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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前夫哥称帝了——地绵绵【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9 14:39:03  作者:地绵绵【完结+番外】
  程皎皎起身,但还是没上前。
  潘太后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揉了揉额头:“你前几日给哀家的药很有用,多谢你。”
  程皎皎:“太后言重了,能给您分忧便是最好不过。”
  潘太后的眼神一直在打量她,闻言忽然笑了笑:“三年没有和你相处了,你的性子的确收敛了很多,可是这三年过得不好?”
  严炔眼睫微动,余光看向殿下那抹身影。
  程皎皎也笑了笑:“承蒙太后挂念,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宁州苦寒,的确磨了磨心性,跟着我师父学医的时候也懂了很多道理,只能说世事无常,这人也是会变化的吧。”
  “是么。”潘太后又笑了笑:“你今年十九了吧?”
  “回太后,二月生辰。”
  “那倒是了,大姑娘了,性子成熟些也是正常。现在天下安定了,你之前吃得苦也算报了,后面可有什么打算?”
  潘太后问出这话时,程皎皎都能感受到大殿上好几双眼神看了过来,她心中苦笑一声,极其阵重地给太后行了个礼。
  “陛下仁善,我父王既已归顺,我便也是怀州的子民,臣女没什么打算,只盼着太后身体康健,待过些时日臣女能回蜀州,和家人团聚。”
  潘太后听完,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总算是有所缓和。
  “这是应该的,哀家准了。”
  卫梓瑶强忍住心中的喜意偷偷看了眼严炔,男人一动不动,身影如同雕塑,程皎皎再次行了大礼:“谢太后恩典。”
第14章 落网
  给太后医治结束,又已经到了深夜,殿内散发着浓浓的药香,程皎皎收回了阵,问道:“太后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你这手法倒是独门,还有这药熏也是极好。”
  程皎皎笑了笑:“那臣女便放心了,太后今日是忧虑过多,日后要多加休息才好能好得快,这熏药还能安神,您平素点着也行。”
  潘太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你这几日住在哪个宫殿?”
  程皎皎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余光看了眼严炔。
  从程皎皎开始给潘太后医治时,严炔便坐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直到这时才抬眸道:“铜雀台起火突然,儿子将她安置在和宁宫别院。”
  潘太后抿了抿唇。
  “陛下国事繁忙,程姑娘现在的医术确实了得,不如之后就住在泰宁宫吧,这样哀家的身子也能好得更快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程皎皎忙道:“我都可以,但凭太后安排。”
  潘太后又看向严炔:“陛下认为呢?”
  严炔抿唇起身:“母后安排就是。”
  潘太后笑了笑:“既然如此就这般定了,青姑,收拾出一间偏殿来。”
  “是……”
  严炔:“夜深了,儿子不打扰母亲休息。”
  “好,你也早些休息。”
  严炔走后,殿内陷入安静,潘太后看了一眼她,似乎有些疲惫了:“你今日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这泰宁宫东西不多,若缺什么就和青姑说。”
  程皎皎:“多谢太后。”
  她也的确累极,告退后就和金果银果回了去了偏殿,青姑的动作很快,偏殿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小公主,您就住在这了,有什么需求喊奴婢便是。”
  程皎皎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安稳睡上一觉,其余没什么想法。
  金果也很心疼自家小公主,“公主也太尽心尽力了,又是给陈将军解毒又是给太后治病,结果太后今日还这般对您,奴婢都看不下去。”
  程皎皎苦笑道:“太后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娘的把自己儿子放在第一要义也是人之常情。”
  银果愤愤:“那也不能这样对您吧,您被那个巫师诅咒就够委屈了,还要被太后给眼色瞧!还给她治病呢!您瞧他们一个个的,真是势利眼!”
  “好了。”程皎皎揉了揉额头:“让我睡吧,你们也去歇着。”
  金果银果这才小声应好,程皎皎劝她:“小心自己的言行。”
  银果抿唇:“我懂得公主。”
  吹了灯,程皎皎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可见累极。
  相反。
  此时的和宁宫还是灯火通明,严炔坐在案前,一口气将三天的奏折全部批完,一旁的长贵早就眼皮子直打架,自己个儿寻了个角落打起盹来……
  他都睡了一觉起来,陛下竟然还在处理政事。
  长贵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陛下,您歇着吧……您再这么下去,身子骨可就熬坏了……”
  严炔抬眸看了眼更漏,放下朱笔起了身,长贵长舒一口气,跟着去了内殿。
  “陛下可要吃些宵夜?”
