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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夫妇是万人迷——南塘北鲤【完结】

时间:2024-12-24 23:05:04  作者:南塘北鲤【完结】
  夏今歌款款而至,含笑拦住梓桑行礼的动作。
  只是胸口起伏不定,略微喘气,像是紧赶慢赶赶来的。
  一见面她就自然地伸手牵人,半点没有许久未见的生疏。
  倒是素来冷清的梓桑晃了晃被牵着的手,想抽手:“娘娘?”
  夏今歌侧头,露出失落的神情:“一别多日,你竟要与我生疏了吗?手都不能牵?”
  梓桑:“没有没有。”
  夏今歌早就知道梓桑容易拿捏,因此眼中闪过得意。
  手不经意地捏了捏,温温软软,让她心情逐渐变好。
  只是现在还不到能放松的时候。
  她问:“陛下命你来侍疾的?”
  梓桑:“不是,只是为太后看病。”
  夏今歌带人走向另一边捷径,听到这话眼神一暗,傻姑娘,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放你出去的。
  “下次称病不出,懂吗?”
  梓桑点头应是。
  其实她也不想来,只是太后的病确实让她有点好奇了:“娘娘可知太后的脸是何情况,太医只说肿胀可怖,脸上有紫色纹理,易溃烂,我好像见过……”
  夏今歌侧头撇了眼这姑娘,头疼,还能是什么病,她大哥曾经怎么肿成猪头的,太后自然就是什么样。
  只是她还给太后加了点别的药,正逢她得了伤寒,三者结合便成了如今这个鬼模样。
  所以才会让本该熟悉这病的梓桑被迷惑了。
  但她哪里能说实话,只能摇头故作不知。
  梓桑看向身后的暗香疏影,也许她应该问她们。
  夏今歌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不禁蹙眉,不是她宫中的人,却身着宫中服饰,长得又勾人心魂。
  多年来的宫中经验让她发问:“她们是何人?”
  梓桑自然答:“太后赐予的人。”
  夏今歌脸色不太好:“什么名目需要赐下这二人?”
  梓桑偏头:“帮我主持中馈?”太后是这么说的。
  夏今歌冷笑一声,脑中闪过玉竹查到的内情。
  据说慈安宫里有许多年富力强的男人画作,皆是些袒。胸。露。乳的姿态,其中就以那鸿图的最得太后的心。
  所以她会送两个辅助梓桑的人?想也知道不会。
  只怕是见了梓桑,心有龌龊,故意搬弄是非罢了。
  这声笑,笑得梓桑莫名其妙,笑得丸子眼前一亮。
  很快就听夏今歌说:“本宫拿贴身嬷嬷跟你换好不好,或者你随便挑。”
  她努力保持微笑,软着声音和梓桑打商量。
  梓桑一时没有接话,在思考这样送来换去是不是不太好?
  夏今歌见她拿不定主意,当即将人扯得更近了:“便这样决定了!本宫是皇后!”
  身后的暗香疏影急了,玉竹适时拿眼神警告,所以当梓桑问她们可以随便被调走吗,她们也只能苦涩地点头。
  于是这件事尘埃落定。
  由于两人越走越快,梓桑觉得有点累,手也有点疼。
  只是夏今歌浑身紧绷,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这般着急,有些奇怪,梓桑不禁试探:“娘娘您怎么了?”
  夏今歌步子一顿。
  一转头就撞见她眼里的担忧,心中微软,心道梓桑与那鸿图这厮果然不一样,一个令她失落,一个令她暖心,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发现梓桑乱掉的发丝,她叹气:“今日出宫太急未乘步辇,委屈你了。”
  说这话的同时又有些窝火,太后这件小事竟也叫皇帝钻了空子,下了朝就往这边赶,偏巧她在御花园才知道梓桑进宫了,不得不赶去捞人。
  万幸,皇帝落后一步。
  夏今歌替她拨了拨乱发:“本宫送你出宫。”
  可惜,这话才说完,令人着恼的一幕发生了。
  皇帝的人也喘着粗气从角落钻了出来,尖声――
  “皇上有旨,太后病重,着令安阳夫人侍疾直至病愈!”
