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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小云到自己跟前来，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她的目光转向前方，意味深长。
在殷绥找到自己贪污的证据之前，她必须先发制人。
殷怀走出萧贵妃宫里的时候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径直走向了幽王府里。
好似料到他会来一般，殷绥早就在自己的凉亭路泡了上等的茶叶待他前来。
“皇兄今日可想通了？”
殷绥依然是开门见山。
他用他深幽的眸子打量着殷怀，看到的却只有那副垂头丧气的脸。
“殷绥。”
沉默良久后，许是知道自己接着颓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殷怀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们联手吧。”
他默默地吐了这句话。
殷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皇兄在说什么，就立储这一点来说，我们现在还是竞争关系呢？”
他眼角含着笑，想看看殷怀听见自己这话是什么反应。
也是想测试他到底对皇位感不感兴趣。
谁知殷怀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他看向殷绥，再次量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们联手吧。”
这时候，殷绥已经完全来了兴致，他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觉着今日的殷怀总算有些主见了。
只是这到底该是个怎么样的联手法？
“总不能让皇兄和我一起联手来对付你的母妃吧。”
殷绥开玩笑地试探了一下。
谁知殷怀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这下换殷绥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殷怀的决心。
“过去我是软弱了些，正是因此才让云意遭受侵害，未来，我只想好好保护云意。”
“我心系百姓，却不爱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所以一直对帝位没有兴趣，只是眼下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母亲一直控制着朝堂，他一定希望我登基，所以我需要你同我演一出戏。”
一出他们两个反目成仇，互相算计的戏。
就如同在江南一般。
殷绥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殷怀的法子是不错，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无条件信任他。
经过江南之行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殷绥本性是个温良之人。
只是温良之人最容易被人利用。
“嗯，我知道了。”思考了很久之后，殷绥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面色凝重。
殷怀知道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便自行告退。
剩下殷绥一个人在亭子里思索。
殷怀踏上了回宫的路。
他的眼神不再迷茫，也没有了当时的青涩。
第384章 演戏
随着殷绥与殷怀回朝，永昌帝的担子自然也就轻了下来。
萧贵妃也从朝堂之上褪去，将执政大权交给了殷绥还有殷怀。
养大的鸽子总是得先试飞的，她总要看看，殷怀到底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然就算她策划好了一切，又怎么敢把所有的事交到他手上。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虑的。
殷绥和殷怀这几日，在朝堂之上为了江南治水一事吵的不可开交。
可她不知道，两人早就在私底下商量好了，这些所谓的争执，都是装给她看的。
柳言此时还留在江南。
开渠引水的工程现在还没有开始，就等着朝廷拨银子下去。
以殷怀为首的一派认为现在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不适宜大费周章去建造此工程，况且现在江南水患也得到了控制。
而以殷绥为首的一派则认为，工程费时费力，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所以得尽早开渠，以免来年水患再发。
两派各执己见，而殷绥这时忽然提出了赈灾之银被贪污一事。
永昌帝这几日病的心慌，精神错乱，没有将贪污一事放在心上。
当殷绥提起来的时候，他微微怔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江南之行的另一个真正目的。
“父皇。”殷绥跪下，目光深邃。
“儿臣在江南查到的一切人证和物证，都指向了这背后之人，那便是萧贵妃。”
朝堂一片哗然。
与殷怀亲近的兵部侍郎何肖，站出来质问他为何等到今日才道出此事。
“幽王，谁不知你与尚家三小姐亲近。”
