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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男狐狸精了——叩古【完结】

时间:2024-12-18 17:17:09  作者:叩古【完结】
  “二位要看成衣还是布料?”
  崔迎之四处张望一番,只道:“随便看看。”
  一整日没谈成几单的掌柜面上的笑彻底没挂住,他暗戳戳翻了个白眼,冷脸转身。
  崔迎之只顾着看展台上的各式成衣和布料,没注意到掌柜的态度变化,更不关心他的来去。负责当陪客的屈慈扫了那掌柜一眼,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崔迎之:“怎么突然想来定衣服?”
  崔迎之试着展台布料的手感,“看到就想起来了。好久没做衣服了,再出门一趟好麻烦,而且你不是也没冬衣穿?”
  边说着,边掀起布料一角,“这块料子怎么样?可以做件袄子。”
  屈慈思考片刻,瞥了眼掌柜的背影,故意道:“那是得多定几件,你可以多穿几个冬天。挑贵点的料子吧,那边几匹还行。”
  店内空旷,这段对话轻易便随风钻入掌柜耳中。他没走多远,重又端上迎客时热情的笑容,折了回来,“郎君眼光真是老到,这几匹料子都是苏绣,大部分好货都供到京中去了,剩下这么几匹也是小店好不容抢到手的。配夫人的姿容,那是正正好。”
  屈慈没搭理掌柜,继续问崔迎之:“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等崔迎之作出回应,他又自顾自说:“不喜欢吗?行。那我们去其他店看看吧。”
  崔迎之:?
  说罢,不顾掌柜挽留,他拉着崔迎之径直离开。
  全程毫无参与感的崔迎之:不是,我还一句话没说呢!
  ……
  两人走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回头望不见那间铺子了。
  屈慈面上没什么情绪。
  但没什么情绪便已然意味着他心情不虞了。
  崔迎之一边观察他,一边被拉着快步走了一段。隔着衣料,屈慈还是轻易将她的手腕整个握住。
  叫了他两声名字没得到回应,最后崔迎之故意道:“屈慈,你拽疼我了。”
  屈慈当即止步,松开手,回神望她。
  “那掌柜哪儿得罪你了?”
  他没答,伸出手,只道:“哪儿疼?我看看。”
  崔迎之摇头,转而牵住屈慈伸出的衣袖一角,引他继续沿着路边走。两人不约而同放慢了步子,像情投意合的少年人漫步街边。
  “不疼。骗你的。”
  屈慈任她牵着,走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回答了崔迎之的上一个问题。
  “你没脾气的?掌柜这种态度还在那儿买东西?”
  崔迎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语气中还有些讶异:“东西合不合意同人又没什么干系。更何况这种势利眼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计较也太累人了。你以前很少遇见吗?这么不高兴。”
  没脾气?
  崔迎之以前自然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正相反,她少时有一段时间性情阴沉,遇事莽撞,很难跟周围人好好相处,给沈三秋不知惹过多少麻烦。
  倘若换作年轻气盛的崔迎之,在那掌柜翻脸后,她便已然发作,定要让人吃个教训。
  可如今她早已不是朝气蓬勃精力旺盛的少年人了。
  就如松脂经由岁月的沉淀而凝聚的琥珀,伴随着崔迎之生命的年轮一圈圈加厚,锐意与朝气都被尽数封存,后来者只能从中窥得过往未尽的风华,却再也无法真正触及也无缘亲眼见证。
  虽说事实并非如此,但现在的崔迎之在绝大多数与她并不相熟的人眼里,完全就是个脾性随和好说话甚至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她并不在乎,更无意令人改观。
  这样凡庸的,普遍的,平淡得毫无记忆点的印象,正是她所期待的。
  崔迎之想:再怎么样屈慈从前在外的身份都是屈家的养子,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得给屈家那老东西几分面子,一般情况下屈慈应该不会受什么冷遇才对。
  所以屈慈才会有这么个反应。
  不同于她的习惯淡然,屈慈受不得这委屈。
  可现实似乎与她的预想并不相符。
  屈慈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我见惯了。”
  狗眼看人,怙恃凌弱,在屈家甚至只能算得上是苟且偷生的必需品。
  屈家的牛鬼蛇神,没有哪一个不是利字当前。比这更为丑恶,阴毒,令人作呕的事情,他见过不知多少。
  于泥泞中倾轧,又怎会有清白之身。
  屈家的人是这样。
  他也是。
  可尽管他已然见惯,已然受够,已然诸恶做尽。
  尽管崔迎之本人并不在意。
  他还是没法无视那掌柜的行径。
  或许多年积压心底的负面情绪在过了段短暂的安稳日子后终于忍不住松动流泄。
  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回和从前不一样,被轻视,被打压,被欺侮的对象不再只是单单他一人。
  这一回崔迎之也是被针对的一员。
  她明明应该是山间的风,凌空的雪,无人堪品评。
  崔迎之不知是否是听出这短短四字背后积聚的复杂情绪,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屈慈,那附近哪里还有成衣铺或者裁缝铺呀?”