  太监气喘吁吁。
  夏今歌目露凶光。
  该死。
第19章 那孩子是谁
  皇宫占地甚广,各宫殿间错综复杂,夏今歌各种抄近路,都没躲开皇帝的人,可见不止一路人马在找梓桑。
  她被气得不轻。
  却无法抗旨,只好将人安排在身边,防止皇帝在太后病愈之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虽然这种可能性只有三成,但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尤其是林元昭已经是天下之主,权势会助长他的欲望。
  夏今歌先将人带回宫。
  坤德宫的模样一点点展露,比起外头的粗犷风,这里更为精致华贵,单说大殿中央的皇后宝座便是金漆雕凤,用南海明珠点缀,殿中其他玉器瓷器也是难得一见的孤品。
  夏今歌不是那种身为皇后就会做出节俭表率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坤德殿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也是一样,甚至心血来潮时她还会往里添一些奢华的饰品,就像排成林的玉树,随处可见的金烛台……
  梓桑看到这些眼神闪了闪,夏今歌在游戏里的时候也这么装饰过自己的宫殿,只是那时候是真的金窝,现在这个是土窝,整得金玉都不失去了光泽。
  随后夏今歌将她推入有着金丝绣帷的寝殿:“日后你便在此歇息。”
  这房间一看就有人住过,梓桑询问这里先前的主人,夏今歌却理所当然道:“本宫之所自然只有本宫一人,你我同住。”
  梓桑:“……这不好吧。”
  夏今歌:“从前在军营时又不是没有过。”
  可是当时只是午睡在一起而已,现在这样留宿……真的不会遇到半夜皇帝来找她的情况吗?
  那她多尴尬。
  听到她嘀嘀咕咕的顾虑,夏今歌噗嗤一笑:“梓桑放心,我与陛下未见得是一对寻常夫妻,而且后宫中多有绝色,他更习惯去别处。”
  说这话时,她眉眼坦荡,并不见伤怀。
  梓桑却狠狠难过了,不是难过永隆帝是否临幸,而是替夏今歌待在皇宫感到倒霉。
  不禁反握住她的手:“娘娘受苦了。”
  夏今歌一愣,瞬间明白她是想岔了,她说和永隆帝不是寻常夫妻是指这些年夏氏与林氏多有摩擦,甚至因为她故意挑拨,许多与永隆帝政见不合的夏家人便常常跳出来与之对抗,他自然不喜欢她。
  而后宫里的绝色也是她有意为之。
  所以这几年,两个人仅限于交流。
  当然这些话没必要和心思单纯的梓桑说。
  夏今歌顺势低头做失落状,“深宫寂寞,坤德宫堪比冷宫,今夜你便陪陪我吧。”
  好一副可怜模样,梓桑顿时跟叠加了责任buff似的,点头如捣蒜。
  夏今歌看她那样,心想留在宫里也不全是坏事。
  当然该躲的皇帝还是要躲。
  她留在永隆帝身边的眼线来报,从白天扑空开始永隆帝一整天都坐立难安的,想来蠢蠢欲动了。
  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并不好受,夏今歌决定先把太后治好。
  一想到这,她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憋闷的慌,但同时又不得不引诱梓桑发现太后中毒之事。
  原先梓桑的药粉无毒,可她又让人加了蝮蛇之毒,其本质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那药敷脸,毒性透骨,远比血液中毒要来的不动声色。
  太医院的太医也许有所怀疑,但总是犹犹豫豫,他们诊断的过程足够太后死十次。
  从前这死法该是万无一失的。
  可现在太后不能死。
  她又不能指望太医查出什么,所以用过午膳后便和梓桑一道去了慈安宫。
  慈安宫内依旧昏暗,她命人将故弄玄虚的帐子撩开,顷刻间驱散了阴影,宫内变得亮堂刺眼。
  太后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梓桑终于见到太后真容。
  夏今歌果然听她‘咦’了一声,而后望闻问切,又取了太后脸上脓液,点在撒了药的水里,因为看不出什么,只能用银针在太后脸上试探。
  没一会本来的紫色痕迹褪去,一张脸开始泛黑。
  她轻吸一口气:“怎么像是中毒了……”
  夏今歌松了一口气,总算查出来了。
  “毒?!”
  太后本来恹恹的表情立马换成惊吓。
  “何人要害哀家?!”
