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她拿起来穿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这一看可不得了,她霎时间就清醒了,疼痛也不管不顾了,程鸢赶紧下床,脚落地的下一秒,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倒在毛绒地毯上。
她皱了皱眉,艰难的站起来,这时候门忽然开了。
池砚珩的声音传过来,他倚着门框,看上去神清气爽,“早。”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胳膊上,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小臂。
程鸢一看见他就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红着脸回了一句,“早上好。”
刚开口就发现声音哑的要命,嗓子有点疼。
只记得她昨晚嗓子又干又难受,他扶她起来,给她喂了水,然后又毫不怜惜地继续。
她不知道这人哪来那么好的精力,看他餍足的模样程鸢莫名有点生气。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闷闷地说:“我得去上班。”
池砚珩一听就笑了,“今天周六,老板都不去加班,你去?”
她愣了两秒,又不确定似的看了一眼手机。
真是过晕了,今天还真是周六。
如释重负,她瞬间放松下来。
池砚珩走近,仔细的看着这张小脸,然后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真可爱。”
距离骤然拉近,程鸢抬眼就看清了他小臂上几道新鲜的抓痕,有的还没愈合。
那是她昨晚实在受不了才抓了他。
明明冒着血珠,瞧着却暧昧极了,她偏过头去。
前几天他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形婚夫妻,转眼就变成这种关系,她有点不太适应。
但又觉得飘飘然,像是整个人泡在蜜罐里一样。
下楼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池砚珩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早餐是几个煎鸡蛋和鲜嫩的牛排。
程鸢坐在他对面,尝了一口,牛肉煎的正好,鲜嫩又不失筋道,她有点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池砚珩挑了挑眉,“当然。”
她惊讶于他居然会亲自下厨,而且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他说:“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
她吃饭也慢,细嚼慢咽,还喜欢边吃边走神。
见她心思不在餐桌上,眼神有点涣散,池砚珩问道:“还难受?”
程鸢忽然反应过来,低着头,小声回答,“还好。”
“要不要去医院?”
她拒绝:“不行!”
这种事怎么能去医院呢。
但池砚珩依旧不放心,“那要不买点药?”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看你有点心不在焉。”
她心不在焉是因为身体又酸又累,没睡好。而没睡好是因为什么?
难道要直接说吗?
一顿午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池砚珩等她终于吃饱,擦了擦嘴,问道:
“今天休息,打算干什么?”
他的原意是趁着周末,两人可以去附近的公园或者游乐场逛逛。柯旭阳前两天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有利于增进感情。
而程鸢只是摇了摇头。
平时周末她一般就看看书或者听音乐放松一下,但昨晚实在是没睡好,她有气无力地说:“要不还是去睡觉吧。”
池砚珩愣了下,随即勾了勾唇,“你确定?”
下一秒,她恍然明白他的话里有话,从前不知道他思想这么流氓,程鸢有点气愤。
“我想,自己,一个人,睡觉!”
见她气鼓鼓的,像只被惹毛也只会变红的小茶宠,可爱极了。
池砚珩挑起唇角,“好,睡吧。”
他又说:“爷爷上次打电话过来,明天让我们去趟老宅吃饭,你有安排吗?”
程鸢:“好,我没别的事。”
她问道:“那下午要不要去给他们挑点礼物。”
池砚珩:“不用,我让人准备好了。”
她哦了一声。他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能安排妥帖,好像只要在他身边,她什么也不用愁。
“这次回去,主要是想跟你吃个饭。”他顿了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细细摩挲着,“顺便,可能会问点别的问题。”
她没理解,疑惑道:“什么问题?”
池砚珩垂眸看着她,脸上依然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惬意。
“比如,什么时候办婚礼?”
程鸢睁大眼睛:“婚礼?”
他丝毫不意外,“结婚这么久也没办,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你觉得呢?”
“那这样的话,我们在公司……”
他缓缓靠近,学着她焦急的语气,学着她拧起眉毛,声音却满是玩味,“是啊,我们在公司……”
“你!”程鸢气急,“你不准学我!”
池砚珩支着胳膊,慵懒开口:“就准你蛮横不讲理,还不让人学了?”
他最懂怎么拿捏她的小心思,程鸢果然掉进自证的陷阱里。
她反驳:“我没有蛮横不讲理,我是在跟你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你要跟公司的总裁举办婚礼,会邀请同事参加,参加完之后还要一起和睦工作,”
面前的人儿一下子就枯萎了。
她托着腮,丧气地问:“那什么时候办婚礼?”
池砚珩说:“婚礼这么大的事肯定要两家商议,等你有空了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她。
婚礼,那岂不是要俞月萍他们来京市?
她瞬间清醒几分,纠结了下,小声说道:“不用商量。”
池砚珩没听清,“嗯?”
程鸢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说:“我是说,婚礼不用他们参加,我自己就可以。”
第23章 贵人
池砚珩或多或少能猜到一点, 她和家里关系并不好。
就像此时,一提到家人,她总是眼神闪躲, 说话也没什么底气,摆明了不愿意让人继续深挖下去。
别墅里只剩下程鸢小口吃饭的声音, 她低着头, 机械性地夹菜, 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对于见家长这件事, 意外的是, 池砚珩并没有追问。
他十分大方地表示:“不愿意就算了, 都听你的。”
程鸢愣了一秒, 抬起头来, 眼里闪着不可思议。
而池砚珩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他父母意外过世,剩下的亲戚没几个好东西, 他一堆烂摊子需要处理,也不想把她卷进去,两个人过好就足够了。
有钱归有钱, 但他是个踏实务实的人。
父母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教他的。
见她吃完之后,池砚珩说:“好好休息, 我去趟公司。”
他喝了杯咖啡之后就开始换衣服, 准备出发。
程鸢哦了一声,开始帮忙收拾桌子。
和他同住几天之后,程鸢更是对总裁这个词有了具象化。
首先就是忙碌。池砚珩不仅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熬夜处理工作也是常有的事, 不少分公司在国外,再加上时差问题, 他很少能完整地睡个觉。
当然,作为零经验的新婚妻子,程鸢也不能闲着。她常常在深夜,他在书房待久后温暖地递上一杯高糖热乎珍珠奶茶。
池砚珩皱着眉喝了两次之后就不让她送了。
“这一杯下去,两个月健身白干。”
最后奶茶全部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晚上池砚珩在书房开会,她就搬好凳子拿着薯片,坐在旁边看韩剧。
他今晚大概是不满意,语气很冷。
“这个项目推进半年了,到现在还拿不出任何成果。”
参会成员一片死寂。
“怎么都不说话?”
