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想方设法哄初梨开心,前有傅子越,后来了个让她瞧都不乐意瞧的人。
一同服务这个包间的还有傅子越现在的女朋友,丽丽。
初梨幽幽朝光头丢了个眼神,搞不清他哄她开心还是给她添堵,一个两个叫来的什么玩意。
偏偏她眉眼生得太靓,似笑非嗔的,让光头误以为自己做了件多畅快淋漓的事情,招来那边的丽丽,为她们服务。
丽丽胆战心惊地走来,她没傅子越那样的家庭背景,没人给她撑腰,每个动作小心翼翼。
“这就是傅小少的新女友吗?”大乔流露出嫌弃的表情,“现在哪个旮旯的货色都能出来勾引男人了吗。”
刚才傅子越没理她,搞得她以为他的新女友就算比不过初大小姐也该是个有特色的美女,谁知这么平平无奇。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不是所有小三都长一副狐媚样子。
乔家姐妹借着给“好姐妹”出气的名头,明目张胆为难丽丽,刚才傅子越不干的事让她全做了,挨个给她们倒酒,丽丽不敢不从,这是她负责的包间,来这边的人非富即贵,她一个得罪不起。
“行了,你们悠着点。”初梨低头玩着一个桌面游戏,手里酒杯晃着透明的冰块,抿酒时,杯沿落下浅淡的红唇印,“别到时候傅子越知道找你们两个麻烦。”
她和乔家姐妹感情一般,有时候还得向着她们,免得以后没个说笑的姐妹群。
“梨梨,你怎么这么容易心慈手软,她可是把你未婚夫勾走了。”大乔不乐意,“你和傅子越认识多少年了,马上要婚礼,结果被这么个人搅浑,你甘心吗。”
“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初梨不以为意。
比起为难丽丽。
她更想看傅子越去阳台吹冷风喂蚊子。
“既然大小姐为你求情。”小乔推搡着人,“那你赶紧滚吧。”
小乔推的那一下,不轻不重,一直低头的丽丽吓着似的,猝不及防没缓过神来,硬是被那一下给推得踉踉跄跄,手中托盘和酒杯把握不住,跟着她连人一起摔倒在吸声的地毯上。
初梨距离位置较近,鞋面上蹭到些许淬过碎冰的酒水,凉飕飕的,她眉尖蹙起,真够倒霉,出来一趟报废一双鞋。
“对不起对不起……”丽丽跪在地上,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磕头认罪。
动静闹得很大,其他人懵圈地看来。
大小姐果然风光无限,走哪惹哪的新闻八卦,一刻不带停歇的。
“神经病吧这人。”小乔大呼小叫,“我只是让她赶紧走,又没推到她,她怎么突然摔倒了。”
摔倒就罢了,赶紧爬起来走人便是,偏偏要跪下来磕头,搞得她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最冤的莫过于初梨,本就不快的心情被弄得一团糟,她和这桩事半点不沾边,那个叫丽丽的,朝她磕头干嘛。
会做事的光头第一时间让人把丽丽给带出去了。
他一个混夜场的,能猜不出这是个什么事儿,到底是没经历过底层腥风血雨的一群大小姐,吃喝玩乐的时候,底下的人为剩下的资源争得头破血流,练就炉火纯青手段,这个叫丽丽的,看似平平无奇,曾经当过Pluto的酒水销冠,手段和智商分分钟碾压她们。
“刚才的事,大家都当没看见啊。”光头没用麦克风,声音格外洪亮,对人群中喊道,“拿手机拍照的也赶紧删了,别传出去搞得大家都难堪。”
今晚这事不弄好,往轻点说的话,无非是丽丽告状给傅子越,傅子越找乔家姐妹和初梨的麻烦,他现在失势,耍不起威风,不足为奇。
严重点谈,传出去就是富家女欺负侍应,起个博人眼球的标题,写点断章取义的内容,她们几人名声必然被败坏。
乔家姐妹现在感觉到后怕,“要是被人拍下来传出去怎么办?”
