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小心翼翼的回握住他的手,她看着这个小岛,这里的气温更加的适宜,周围郁郁青青的植被绵延伸展,白色的建筑静静地矗立,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小世界。
左边是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了很多的玫瑰花,还有一些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品种,簇拥着开的很热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整理这里的?”
“并没有很久,那个秋千是我自己扎的,这边的花也都是我自己种的,多一些时间的话,我会布置的更好。”
因为不想让别人踏足这个地方,他也更想亲手布置好一切迎接她,如果有爱这里就是两个人的爱巢,若是恨那就是他情感的深埋之地。
第44章
沈桑的生活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这里的时间像是一个被装满的巨大沙漏,过了很久才能看到它塌陷缺掉的一小块。
她会花费一上午的时间坐在闻瑾扎的秋千上吹风晒太阳,不知道什么时间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发现被人抱到了床上。
会想起一些甜品心血来潮跑到厨房里实践,用了一个下午,然后面对着一摊黏糊糊的乌漆麻黑的东西被闻瑾推离厨房。
他快速的收拾好残局,然后打开空瓶炸锅重新开始做。
她就蹲在厨房外面,身边是斤斤。
它第二天就被闻瑾送过来了,适应新环境的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一人一猫的目光都锁定一处,小猫大抵是好奇食物香气的来源,而沈桑就只是想这么看着他。
他很快就做好了,蓬松柔软的糖浆松糕散发着甜香,不知道为什么面包的味道会给人一种幸福感。
闻瑾走出厨房的时候,看见蹲在门口的两个拦路神,他向沈桑伸出去想要扶她起来,伸到半空的时候他想着她应该是生自己的气,甚至可能还有些厌恶自己,把她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她不会搭上自己的手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收回,一只柔软的手的手与他的手交叠,闻瑾抬起眼眸有些差异,她向自己扬起一个笑,丝毫不见愁怨,格外的温暖。
闻瑾等她站起身之后,反手将她的紧紧握住,他眼睛里薄薄的泛着一层迷雾,其下是纯粹的暗色。
他动了将她带来的念头时有奢望过,她会不恨自己,甚至会分给施舍他一点爱。可真正的付诸行动之后才发觉人质怎么会爱上一个绑架者,囚徒怎么会爱上监禁者。
她一贯会做戏,是知道现在离开不了,所以想让自己先放松警惕吗?
他不再去看她的神情,他意志力薄弱,很容易被她蛊惑,将人带到客厅,把糖浆松糕放在她的面前就准备离开。
抬步时还是没有忍住,他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暗恨自己的没底线,最终补了一句“我之前并没有做过,你先试试味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拿去喂斤斤或者扔掉都随你。”
他其实做的很好,外表看起来还特意把霜糖换成了蜂糖,她怎么会舍得拿去喂猫猫,更别说丢掉了。
何况斤斤又不会吃这些。
沈桑在心里偷笑他的别扭,有些和斤斤一样的可爱,每当她把斤斤惹毛后,它明明不愿意在大理自己,可余光还是偷瞄着她,这人也是如此,就连嘴硬还要找一些借口。
见他准备上楼,她想起这几天他一直都是线上办公,他的公司那么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沈桑还是关心的了一句,“你不用去公司吗?”
闻瑾眼底的那层暗色彻底变成深渊,他直勾勾的盯住沈桑,真实的想法终于暴露了吗?