  “不必。”
  严炔大步朝殿内走去,却在路过那金笼附近忽然顿住了脚,下意识朝过看去,程皎皎的褥子和枕头竟然还在。
  长贵也瞧见了,吃惊地走过去收起:“这怎么没人来收拾……”
  “别动。”
  长贵一愣。
  严炔眉头微蹙,找补一句:“你去打盆热水来。”
  长贵连忙应是,转身出去。只是走到殿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只见陛下果然朝金笼方向走去,他立马收回眼神加快脚步,那夜瞅见的画面闯进了脑海中,陛下该不会是……
  他吓了一跳,赶忙将这念头驱逐出去,打了热水后,又小心翼翼进入了内殿。
  严炔已经若无其事坐在塌上,长贵上前:“奴才伺候您泡泡脚吧。”
  严炔嗯了一声,忽道:“明日让人将那金笼熔了,充国库。”
  长贵一喜,赶忙应下:“是,这金笼看上去很沉,应该能熔不少金元宝呢。”
  严炔没说话,慢慢闭上了眼。
  长贵心中高兴,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也不晓得前宁王作甚打这么一个金笼,这什么鸟也关不住呀,可若是关押犯人未免也太奢侈了些,可见贺垣这人奢靡无度,真是个暴君,不像陛下仁厚,体恤子民。”
  长贵说着说着,感觉头顶有一道冰冷的眼神,他抬头一瞧,赶忙噤了声。
  等服侍过后便转身要走,身后又忽然传来严炔的声音:“你说得倒也没错。”
  长贵一愣:“奴才又多嘴了……陛下恕罪。”
  严炔看了眼那金笼:“金笼奢侈又如何,也是关不住。”
  长贵懵了,半晌没听懂这话,严炔摁了摁眉头叹口气:“退下吧。”
  长贵挠了挠脑袋越发不懂:“是……”
  -
  入夜。
  严炔近日一向少眠,即便是睡着,也是极其容易清醒。
  他刚刚不过阖眼一个时辰,殿门外忽然传来了打斗声,严炔猛然睁眼,便听到是楚河的声音。
  他推门而出,帝王的衣袍在宁州的冬日染上了冰雪的寒意。
  楚河不过在几十招之内便将刺客捉拿,竟是个白脸小太监。
  “陛下,此人深夜闯入行刺已被臣制服,是否押入天牢严加审问?”楚河上前禀报。
  严炔看了一眼那人,肩膀血流如注,是被楚河一剑刺伤,他身形算不上瘦弱,只是身上的这衣服不大合身。
  “就一人?”
  楚河应:“是,没有发现同伙。”
  严炔眉眼忽然一凛,大步上前。
  “陛下小心!”楚河护卫左右,显然是害怕白天的事件再次上演,这起小人不知从哪里会冒出暗器,严炔抬手,忽然拔出了楚河的刀指向那人:“抬起头来。”
  跪着的那太监伤得不轻,若有暗器,怕是在他出来的第一时间便扔了过来。
  那太监迟迟不肯抬起脸,严炔没了耐心,刀锋在下一瞬递上那人的下巴,谁知那太监竟古怪地笑了出来:“严炔,要杀便杀,休要废话!”
  严炔忽然勾了勾唇:“果然是你,贺垣。”
  楚河:“!”
  长贵这会儿也赶了过来,听闻这话,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楚河亦是,上前两步将抓住那人的头发提了起来,一张面庞露出,白的有些骇人。
  楚河不用严炔吩咐便开始去撕扯他的脸,易容之术,便也叫人皮面具。
  果然,那太监古怪地狞笑着,脸皮下方渗出血迹,一张面具被彻底撕下,真实面容露出,不是前宁王又是谁。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贺垣古怪地盯着他。
  楚河的人此时已经贺垣层层围住,不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严炔也并未急着杀他,而是慢条斯理让人死个明白:“你的人今日都被朕抓了,你的心腹在这宫中潜伏多日,你又怎会跑远?此时来和宁宫刺杀,无异于孤注一掷。”
  贺垣狞笑两声:“严炔你个草莽寇贼!爷爷我今日落在你手上认了!你破我宁州,屠我将领,杀我百姓!获得天下又如何?你手上的血足够你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
  严炔面无表情,但一步步朝他走去的时候目光还是流露出几分狠厉。
  贺垣大放狠话,但在那身影步步逼近时还是抖了抖身躯,他很快稳住,也知晓今日活不成了,大笑三声:“来!杀我!我贺垣并非贪生怕死之辈,那日城破,我虽金蝉脱壳,但一直守在这宁王宫地道,并未逃出生天!我为宁州,也算是问心无愧!”
  和宁宫此时已是火光冲天,御前侍卫和怀北军纷纷赶来,听到这话无不耻笑一番:“你是不愿逃还是逃不出去你心中清楚!我怀北确要收服你宁州,可从未行过屠戮百姓之举,倒是你,在位多年大兴土木,玩弄巫术,不知多少宁州百姓恨毒了你!今日死到临头还来污蔑吾君,可笑至极!”
  贺垣心中一横,只想讨个口舌之快,哈哈大笑:“随你怎么说,爷爷我都认!但唯有一点,你严炔永远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三年前程氏女弃你而去,转头当了我的王后,严炔,你身为男人,是不是不行?!实话告诉你,这铜雀台是我为了我们夫妻二人修建,我与她相处几百个日夜,程氏女不知被我御地多么如痴如醉!我当与她要双宿双飞!艳绝五州的美人儿,心甘情愿是我贺垣的妻,哈哈,我贺垣比你值了,来啊!杀我!杀我!”