余瑶小声:“应该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上次不就有少爷被爆出来,什么街头欺负老人,实际上呢,是那些人碰瓷。”乔家姐妹越来越担忧。
包间这么多人,万一有几个漏网之鱼背叛声张出去的话,她们搞不好和苏沅落一样,因为给家族带来不好的名声而受到制裁。
“梨梨?你不害怕吗?”小乔问,“你不能因为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就高枕无忧吧,那些无良媒体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我怕什么。”初梨擦了擦鞋面,唏嘘,“我有外公会帮我顶着。”
“……”
同甘不共苦是吧。
初梨一来有人处理烂摊子,二来问心无愧,根本不放在心上,满心只在意自己的鞋子,匆匆起身,“这鞋子我得去洗手间洗一下,瑶瑶你去吗。”
“好。”余瑶跟着起来。
没讨得人欢心的光头低头迎接,讷笑道歉,“大小姐,刚才真不好意思了,早知道不叫那二人过来,净给你添堵。”
“没事,你是好心的。”初梨不以为意。
光头第一次和初家大小姐接触,实在意外她不难相处,喜欢摆架子,但不是摆的目中无人的架子,而是漂亮的躯壳架子。
走到门外。
初梨感觉到脚下的不适应。
酒水黏糊糊的。
走路很不舒服。
被丽丽的酒水弄的。
她是不是应该把恶毒女配人设拉到底,咄咄逼人把鞋甩过去要赔偿。
初梨皱眉低头,鞋头的位置被酒液浸染得变色了,黏糊和她的足尖粘在一块儿,很是难受。
米白色碎钻细带凉鞋,寿命使用有限,沾水报废,沾了酒精更没法再穿下去。
余瑶很是同情,“要不我去朝人找双一次性拖鞋给你?”
“一次性拖鞋?”初梨反复确定,“拖鞋就算了,一次性的,这怎么配我的裙子。”
“……”
余瑶点头,有道理。
和大小姐呆久了,她对此习以为常。
鞋子不行,初梨走得很慢,拐角处忽然被人叫住。
“初梨。”
连姓带名的叫她。
除了傅子越还有谁。
初梨没回头,鞋子的不痛快让她漂亮冷傲的脸蛋多出几分不耐烦,“干嘛。”
走上跟前的不止一个脚步声。
稀稀落落伴随另一个人的脚步。
傅子越带着丽丽两人堵住她们的去路,兴师问罪的语气藏着极大的隐忍和不悦,“你到底有完没完。”
这一下子,初梨一脚差点踩滑。
她翻了个白眼,干脆把破鞋蹬了,双脚赤着站在冰冷的地砖上,个头矮一截丝毫不影响她的趾高气昂,“傅子越你搞清楚,这里不是傅家,这里是申城,是Pluto,你一个服务生凭什么跟我这样讲话。”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伤害丽丽,我们的恩怨和她没有关系。”傅子越置若罔闻,一心维护自己的小女友,自认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正义凛然,“现在你把她欺负哭了,你满意了吗。”
初梨斜去一眼。
丽丽哭得梨花带雨,眼泪纵横,一只手不断拉着傅子越,“子越,我没事的,她是初家大小姐,我们别惹她了。”
“丽丽,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初梨听得噗嗤一笑,她很想知道,他怎么个不袖手旁观法,他现在一个没权没势的,能拿她怎样。
傅子越再次强调,“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初梨。”
“……”
哦,原来是这样一个警告惩罚的方式。
“侬眼乌珠戳瞎特啦(你眼瞎了吗)。”初梨被气笑了,微微酡红的脸蛋仰起,“侬郭泽我欢喜侬撒?(你觉得我喜欢你什么)”
傅子越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眼丽丽,丽丽只拽着他衣角,“她好像在骂我们……子越,我好害怕。”
“没事,别怕。”
这俩人恩爱秀得没完没了。
初梨捡起地上黏糊糊的鞋子,回头示意余瑶,“阿拉走哇(我们走吧)。”
余瑶还没跟上去,傅子越抢先一步,几个大步跟过去,看到她耳际后的发夹时怔了下,没有第一时间追到她,不由得出声:“初梨,你把话说清楚。”
他紧跟到拐角时,步伐被逼停,不是前方的人走的太快,而是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一个颀长身影从天而降一般,挡住他的去路,横在二人之间。
看清来人,傅子越惊讶得瞳孔骤大,“二哥?”
闻言,初梨扭头去看,没穿高跟鞋的她,在傅祈深面前显得小巧玲珑一个,合身干净的衬衫领带,以及清越卓然的身姿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是乍然闯入的外来者,气场不怒自威。
他居然真的来了。
不止傅子越紧张,初梨的小心脏揪了把,再看自己手上提着的高跟鞋,更添几分狼狈,默默往后退,退着退着,反而退到傅祈深的身侧了。
她精致小脸上的惊慌和恼火一望而知。
傅祈深眉眼敛起,浅棕色瞳仁眯了眯,“怎么回事?”
“二哥,我……”傅子越伸出去的手放下,随即想到什么,“我和初大小姐有点恩怨。”
“什么恩怨?”