  衣服总不能不买。
  屈慈思索片刻:“前面应该还有几家……刚刚那块料子你喜欢吗?”
  “你要是喜欢,我明日再去买来。”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那掌柜?若是回头去买,还不知要怎么被人在暗中编排。”崔迎之边走边回头望他。
  屈慈已然从低落情绪里缓了过来,无所谓道:“编排就编排了。衣服穿在你身上,同我不喜欢那掌柜有什么干系。”
  崔迎之噙着笑,回过头不再看他:“不必了,我也没有很喜欢那块料子。”
  那块料子根本无关紧要。
第11章 浣溪沙(六) 就给我这么点儿甜头?……
  两人去另外一家铺子定了冬衣,又取了凳子。回小楼途径之路,满街贩声充耳,崔迎之没忍住从街边买了袋板栗。
  有板栗吃,自然便歇了帮忙抬凳子的念头。
  屈慈只得一人抬着两凳子,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崔迎之则抱着还在冒热气的板栗,一路走一路剥。
  待吃了小半袋子,她可能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人,遂将一颗剥好的板栗肉递到屈慈嘴边。
  屈慈没张嘴,向崔迎之投以警惕的目光。
  上一回,崔迎之莫名其妙给他塞了瓣橘子,结果那橘子酸到发苦。
  上上回,崔迎之莫名其妙给他塞了块糖糕,结果那糖糕齁得他灌了三碗水。
  ……
  来了许久,除了最开始垫肚子的那块胡饼,崔迎之愣是没给他塞过什么好东西。
  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实在不能怪他不信任她。
  崔迎之举了半晌没能把板栗送出去,作势要收回手,不满道:
  “犒劳你一下,不要算了。”
  看上去并非戏弄。
  罢了,最后相信她一次。
  两只手皆被占用,屈慈只得低头叼回了崔迎之手中的那块板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指腹好像被舌尖擦过,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崔迎之状若无事地收回手,从袋子里又取出一个板栗,继续剥。
  屈慈将板栗肉囫囵咽下,口中泛起些微的甜——崔迎之这回竟然没坑害他。
  他原本还等着下一颗板栗被递到嘴边,结果便见崔迎之把接下来剥好的板栗都塞进了自己嘴中,没再分给他的意思。
  看了好一会儿,屈慈没忍住问她:“就给我这么点儿甜头?”
  闻言,崔迎之当即把剩了小半袋的板栗放在屈慈抬着的两个凳子其一的凳面上,大方道:“都是你的了。”
  她正好觉得板栗吃多了有些口干。
  屈慈看了看那袋板栗,又将目光挪到她身上,幽幽喊她的名字:“崔迎之。我想吃板栗。”
  崔迎之头也不回:“回去吃。”
  “我想现在吃。剥好的。”
  崔迎之眯着眼,蹙着眉,回过头埋怨:“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屈慈理直气壮:“是谁葱姜蒜一概不碰,每次炒完菜都要我全捡出来。带壳的虾蟹每回都要我剥好了才吃。水果也是,全都得切成小块儿送到手边。”
  所以到底是谁难伺候。
  最初屈慈当然不可能主动会做这些事情的。
  可崔迎之实在是个麻烦的人。
  谁先看不过去,谁就只能当这个冤大头。
  崔迎之小声反驳:“又不是我强迫你的。”
  话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把那袋板栗拿了回去,重又开始了她剥板栗的漫漫长路。
  剩下的半袋子板栗很快被耗空,两人穿过这条小巷,眼看就要到小楼。
  刚走至街头,遥遥便望见林婶搅弄着手中帕子,在小楼门前来回踱步。
  “林婶,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婶一见到崔迎之,便忙不迭地上前,略带希冀地急急发问:“三娘,你瞧见琳琅没有啊。”
  崔迎之偏头茫然地与屈慈对视一眼,朝林婶摇头:“下午我们把小琳琅送回去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当时还好好的。小琳琅不见了?”
