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 周之莓才意识到赫维托的外套还披在她的身上。
她这一晚上也是走马观花逛累了,几步走到床畔一头倒了下去。
房间里温暖,周之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用手指触碰质感不算柔和的面料。
衣服上还有赫维托的气息,不算浓烈,是淡淡的清香。
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周之莓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这里又开始毫无预兆地收缩了。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赫维托的身影,是他宽大的肩膀,是他饱满的胸膛,是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被他紧紧拥抱着时,那种窒息的安全感。
犹豫了一会儿,周之莓拿出手机,给沈品⒘颂跸息,问她在干什么。
时间不早不晚,按沈频淖飨⒖隙还没睡。
沈铺清楚周之莓了,她直接发了个视频过来,单刀直入:“又心烦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么。”沈坪俸僖恍Α
“那你知道我在烦什么?”
“现在除了赫维托,还有谁会让你这么烦?”
周之莓想否认:“又不止他一个人让我心烦。”
还有叶晓岚。
从某种程度上,因为赫维托的到来,短暂地减弱了周之莓对另外一件事的心烦意乱。
或许,周之莓对于自己的妈妈叶晓岚,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在意,否则她不会那么气愤。
正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觉得如此受伤。每每想到叶晓岚,都会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无声无息地划伤她最柔软的部分,让她痛苦。
沈疲骸熬退的阌忻挥幸蛭赫维托心烦吧。”
周之莓:“……”有。
“让我猜猜你们两个人现在的进展?你们是不是刚才还在一块儿?”
“不是,你不会也在监视我吧?”周之莓真有点PTSD了。
“用得着嘛,你们两个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嘛。”沈频靡庋笱蟮厮担“话说,你现在心烦的点是什么呢?”
周之莓摇了摇头,有点答不上来。
她忽然想起在赫维托的怀里仰起脸去看他时,首先看到的是他凸起的喉结,再是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嘴唇上。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他不久前开怀大笑,满面春光的样子。他的嘴巴其实长得很好看,唇瓣不会过于厚实,但看起来饱满而有弹性,像粉色的果冻。
这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拥抱,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她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自己砰砰鼓动的心跳声。
沈疲骸昂冒桑我换个问题。”
周之莓也换了个姿势坐在床上:“嗯?”
“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周之莓不解地皱起眉头:“这关我月经什么事情?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和他可什么都没做!”
再者,就算他们做了什么,肯定也会做好保护措施的。
沈七趿艘簧:“这你就不懂了吧?女性是很容易被激素影响的。有些时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而是你被激素控制了。”
“哦……”
“如果你有需求的话,就做呗。”
“就做呗?”
“对啊,对方长得帅,身材好,尺寸大,干净,无病,做一次爽一次,为什么要犹豫?”
别看沈瞥は嗵鹈溃一副不问世事的单纯模样,实则她性格外放,想得也通透。
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要被钉死在道德的框架里?想当初,她沈凭褪鞘懿涣艘犊畅的诱惑,主动上前满足自己的需求。那时候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事后她拍拍屁股就走了,不去计算自己的得失。
事实证明,没感情牵绊就会很轻松啊。
“你先等等。”周之莓打断沈啤
不对。
怎么突然就谈到了做爱这件事上?
周之莓纠正沈疲骸拔也皇侨媚憷锤我出馊主意的!”
沈莆弈危骸安皇牵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烦恼呢。”
周之莓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好吧。”
周之莓觉得有必要结束这段对话,免得她被沈普飧龀羝そ掣带偏。
不多时,周之莓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女性独自在外,难免会心生警惕。周之莓快步走到门边,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眼外面。这一眼,她清楚地看到站在门口的赫维托。
猫眼视野下畸变的人依旧有着挺拔的身形,他只穿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浴袍,头发潮湿。
周之莓一脸疑惑地打开房门,看向赫维托:“怎么了?”
“浴室的花洒坏了,借你的浴室一用。”赫维托随意地拨了拨额前潮湿的黑发,有不少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下来,洇湿了浴袍领口。
周之莓迅速找出这句话中的漏洞:“你花洒坏了去找民宿老板,来我这里干什么?”