“朝廷派发赈灾的银子明明就是被尚三小姐的舅舅私吞了，此时再想洗白已经无用了。”
因着被萧贵妃下毒的原因，永昌帝一直神志不清。
可此刻，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忽然觉得清醒了过来。
“今日朕乏了，明日再议吧。”
殷怀还欲多言，却被永昌帝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刺到，乖乖闭了嘴。
他给了假意恭敬跪在地上的殷绥一个眼神，两人便结束了争执。
殷怀眼角含着笑，往日里他一言一行都得按照萧贵妃的指示来。
不得不说，今日实在是演得痛快。
下了早朝后，殷怀先是去萧贵妃那里请安。
他很平淡地说着些关心的话，好像前日他们母子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执一样。
而后，他以心中不爽为由要去喝酒散心。
萧贵妃以为他是因为早朝上殷绥说的那些话而心烦意乱，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宽慰他道：“傻孩子，母妃既然能做成这事自然也是留了一手的。”
萧贵妃露出狡猾的笑容，而后将自己在江南安插的人手，包括小云都全盘托出。
殷怀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尽量冷静下来。
“况且，母妃已经借着尚家那个贱丫头的名义，将他舅舅一家都骗到了京城来，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让殷怀不寒而栗。
“到时候，我有的是法子威胁尚烬那个老东西扶持你上位。”
第385章 计划泄露
看着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的殷绥，萧贵妃一双手搭在他的手上，语重心长道：“怀儿啊，母妃一直都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上位者，必然不能心软，一定要像母妃这般，不然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就算你不去对付别人，那些豺狼虎豹也会把你撕碎的。”
殷绥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纵然他再怎么装，骨子里的温良是藏不住的。
萧贵妃看出了他的无措，只当他一时还没从以前的软弱性子转变过来。
殷怀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从萧贵妃的手中抽离，目光闪躲。
“母妃，孩儿心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
殷怀随便寻了个理由打算离开。
萧贵妃也没拦着他，而是目送着他落寞的背影远去。
直到此刻，她仍然没有对殷怀起疑心。
她估摸着时辰，也到小云该来复命的时候了，便在位儿上坐着不动，等她来。
小云是个好苗子，又会点武术，让她去打听殷绥在这京中的势力不是件难事。
而此时的殷绥，着急着与殷绥会面。
身边的人已经信不得了，说不定都是萧贵妃安插的人。
他准备亲自去殷绥暗地里管着的酒楼，风月楼。
喊那里的老鸠通知殷绥会面。
他步子匆忙，无意之间撞见了一个蒙面女子。
那女子身子倒是坚实，没有被他撞倒，而他身子却晃了晃。
他面露尴尬，很不好意思地与对方道歉。
“姑娘，我有急事，刚刚多有得罪。”
面前的人怔了一下，殷怀抬眼瞧了下她，觉着她身影有些熟悉。
只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他道完歉，便又急着去风月楼。
身后的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揭下了白纱。
好巧不巧，正是小云。
小云是个敏锐的人，见殷怀这般，便觉着他有什么隐秘的事。
她戴上面纱重新跟了上去，发现殷怀的脚步停在了风月楼。
这里的老鸠似乎与他是熟识，在小云的注视下，殷怀没有说什么，老鸠便给他安排了一扇房间。
小云的身板一瞧便是个女子，他走近风月楼，却被里面的姑娘拦住了去路。
“姑娘来这里，可是要做与我们同般的人。”
“瞧您这身段，也不像是能魅惑人的。”
小云怕被老鸠发现她是来追人的，只能硬着头皮说她也要个绝美的姑娘陪自己。
她从身上掏出了数目不小的银子，动作爽快。
老鸠干这一行多年，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有些人有特殊癖好，便安排了个身段极好的姑娘陪小云。
那姑娘还没服侍过小云这样的人，一进屋子的时候，还有些拘谨。
谁知小云一上来就环上自己的腰。
正当她要做出些柔媚姿态的时候，突然感觉脖颈间有些酸疼。
而后她便昏了过去。
小云将身上的衣服锁紧，然后打开窗户，便开始扒墙了。
还好是殷怀的房间与她的房间是同一层。
凭着记忆力，她找到了殷怀的房间，只敢在窗户侧边静静地偷听着。
第386章 偷听
小芸听到了屋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除了殷绥之外，居然还有两个女人的声音。
小云在江南与尚云意还有尚卿雪都打过交道，自然能听出来这是她们的声音。
四人坐下，殷怀面色凝重。
他将萧贵妃今日与他所讲的全都道了出来，问殷绥该怎么办。
殷绥面色平淡，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早该猜到，萧贵妃不是他们能轻易扳倒的人。