“能是什么恩怨,还不是大小姐仗势欺人。”傅子越俨然为爱冲锋的纯爱战神,务必要为自己受欺负的小女友讨回公道,对傅祈深态度卑微,看初梨眼神十分冰冷。
初梨喝了点酒,有些上头,手里提着的高跟鞋恨不得想摔他身上,“傅子越,你胡说八道。”
“怎么不骂人了,刚才不是用方言骂的很开心吗。”傅子越振振有词,“因为二哥来了不敢骂了是吗。”
“哪个说我不敢啦,侬就是只小赤佬。”她不甘示弱。
“你——”
傅子越恼羞成怒,疾步上前,想将她从傅祈深背后拉出来理论,手腕将将抬起,没到半空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握死。
傅祈深那只强行箍住对方的手指骨节修长,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将其反制,衬衫袖口依旧工整斯文,深重目光冷凝扫过,“傅子越,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二哥,你管不着。”傅子越试图挣扎。
傅祈深没有详细追问,也没有去看背后女孩,蓝色射灯和冷白光线交织下,五官明晰清冷,平静反问,“我管不着?”
“她是我未婚妻。”他甩开那只手腕,“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第14章 .未婚妻
一句话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入惊涛骇浪, 掀起澎湃巨浪数秒后归于死水般平静。
傅子越下意识脱口否认:“什么?”
他手腕乍然失去知觉,连同五识反应变得迟缓,俊朗五官浮着被震慑到的不可思议, 迟钝的思维无法将眼前这个令他愈发畏惧的兄长和初梨联系到一块儿。
不动声色间初梨早在傅祈深出现的那一刻被他划分为己方区域, 清瘦纤细的身形躲在男人背后, 那身华丽精致的黑裙和她的嚣张跋扈搭配相得益彰。
她的骄纵, 无理,随心所欲, 和傅祈深的沉稳,隐忍, 从容不迫,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极端, 绝不会让任何人联想到, 他们会结合?
“二哥。”傅子越宁愿自己耳背, “你开玩笑的吧。”
傅祈深淡淡陈述, “你是不是忘了,傅家和初家的婚约。”
这是很久之前定下来的婚约,牵连到两家的信用和情分,关乎到两家集团的利益, 傅子越任性妄为,说走就走, 丢弃的婚约自然由傅家其他人完成。
傅家适婚少爷包括傅祈深傅子越在内共有四名, 初家于情选择了傅子越,而于理, 本该选择能力最出众最适合继承家业的家主, 如今傅子越退出,这桩婚约重任理所当然落给傅祈深。
“可是……二哥你和她怎么般配, 就她那脾气——”傅子越难以置信,他很清楚二哥的为人秉性,说不择手段雷厉风行不为过,二十八年来专致于除去学业事业再无其他爱好,私生活极度清心寡欲,不沾女色,身边连秘书都是男的,对婚姻大事更是无心操持,怎么会突然和初梨在一起。
若是旁人,姑且认了,可那是初梨,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到大的人,习以为常的他都受不住大小姐的奢靡和娇宠,更何况是二哥这种严于律己的古板男人。
“不论她是初大小姐,还是你二嫂。”傅祈深说,“你没有资格置喙她。”
“我……”
听到二嫂两个字,傅子越的心口忽然落空,他习惯了初梨大小姐的身份,习惯她叫自己子越哥哥,习惯她被傅家所有人称为未来的傅小少夫人。
惟独不习惯,她成为自己的,二嫂。
“你什么啊,我现在是你二嫂,放尊重点傅子越。”初梨说话多了几分底气,刚才光提高音量没有气势,站在傅祈深一侧,立马狐假虎威。
看得余瑶怀疑是不是时光穿梭,几个小时前,大小姐还在为如何拒绝婚约而绞尽脑汁,现在立刻心甘情愿当人二嫂了。
傅子越并不愿意叫她二嫂,仅仅从“初梨”改成“初大小姐”,“行,尊重大小姐是吧,平心而论,你尊重过人吗?”
“我又怎么了?”
“丽丽不过是没拿稳杯子,你就让人下跪,这是现代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没证据就血口喷人,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初梨越说越激动,本就酡红的脸蛋像是熟透的樱桃,红润润一片,她喝酒一般不上头,点到为止,没想到这里的酒后劲这么大。
傅子越比她更火,“怎么没证据了,那么多人看着,都知道丽丽下跪了。”
“她是朝我下跪的吗,她自己怎么说的?”
初梨把矛头转向一直默不作声但事事和她相关的丽丽。
她想错了,丽丽不是小白花,反而很聪明,之前傅子越找她的时候她就应该顿悟这个女孩不简单,擅于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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