耳机没挡住他的声音,程鸢偏头看一眼,瞬间紧张。
“方案还可以,但是这个研究完全没价值,没必要进行了。”
被上司支配的恐惧一下子就回来,她摸薯片的手慢了又慢,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好在池砚珩并不是个爱发火的人,他开完会之后依旧理智温柔。
除了坚决不喝她的奶茶之外,凡事都是好商量。
休息一天之后,明显精气神好了很多,等他们到老宅的时候池逸然已经到了。
这是程鸢头一回来到池家的老宅,老人家不喜欢爬楼梯,又爱清净,就在郊外买了套四合院。
院子里养了一汪清香的荷花,程鸢来到之后就被池逸然拉着去喂锦鲤。
几十条黄红肥美的锦鲤在水中惬意游泳,程鸢丢了几粒鱼食,立马就有锦鲤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张着大嘴,把食物吞进肚子里,随后一摆尾,激起一层水花之后消失在荷叶底。
程鸢坐在池塘边的矮凳上,托着腮逗了一会儿鱼,池逸然吭哧吭哧跑过来。
“嫂子,我给你看一下运势吧!”
还没等她回话,池逸然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卡片,有模有样的铺在石头桌上。
一张张整齐排好,她问道:“嫂子,你想问什么问题,开始吧?”
虽然没怎么玩过,程鸢觉得这东西还挺有趣,卡牌图案也很精致,她想了想,说:“好像最近没什么可算的,要不就看下事业吧,接下来有个重要项目。”
“没问题!”
见她小手还挺伶俐,变着花样洗牌,抽出三张放在桌面上。
“嘿嘿,来见证下答案吧。”
随着一张张揭开,池逸然两眼放光,“嫂子,牌面指示你事业蒸蒸日上,而且有贵人相助,最近肯定好运爆棚!”
这话让人心里高兴。
程鸢听完后笑了笑,勾起唇角看着她,“真有这么神奇吗?”
池逸然满脸骄傲,一边洗牌一边说:“当然了,我算这个很准的!平时考试之前,很多同学都找我来算,小到每节课听写得分,大到哪天老师不查手机,这些都能——”
下一秒,池逸然就被重重敲了下头顶。
“哎呦!”
一转头就发现池砚珩站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她,“拿瓶冰水去。”
程鸢见状,马上就要起身,却被男人一只手按住肩膀。
“你不用动,让她去。”
池逸然同学把白眼翻到了天灵盖上,但身体却诚实的站起身走向冰柜。
她让出空位之后,池砚珩就坐了过来。
程鸢托着腮打量他,眉眼弯了下。
“刚刚妹妹说我最近有贵人相助。”
池砚珩随手投了两个鱼食,闻言,眉梢微挑,眸中闪着笑,故意问道:
“贵人在哪呢?”
程鸢没回答,而是微微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下。
池砚珩唇角勾起,“你这叫贿赂。”
“那你说管不管用吧?”
“管用。”
“贵人帮不帮我?”
“帮你。”
程鸢十分满意,把鱼食都递给他,监督他喂鱼,心情好了不少。
见她脸色好起来,再没了昨天的闷闷不乐,池砚珩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两位老人就回来了。
虽说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池家爷爷说今天下午天气特别好,在湖边能看到火烧云。
于是,两个老人一合计,就先把小辈放在家里,扛着几个摄像机去湖边拍落日,拍晚霞。
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昏暗了才回来。
“小鸢来了,快坐下快坐下,干站着干嘛呀?”
程鸢嗯了一声,接着就被奶奶拉到沙发上,来看她今天下午拍的落日。
奶奶拿着相机一张一张播放给他看,还不忘了抬头看一眼池砚珩,拿话点他。
“今晚不吃饭了?”
爷爷在一边搭话,“饭菜早就定好了,这不是等你们聊完了再吃。”
“行,那你们该安排的看着安排吧,我跟小鸢一块儿说话。”
照顾着程鸢吃不了辣,半数菜都偏清淡,葱烧海参、白露鸡、鸡汤鱼卷…摆满大桌子。
奶奶说:“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吧,家里房间多的是,随便挑一间住着,明天再走。”
这话问的是程鸢,但她有点纠结,倒不是不喜欢老人,她只是不习惯突然换地方睡,在外面总觉得没有家里安心。
她下意识看向池砚珩。
他夹起那道离得远的鱼肉,放进她碗里,说:“不了奶奶,明天得上班了,早上起得早还打扰您休息。”
这倒是个正当理由,池奶奶了然,噢了一声。
“行,那不能耽误小鸢上班。”
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婚礼你们打算怎么办?”
“领证也挺久了,砚珩还没见过你父母那边,这么拖下去可不行。”
程鸢听到后,不自觉攥了攥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既然老人家问了,如果再不说就显得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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