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明显是事先部署,完完全全预谋好的。
仅凭一小队人马就能接近陛下,这让陈晟十分挫败。
而此时的马车上,程皎皎正在给严炔处理伤势。
说来也是巧了,昨日,太后和扶摇夫人一道去了附近的金蝉寺烧香祈福,因为这寺庙十分灵验,严炔派了重兵护卫太后的安全,太后尚未归来,而今日军中便出事了。
程皎皎让人将外衣脱下,严炔从未这般顺从过,和上次在夜里不同,这回这伤,便是实实在在的了。
刀锋利刃的痕迹,血肉模糊。
程皎皎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处理。
她动作轻柔,眉头微蹙,严炔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眸一直紧紧盯着程皎皎。
“疼吗?”
程皎皎抬头,便撞入一双幽深双眼。
严炔摇头,程皎皎抿了抿唇便继续了:“瞧着似乎没有中毒的痕迹,万幸。”
严炔唔了一声:“朕运气还挺好。”
程皎皎不可置信抬头:“你还调侃起来了?遇到此刻还算运气好?”
严炔眼眸温柔噙笑,一言不发。
程皎皎低头不去看他了,专心处置伤口,虽没毒,但是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忽然还是瞧见了异样,程皎皎低头去看,眼前忽然一花。
“怎么了?”严炔问。
“没、没什么。”
程皎皎眨了眨眼睛:“估计是我自己看错了吧。”
很快,严炔伤口便被包扎处置好了,程皎皎松了口气:“好了,这几日就尽量别用右手了。”
严炔点头:“好。”
直到这时,程皎皎才注意到了他们正在哪里——
帝王的马车,简直就和个小屋子一样大!
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严炔奇怪:“怎么了?”
程皎皎叹气:“你别骑马了,就在马车上歇息好了。”
严炔望着她,难得的乖顺:“好。”
此时马车外传来严莹她们的声音:“二哥,我们能进去了吗?”
程皎皎挪到一边,严炔扬声道:“进来吧。”
下一瞬,严炔严喆和严岫都进了这马车,要不说宽敞呢,这么多人在里面还绰绰有余,严莹双目通红:“二哥你没事吧,可中毒了吗?”
程皎皎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摇头:“没有。”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见严家几个兄妹都在,程皎皎先行下了马车,长贵等人在外面也焦急的不行,听到程皎皎说没有大碍才稍稍放心一些。
而接下来,估计严炔又要在马车上见不少人,程皎皎便先回自己马车上去了。
进了马车后,金果银果也是满眼担忧:“郡主没事吧,可吓死奴婢了,怎好端端的还能遇刺。”
程皎皎也想不通,怀北大军班师回朝,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行刺,当真是不要命了,就凭他们那点儿人数,也是万万不够的。
纯属找死。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了吧。”
后半日,外头的气氛严肃,程皎皎便也没再下马车,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今日这行刺之事,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困意上涌,便浅浅小憩了一会儿。
夜色安静,所有士兵应是也原地休养,程皎皎睡着睡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浑身开始灼热,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啃咬,初时还不算很难受,却在夜色越来越深时愈加明显。
她猛然睁开眼,下意识就摸上了自己的脉搏,可任何异样也无,这让程皎皎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
很快,她脸颊通红,眼中也泛起潮意。
“金果……”她努力唤了婢女,但声音太小,竟无人应答。
身下越来越难受,程皎皎竟然一时难耐,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豆蔻少女,第一反应,便是有人给她下了药。
还是那天杀的王母仙药。
可不对,她脉搏没有任何变化,倒也不像……程皎皎努力去药箱取了银针,想让自己越发清醒一些时,脑中忽然闪现出自己给严炔包扎伤口时候看见的一幕——
当时她眼睛一花,面前有不少细小的黑丝游过,这让她恍然大悟——
竟然是蛊。
西域擅蛊毒,南接苗人,她们对蛊毒的研究更是一等一。
毒药尚且猛烈,可若是这般阴险的玩意,可能第一时间确实是诊断不出来的。
程皎皎立刻从药箱里面翻出几粒速救丸,师父这药还算好用,但是也只能暂时压制,程皎皎缓了片刻之后忽然清明一些,立刻下了马车。
“郡主?”金果银果瞧见她忽然下来都很惊讶。
“去找陛下。”程皎皎也来不及和她们多解释,立马就要朝前去找严炔。
蛊虫无处不在,她自己中了招,想必严炔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立刻动身找人,将这速救丸送过去才是要紧。
夜色如墨,严炔刚刚处理完政事准备合眸片刻,便忽然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长贵诧异万分:“郡主,您、您怎么来了?”
