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情绪激动所致,脖子到脸颊都红了一大片,灵动的眉眼皱在一起,让人看了生不出气来,于新暮蓦然动容,嘴角泄出笑。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掐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他低下声音,妖孽般狡猾,“就是因为病好了,才可以为所欲为。”
游朝和气的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说好的等我病好再说,现在这么迫不及待见其他男人。”于新暮瞥一眼她白色棉麻裙角泛起的褶皱,抬手抚平。
她仗着酒胆,出声反驳:“我可没说过要等你,这跟我见男人是两码事。”
“那现在,我们谈谈。”他大手覆在她的腰上,隔着柔软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的热意,他继续沙哑开腔:“给我一个答案。”
游朝和微怔,她记得他说过的话,可是……
她还没想清楚。
等他病好,然后呢,再重新在一起,那万一以后又生病呢,难道还要重蹈覆辙无情推开她吗?
“我再想想。”她敛睫说。
于新暮的心无声地坠下来,他紧张地吞咽喉结。
游朝和没看他,想挣开他的桎梏下车,而他手上力气越发的紧,越往外挣脱越紧。
“你…”
“现在想,我现在就要答案。”他突然疾言厉色。
她放弃挣脱,瞧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故意逗他:“于新暮,我要回去考虑一下,是选你还是选那个阳光大男孩。”
他额头青筋浮起,挠她腰间细肉,咬紧牙关说:“还故意气我。”
腰间被他挠的发痒,游朝和条件反射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蓦然,他放低声音,嗓音略微沙哑,“朝气,你再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第67章 解释
◎你们都很深爱对方。◎
“我是认真的,朝气。”他眼神澄澈,望向她。
游朝和飞扬的嘴角缓缓向下,她上半身依偎他胸口,隐约能感受到强烈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眼睛黑而亮,像刚打磨出来的黑色玉石,就这样静静地和她对视,和他情绪低落的那段时间截然不同,那时他的眼睛被蒙上一层灰色,黯然无神,看不清情绪。
而现在,他的黑眸充满生气,有很多生动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在她眼里,于新暮是顶好的人。
他身上有许多足以打动她的地方,在失恋这段日子里,她总觉得,她不会再遇到一个如此吸引她的男人。
但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理智不停地告诫她,他们之间还有问题没解决,不要再摔第二次跟头。
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安分下来,冷静说:“可是,如果你下次再生病怎么办?”
于新暮愣一秒,心提到嗓子眼,“你在意我有焦虑症,才…?”
游朝和摇头,表情严肃打断他的话,“不是,你有焦虑症这件事,在我一开始认识你时,我就知道了。”
“我在乎的是,万一你再生病,依旧把我当做一个外人什么事都瞒着我,像推开一个陌生人一样,再次推开我。”她情绪略显激动,胸口上下起伏:“我们不能总是这样。”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像根根细针,连绵不断地扎在他心头,泛起细密的疼痛,他大手一压,双臂环住她,嗓音颤抖起来,“朝气,你不是陌生人,我是害怕伤害到你。”
游朝和心里闷得慌,挣脱他的怀抱坐下来,她撇头看窗外,试图不去看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那个可以一起同行的人,我也可以帮你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颤抖,哽咽声在喉咙里挤出来,“于新暮,你知道吗,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体的。”
她何尝不理解病情发作时,心灵深处的绝望和无力。将自己置身于一间屋子里,眼里毫无希冀地看太阳隐入黑暗之中,等待命运最后的审判。这些在那天打开门见到于新暮的那一刻,便深刻地感知到,那时的他,全身上下一片死寂。
可是。
可是,他明明还有她啊。
他怎么能抛下她,毫不怜惜地折磨自己。
热泪夺出眼眶,在冷气的蒸发下,冰冰凉凉地滑落脸颊,滴落在皮质坐垫上。
看她肩膀不停抽动,瘦弱的身躯脆弱不堪,于新暮心如刀绞,伸出手想把她揽过来,而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动作,他心烦地捞出来摁掉,仅一秒,紧急的铃声再次响起。
游朝和侧眸一瞥,带着哭腔说:“你接吧。”
随后,听见于新暮自胸腔长叹一口气,无奈嗯一声,接通了电话。