  严炔本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此刻,却忽然五指捏成拳,骨节青筋凸起,他忽然上前,直直一拳便落在贺垣的胸口,在场人无不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贺垣口喷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严炔未用武器,只一拳便差点取了贺垣的性命,然,他依然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凌迟,刮骨!”
  楚河立刻应是,驾着已经半死不活的贺垣就要走,严炔忽然又叫住了人,语气冰冷:“先将他的子孙根剁下来,喂狗。”
  ……
  泰宁宫内,程皎皎对外头的变故毫无所知。
  太后头风发作,谁也不敢叨扰太后休息,且风波不大,贺垣落网,宁州再无威胁。
  其余宫殿均是风平浪静。
  只是程皎皎睡至半夜,忽又被风雪吹醒,她皱起眉头睁眼,窗户不知何时被风雪吹开,她叹气,起身去关。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下一瞬,一个身影忽拢在她身后。
  严炔浑身泛着血腥味,语气透着外面风雪的寒,他无力将头靠在了程皎皎的肩膀上,程皎皎浑身一僵。
  “别动。”
  男人声线嘶哑暗沉。
  程皎皎头皮发麻:“陛下?”
  严炔幽幽道:“贺垣被抓,我与他打斗时受了些伤,烦劳程大夫帮我医治。”
第15章 晋阳
  受伤?
  程皎皎一愣。
  “你伤在何处?”
  她说着便要转身细瞧,谁料严炔用了几分巧劲,竟令程皎皎被锢住无法动弹,宁州的风雪拍在她脸上,有些冰冷,但身上却笼住了一厚厚的披风。
  程皎皎从困意中彻底清醒,却又有些懵。
  这人……是在作何?
  她又重复问了一遍,身后人总算有了回应,“伤在肩膀。”
  “让我看看!”
  这回,严炔没有阻碍她,甚至乖顺地让程皎皎拉着他坐了下来,程皎皎先是将那扇门窗关住,挡住了外头的风雪,随后折返,让严炔脱下外袍。
  从方才开始,严炔的眼神便没从她的身上挪开过,眸底深邃,不知晓在想什么,黑夜里,程皎皎的偏殿没有点很多烛光,她小心又从床边挪了一盏过来,压低了声音:“陛下受伤,为何不宣军医,这是泰宁宫,若让太后知道……”
  程皎皎不愿去想那个后果,严炔盯着她,目光没什么忌讳:“不会有人知晓。”
  程皎皎便哑口无言,开始查看他肩膀的伤。
  那的确是一处刀伤,但已受伤多日,并非新增,只是从前压根就没好生处理,今日崩开,又严重了几分。
  程皎皎奇怪问他,严炔也不隐瞒:“我征战无数,早就记不清身上的伤口,方才和贺垣打斗,许是伤口又崩裂了,我以为那厮伤了我。”
  这理由合情合理,程皎皎看此处确实有简单包扎伤口的东西,遂不再询问,专心致志替他处理了起来。
  也正是这一过程,让程皎皎看清了这个男人背后的伤疤。
  她当然清楚,外出征战,纵使再勇猛无敌,可刀剑无眼,人也是肉身。只是她没有想到,不过区区三年,这人身上竟添这么多旧伤,这让程皎皎忽然想起从前宁王臣子的一句话——
  “怀州新王,十有八九是想建功立业想疯了,杀红了眼!若是让这等残暴君主一统北方,呜呼哀哉!”
  当时怀州的确势头十分迅猛,北击柔然,不出三月便将越王斩落马下,后又南下,和陈宋在黄河一带作战半年,陈王直接南逃,接着便开始集中兵马一刻不停歇地朝宁州而来,杏城、平宁、杜城,全被怀州一一兼并,在北上西攻的时候,竟还不忘收覆身后蜀州之地,以免自己腹背受敌。
  这般凶猛势态和缜密心思,贺垣那个已经废掉半个身子的人怎么可能抵挡。
  想到这,程皎皎道:“贺垣伤不了你。”
  严炔眼眸微动。
  “为何?”
  程皎皎想也不想:“他没你厉害。”
  ……
  殿内安静许久。
  久到程皎皎已经将他的伤口处理完了:“陛下?”
  严炔才动了动肩膀,“多谢。”
  程皎皎莞尔:“不必客气。”
  她转身去收药箱,身后忽然又传来严炔的声音:“你为何不问贺垣如何了?”
  程皎皎头也没回:“大概率死了,陛下不会放过他的。”
  严炔上前,脚步声在程皎皎身后停住:“回头,看着朕。”
  程皎皎转身,十分讶异。
  严炔与她四目相对,瞧了许久也没看出心痛的情绪,他眼底闪过惊疑,像是看不懂眼前人。
  程皎皎忽然觉得,今晚的严炔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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