严炔猛然睁开双眼,黑暗中迸发精光。
程皎皎还来不及解释,马车帘子瞬间就被掀了起来,四目相对,严炔眼神中含有一丝错愕和一丝危险,但唯独是没有什么蛊毒复发的模样。
程皎皎刚要开口,严炔忽然朝她伸手,下一瞬,程皎皎竟然被这人提了起来,直接塞进了他自己的马车里……
第27章 难耐
马车被关上, 在外头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这般气氛, 长贵最先反应过来,笑道:“两位姑娘,估计郡主有要事要找陛下商议,咱们靠边?”
金果和银果此时心还在怦怦跳,反应过来之后道好,跟着长贵去了马车后头……
这陛下的车马也的确够大够宽敞, 周围的人全都自觉避让,程皎皎被严炔给提起来之后整个人现在也是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陛下、您这是……?”
严炔方才心绪有些冲动,将人按在自己腿上才回过神来,面色闪过一丝尴尬。
但程皎皎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一定也中蛊了!
她立马掏出速救丸, 不由分说就往严炔嘴里塞了一颗!
“陛下!吃下这个就好了!”
严炔还怔愣着,就被喂了一个药丸子。
“你给朕……吃得什么?”
“速救丸!我知道你现在定是十分冲动难耐, 你放心, 一会儿就好, 我跟你一样, 挺过去啊!我师父这药丸功效很大, 什么蛊毒都能解, 陛下莫担心, 我明日就翻阅蛊的医术, 尽快给我们找到解法!”
严炔见她说得口干舌燥, 总算也捋顺了几分,“中蛊?你中蛊了?!”
程皎皎:“就是你那刀伤上的呀!我下午包扎的时候瞧见一黑丝游过,还以为是我眼花……对不住, 我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想到了,这是情丝蛊, 有些歹毒……但并非无法可解……”
“如何歹毒?”
程皎皎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初、初中蛊者,便会似陛下这般,情难自已,受欲/.望纠缠,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若是迟迟不解,就会暴体而亡。”
严炔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她:“那如何解?”
“我师父有办法!我师父曾经就解过一个,另外还有一本书上有记载法子,可惜这书没传给我,在我师弟那里,我明日就写信给他,让他速速回信!在这之前,也可以吃速救丸拖延,陛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严炔盯着那速救丸若有所思:“这蛊毒的名字……如果没有速救丸,怎么解?”
程皎皎脸颊一红,半晌不说话。
严炔也不催促。
“哎呀,就是那点儿事嘛,阴阳相合,这蛊毒最开始便是利用男女最原始的本能,可蛊毒本就阴险,但凡成功,这男女就会绑定在一起,初时自然能纾解的,可后面男女若一旦分开,其中一方再找别人必是无效,且但凡一方变心,还会收到反噬之痛。”
严炔疑惑:“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可怕,若是中毒男女一心一意相守呢?”
程皎皎噎了一下:“这是不正常的!蛊便是蛊,对人体总有损害,这蛊毒阴险的很,多是男子对女子所下,若女子不喜欢这个男子呢?岂不是被困一生,且方才我所说的只是浅显理解,若任其发展,最后男子可能也会消尽而亡,女子再去找别人,女子也会暴毙,也是有损有情人的阴毒法子!”
严炔明白了:“的确。”
程皎皎说完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严炔:“陛下……可好点了?”
