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你肯定喜欢他,直面自己内心好不好?”
一场电影看下来,荧幕里面还不如她内心戏多。
好巧不巧,荧幕里正在上演的也是男女恋人窝在家里看电影的情节。
两人裹着一床薄被,挤在本就狭窄的沙发上,姿态亲密,边看边大笑。
与荧幕前正襟危坐的两人组形成鲜明对比。
沙发上的两人各自怀着一肚子心事,程鸢像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懵懂地看了眼池砚珩,发现对方刚好在看自己。
对上他眼睛的下一刻,她立马收回目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像电影里的那对亲密情侣一样半夜看电影了是吗?
而下一秒,画风突转,荧幕上那对情侣就自然而然地亲热起来,国外电影风格更加开放,两人拥在一起接吻的画面被放大成特写。
他们唇齿相交,互相抚摸,暧昧缠绵,这时候房间内那套昂贵的全方位3D音响更是发挥出了它的顶级作用。
整个影音室内清晰地环绕着两人急促暧昧的喘息声。
程鸢没想到还有这种情节,如果开着灯就能清晰地看到,她耳朵一下子变红,双手攥着拳,紧张又尴尬,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一想到旁边还有人和她一起看,就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一尴尬的时候就会很忙,她拿了好几颗葡萄塞进嘴里,一会端坐一会抱着腿,几番动作下来池砚珩却依旧八风不动,可把她忙得够呛。
眼看屏幕上两人愈演愈烈,从坐着到躺下,衣服脱落在地上,镜头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她抱着膝盖,终于有点忍不住,想要换个影片,程鸢微微起身。
“要不……”
下一秒,洁白纤细的脚腕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粗糙滚烫的触感传来,刹那间,她神经紧绷。
池砚珩突然说:“去哪?”
她结结巴巴:“我、我想说要不要换,那个,换个电影?”
皮肤触上的瞬间,两人都被电了一下,池砚珩缓缓松开手。
见她脸颊肉眼可见地升温、变红,男人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小兴致,勾了勾唇,说道:
“我觉得挺好,而且,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程鸢欲哭无泪,她讪讪地重新做回去,又手忙脚乱把手伸进盘子里拿葡萄。
直到摸到冰凉的白瓷,这才发现,盘子里根本就没有葡萄了。
其实刚才她已经把最后一颗都吃完了,他一说话,转头就给忘了。
程鸢挠了挠脖颈,又揉揉鼻子,只恨自己偏偏听得懂法语。
没过几秒,池砚珩却忽然起身,走了出去,她如释重负,放松地摊在沙发上。
他回来的时候,情节已经恢复正常,他拿了一大碗洗干净的葡萄,放到桌子上。
程鸢看了眼葡萄,又偷偷看了眼他,微不可查地低下头,扬起嘴角笑了下。
男主人公是法国当红的演员,颜值高演技也可圈可点,年纪轻轻就收获不少国际电影大奖,特别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让无数少女为之痴迷。
而旁边池砚珩对这种电影却不怎么感冒,他早就过了能静下心来欣赏这些虚幻又没营养东西的年纪,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好看?”
程鸢点头,“我觉得很好看。”
他疑惑:“哪里好看了?”
程鸢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觉得他眼睛很漂亮,而且穿黑色衣服显得又高又帅。”
这话说完,旁边安静了。
察觉到灼热的目光盯在她脸上,程鸢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扭过头去。
他问的,不会是电影吧……?
她脑子卡壳,转过头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嗯…挺好的,电影也挺好看的。”
池砚珩看起来没计较,他翘起二郎腿,像个藏满坏心眼的二世祖。
“一般吧,整容整得太过了。”
“嗯?”
这种级别的明星怎么可能整容呢,他在采访中素颜也长这样,而且为人性格温和又尊重前辈。
程鸢不满道:“他没整容,是化妆太重了而已。”
他伸手拿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看了眼屏幕,幽幽道:
“我三年见他的时候,他鼻子还没这么高,也不是双眼皮。”
然后,他就看见女孩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抿着唇不说话了。
池砚珩笑了下,揉揉她的脑袋,像是安慰。
安慰也不管用了,程鸢没想过看电影还能得知这样一个惊喜,宿舍四个人四个都喜欢这位法国演员,她手机相册里甚至还存了不少写真,很长一段时间手机屏幕都是他的照片。
电影一共三小时,后面剧情就比较平淡了,程鸢觉得无聊,看了眼旁边的人,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屋内少了个说话的人,她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一个人又扛不动他,只能先拿起遥控器,暂停电影。
借着屏幕微弱的荧光,她看了眼熟睡的人。
可能是太累,他脖子倚在沙发上,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他睫毛很长,垂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睡着了比平日里要温和得多。
这样看起来,他一点也不难相处。
她悄悄凑近了些,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出的温热气体。
这样一个平凡却又充满戏剧性的夜晚,他开车到公司接她下班,他们和普通恋人一样散步,共进晚餐,还窝在一起看了场浪漫电影。
整个晚上她都小鹿乱撞似的心脏砰砰跳,每每和他对视都不自觉心跳加速,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
饶是反应再慢,也该意识到了。
像冰冻万年的河水破冰而出,贫瘠的土地忽遇甘霖,于是嫩芽油然而生,开出一簇簇娇羞动人的迎春花。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她心动。
她忽然觉得,好像,似乎,有点喜欢池砚珩了。
而想到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她心里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刺激的想法。
黑夜无边,四周沉寂,清醒着的只有她一个人。
程鸢左右看了眼,攥住衣服的手紧了紧,然后她俯身上前,闭了眼睛。
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嘴角。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程鸢又蜻蜓点水一般,吻上他的唇。
而下一刻,熟睡男人却忽然睁开了眼。
骤然对上池砚珩的双眸,她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人拦住了腰。
男人毫不矫情地扶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先前的温柔体贴,他今晚格外凶猛,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把人碾碎吞入腹中。
程鸢脑中一片空白,由着他攻城略地,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被压在沙发上,唇齿被撬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的她喘不过气。
