不被看好的须里環赢的妖客则是疯了一般,在周遭喊着:“杀杀杀——”
他们叫嚣着,让须里環将佘物剥皮拆股,让他亲手将佘物杀死,他们眼中全是疯狂。
他们想要看见同类相残,想要看见血腥的厮杀,想要听见痛苦的哀嚎。
此时,不论台上是魔是妖,他们都不在乎,他们都疯了。
“赢了吗?”虞卿问。
颜许点点头,“嗯。他受伤了,但死不了。”
“那佘物死了吗?”虞卿问。
颜许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被控制了。须里環使用了碧瞳之眼,但是他自身也消耗巨大。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他在强撑着,若是谁再和他比试一场,恐怕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须里環前期一直没使用过这一招,所有佘物所总结的经验里并没有如何预防他的碧瞳之眼。
须里環一直在伪装弱势,让佘物放松警惕,只为了一击即中,将他完全控制住。
否则,若是一直和佘物缠斗下去,他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一定能胜。
可他要胜,他要活下去。
但他却并不想在此杀死这个同类。
唇亡齿寒,他虽非良善之辈,但也不至于如此疯狂的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须里環保持着一点点可笑的善良之心,佘物和须里戟却没有。
“您是最后的胜者,请随我前往碧徽阁,主子在等着您。”妖侍前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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