车内很安静,几乎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电流声,应该是罗鸿文的声音,听语气很着急,可能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游朝和擦干眼泪,不想在此干巴巴地停留,毅然决然扯掉于新暮抓在手腕的手,打开门下车离去。
*
回家以后,于新暮没再找她,只发来一句留言,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回头再跟她解释。
游朝和没回,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知道他的想法,但不想再轻易被伤害第二次。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和谢应然打电话。
破罐子破摔地把她和于新暮的那些事都交待了。
问及是谁先追谁的时候。
她想了想,有次于新暮追她到北州参加书法展,算是他先追的吧。
谢应然惊讶:【原来于总未曾露面女朋友就是你啊,太不可思议了!】
她嗔怪:【当时部门同事一个劲儿地猜他女朋友到底是哪家小姐,没想到他女友就坐在我旁边…】
游朝和勉强一笑,解释:【我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了。】
谢应然不以为然:【我可亲眼见于总提的,他明确说在追求你。我猜,你俩还会复合。】
游朝和没吭声。
聊到这,谢应然来了兴致:【嗳,你们俩是谁不想公开,于总吗?】
游朝和顿一下:【是我。】
关于公开关系这件事,两人刚在一起时,于新暮很执着,白天看似冷淡不在乎,一到晚上便磨着她问什么时候才能给他名分。
后来,他倒是不提了。
反而,不再顾及游朝和的想法,坦然地当着谢应然的面说他在追求她。
谢应然:【你,为什么啊?于总又帅又多金,如果是我,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
游朝和哂笑:【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更爱自己吧。】
不想因为公开关系后面对舆论压力。
不想因此耽误自己尚未起步的事业。
刚在一起时的爱很热烈,像飓风,但又很缓慢谨慎,能在恰当地方适可而止。
她不像于新暮,有应对外界压力的魄力和手段。
在这一段很容易曝光在众人视野的恋爱里,游朝和只能在万事俱备,有能力维护的时候才能让爱更张扬,更猛烈些。
谢应然:【天呐,和这样一个顶级美貌的帅哥谈恋爱,你脑子还能这么清醒,朝和你真牛掰!】
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的游朝和:【……】
*
和谢应然聊完,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欲暗。
想到很久没回朝阳花园,便在家庭群里发条要回家的信息,汪雨霖回复,他们都在家,等她回来。
简单收拾贴身衣物,她一脸恹恹地打一辆出租车,靠在车窗前,脑海里不断回放白天于新暮的话。
和于新暮分手的事,她没跟父母说,待会儿到家,他们若是提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能说着说着,又会不争气地哭起来。
到家时,父母已经做好晚餐,恰巧把热乎乎的菜肴端上桌。
饭桌前,一家三口聊起游朝和的工作室营业状况,夫妻俩听她说去治愈的学员越来越多,营利额每个月都在增长时,纷纷高兴地举杯庆贺。
游钧扒一口饭,“上次打电话给你,听你说于新暮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汪雨霖也投来关切目光。
她停下咀嚼动作,说:“现在基本已经痊愈了,你们别担心,他好着呢。”
好到抓她手腕的力气大得很。
“那就好。”汪雨霖叹口气,怜惜道:“这孩子也可怜,亲弟弟去世了,前不久妈妈也离开了,这任谁都承受不来,造化弄人啊。”
至亲离世,游朝和在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大概是六岁,先是她奶奶因病去世,第二天爷爷跟着奶奶离开人间。
那时她还小,不懂亲人离别的悲痛感,真的以为他们是一起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但是,她记得爸爸妈妈哭红了眼,以为他们也要抛下她去遥远的地方,尚在懵懂中的她,哇哇大哭。
到长大一些,她才理解,亲人离世是一场血肉割离的祭奠。
这是在秦愿的爸爸在火灾里英勇就义,看到秦愿和张女士整日以泪洗面,才彻悟的。
而于新暮,他把家人的死亡怪罪在自己身上,长达数年来,将罪责融入血液里,以此惩罚和折磨自己的身心。
他太善良太温柔了,从未在他口中听说责怪他母亲的话,只一味地怪罪自己。
“朝气,你平时多开导开导他,两个人一起做开心的事,放松心情,别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游钧难得帮于新暮说一次话。
游朝和戳着碗里米饭,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五月底的事。”
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啊一声,随即面面相觑,汪雨霖关切问:“什么原因,很严重吗?”