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滑落肩头,她想要挣扎,却突然被他钳住双手,桎梏在头顶。
周围空气温度不断上升,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她心头。
就在这时,池砚珩的手机嗡嗡连续震动,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这美好氛围。
他动作一停,低声咒骂了句。
程鸢几乎是一下子蹦起来,三两下整理好衣服,眼神闪躲着没敢看他。
“很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出门,她就被人叫住了。
“等等。”
电话被无情挂断,房间内又恢复寂静。
她扶着门的手顿下来,等他的后话。
池砚珩坐起身来,盯着她慌乱的背影,他眸色深沉,带着意犹未尽的慵懒,说:
“我今晚回主卧睡,你别锁门。”
第22章 夜色
凌晨一点, 程鸢胆战心惊地坐在床上,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样心跳这么快。
还没等她做好准备,门从外面推开, 池砚珩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程鸢一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灼热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她立马挪过目光, 不敢看他。
池砚珩走过来, 自然地掀开被子, 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这要怎么睡得着。
她说了一声马上就睡, 接着就钻进被子里, 闭上眼睛。
面前一黑, 他进来后就把灯关了, 只留下床头一个云朵小夜灯。
灯还是她搬进来之后买的,形状像漂浮的云朵, 可爱漂亮,就是没什么实用性,暖黄色的灯光只能照亮床头一小寸的地方。
她还偏爱这种没用但好看的小玩意。
一股温热的气息忽然扑在脸上, 程鸢睫毛颤动,下意识睁开双眼, 池砚珩那张俊脸倏地在她眼前放大。
他靠了上来, 轻声问了句:“你很紧张?”
程鸢被子里的手抓紧,诚实地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却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又想起他今晚非要在主卧睡, 她就有点不知所措。
“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他哦了一声,拖着绵密长音, 声音微哑,带着笑意,“还没有准备好?”
接着男人起身,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床边的小柜子。
嘎吱一声轻响。
程鸢瞬时间如五雷轰顶,刚才还涌上来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不见,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她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那一满满柜子的小方盒子就这么暴露在灯光之下,红的绿的,各种牌子,各种功能……
池砚珩挑了挑眉,语气低沉,幽幽的说:“我觉得你准备的很充分。”
程鸢的脸就由白变红,她憋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羞又气愤,“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喜欢池砚珩,但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低着头,很委婉地开了个头。
“我们只是形婚”,她声音越来越小,“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
池砚珩站在床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微弱的灯光下,她散着头发,黑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刚才因为害羞,脸上的潮红还没有消退,她低着头,乖巧地坐在床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白花。
沉默的几秒被无限拉长,在他没有回答的时间里,程鸢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
她觉得自己刚刚太冲动了,但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她只能这样被动地等着。
终于池砚珩开口说道。
“那怪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她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似乎还没完全理解他说的话,接着眼前一黑,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好像还没说过”,他的声音洒在耳畔,听的人酥酥麻麻,“好喜欢你。”
窗外是宁静的湖泊,夜色正浓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很长的时间,马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很快又恢复寂静。
别墅的窗户上映出微弱的灯光,和两人交缠的身影。
池砚珩伸手,向后一扯,窗帘缓缓合上。
屋内温度逐渐升高,程鸢只觉得周身火热,他的吻不像白天那样激烈,在黑暗中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
“可不可以,关灯……”
程鸢仰躺在床上,她头发有点乱了,眼睛上蒙了一层水汽。
啪地一声,灯光熄灭,他和黑暗一同降临。
混乱中她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被迫由着他捉弄。
“这么多都是你买的?”
明明是在问话,他却故意堵住她的唇,不让人回答。
程鸢眼神迷离,只听到一阵清晰的窸窸窣窣声,像是塑料包装扯开。
他温柔的拢了下她耳边的头发,吻下的同时,还有一句低语。
“买都买了,如果不用,是不是太浪费了?”
别墅外湖水平静如初,偶尔有飞鸟点水划过,荡起一丝涟漪,波浪层层扩散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在梦里自己像是坠入海浪中,被海草缠住。
她跌进海里,整个人泡在水中。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偶尔能看见几颗星星,室内却像是下了一场暴雨,空气旖旎。
哭是没有用的,眼泪不仅没有让他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他只会吻上她的脸颊,吻干她的泪水,然后再次拉着她,沉溺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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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珩对于睡眠环境要求极高,家里的窗帘全部采用深色系,窗帘一拉,屋内像是立马进入黑夜,踏实又心安。
所以,等程鸢醒来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动全身都疼,但身上却是干净清爽的。
家里就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帮她洗澡的人是谁。
撑着身子坐起来,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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