他此刻还能维持理智,保持斯文的皮囊,轻声地问了一句,“不想看见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看见你,日日刻刻都想。”沈桑急忙解释,或许是因为从前她经历过此事,更能明白他的患得患失。
如果他需要,她会坚定的选择他。
闻瑾被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不及防,就算是心不由衷的哄骗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向自己晶晶亮的眼神和解释时的急迫都极可爱。
眼中云开雾散,耳朵上也泛起了一层薄红,他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公司不会垮,钱也不会不够花,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的假。”
“那好好休息,尽量多分一点时间来陪我?”她神情和语气都极其轻松。
也让我陪陪你。
闻瑾有些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的出乎自己意料的反应,犹疑的说了一句,“我的书房里有书,你可以来看看有没有想读的,先打发下时间,我处理完邮件之后就陪你。”
有他在,自己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就是最爱一心二用的那一个。
“好。”
她还是答应了下来,离他近一点是好事,假装看书实则看人,这件事情她做的得心应手。
跟着他一起上二楼,他打开电脑,她随意的抽了一本手边的书。
忽然间想起在水月湾的书房里那本小王子,她在上面留下的心情日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看到的话多多少少会有些难为情,可没有看到的话她又会觉得有些遗憾,因为那些事情都是他和自己一同经历过的。
她透过树叶的夹缝余光里偷偷看向他,高中的时候,她的同桌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可爱软妹,连她的喜欢也是悄悄的,软软的。
沈桑原本并不知道她的暗恋对象,后来看到她从书本的遮挡中,从题海里抬头望去的方向也大致猜到了一位。
如今沈桑同样体会着这样甜蜜的又悄窃的目光追随。
或许是她太过明目张胆,她的目光被闻瑾捕捉到了。
他关闭了声音询问她有什么需要。
沈桑将目光收回,悄悄的在书本后面吐了吐舌头,这人不解风情的不是一点半点,看起来那么体贴那么会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是榆木脑袋。
感受到他的目光,还没有移开,沈桑悄悄地把脑袋从书本的后面探出去,“需要你快点结束,想听你给我念这一段诗。”
她手中拿的是聂鲁达的诗集,天知道她怎么会在一堆枯燥的经济学和一堆数字书后面捡到这一本,并且格外喜欢自己翻到的这一页。
听到她需要自己时,闻瑾克制的蜷起手指,现在想要结束这磨人的会议。
色令智昏的形容并不恰当,他把灵魂交到她的手上,的信徒只需要勾勾手就能走向她。
过了片刻,沈桑手中的书本被抽走了。
“你结束了?”
“嗯,想听这一首吗?”
原本两人是在桌子的两端,沈桑走近他,自然的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处。
闻瑾担心她这个姿势不舒服,反手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面料相互触碰发出静电,两个人其实都有一些不自然。
先前要么是疏离的隔膜,要么是乱情迷之下的冲动,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温情自然的亲密接触过了。
“旁边还有一个椅子。”
沈桑摇了摇头,“这样就很好。”
他一开口是自己熟悉的皑雪压轻松的轻泠嗓音。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
我的灵魂甚至还是湿的。
遠遠的,海洋鳴响并且发出回声。
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二十首情詩与絕望的歌》”
他这样低低的念着,沈桑生出一种他在对自己坦言心迹,真诚表白的感觉。
她看到这一页的背后印着另外一句诗。
“众生灵中,唯你有权,看到我的脆弱。”
她看到他的脆弱,他亦如此。
他们互相心疼,互相爱着,沈桑想要把先前那些难言的心事,家庭带来的阵痛全部都告诉他。
她一直以来都相信他,他会接纳自己,只是担心外界的流言和蜚语。
但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个人生活在这里,她被他藏了起来来。并没有别的目光,除了大自然的声音和情人的语,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
沈桑的思绪有些飘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停下来了,下颌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头上,声音里带着忐忑不安,“你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
天是蔚蓝色的,时间是过得慢的,爱人就在手边。
这样的生活沈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闻瑾没有接话,指尖缠着她的一缕头发,这一刻他不想再去猜忌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沈桑开始打直球,她没有再逃避了,之前的逃避,不仅没能达成她想要的局面,还他拉入到无尽的偏执和痛苦中。
现在无他问自己什么,她会用肯定的答案去回答,就像他之前一样,坚定的拉自己的手,坚定的选择她。
“不会觉得无聊吗?”