“前台的电话打不通。”赫维托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眉头微蹙,“我现在很冷。”
言下之意,我今晚把外套借给你穿了,你也需要礼尚往来。
事实上,赫维托那件浴袍穿得也不算得体,他的身上估计是湿的,胸前有一片晶莹的水光。领口处笔直向下,露出一大片肌肤。只用余光看一眼,就能隐约看到隆起的胸肌和腹部一些硬朗的线条。
周之莓再清楚不过,这要是放赫维托进来,无疑等同于引狼入室。
她用小小的身体堵着门口,一脸防备地看着赫维托。
赫维托突然走近一步,身上的潮气和还未来得及全部冲散的沐浴清香浓郁,一并朝周之莓倾倒而来。
他居高临下,高大的阴影覆盖住周之莓头顶明亮的光线,如同制造了一场幽暗氛围,无意间挥开悬在她脑海里的踌躇。
“你在怕什么?我不过就是来洗个澡。”赫维托的声线低沉,仿佛是可以令人催眠的鼓声缓缓在她的心房敲击。
周之莓没有抬头,她的视线正前方是赫维托的胸膛。在没有全部被浴袍遮挡的白皙皮肤上,她似乎看到了几道狰狞的痕迹。
根本没有多想,周之莓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浴袍领口,继而缓缓拉开,紧接着便看到了他胸口处的疤痕。
Hansen医生对周之莓说过,赫维托以为她死在了爆炸案现场而自残。
周之莓看过赫维托手臂上的几道疤痕,但远不及胸口上这几道疤痕来得触目惊心。如同带尖刺的荆棘,正在凌迟着彼此的心脏。
周之莓抬起头,对上赫维托的双眸。与此同时,赫维托抓住周之莓的手腕。他的手上带有刺骨的凉意,让她一惊。
“周小姐,未经允许,你突然拉开我的浴袍领口,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轻浮了?”赫维托说着,将周之莓拉到自己面前。他内心阴暗,并不想吓到她,可是她的举动无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试探的机会。
霎时,彼此间的气息缠绕,呼吸加重。
周之莓听到赫维托低沉灰暗的沙哑声音:“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离得近一些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你知道的,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你还要不要洗澡了?”
“要。”
有时候离得太近反而视野模糊,到了盲区。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周之莓便走到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夜景。说是看夜景,实则她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外面到底还是染上了一层凉意,她穿得不多,下意识地抱紧双臂靠在栏杆上,仰头,看向遥远的夜空。那里似乎有一只闪着光亮的风筝在高空中飘荡,而那根操控风筝的细线就拽在周之莓的手中。
不多时,赫维托洗完了澡。
再出来时,他身上的浴袍已经被褪下,只在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和身上的潮润并没有完全被擦拭干净,胸前饱满的肌理上还有几滴水珠,带一种野性难驯的魅惑感。
周之莓听到动静后侧头看了一眼,而后走进屋,关上了阳台门。
比起刚才穿着浴袍,现在的赫维托几乎是全方位地在展现着自己的好身材。
周之莓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赫维托的身上,从他性感的喉结、饱满的胸肌、八块腹肌、人鱼线,继续往下。
在准许赫维托进房间之后,周之莓就已经清楚这件事情不受控制。但她也不想再去操控,仅凭她自己去拽着那根怎么都拽不住的风筝线,只会让自己的手被细线割裂,倒不如直接放手。
周之莓走到赫维托面前,不由分说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沙发旁。
继而,她轻轻一推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
整个过程,赫维托就如一匹早就被驯服的野狼,双眸发着光亮在注视着周之莓,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一直到,她将他按在沙发上,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
周之莓双手撑在赫维托的胸膛上,用微凉的指尖去描绘他胸口的疤痕。许是刚刚沐浴过后的人身上都会更加炽热,很快,周之莓的脸颊上被炙烤出了两道绯红。她软如无骨地坐在他的身上,眉眼中盈盈水光,波浪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一簇卷发落在腮旁。
赫维托靠在沙发上,微仰起头看着周之莓,伸手将她腮旁的发勾到耳后。只是不小心用指尖轻触到她的脸颊,她便一缩。
想是一回事,真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之莓的呼吸又急又沉,光是这样就仿佛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最终,她将脸埋在赫维托的脖颈上。
而赫维托呢,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身体最阴暗的那一部分似乎开始发疯地叫嚣着,早早就尝过荤腥的恶狼,唇齿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他受不了一点点的诱惑和撩拨,这会让他失去理智。