而后他又担忧地看向尚卿雪，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现在人还在萧贵妃手上。
尚云意此时只是低着头，紧紧抓着衣袖。
自从与江南回来后，她还没和殷怀单独见过面，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此刻殷怀主动开口解除了误会，两人冰释前嫌。
“眼下最要紧的事，应是要弄清楚你母妃将人藏在哪里了。”
萧贵妃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尚卿雪舅舅在哪里，自然也不知道如何搭救。
殷绥分析了目前的状况，思虑着明日到底要不要将萧贵妃与王义勾结的证据摆在永昌帝面前。
此举恐怕会惹怒萧贵妃，让尚卿雪的舅舅险于为难。
现在的她们，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皇兄，不如明日你去探探母妃的口风，弄清楚她把人押在哪儿，这样我们才能有下一步进展。”
殷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接着他又询问起殷绥暗地里养的军队的情况。
那些人都是殷绥的暗卫，虽然他没有谋逆之心，但却还是要养些人以备不时之需。
“放心吧，他们很快便会派上用场。”
殷绥的眸子亮了几分，他有预感，萧贵妃过些时便会做出些大动作。
“你没发现父皇近日有些奇怪吗？像是被下了某种迷药。”
他道出了自己的猜测，随后又接着说：“而这下药之人，定是萧贵妃。”
殷怀回想回宫这几日以来永昌帝的状态，确实觉得事有蹊跷。
有了今日萧贵妃同他讲的那些事作铺垫，他现在也相信他的好母妃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
可是他们却找不到证据来指责萧贵妃，永昌帝御用的太医是是固定的，萧贵妃怕是早就与对方串通好了。
“不如让刘府医给皇上瞧瞧。”
尚卿雪此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缓缓的说出了理由。
“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大家都有目共睹，既然如此，让有经验的医师再给皇上瞧瞧也说得过去。”
“这个主意不错。”
殷绥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尚卿雪。
四人各自分配好任务，殷怀便起身要走。
“若我不在府中，母妃会起疑心的。”
殷怀作了解释便迈着步子离开，而尚云意也打算回府，剩下尚卿雪与殷绥两人。
窗外的小云扒着窗户的手已经酸了，再坚持下去恐怕被发现，她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自己的衣带解开，又在脖颈间涂了几分胭脂，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
老鸠看着她凌乱的样子，只当他玩得五花八门，并没有起疑心。
第387章 试探
小云从风月楼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往萧贵妃宫里赶。
这等重要的消息可一刻都耽搁不得。
萧贵妃在殿内左等右等都不见小云回来复命只当她办事不利。
待小云入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比萧贵妃预定的时间晚了两个时辰。
小她先是训斥小云。
“你也是我培养许久的人了，怎的这般不守时。”
小云这才将自己在风月楼偷听到的所有事都讲了出来。
还从怀里掏出了自己打听到的殷绥培养的暗卫分散点的地图。
萧贵妃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马上转变态度，褪去刚刚严厉的模样，对小云温和地笑了起来。
“没有被发现吧。”
萧贵妃试探性问了问。
小云摇摇头，目光坚定：“我一向办事稳妥，这点请贵妃放心。”
萧贵妃眼角含着笑，但随后，她的目光又变得冷漠，自顾自地说道：“想不到养了这么久的儿子，最后竟然成了白眼狼。”
她不理解，自己到底哪点做的不好，让殷怀如此排斥。
明明她就一直在为殷怀铺路。
“肯定是尚家那个贱丫头蛊惑他。”
萧贵妃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尚云意身上。
“我估摸着怀儿待会得来找我探口风了，你先退下。”
待小云走到殿门口，她又喊了一声慢着。
小云转过身来，等着她的指示，好似早就习惯了一般。
看着她顺从的样子，萧贵妃才缓缓开口：“好好替我干活，以后少不了你的赏赐，否则，你的亲人人――”
她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你知道的，我一向杀伐果断，你亲人的安危就看你了。”
“小云明白，我一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萧贵妃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知道，有软肋的人才最好把控，所以当初才选择小云来培养，没想到小云真是个好苗子，今日派上了用场。
小云走了没一会儿，殷怀便又来请安了。
萧贵妃笑脸相迎，装出一副根本不知道他和殷绥之间的阴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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