“说实话的话,真有那么一点,那等吃完晚饭我们放一部电影?”
突然脱离了电子设备,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点了点头,“想和林巧发消息吗?”
林巧这些天以来一直就没有消停过,通过各种的途径来跟他打听沈桑的消息。
闻瑾本想置之不理,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主动提起了。
“我的手机不是在你那里吗?你打几个字告诉她,我很好就可以了。”
沈桑知道他在为自己做让步但同时也想让他心安。
闻瑾眼睑下垂,投射出两把浓密的小扇子,他喉结滚动想说的话被咽下去,换成了一个好字。
两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对话,在相处。
他又会觉得在这种小心翼翼中两人互相贴近。
“还有乔蔓,她让我给你带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罪魁祸首不还是你吗?”
沈桑扭头却忘记了自己的发丝还在他的手中,拉扯之间她痛呼出声。
沈桑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看到的那个所谓的订婚消息不过是无良媒体未经验实时就发出来的。
那不过是一场他为她表妹乔蔓办的接风宴。
“嗯,是我,我道歉,但不要原谅我。”
闻瑾了揉她被扯痛的地方,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原谅的话是心底想起他就总会泛起波澜,他如今已经分辨不出来她的爱和恨了。
“怎么会有你这种性格的人?”
沈桑失笑,嘴硬傲娇的让人心软。
晚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沈桑被最后的be刀的直掉眼泪。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到了他的怀里,他低头给她擦眼泪,突然问了一句,“你从水月湾离开的时候有苦过吗?”
沈桑点了点头。
哭过,还不止一次。
三次离开,两次都哭。
“哭了,可还是离开了,看来你的眼睛和你的心在打架,并且你的心占据高位。”
“我错了,或许我们当时不应该分开。”
原本泪水就关不住闸,这下沈桑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不该旧事重提的,眼泪停一停吧,小姑娘哭下去,我们两个人都要被淹了。”
几年前同样是这么一道声音。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沈桑爬起来,抱住他的脖颈,哽咽着抽泣着,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依恋,她将所有的重量都悬挂在他的身上。
“是惹你伤心了吗?我的时候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桑抱住她的手紧了紧,“不,这是高兴的哭。”
她擦了擦眼泪,松开他的时候,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但有些咬的狠了,她又亲了亲。
闻瑾眼神晦暗,搂住就要缩回去的小猫的腰。
“可以吗?”
“把人强盗行径一样的掠来都做了,这种事情就不需要问我了吧?”
闻瑾把她抱到床上,自己也顺势躺到她的身边,沈桑滚了滚,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手臂动了动,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沈桑以为是拿雨伞就没有太在意。
“听说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他问得有些玩味,许是二人贴的很近的缘故显得尾音格外暧昧。
等看清楚他手里拿的东西,沈桑睁着圆圆的眼睛,他是怎么拿到的?还有乔曼竟然把自己卖的如此彻底!
她本来是想将手串托旁人送给他的,并不打算让他知晓是自己送的,现在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还被当事人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沈桑有些炸毛。
她要将手串夺回来,在他身上作乱,“弄错了不行吗?那你不结婚留着干什么?还给我!”
“我不会和别人结婚,但既然是礼物自然应该有别的用处。”
嗯?
沈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扬唇笑了起来,尽管很好看,想让她扑上去亲吻,但她总觉得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栗。
朝夕相处,还那一次的身心交融,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十分熟悉,她没有拒绝他的的动作。
但当冰凉的珠串贴上唇肉时,沈桑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想要恐慌的爆发出尖叫。
尽管她已经有了感觉,上面已经有一层湿润,但那也不是她能够吞进去的东西!她紧紧抓住闻瑾的手臂,费尽唇舌想要他放弃。
第45章
“宝宝,你看好多水。”
“所以能够吃下的对不对?”
询问的语气,却不容置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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