周之莓面部柔软的皮肤触碰到赫维托脖颈上的大动脉,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赫维托便迅速有所回应,低下头来。
“你想做什么?”他用低哑的声线在她耳边轻轻撩拨。
没有接吻,他们只是用面颊贴着面颊,轻轻蹭着,感受着彼此皮肤上的温度和柔软。周之莓终于伸开双手抱住赫维托的脖子,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仅仅只是一瞬,赫维托体内叫嚣的部分彻底失去控制。他用沉重的呼吸去极力压制,但这一切全是徒劳,只会像是草原上的一阵风,将原本就熊熊烈火的部分烧得越来越旺。
周之莓也感受到了。
她闷笑了一声,脸上的窘迫和滚烫褪去,反倒像是抓到了赫维托身上的把柄似的,低声戏谑道:“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嗯,你是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坐在我的身上,抱着我,绞着我。”让他不上不下,水深火热。
赫维托的心尖上似乎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着,他伸出双手圈着周之莓的腰,眷恋地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周之莓摇头,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她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似的,脑袋晕乎乎的,心脏酥酥的。
周之莓双手捧起赫维托的脸颊,清凌凌的视线如同一只可以勾勒眉眼轮廓的毛笔,轻轻在他的脸上画动。
从好看的眉眼到挺拔的鼻梁,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双唇上。
离得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唇齿内残留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清新诱人。
周之莓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力正在崩塌裂开,或许一开始只有一条几不可闻的缝隙,很快,那条缝隙似乎被“撕拉”一声急速撕扯开,一直到达最深处,而里面是见不得光的柔软薄膜。
她低下头,朝赫维托缓缓靠近。
越来越近。
而眼前的人如同被定点摆放的雕塑,一动不动。
赫维托不敢轻举妄动。
他怎么敢贸然造次?每每在那个的梦境中,当他企图朝她张开双手,可换来的却是更加迅疾的逃离。她就像是一颗在阳光下光彩四射的泡沫,无论他是否触碰,最终她还是会消失不见。
突然,一阵轻快的和弦声打断了正在上演的电光火石。
是周之莓的手机铃声。
手机正放在不远处的大床上。
周之莓坐在赫维托的身上,缓缓睁开眼,眼底有淡淡的茫然和不悦。
仿佛被徒手劈断后的暧昧丝线,缠绕了满手的无形黏液,甩不掉,挣不脱。
周之莓无语地把脸埋进赫维托的怀里,全脸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和弦声停止。
赫维托抱着周之莓,宽大的手上覆盖在她小小的背脊上,轻轻抚摸,像是安抚婴儿般轻柔。
他原本冰冷的心房反复被一层软绵的棉花包裹着,温暖而绵密,陷入其中是满满的缠绵缱绻。
周之莓再次抬起头时,眼底有一些不甘。可还不得等她继续刚才未能进行的事情时,恼人的和弦声再次响起。
“要接听吗?”赫维托问。
周之莓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准备从赫维托的身上起来,但他直接抱着她站了起来。
赫维托抱着周之莓几步走到床边后,俯身拿起了床上的手机递给她。从始至终,他的一只手臂圈在她的腰上,好像深怕她会反悔落跑了似的,紧紧贴着。
是爸爸周策打来的电话。
周策憋了整整一天,终于忍不住给周之莓来了这通电话。
父女之间并没有仇恨,周之莓再不接电话,只会让爸爸担心。
没办法,周之莓只能划开通话键。就听电话那头周策略显苦闷的声线:“之之,你吃晚饭了没有?”
“嗯,吃过了。”周之莓被赫维托手臂禁锢着,躲闪不开,也就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赫维托顺势坐在床沿,还是刚才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还在生气吗?”周策询问道。
“没有。”
“也好,你在外面散散心也好。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更加注意安全。”
“我知道。”
周之莓心不在焉地接听着电话,整个人被赫维托身上的气息蛊惑着,浑身酥软。
“记得每天给爸爸发消息,不要让爸爸担心。”
“好。”
“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手机被周之莓当成烫手山芋扔在了床上,因为赫维托那只不老实的手一直在她的腰上来回抚摸。他这双手以前就不爱闲着,现在有点本性难移的意思,又忍不住了。偏偏,周之莓最怕痒了。
“你!”周之莓没好气地推了一把赫维托的胸膛,却让他顺势躺在床上。而她被他勾着腰,不得不趴在他的身上。
“我怎么?”赫维托的声线如同积压已久后喷发的沧桑。
周之莓居高临下注视着赫维托蓝色的眼眸,像是看着海岸上一簇熊熊燃烧的炽热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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