严炔一怔,此时此刻,他竟还抱着程皎皎坐在腿上,程皎皎面上没什么,耳根却红透了。
“抱歉。”他轻咳一声,就要松手让人下去,谁料,程皎皎脸色忽然一变,在他腿上不自在地扭了几下。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程皎皎惊愕地盯着那速救丸,有些不解,严炔声音却严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程皎皎咬住了下唇,害怕传出什么可怕的声音,同时心中也不禁骂娘:这什么东西,功效来的这样快……
严炔脸色沉了下来:“你浑身发烫,朕去喊军医。”
“不……”程皎皎立马抓住他的下摆:“陛下别去……”
“胡闹。”严炔额角青筋绷起,程皎皎说什么都不让他去,但不知不觉,整个人却贴紧了他怀中,她浑身燥热,严炔却像个冰块,令她很舒服。
程皎皎哼哼唧唧,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炔僵硬如一块木头,冷着脸将人往下拽:“程皎皎。”
“嗯。”
严炔本想对她说两句重话,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陛下,我……”程皎皎忽然开口,她觉得自己现下定是要疯了,好热,纤纤手指不知何时扯开了腰带,严炔眼眸倏然绷起,抓住了她的手。
“速救……”
程皎皎声音都带了哽咽之意。
严炔立刻转身喂她服下这速救丸,他拿起时才发现,这瓶中所剩不过寥寥几颗,当下神色便沉了下来。
又服一颗,程皎皎努力和这股劲儿对抗。
严炔声音嘶哑:“这药服多了可有损身体?”
程皎皎现下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小脸通红,杏眼含水,不住在严炔腿上扭来扭去,腰带半解未解,月牙白的长裙已经弄出凌乱的褶皱,淡粉色的上衣领口不知何时也有几分凌乱。
严炔如同木桩,一双眼平素冷静自持,现下也不知朝何处放去。
“没用……”程皎皎竟小声哭出声。
显然,这颗速救丸并没有药效了,她难受到了极点。
严炔刚想开口去唤军医,可程皎皎这幅模样……不能被其余人瞧见……
且军医只懂医治外伤,怎会懂蛊毒。
程皎皎不住朝他身上蹭,严炔眼中漫上一丝暴怒。
谁?
谁敢这样做 ?
帝王的杀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但怀中小人儿如今自然顾不上这许多,“你好好闻……”
她哼哼唧唧窝在脖颈,严炔心中复杂,一双手也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纤细腰肢,此刻眼中惊涛骇浪。
他并未中蛊。
这一点严炔很清楚。
虽然暂时还想不通这是为何,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也中了。
他浑身僵硬,一向冷静支持的帝王如今也和毛头小子一样,双眼不知往何处看,双手也不知往何处放了。
偏怀中的娇气包还在乱动,手和腿蹭过一处,严炔终是有些忍无可忍,将人牢牢按住,“麦麦,你别再乱动。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额角冒出薄汗,下午才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拉扯又渗出了血迹。
程皎皎哼哼唧唧:“你唤我什么……”
“麦麦。”
严炔抵着她的头,感觉自己也快毒发了。
她的小字他清楚的很,但四年前从未唤过,那时候娇气包不待见他的很,若是敢叫,怕不知会引来她何种嫌恶。
严炔做梦也没想过,有一日还能得她在他怀中这般。
“有没有别的法子……?”
严炔眯起眼,方才有一瞬间真想把几年前没办的那件事办了,可想到方才她说的那句话——
若女子不喜欢这个男子呢?岂不是被困一生。
他不敢冒险,他害怕麦麦醒来再也不肯理他了。
帝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卑微和讨好。
程皎皎这会儿难受地几乎要哭出来,粉色的腰带早就掉落下去,这马车的确是大,软塌宽敞地躺两个人足矣。
程皎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难耐之时,她自然也知如何纾解,小手往下,靠在严炔肩膀。
男人预低头,却被尚存一丝理智的程皎皎拦住,严炔浑身僵硬,也感受到她的动作。
喉结滚动发涩,一团火瞬间烧了起来。
可惜这蛊毒实在厉害,程皎皎的理智很快便也没了,她贴着严炔的耳朵,只觉得是一块能浇灭她灼热的寒冰,眼中水雾越来越浓,竟是没有忍住亲了过去。
刹那,严炔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方才无处安放的手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将人抱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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