  “小丫头片子,说了她几句就闹脾气,一转头功夫就找不到人了。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问了邻里都说没见着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一被拐子拐走……”林婶越说越急,捂着心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崔迎之赶忙扶住她:“您别着急,邻里这么多人看着呢,生人很难下手,小孩子一个人也走不远的。”
  再多的宽慰都只是徒劳。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
  林婶失魂落魄地同两人道别,继续去寻人了。
  两人进门。
  到底是邻里,这些日子也积攒下几分情谊,崔迎之有些担心小琳琅当真出什么事儿,跟屈慈商量着去周边帮忙找人。
  屈慈却说:“什么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姿态。
  不过到底没有拒绝崔迎之的提议。
  他不疾不徐地将凳子放下,没急着出门找人,而是打开了后院的门。
  白日晾了被子在外头,晚上可能落雨,得快些收回来。人丢了这么久,左右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好巧不巧,一开门,就见一个雪色团子颤颤巍巍蹲在门前。
  垂首,屈慈和红着眼蹲在门前的小琳琅四目相对。他毫不犹豫地回头,喊:“崔迎之。”
  ……
  既然找到了人,自然不能放着不管。
  崔迎之将冻得发抖的小琳琅领进门,找了块儿能坐人的地方安置。屈慈则给两人备好薄毯热茶,紧接着去隔壁给林婶报信了。
  小琳琅之所以会出现在后院,是因为她和家中闹了矛盾,头脑一热就想来投奔和她关系亲近的崔迎之。
  后院有一面院墙与隔壁林婶家是共用的。
  这墙本也不高,崔迎之不用踮脚,伸手就能摸到墙檐。再加之墙边还摆着箩筐垫脚,林婶家后院又有个老旧长梯。
  于小孩而言,翻过来虽有些危险,但也不算困难。
  只是今日不巧,他们刚好不在小楼,出门前还把后院的门锁了,以至于小琳琅既进不去小楼也回不了家。
  秋月萧瑟,气候转冷,晚间更是寒凉。若不是崔迎之和屈慈赶回来,小琳琅还不知要在外头吹多久的冷风。
  耐心听完小琳琅语序混乱逻辑不通的絮叨,崔迎终于弄清了这场闹剧的根源不过是寻常口角。
  她用锦帕给小琳琅擦了擦眼泪,试图跟她讲道理:“你娘那边我一会儿去帮你说说。她对你说了过分的话,她应该跟你道歉。你自己偷跑出来害得你娘担心,也该跟你娘道歉对不对?”
  “我娘才不会跟我道歉。我也不要。”小琳琅抽噎着,有些犟。
  世上绝大多数父母亲长都是不愿意对子女小辈低头的,因为抹不开脸面,也放不下姿态。
  崔迎之记忆中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知道这才是普罗大众的常态。
  ——沈三秋那样会抱着她抱头痛哭的才是个例。
  她沉吟半刻,摸了摸小琳琅细软的发髻,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这样的情况若换作沈三秋定是手到擒来。可惜她从来都是被哄着惯着的那个,总归没能从沈三秋身上学会点儿安慰人的法子。
  崔迎之叹了口气,两手托着下颚,跟着小琳琅一块儿愁眉苦脸,“那怎么办。三娘姐姐总不能把你娘打一顿逼她给你道歉吧?”
  刚知会完林婶,才从隔壁回来便听到崔迎之这番言论的屈慈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备好的糕点端上桌案。
  暗自思忖:崔迎之好像一点儿都不会带孩子,可别把人孩子带歪了。
  小琳琅似乎误解了这话,吓得直打嗝,原本将停的泪意又见扩大之势:“别……别打我娘。”
  崔迎之轻拍了两下小琳琅的后背:“我不是要打你娘。只是做错了事总得有个说法是不是?你不要你娘给你道歉啦?”
  小琳琅摇头,仍是抽噎:“是我先……先惹娘生气的。我该道歉。不要打我娘。”
  峰回路转,小琳琅态度转变,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被崔迎之吓的。
  “那一会儿回了家,要好好跟你娘说话哦?”
  小琳琅乖觉地点头。
  “疏导”效果初见成效,崔迎之也松了口气,毫不吝啬地夸赞她:“我们小琳琅真是太厉害了。我小时候跟我师傅吵架,从来不敢跟她道歉。”
  在一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屈慈喝着热茶,瞥了她一眼。
  不论是道歉,还是道谢,对如今的崔迎之来说似乎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总能当玩笑话脱口而出。
  她小时候竟然比现在还别扭。
  崔迎之见小琳琅被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便换了话风,温声细语地同她商量:
  “以后什么时候不高兴,你要是愿意,可以跟三娘姐姐说说。我不行,也可以找煤球说。”
  “只要你想过来,不论白天还是夜里都行。来之前记得跟你爹娘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对了,今天爬梯子过来,是不是还挺好玩儿的?明天让你屈哥哥去买个梯子摆后院好不好,这样从后院来去也方便。箩筐堆在一起不太稳,下来容易摔着,总归不太安全。”
  小琳琅回应着崔迎之,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屈慈看着她们二人继续闲话。
  他从来没见过崔迎之用这么柔和的语调跟人说话,她往常总是一副得过且过半死不活的模样,平和中透着股颓丧。
  且在他往日印象里,崔迎之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做什么事儿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往往有头没尾,随心而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哄小琳琅这么久,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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