  她当即抓住梓桑的手臂,因为生病瘦骨嶙峋,几乎是骨头掐着梓桑的肉,令人吃痛。
  见状,夏今歌赶紧走了过来,轻巧地拿开太后的手。
  假装关心,问是什么毒药。
  梓桑觉得还需要看看。
  夏今歌哪里能让她再三思考,这件事必须迅速解决,于是她让人假作排查慈安宫上下,后将目标锁定在小厨房的蛇窝上,将蝮蛇之毒提示给她。
  再无视梓桑欲言又止的表情,一锤定音:“是否是蛇毒试试便知。”
  虽然梓桑被指挥得晕头转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看太后那张脸也容不得她再思考了,于是发挥十成十的医术将以前让人肿成猪的药方配了点蝮蛇毒液做毒性试验。
  夏今歌则找来御苑无法驯服需处死的动物试药。
  一整天几个人都没有离开慈安宫,入夜时分总算见到动物身上溃烂肿胀腐蚀成骨的过程,这个过程很缓慢,但确实存在。
  夏今歌赶紧催配药。
  她这么积极,太后都诧异得不行。
  顿时,夏今歌胸口那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又膨胀了,她憋闷道:“……太后玉体损伤,原就是本宫失职。”
  太后也不知信还是不信,沉默着看梓桑写药方。
  不一会药方写成。
  只是真正要痊愈还需要时间。
  夏今歌比梓桑更急,询问恢复如初需要几天。
  “……少说半月。”毕竟是祛毒又治脸,半月说的还算少的了,如果加上调理身体,一两个月还差不多。
  夏今歌那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又来了,一张脸不算好看。
  偏在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玉竹匆匆进殿,给了她一个不妙的表情。
  夏今歌立马意会,正想拉着人走,‘陛下驾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再就是永隆帝大步走来的身影。
  难为他披星戴月还来探望,甚至从头到脚都打扮了一番。
  身着锦绣跟只插毛的鸡似的。
  夏今歌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随即将梓桑拉到身后,对着永隆帝见礼。
  她半个身子将人挡住,永隆帝又不敢表现太过,因此只能一边对太后嘘寒问暖,一边转换位置。
  待到时机成熟,才面向低着头的梓桑,“太后的病有劳夫人了。”
  声音亲切,柔和,生怕她被吓到了似的。
  可老男人掐嗓子的甜音有些怪异,梓桑忍不住浑身一激灵,只能用‘不劳烦’几个字搪塞他,头更是扎低,偷偷蹙眉。
  大半夜关心继母,感觉他挺闲。
  “因太后急症,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朕才不得不急召夫人,不过方才已经知会了武安君,夫人安心待在宫中便是。”他解释了一声。
  随后他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提起那鸿图夜不归家的事。
  “那臭小子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你就留在宫里,且让他着急两日!”言谈间略带笑意的永隆帝,“下次朕一定当面骂他,成天待在军营成何体统!”
  梓桑:“……”
  夏今歌有些受不了了,再加上心里着急,对着永隆帝的脸想呕。
  笑成那样,他在此充什么和事佬呢。
  那黏糊糊的眼神竟是一点也藏不住。
  “陛下,安阳一整日都在为太后殚精竭虑,想必是有些累了,臣妾带她先行告退。”皇后开口。
  “累了?”
  永隆帝目光落在低头的人身上,他不是很想放人,毕竟他连梓桑正脸都没见到,想着用什么借口再让她多说几句话,同时不能让意图太明显,斟酌酝酿的时间,皇后却行了礼将人拉走。
  永隆帝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世家的人,目无君上!”
  他都没发话竟然就这么走了。
  永隆帝忍不住跟上去两步,又碍于面子止步于宫门前,看着她们的背影又气又惆怅。
  身后,赵一和也看着那背影,想的却是夫人刚才畏惧颤抖的模样,眼中积蓄起阴霾,言道:“陛下您还有许多折子没批。”
  永隆帝袖子一甩:“折子折子,睁眼折子闭眼折子,这日子何时到头。”
  赵一和心想,皇位丢了,就到头了。
  “陛下,可要再同太后说几句?”
  永隆帝头也不回,烦躁:“回吧。”
  方才虽然极力避免去看太后的脸了,却还是不小心瞄到一眼,导致他更不想去看了。
  “下次让人将慈安宫的人把帐子拉上。”
  身有损伤者,直面帝王是大不敬!
  赵一和:“是。”。
  回到坤德宫的梓桑终于有时间回顾一整天。
  她总觉得卷入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还和后宫秘辛有关。
  太后中毒还有那蛇窝未免太巧了。
  洗漱完的夏今歌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梓桑皱着小眉头,坐在榻前,双手抱膝,像是思考什么大事。
  “想什么?”
  她朝床榻走去,头发半干不干地披散在后,停在她面前,也跟着蹲下,伸手自然地抚开上面的褶皱。
  “我只是在想,毒液怎么掺杂在毁容药里的。”
  梓桑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倒映着她,而金烛台,烛火光,在眼中点亮一片星河。
  “只这一日那只豺狼的中毒程度就比太后要深,可太后中毒多日症状怎么也该比它严重,事实却相反。”
  她眼中神色不定。
  “这更像是毒液被提取稀释,后注入,属歹人作祟,而非蛇患。”
  为的就是慢慢耗干太后的生命力。
  梓桑看着夏今歌,想到她今天的不同寻常,还是未开口直接询问。
  只是夏今歌抚摸长发的手顿了一秒。
  只这一秒,足够她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
  夏今歌是知道什么,又或者这事就是她参与其中。
  不管是哪一种,都那么让人丧气。
  前者令人同情她卷入是是非非中,后者则令人害怕。
  而后她又忍不住想,从前她只在那鸿图面前展露这些,或博取同情,或状若发泄,总算有个宣泄的渠道,在她面前却一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突然装不下去了?
  身边的位置落下一片阴影,夏今歌与她并肩而坐,梓桑的肩被拿来垫下巴,呼吸间有一股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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