游朝和嘴巴撅起来,不经意露出委屈的神色,她摇头,“不算严重。”
过一会儿,她接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胆小,他今天提出要跟我和好,但我害怕还会分手,没答应他。”
随后,在夫妻俩的追问下,她说出两人分手的原因,并说明自己的想法。
汪雨霖像在听故事一般,眼角带着和蔼的笑,她说:“乖女儿,你不是胆小,而是理性谨慎,如果不搞清心里想法就答应和好,那不是勇敢,是鲁莽。”
说完,游钧紧跟着附和:“对啊,从小到大跟你说过很多遍,先解决现实矛盾,再解决情绪问题。”
他放下筷子,继续说:“小暮是在精神上遇到挫折了,他不想拉着你一起承受,只想独自面对,而你觉得他不信任你,想和他共同面对,这是你俩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同。”
他用手指点她,倏然露出笑,“不过,有个共同点——你们都很深爱对方。”
汪雨霖夹菜:“你爸说的没错。回头跟人小暮再沟通沟通。”
听到这,游朝和豁然开朗,仿佛有种拨开迷雾,彻底看见蓝天白云的清透感。
他们都深爱彼此。
只是爱人的方式不同。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错误。
她并没有不勇敢。
于新暮也不是故意要推开她。
晚上睡觉前,她给于新暮回复:【我等你的解释。】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咯。
这章大修过。
第68章 公开
◎一切都有迹可循。◎
隔天是周日,游朝和迷糊之际听到接连不断的讯息提示音。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摸到手机,眯起眼看是谁一大早给她发信息。
昨晚睡得早,没来得及查看信息,锁屏页面已经被讯息撑满。
才早上八点,怎么突然这么多信息,连微信红点都已经到99+。
同时间,秦愿的语音电话打进来,她秒接。
她张了张口,话没说出口,那头响起急切的声音。
秦愿:【和和,看热搜头条了没?你上热搜了!!】
游朝和尚未清醒:【什么事啊,我最近连视频都没怎么发。】
秦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竟然还不知道?!我给你甩条链接。】
游朝和还有点懵圈,心想究竟有什么大事让秦愿急成这样,她不甚在意地哦一声。
秦愿:【最近你少出门,万一真有那种黑粉…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游朝和笑:【知道啦。】
挂断电话,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翻开秦愿发来的头条链接。
看到链接标题时,她吓的心脏都快跳出来。
居然有人莫名其妙地爆料她工作室资金来源不明?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谣言。
她点开从头看到尾,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捣毁她声誉,胡乱揣测她的工作室资金是从HEMOR科技挪用的。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联想到昨天于新暮接到罗鸿文的紧急电话,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
本来她这种小工作室的爆料是不会有人关注的,但工作室关联了她的账号,几十万的粉丝摆在那,这会儿贴子下面已经有无数人在质疑,甚至有人在其中倒油谩骂。
况且,又把工作室和如日中天的HEMOR科技捆绑在一起,这一下子话题热度就上来了,谣言传的像真的一样,此时已经上了热搜头条。
混乱的局面让她猜不出背后推手的真实目的,不知是想诋毁她,还是想诋毁于新暮。
她快速洗漱换衣服,吃完父母一早留下的早餐,和他们说声再见后,便急匆匆出门去工作室。
到工作室时,有些人对着门口指指点点,心想这些人来的比她还早。
游朝和装作不经意的,埋头走进去,随后吩咐小许把大门关起来,在学员群里发布通知今天暂时营业。
防止真的会有人进来捣乱,造成员工和顾客受伤那可不得了。
她火急火燎地来到后厅,把为数不多的员工都喊过来,了解到他们都已经知晓网上的谣言,她耐心安抚他们,并声明工作室的资金来源完全合法正当,然后让助理在工作室官方运营账号上发布一则澄清声明。
不过说来也奇怪,工作室的投资人从来没有过问经营情况,开业那天,她发信息请他参加,至今都没有得到回复。
她打开“表达”,切换到很久没登陆过的小号,点开叫序幕123的人,和他说明目前工作室面临的外界舆论问题。
许久未收到回复,她找到当时签好的电子合同,是以一家公司名义来投资的,她查过这家公司,没有债务纠纷。
合同末尾有公司印章,从头到尾检查一遍,都规规整整的,没有遗漏条款,这才放下心来。
安排好所有应急事宜,她准备去办公室冷静一下。
这时,谢应然突然打电话说在工作室门口,游朝和把人接进来,两人一同钻进办公室,谢应然刚缓口气,便迫不及待地说:“公司群里都在传,有一大笔资金被挪用了…”
她抿口游朝和递过去的茶水,继续说:“正好发生在于总休假那段时间,那时候你工作室恰巧开业嘛,现在网上言论又沸反盈天,有的人就猜是不是你勾结高管挪用了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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